且说咪姐-我自打离开老方一家人,独自旅游以来,那叫一个后悔。昨天吃了不知哪个傻货订的拼饭的剩饭,导致一直拉肚子,拉的我实在没力气了。且容在下在这躺一小会儿,给大家伙讲一个刚刚瞄到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北方的一个小城市,主人公是小镇女青年刘利利一家人。刘利利92年出生,33岁,属猴的,170CM大个,五官清秀,身段苗条。在北方农村出生并长大,父母一直在外打工,她作为留守儿童跟随爷爷长大。
话说那天碰上她已是晚上10点多了,在一个破旧小区外面,忽明忽暗的路灯下,天空还撒着一丢丢小雨丝。从两栋惨灰色高楼的夹缝中间,穿过来一辆电动车,电动车车把上还套着粉红色hello kitty的遮阳手套,车把中间架着一个hello kitty手机架。妙龄少妇刘利利停下电动车,一脸的疲惫,头发凌乱,接起了手机视频,原来是老家爷爷打过来的,“利利,萱萱还好吗?”,利利回答“放心吧,爷爷,我们挺好的呢”,“你爸妈联系过你吗?”爷爷问,“嗨,他们两从小也没管过我啊,再说他们两现在在我哥那边,日子估计也不好过。”利利黯然道。
爷爷说:“哎,你也别着急,我这打算把那头老驴卖了,再给你打点钱过去”,利利忙说“别,爷爷,现在我们不在家,就这头老驴陪你了。萱萱手术后现在好多了,我现在送外卖可挣钱了,上个月我还跑了一万多呢,国栋那边也发了工资,你就别担心了”,爷爷说“孩子,知道你们辛苦,多喝水啊”。
“爷爷,你自己多注意身体”,挂断视频,利利掩面而泣。利利回想起了当初在小镇的幸福日子。
哭声惊醒了利利身后的萱萱,一个7、8岁样子的小女孩,“妈妈,你怎么总哭啊,萱萱抱抱”,
“好孩子,妈妈没事,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利利擦擦眼泪,看向萱萱可爱的脸,脸色坚定的启动电动车进小区。咪姐我待着也很闲,好奇跟了进去。
通过她们一家人的聊天,我把她们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其,原来她们到这个城市也不到两月。事情需要从两月前说起:
两月前,早上8点多,窗外蒙蒙的天气,医院诊室内。
“大夫,求您帮我们好好看看吧,我们已经去过好多家医院了”利利拿着片子说
“。。。,都去过哪呢”大夫抬头问到。
“我们镇上看不了,去了省城、上海和天津都去过了,我们把家里房子都卖掉了,还欠了20多万,后来打听到您这边是专门看这个病的”利利急切的说。
“嗯,这个神经母细胞瘤是“儿童癌症之王”,幸亏你们发现的早,在我们这有可能治愈,我就是主治这个病的”,王大夫面色慎重的回答,继续问到“但是治疗这个病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你们什么情况,这边有亲戚朋友的吗?”
利利有点懵懵的说“真的吗,王大夫,我们在这谁也不认识”
“这么着吧,你们就在这医院附近租房子住下吧,孩子来回检查方便,来我这看病的都这样,做父母的不容易,最好附近也找点活干着”王大夫微笑说;
利利惊喜的说“谢谢您了,王大夫,我们也不折腾了,就踏实在这治了”
王大夫主动起身给娘两送出门诊口。
二个月后,离第二次手术还有四个月,晚上8点多,在利利租的一楼一居室房间内,昏暗的灯光下,萱萱画的画和萱萱小时候的照片铺满了破旧的墙壁。
“我”偷摸的靠近窗户,开始偷听。
卧室里面,“国栋,你那边工作找的咋样了?”利利问她老公。
“哎,我这学历不行啊,正经活啥也找不到,不过今天在劳务市场认识了个老乡,他说我有门窗生产经验,那可以去应聘安装门窗试试”,国栋满脸愁容的答道,“你那边咋样?”
利利回答:“我有这个小三阳,有健康证也不好办呢,今天又坐车去北城那边找了好几个美容店去问,人家都说不缺人呢。现在经济形势不好,都改饭馆和理发了,可偏偏我有这个病”利利也是满脸愁容的说。
国栋深深地提了一口气说:“没事,我明天就尽快去面试一下,我有生产经验,安装也很熟,我先找到再说”
利利低头,无奈地说:“嗯,能去你就先去吧,确实咱们快没钱了,能借的都借过了,亲戚朋友水滴筹,这次干细胞移植和化疗又用完十几万,还有四个月,咱们拼死也得攒下次移植的钱啊”。说完,利利掩面又想哭。
这时,传来了外面萱萱稚嫩的声音,“爸爸妈妈,我好想去迪士尼乐园玩啊”萱萱指着电视上的迪士尼广告说,“我在火车上碰到的小朋友,都是去上海迪士尼的,我也要去”。
国栋出门看到电视广告,伤心的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利利接茬说:“萱萱,听话啊,我们把病治好了就去”。
萱萱继续撒娇说:“妈妈,你们是不是因为我生病不爱我了”,利利眼含热泪过去抱住萱萱哽咽着说:“萱萱,爸爸妈妈爱你,放心,等你病好了,一定带你去”。
萱萱:“那咱们拉钩吧”。
利利含泪和萱萱拉钩。
一个月后,距离离第二次手术还有三个月。
利利失魂落魄般的进家门,国栋和萱萱正在客厅画画,国栋起身说:“利利,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我给你热饭”。
萱萱开心地说:“妈妈回来了”。
看到利利直接进卧室后,国栋跟过来问到:“利利怎么了?”
利利低头说“今天雇主说我有小三阳,给我辞工了,才干了一星期。”
国栋急促到:“你没告诉他们你有健康证啊?”
利利解释说:“上工前,我跟家政公司都说好了,没想到人家孩子奶奶来了,看了我的简历,人家在意这个,说就算有健康证,还是怕影响到她孙子”。
国栋抱住委屈的利利说:“没事了,我这边活干的挺顺利的,你先在家带孩子吧”。
萱萱冲进来说:“妈妈,你回家陪我吧,白天你们都不在家,我自己害怕”,利利抱住孩子,眼泪在眼框里不停的打转,不敢掉下来。
晚上,卧室床上,利利问国栋:“他们没安排你去高层吧?”
国栋沉默了一会,“目前还没有,我跟老板打过招呼了,你放心吧,赶紧睡吧”。又沉默一会,国栋说:“孩子受生病的苦,咱们大人要受更多的苦”。
两口子背着身躺着,都睁着眼,一夜无眠。
次日早上5点多,杨国栋极度惊恐地对着镜子的脸刷着牙,旁边手机上的微信通知,时间显示昨天晚上10点:“国栋,明天你去金融中心50层安装,早上8点到,别迟到。”
“爸爸你要走了,今天也要开心啊”,在客厅睡的萱萱起身眨眼道。
爸爸挥了挥手臂,也眨眼回到:“萱萱,在家听妈妈话,爸爸工作去了,挣钱让你去迪士尼啊”。
萱萱高兴的跳起来,“谢谢爸爸”。
又一个月后,离第二次手术还有二个月。
中午12点,医院外面大马路旁的人行道上,利利带着萱萱跪在路旁,前面放了一张大A3纸,上面写着:“萱萱,女,患癌症,请给我一点帮助,让我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谢谢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哥哥姐姐”,利利和萱萱一边哭一边乞求,一些孩子停下了脚步,又被大人拉走。微信收款码收到的钱基本都是1元、5角,一旁的罐子里面只有一点零钱。
下午4点多,一位女外卖骑手,停下车,关切的问,“咋了,大妹子,看你这么漂亮,咋不干直播呢?”
利利为难的说:“都试过了,咱面子薄,不会拉关系,普通话说的也不好”。
利利擦擦眼泪,继续说:“孩子病了,家里房子值钱的都卖了,还是不够下次手术钱”
女外卖爽快地扫码给了一百块,“哎,家家都有难处啊,大妹子加油,实在不行干我这行吧”
利利磕头谢到:“谢谢大姐了,我有小三阳,也能干吗”
女外卖笑道:“俺们那,不用说小三阳,大三阳还有呢,有健康证就行”,说完,用力启动电动车,“天无绝人之路,听我的,干外卖吧”
利利一副在迷茫中醒悟的样子。
利利起身,拉起萱萱,突然萱萱用力打了利利一巴掌,“坏妈妈,你为什么带你干这个?”
利利突然绷不住了,抱住萱萱说“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发誓再不带你干这个了”,顿一顿,继续决绝的说“妈妈要干外卖了”。
话说看到她们娘两都要了饭了,咪姐我急的抓耳饶腮,心说我但凡兜里要有钱必须赞助一下,可惜我从上身摸到下身,竟发现我连一个兜都没的。
又半个月后,离第二次手术还有一个半月。
中午12点,一个小区电梯口,利利一只手抱着萱萱,一只手拿着外卖包装,“送外卖的不让上电梯”,一旁的物业人物走过来说道。
利利连忙打电话给顾客:“您好,您的快餐到了,物业不让上电梯,您能下来取一下吗?”
对方不客气地说:“爬楼梯不行吗,又不是没长腿,4楼又不高!”电话挂断。
利利没有争辩,赶紧抱着孩子,一步就跑到楼梯口,开始往上爬。
到了4楼,对方一位20岁左右的邋遢女孩接过外卖,上面写着:“牛肉汤面,17元”。
女孩见外卖包装上面有些汤洒落,将那碗面直接扔在地上,溅了利利一身汤,骂道:“送外卖也不好好送,孩子这么大也不送去上学,会送外卖吗?天生穷种吗?”
利利连忙解释:“对不起,对不起,可能商家没有打包好,我马上给您再买一份。”
对方得寸进尺的警告利利,“给你一分钟,不然我就投诉你”。
利利无奈,自己花了17元钱,给对方又买了一份。
利利满脸委屈的开着电动车骑行在白茫茫刺眼的阳光下,开入一段段楼宇的缝隙中。
下午6点,刚下过雨,白蒙蒙惨兮兮的天空下,利利开着电动车,带着萱萱,昏昏沉沉的开在路上,突然之间一滑,摔倒在路旁。
萱萱哭了起来。
“吱。。。”,一辆出租车急刹车停在路边,一位50岁左右大叔开车下车,疾步过来扶起了利利和萱萱。
“没事吧?”,大叔关切的问道。
“没事,没事”,利利起身,先摸摸萱萱身上,查看下有无受伤,再拍拍自己身上,说:“谢谢您了,大哥”。
“嗨,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天无绝人之路,加油吧”,大叔边转身边说。
利利微笑着开着电动车走在夕阳下。又开入一段又一段楼宇的缝隙中。
又半个月后,离第二次手术还有一个月
下午2点,灰色的天空意外地透漏出金灿灿地阳光。
快递驿站。
利利带着萱萱到驿站休息喝水吃药。
旁边坐着的王大姐关切的问道:“妹子,你咋带着孩子送外卖呢”。
利利不好意思地抬头回答:“我们两口子白天都在外干活,孩子在家没人照顾,再说,我带着她,心里踏实”。
王大姐继续好奇地问道:“妹子,你这么年轻漂亮咋也干上这行了”。
利利低下头回答:“这不孩子病了,过阵子需要手术,我们还在凑钱”。
王大姐神色幽幽的说:“额,谁都不容易啊,我家那口子开卡车的,本来日子还凑合,前2年晚上喝酒开车被碰死了,酒后驾车,啥赔偿也没拿到,日子可咋整啊,没办法,也挺过来了,家里2娃上大学呢”,说完,开始打胰岛素。打完胰岛素,把杯子里水一口气干掉起身,“大妹子,咱都这年龄了,就别期待治愈伤痛了,带着伤痛活下去吧”,利利愕然。
这时候,一瘸一拐的黄姐叼着烟走进来,一瞅利利愁苦的样子,乐了,笑着说:“妹砸,咱们人呐,只不过短短几十年,过几年都得死,纠结它干啥昵”。
利利如遭天启。
早上5点多,利利租的房间内,明亮的灯光下,杨国栋很兴奋的对着镜子的脸刷着牙,旁边手机上的微信通知,时间显示昨天晚上11点:“国栋,明天你去金融中心65层安装,早上8点到,别迟到。”
萱萱二次手术后,医院病房内,萱萱和同病房的明明小朋友。
明明一脸阴暗,萱萱则轻松的躺在床上,问明明:“你多大?”,“问你呢,你多大呢?”
明明一脸阴郁,不情愿地回身答道:“7岁”,
萱萱高兴的说:“那咱两一样大啊”,
明明说:“我听说你了,跟我一样的病,可是你发现的早,还动了手术,哼”,说完扭过头去,
萱萱问道:“你跟我一样的病啊,那你爸妈呢,我爸妈一直陪着我呢,就是白天他们得去干活给我挣钱,等我病好了,我就去上海迪士尼”,
明明慢悠悠地说:“我爸妈都在深圳打工呢,我一直被托管在小饭桌,那地方,根本没人管我”,
明明瞅一眼萱萱说:“我发现的晚了,估计活不了了,他们工作忙回不来,把我交代给姨姥姥了”。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一身浓妆,打扮入时的一只老阿姨推门进来,一脸嫌弃的说道:“我说明明啊,因为你这病啊,我连早上的排练都耽误了,你说说”,“那啥,你自己喝点水啊,听大夫话,我得赶紧去单位了”,“哎呀,这回迟到的厉害,团长又该说我了”,说完,一扭一扭的走了。
半晌无言,明明说:“我让你看一样东西”,萱萱欠起身来看,明明从病床下拿出来一个铁饭盒,打开盖子,萱萱一瞧,一盒子苍蝇、蟑螂等虫子,然后明明从床垫下面掏出一个打火机,对着这些虫子开始烧起来。
“啊”萱萱吓得不敢看了。听到“滋滋”的声音传来,萱萱瞅了一眼明明。
明明一副狰狞的笑容,“哈哈哈”
这一夜,萱萱辗转反侧,陷入失眠。
医院门诊内,早上9点多。
“谢谢您了,王大夫,萱萱状态好多了,我们还是让她出院吧”,利利说,
王大夫答道:“嗨,知道你们为了省钱,但是萱萱目前血压还没完全稳定,你们每天都得带她来检查”。
王大夫继续沉吟一下,说:“还有一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们”,“现在医学界已经有了更先进的免疫治疗,但是我们医院做不了,得去北京的一个大医院做,而且一次治疗至少50万元起步,副作用比较大,你们也考虑一下吧”。
利利和国栋陷入了沉默,萱萱看着父母的愁容也陷入了沉思。
又一日,医院病房内,萱萱打开自己曾经待过的病房,发现空无一人。
萱萱问来往的护士,“阿姨,您好,我问一下这屋的明明呢”,
护士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明明去天堂了”,
萱萱问道:“什么天堂,他是死了吗?”。
护士默许,萱萱无言。
当天,晚上11点多,萱萱站在利利和国栋的房间门口,看着俩人极其疲惫的蜷缩在床上,然后回到客厅的小床,躺下,辗转反侧,陷入失眠。
这一日,晚上8点左右,屋内金黄色的灯光和烛光一起亮起,照的人间暖洋洋地。
萱萱一家人坐在一起,桌上面放着点着了蜡烛的生日蛋糕,前面支着手机视频。
萱萱对着手机记录视频说,“谢谢爸爸妈妈这么爱我,我知道看病花了很多钱,爸爸妈妈受了很多苦,希望我长大后能挣回来。我一定会好好活下来,我还想去学校、动物园,去上海迪士尼”。
利利、国栋和萱萱抱在一起,利利也对着视频说“我们一家人会继续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房子里放起了音乐,是许巍的《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屋子外的我也触景生情,看看自己身上脏乱的毛发,想起来老方一家人的好,那真是吃饭只需张嘴,喝水只需张口的好日子。
起身继续赶路吧,但愿咪姐我早日赶回老方家里。
临走,咪姐继续送给各位看官一句话吧:“生命本苦!不要奢望治愈伤痛,带着伤痛,笑着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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