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程两人估算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坐飞机到帝都，再转动车去清幻岛。

因为清幻岛的机场比较小，非节假日航班很少。再者说，清幻岛再好玩也是小地方，直接去也玩不了几天。

二人预计去程在帝都停留一天，吃点帝都特色美食，逛逛之前没预约上的皇宫旧迹。

下飞机去酒店放好行李，两人先去吃铜锅涮肉。

舒梁今天没课，也提前跟导师请好假，确保导师不会再来找自己，就去当下很火的铜锅涮肉店排号，等姐姐过来。

等二人到的时候，舒梁和一位男士已经坐在里面了。

“姐，就等你们了。我点了咱们那时候最喜欢吃的苏尼特羊肉，还有你喜欢吃的豌豆黄。”舒梁边介绍自己点的菜品，边给两人倒上酸梅汤。

唐舒脱下大衣，整理整理内里：“老弟，这位先生是？”

“哦，这位是我之前公司的甲方，现在是我工作室大股东，成峥先生。”舒梁停下手里的活，向大家介绍起成峥。

成峥在舒梁介绍完自己后，起身跟唐舒二人握手。

“初次见面，一直听梁子提起他有个姐姐跟他一起上大学，这次总算见到真人了。我是成峥，现在跟梁子在一起弄个游戏工作室。”成峥客套起来。

陶金马上握上成峥的手：“成总不显山不露水啊，以前我来帝都给你们公司拍过片子。今天真是太荣幸了，见了唐唐的弟弟，还见了您。我是唐舒的男朋友，我叫陶金，是名摄影师。老婆，这位可厉害了。这位成先生以前是知名电商平台联合创始人，咱们的节目应该请成总过去一期。”

唐舒也跟成峥握起手：“成总真是荣幸，以前没有这渠道，没想到我弟弟神通广大，竟然跟您认识，您以后有机会一定去我们节目里坐坐。”

“行了，你们仨别客套了，快坐下来吃肉呗。”舒梁催促大家。

成峥其人，是鲜少有曝光的，要不是陶金负责的片子成峥是甲方，恐怕连见他一面都难。他人快四十，穿着却很年轻，卫衣加牛仔裤戴个黑框眼镜，典型的理工男。跟舒梁坐在一起，只感觉像学长。整个人高高瘦瘦的，保养得很好。

舒梁之前跟唐舒提起过自己在弄一个游戏工作室。唐舒想着是初创规模，还问过舒梁要不要资金支持，自己可以提供一些微薄的支持当入股。当时舒梁就说不需要，他有办法。现在看来，这个金主很有实力，初创也能当大厂。

想到这里，唐舒由衷地替舒梁高兴。

“姐，你们去清幻岛去多长时间啊？回来我请你们吃烤鸭去，有家烤鸭可好吃了。”舒梁又给锅里添了一轮肉。

“是啊，你们回来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再聚一次。梁子收集了好多好吃的地方，但我们都挺忙的，一直也没有时间去打卡。”成峥也希望二人旅行结束能再来帝都聚一次。

陶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那我们回程的时候再约你们。我们俩放假无所谓，时间自由，主要看你们什么时候方便。”

唐舒看这个成峥感觉有点说不清楚的怪，他似乎跟自己弟弟的关系太自然了点。陶金都不一定知道她收藏了什么好吃的店，什么网红打卡点，要是金主做到这份上，那也对员工太关照了。

“姐夫，我姐这么多年从来没让我见过一个男朋友，你是第一个，祝你跟我姐百年好合，修成正果。你可得好好对我姐，不然她弟弟可是不会放过你。”吃完饭，四人在店门口道别，舒梁跟陶金郑重说道。

帝都的冬天在北方来说，其实不算冷，只是飘雪落下，它又别添了一番韵味。白雪压红墙，墙外梅花三两支。

陶金跟唐舒一道，准备去唐舒学校散步，消消食。

唐舒大学在四环，跟舒梁的大学是两对门。唐舒她们学校文科强，女生多；舒梁他们学校理工强，男生多。两个学校的学生经常组织联谊，也经常互相串校园。

走到图书馆，图书馆前面有一块大草坪，唐舒回忆起学姐学长们经常在这块草坪上拍毕业照。

陶金问她：“你是不是在这里参加过校园歌手大赛？”

唐舒诧异这种陈年往事，她自己有时候有些细节都记不清，毕业之后也没跟别人提过，陶金怎么知道呢？

陶金看出唐舒的疑惑，告诉她：“你被舍友拉着去报名的，你们都是二十强，都没晋级。我就是当时这个活动的摄影师，这是我大学毕业的第一份工作，你没晋级是因为晋级赛那天你的伴奏出了问题，你清唱的。”

“哦，我说怎么之前看你有点似曾相识，原来你就是那个摄影师！你怎么早不说呢？这下好了，当年的窘态全让你看了。”唐舒听完，忍不住向陶金拍了一巴掌在他后背上。

陶金笑嘻嘻：“那时候咱们关系还没那么近，我哪儿敢相认呢？再说了，你什么样子我都看过了，你那根本不是窘态，你唱的很好，只是别人准备更充分。”

说完这些，陶金去找唐舒的手牵起来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两个人黏黏糊糊，消食完就打车去看皇宫旧迹了。

雪花飘在两人的身上，飘在头顶上，好像这样就到了白头。

帝都到清幻岛这一段路，动车两小时就到了，并不远。

酒店陶金定在海边。

清幻岛叫岛，其实不是岛，是一个三面环海的“小半岛”。

它是煤港，有很多码头，但却不是不冻港。

结冰的海面，被更远处，温度更高的海水冲刷。一部分冰面在冲击中变成碎冰，冲上结冰的海岸，又随着浪花走远。

冬季不适合来清幻岛，不能下水玩，也不能品尝到品种繁多的海产。

可尽管不合时宜，还是有很多人冬季去了清幻岛。

这是一个庭院式酒店，每个房间都是独栋的小别墅，有院落，院落里面带一个小游泳池和一个泡池。

陶金让工作人员过来给泡池放水，他预定了酒店的特色服务，让酒店提前为二人准备了热清酒和暖锅。

泡池的位置能看到海。两个人就在泡池里一边泡温泉，一边喝热清酒。

酒的量不大，每个人就是一小盅。

恰好有氛围，又不至于醉。

冬天冻港的海边，散发着雾气，远远望去，远方是一片蓝调。

那些隐蔽在深蓝后面的小岛，货船，在更深沉的海上显得十分孤寂。

明明是一片海，不同船却有不同航向。看似热闹，其实一直都只有自己跟漂泊为伴。

灯塔是有的，但灯塔不是彼岸。

两人泡完澡，喝完酒，工作人员已经把暖锅准备好。

虽然不是季节，但好歹是海边，还是有很多海鲜可以吃。

暖锅锅底是泰式冬阴功，配了虾蟹贝类，以及一些蔬菜，还有两份特色蘸料。

简单冲洗一下，两个人就去吃暖锅。

“老婆，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陶金突然单膝下跪，拿出准备很久的纯金对戒。

唐舒金属过敏，只能带纯银或者纯金的饰品。她并不喜欢钻戒，她认为钻戒华而不实。

“老婆，我对你其实蓄谋已久。就像我告诉你的，我只在大学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毕业分手后，我一直单身。因为那时候，我看见了你。我现在向你求婚，我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再升级一下，让我们以一种更牢固的关系在一起。你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陶金真挚地问。

唐舒叹了一口气，坦然：“我很想跟你再发展进一步关系，可是陶金我现在不能答应你。不是我不爱你，也不是我不愿意，是我现在有必须要做事。这件事可能会超出我能力范围，可能会给我惹上意想不到的麻烦，也可能会伤害亲近我的人，这都是我不能控制的。我想处理完这件事，再给你承诺。”

陶金起身，将戒指套在唐舒的无名指上。

“你这是干什么？”唐舒不解。

陶金解释道：“来之前，我已经想了很多种坏的结果。我还想着你拒绝的理由是你并不爱我，可你的理由不是不爱。而且我见了你的家人，我真的很开心。我最喜欢你的样子，就是你的每时每刻，不会因为你想做什么而改变。假如有一天，你真的让我伤心了，我也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就来清幻岛碧螺塔找我，你找到我了，我就原谅你。但是，我原谅你的前提是你不能一个人扛最坏的结果，你必须告诉我，信任我，让我为你分担。”

说完陶金吻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再一次虔诚亲吻唐舒带着金戒指的无名指。

唐舒拿起对戒的另一枚，戴在陶金的无名指上：“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但你最好等等我。”

她拉近陶金的身子，吻在陶金额头“你比我高好多，让我亲亲你。”

屋外海浪裹挟着寒风，寒风又携着海浪拍打在岸边，又很快退走。

留下冰棱，留下稀薄的雪花，在太阳缺席的这天下午，融进苍茫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