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发现她趴躺在床上,刚想向四周看过去,剧烈的痛感传来,她感觉自己的背部像是被折断成了两半,脑子疼的发晕
“醒了!”一身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阿离一喜
“先生!!”,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暗哑,口中苦涩难言,一嘴的药味
“这里是哪里?“,转了还能活动的脖子,她也只是能看到的屋子一角,这里的摆设,绝对不是灵境谷,见他不答话,阿离又道:
“我似乎总是麻烦先生”,闻言,江寒衣一顿,才慢慢开口道
“你的麻烦,不算是麻烦”,阿离一愣,后又微微一笑,从第一次救她,她就知道他和她肯定有些渊源,不然这世间医术最为高明的神医也是天下最为绝情的人,怎会毫无理由的再三救她,突然,他有些焦急的问道
“先生,他呢?”,他看了她一眼,那面色里所带有的焦灼与关心出现在她那张脸上,他只觉得刺眼至极
“先生,他没受伤吧?”
“你刚醒来,该好好休息才是,不要乱想一些其他的!”,他本就耐着性子回答,可是这样的避重就轻的回答阿离听去了,却少不了往别的方向想去
“先生,他到底怎么了?”,这声音沉沉的,她在心里已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没事,你要问多少遍?”,这突然的压抑的带着愤怒的声音使得阿离一惊,先生今天是怎么了?不过听到他没事她还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看着那放松的表情,江寒衣终于耐性全失,他对着她有些恨恨的说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定安王,当今皇帝最小的儿子!”,语毕,江寒衣又突然满脸愧色,他这是怎么了,这实在不像是他的性格,看了一眼有些呆愣的她,一丝苦涩涌上心头
“你好好休息,我叫当归来照顾你”,说完,落寞的走出门外
王府书房
“主子,江神医说,月姑娘醒了!”
“醒了!!”
达木一愣,第一次看到看到主子如此欣喜的神情,但在下一秒,那欣喜的神情便被锁在眉心的愁云取代
就在这时,门外的侍卫禀报道:
“庄主,南国太子求见!”
“这几日他倒是来得挺勤快!”,说完,讽刺一笑。
“安定王,今日可算是见到本人了”
“近日公事繁忙,还望太子莫怪”
“怎么,一夜之间,定安王倒是不装了?”,像是听不出其中的讽刺,只见他轻笑道
“以后两国还要多有往来,若是再像以前那样,那不是让太子笑话吗?”,哼,这句话倒也好笑,若不是为了救她,只怕现在她都还被那副唯唯诺诺的外表所迷惑,伏低做小数十载,这样的人,定会是南国的一大劲敌
“她醒了?”,突然想到此番前来的正事,南国顾瞬间开口
“太子殿下找她所谓何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就是我找月姑娘的事,安定王还有什么问题吗?”,千君翥看着那张得意的嘴脸,此刻,他们可以如此明目张胆的喜爱,可他似乎连资格都没有。
“太子未免太过自信,不是所有的窈窕淑女都喜欢君子的”,
“怎么,定安王,嫉妒了?哦?差点忘了,月姑娘真实身份是谁?王爷又是什么身份,这点,需要我提醒吗?”
“哦?是吗?太子殿下似乎忘了,你母后可是我父皇的亲胞妹”……一时间,火药四起。
“月姑娘!”,阿离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所有思绪
“太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别动,月姑娘”,那语气里的兴奋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阿离眉头微皱,余光中却是瞥到了另一个离得远远的身影,心一沉。
“月姑娘,好些了吗?”,手被南国顾突然的拉住,阿离本能的有些拒绝,奈何身子疼痛,她难以动弹,一旁的千君翥见此,眉心一憋,想出言阻止,却最终选择默默关注
“月姑娘,可以单独跟你说些话吗?”,语毕,特意看了看身后的人,其他人见此,默默出去关上了房门
“不知太子有什么话需要单独说”,阿离一时觉得有些奇怪
“月姑娘,我是想,我是想说……”,许多次的欲言又止,阿离越发觉得今天的南国顾,似乎也很奇怪,就在阿离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南国顾,心一横,说了
“我此番来是想问问月姑娘愿不愿意随在下回南国,”,阿离一愣,琢磨着这句回南国背后的意思。
“还望阿离姑娘不要觉得我唐突,邶城一遇,惊为天人,南城再遇,世间女子在也难入我的眼”,说完,脸色瞬间涨红,接着又道
“阿离姑娘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在遇见姑娘之前,我看这世间的女子全都平平一般,直到遇见姑娘,总觉得姑娘身上有光,我每次见到,都可以欢喜一天,见不到便对这世间都失去了兴趣,我知道姑娘可能会觉得荒唐,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荒唐,明明相见不过数次,甚至连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姑娘要知道,这都是我的真实想法”,阿离看着那一脸的真诚,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不过心里却很明白,她对他,只是朋友的感觉
“太子殿下可知,你是未来南国君主”,阿离突然的口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一眼眼前之人清冷的脸,莫非她是担心身分
“月姑娘可是当心身份问题?”,阿离刚想解释,话未出口,只见他又接着道:“姑娘是因为我母后是当今东楚皇帝的胞妹吗?”,
“不是,我说过我们是朋友,我月离认定的朋友是不会因以前的恩怨有任何改变”,不知为何,阿离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却总是闪过另一个人的身影,语毕,阿离就被那双眼里闪着光的人,看得全身不自在
“姑娘真是这样想的?”,他本来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如今这句话到像是给了他巨大的希望
“姑娘放心,我的母后是天下最好的母亲,其实我此番来东楚就是为了来找姑娘你的,母后可是很鼓励我的,此次我母后都说了,如果姑娘愿意和我回去,那侧妃之位定不会慢待了姑娘”,侧妃?阿离听完这句话,眼前少年之前所有真诚瞬间化为泡影,果然帝王之家,都是如此
“月姑娘有在听吗?”,南国顾看着那有些心不在焉的她,“姑娘可是觉得我太过于依赖我的母后,姑娘放心,我南国顾不是那样的人”
“太子殿下!”阿离出口打破那他那无尽的猜想,“自古王侯将相,宫苑墙深,华发枯槁,我不愿意在那里耗尽一生,阿离还是孩童的时候在那里面走过一次,如今便不会再入一遭,我心向着那万里山水,便断不会留恋那华丽宫阙”,此言种种,心瞬间又跌入谷底
“如果我能给姑娘想要的万里山水呢!”,他似乎有些不甘心,阿离轻轻一笑,淡淡开口
“你做不到!”,就是做到了,那断然也不是她想要的,这一天的南国顾他从未料到给他带来无尽尊贵的身份地位,在这个人这里,竟成了无尽的阻碍
隔着一扇门,千君翥抬着药碗,听完那些话,带着比南国顾更加落寞的表情默默离开……
王府客房内,当归正在煎着阿离的草药,看着从回来就一直静静打坐的江寒衣,心中有些无奈,师傅每次心神不宁总会这样打坐,只是不知这次,又要持续多久
“师傅?”他试探性的问道,这到了吃饭的点了,王府的仆人怎么还没有送饭来,他好饿啊
“当归,我好像很老了!”,突然的出声将他吓一跳,一头雾水的他迷惑的看着江寒衣
“师傅怎么这样说,虽说师傅你年纪确实大了一点,但是师傅拥有不老童颜啊,就师傅这个样子,看上去也不过十八年岁罢了”,千君翥闻言,讽刺一笑
“师傅为何满脸愁绪?”当归看着这样的他,生平第一次收起顽劣的心思,认真的问道:“是和阿离姑娘有关吗?”,自从师傅遇到阿离姑娘,似乎总是容易愁上心头,见他不答话,便又接着道
“当归虽然年幼,但是当归知道,师傅对于阿离姑娘从来都很上心,只是师傅不将情绪外露,旁人不知道,都说师傅冷漠无情,但是当归知道,师傅是天底下最有情谊的人”
“当归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师傅心里有什么想法大可告诉阿离姑娘,不必藏着掖着,想来阿离姑娘那么聪明定是能够开导一二,不像当归,看着师傅眉头紧锁,却是什么都不能做”,语毕,看向四周,空无一人,一阵寒风吹过,当归拢了拢身上的衣袍,尴尬的瘪了瘪嘴,什么嘛,他如此真情实意的劝说,师傅竟然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难道他的话就那么叫人听不下去!
不想则已,越想越气,师傅怎么可以这样,太不尊重他了吧!好气,但是又不敢发泄出来!
入夜了的雪地总是让人有种透彻的心静,江寒衣,走在这王府花园里,心头的杂乱情绪,总算是被这入骨的寒风暂时压制
荷花枯枝乱放,小谢高□□立,帷幔飘荡,琴声刚起,江寒衣穿过花园,入目,便是在弹这木琴的千君翥
“看不出,还有这等雅兴”,手顿,抬眼
“先生有烦心事?”,沉默,千君翥勾唇一笑,开口又道:“不知先生为所谓何事?”
“烦不相通,愁不共言,你也不是那解语花”,那语气像寒风冷冷的,
“先生大可不必总是对我如此敌意深深,我千君翥也不过一凡人,我也有颗常人的心,我有我所恨,有所求,但也知良善与感恩”,没想到,江寒衣闻言却是轻蔑一笑,只见他有些讽刺的开口道
“我从你还是一个孩童就识得你,这么多年,你如何一步步算计,我还回不知道吗?于你现在的实力来说,这东楚皇位不过唾手可得,你至今迟迟未动,你在等什么?”,
“先生谬赞,这些还有先生的功劳在里面呢!话说回来,这么多年,似乎还没有跟先生道声谢”
“哼,不必,我们只间不过交易罢了”,话落,千君翥神色一暗,其实这么多年,虽然他总是对他冷眼相待,但对于千君翥而言,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卸下伪装,坦诚相待的人,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所有故事情节,可笑的是在他看来,所有的不过是一场交易
“江神医说的是”,话落,琴声又起……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