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逃脱

化影宗的轻功独步天下,安庭疏没用多久就追上了先前离开的白墨染二人。

看着二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安庭疏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红衣人影身上。

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但安庭疏有种预感。

这人的真实修为没比他差到哪去。

“一会就劳烦韩兄在楼下等我一会,等我拿了白灵参就给韩兄送来。”安庭疏听到白墨染说。

“多谢白兄信任,明天一早必将玄天丹送到白兄手上。”安庭疏站在屋檐上,借着夜色的掩饰,看见了红衣人微微翘起的嘴角。

满是不怀好意。

听到底下的白墨染已经开始向红衣人介绍明华城内的风月场,安庭疏知道接下来估计偷听不到什么重要信息了,于是运起身法,抢先去了星辰派。

安庭疏刚离开屋檐的下一刻,下方红衣人的目光就随之而来。

红衣人迟疑的盯着屋檐上无数的瓦片看了一会,忍不住想:“难道是我看错了……?”

“什么看错了?”白墨染问。

红衣人这才发现刚才自己竟是不小心说出了声,连忙道:“没事,估计是喝的有点多,眼花了。”

白墨染了然一笑:“哈哈,那当然,那酒可是鎏金楼的镇店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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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星辰派的山门前,安庭疏才发现哪怕是晚上,星辰派依旧门庭若市。

他看见了不少眼熟的衣服。

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人群,“碧落门,万剑宗,流云宗……巡天宗?”

正道还真是来了不少人。

星辰派的名气和这几个来贺寿的势力完全没法比,尤其是作为正道魁首的巡天宗。

派弟子过来贺寿估计也就是为了给化神老祖一个面子罢了,因此来的弟子普遍修为不高。

根据安庭疏的观察,最高的那个也才元婴初期。

知道没人能发现得了他,安庭疏直接敛了气息,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了进去。

星辰派既以星辰为名,便是因为他们的功法是要借星辰之力修炼,因此整个星辰派都建在山上。

星辰派内有几座主峰,山峰越高,离星辰越近,则星辰之力越浓。也因此可以作为地位的象征。

安庭疏的目光从最高的那座主峰上移开,落到了一旁相距不远处的一座稍矮的峰头上。

白墨染身为宗主最宝贝的儿子,将其放在身边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宗主的权威不容挑战,但是给儿子一个稍矮一点又离自己近的山峰他还是能做主的。

等到了山顶,安庭疏才知道这座山峰在星辰派内排名第二,名为——天权。

安庭疏只能感慨于这位宗主的一片望子成龙之心。

让纨绔住天权阁你倒是真不忌讳。

哪怕夜已经深了,天权峰上来来往往的人依旧不少。安庭疏环顾四周,他觉得自己哪怕不用打听也知道白墨染住哪了。

不远处,一座雕梁画栋的建筑出现在了安庭疏的视野里。安庭疏只能感慨:这纨绔的爱好倒是别具一格。

无声无息地进入这座华丽的阁楼内部,安庭疏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华贵的银色半面具戴在脸上后便将敛息术全力运转,眨眼间,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在了房间内。

此刻,他仿佛变成了一抹幽魂。

白墨染归心似箭,没让安庭疏久等,他的声音就在阁楼之外响起。

“劳驾韩兄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取白灵参。”

安庭疏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在外面等着的红衣人。

他现在会是什么表情?一定是脸上挂着笑容,然后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吧。

他看着白墨染经过了他的身边,然后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可惜,为了能早点退休,谁也别想抢他饭碗。

安庭疏就这样站在夜色里,看着白墨染一件一件地摘下了身上所有的法器,没用任何灵力,仅凭双手在床头敲敲打打。

不多时,一个暗格弹出,里面放着一株如玉一般质地、通体雪白的人参。

安庭疏没急着动手,他静静地看着白墨染将白灵参放进玉盒后小心地放进储物袋中,再将之前的一切复位。

正当他准备将之前摘下来的法器再放回身上时,安庭疏动手了。

白墨染正沉浸在喜悦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多了个人。

直到一阵巨大的力道和脸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唤回了他的意识。可惜紧随其后的便是满眼的鲜红之色。

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有温热的液体流过,感觉到有液体打湿了自己身上那件千年冰蚕丝制造而成的华贵衣物,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白墨染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他要死了。

是谁?

安庭疏看着纨绔满身血色地躺在地上,眼底还有没来得及散去的迷茫,他没有任何想法。

就算不是工作,这种人也死不足惜。

安庭疏弯下腰,直接将包含白灵参在内的整个储物袋据为己有之后轻车熟路地掏出了一块写着“追魂”二字的令牌扔在了白墨染的尸身上。

做完这一切,安庭疏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和房间里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色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做的。

他知道自己有些冷血,很多时候对其他人的想法和态度都漠不关心,置身事外几乎变成了他的行动准则。

但是面对杀完人之后依旧波澜不惊的内心,他觉得还是小看了自己的冷血程度。

阁楼之外的云晴川并不像安庭疏想象的那样胸有成竹,他清楚的知道很多事情都会败在最后一步。

白灵参他志在必得,绝对不能允许筹谋了这么久还功亏一篑。

如果不是这纨绔的住处有特殊的禁制,他势必是要跟进去的。

所以当他闻到了那丝血腥气的时候,云晴川心底一沉,暗道不好。

他只能从身上掏出一块白墨染送给他的玉佩,强行施展秘法,将自身的气息变得和白墨染一般无二然后迫不及待地直接从窗户跳进了白墨染的寝室。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鲜红,浓烈的血腥气刺激着云晴川的神经。

“好烦。”他想。

他来得及时,行凶者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他堵在了屋内。他看向那个凶手。

屋内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慢条斯理的用白墨染的衣服擦拭着长刀上的血迹,他还是那一身黑衣,华丽的银色面具下双眸亮的惊人,却透露出一种无情的凉薄。云晴川的目光在月光的照耀下越过他弧度优美的下颌线,看向他握着刀的苍白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却充满力量感。他站在那,带着一身冷漠和些微的厌世感,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在房间内血色的衬托下,像是一朵盛开在阴阳交界处诱惑人走向深渊的花。

安庭疏看着这个突然从窗口蹦进来的红衣人,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看着那条最快捷的逃跑路线——窗口,被他牢牢堵住,安庭疏叹了口气。

然后就拎着那把还没回鞘的长刀朝着云晴川的咽喉袭去。

云晴川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一言不发就直取自己要害,连忙祭出了自己那把白玉折扇挡下了这一击。

刚想反击,却发现房间内空空荡荡,哪还有安庭疏的影子?

竟是趁着袭击自己的工夫从窗户跑了!

轻摇折扇,感受着手臂的颤抖,云晴川也不得不感慨:“不愧是高手。”

被独自留在房间内的云晴川知道自己也得赶紧走了,一旦宗主发现白墨染的死讯,而自己没能及时离开的话。

那凶手就要换人当了。

但是云晴川不甘心,自己筹备了这么久,最后一刻居然被人截胡了。

他知道白墨染被朱雀阁盯上了,他还是心怀侥幸,万一那人只买了白墨染的命,没打白灵参的主意呢?

按照白墨染平时的行事作风,想要他命的人多的是。

小心翼翼地靠近地上的那具尸体,一块古朴的木牌就映入云晴川的眼帘。

上面的追魂二字刺激的云晴川眼睛疼。

追魂的大名他早有耳闻,世间都传说他心狠手辣、出任务从不失败,像是个真正的杀人机器。

哪怕他平时再乐观,此刻也不得不感慨自己命运多舛了。同时,他又对现在的情况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这可是真正的杀鸡焉用牛刀了。

其实白灵参还在不在白墨染身上,云晴川早就有了定论,他只是不甘心。但在看见这块木牌的那一刻,他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走进了白墨染为了方便自己平时吃喝玩乐而特意建的传送阵中,身影渐渐消失。

追魂的去向,他心中已有猜测。接下来他得想办法把东西从那个阎王手里弄回来。

安庭疏离开的非常迅速,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的身份给云晴川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或者说,就算他知道了他也根本不在乎。

正按照自己的逃跑计划在明华城的大街小巷内穿梭的安庭疏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凄厉哭喊。

“竟然是朱雀令!墨儿?墨儿!啊……!!!!!”

那哭声真是让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因为寿宴的缘故,本该是凡人城池的明华城已经挤满了修仙者,朱雀令的威名在修仙者中可谓是如雷贯耳,不少人都在暗自猜测发生了什么。

听起来就像是那位少宗主被朱雀阁暗杀了。

安庭疏不一样,他根本不用仔细听就知道这哭声只能来自于那位化神强者。

白墨染的尸体被发现了,比他预想的快上了不少。

不过没关系,城门已经近在咫尺了。

“追魂!!!”受害人家属的哭喊声还在安庭疏的耳畔盘旋,期间还夹杂着不少对凶手本人的诅咒。

“朱雀阁!我与你们势不两立!”

“墨儿啊……”

“给我封城!!现在城内有禁空阵法,谁也别想出城!给我查!!!!”

城门在安庭疏身后缓缓关闭,也将星辰派那个可怜宗主的后续命令一同锁在了明华城的那一方天地内。

安庭疏慢慢走着,没什么干完坏事的愧疚感,反倒有些愉悦。

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在逐渐适应这个新世界了。

但是他的喜悦也就到此为止,因为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追道友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与在下分享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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