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恶魔们的聚会-8 “完蛋了!”

“每一千年,当一位阿达和阿姆分别从圣池里诞生,上一位阿达和阿姆便会死去,他们自然掌握无上的始祖天使之权,但也经历生命无法永恒的痛楚。而祭司,在他们座椅边的助手,是指引他们的宰相。她看清他们伟大的权能,透视他们哀愁的弱点,亦警告他们即将来临的磨难。

这正是多瑙之战的由来,这场恶魔与天使的惨战,发生在南方的城市多瑙。那儿本是恶魔们的故乡,直到祭司阿蕾做出了她的预言,一切再无法挽回。那天,她走进天使堡六楼的密室,大声向阿达呼喝:

尊敬的阿达,请听我谏言。以遥远的南方的多瑙为起点,将有一位降世的恶魔到来,如凶星从天边坠下。他会颠覆天使届,改变当今的格局。因此,战争对那降世恶魔是必要的手段,必须,必须发动战争攻打多瑙,将丰饶之地置于天使神圣的羽翼下…………”

“他们的那个祭司阿蕾,为什么想不开提一嘴‘降世恶魔’会降临呢?”钻石抱着书,喝了一口蜂蜜酒,捏着《恶魔录书》的一角,抬起头来。

“谁知道呢?”稀客手掌摊开,数枚丸子大的鸟食一晃,黑猫就从空中飞下,跳到他胳膊上,“可能只是恰好选到了这个原因呢?”

“‘丰饶的多瑙’。”钻石把这个词又读了一遍。

“是啊。”黑猫低头用鸟喙夹住鸟食,抬起头来,咕咚一声吞下去,稀客很满意地,“宝贝,改天给你买小老鼠吃……你也感觉到,他们比起什么降世恶魔,更在乎多瑙这块地。毕竟多瑙在南方,水土湿润,也有不少矿场,和人类一起控制,比恶魔拿着地在手里强。恐怕降世恶魔,也只是他们的借口。”

钻石关上书,思考了好一会:“可马蒂说这世上真的有降世恶魔。”

“马蒂还说这世上有灰球精灵呢。”稀客嗤之以鼻,抬起黑猫的鸟爪检查,“……好的宝贝,没什么问题,你还很灵活。”

黑猫自豪地鸣叫了两声。

钻石别嘴,但觉得稀客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我去参加了第三次考试。”钻石说,“和伊甸山合作的人类也和你想的一样,他们说现在始祖天使抓恶魔是始祖天使年纪大了,没事干给自己找安全感。”

“……年纪大?”稀客重复道。

“就是那个意思嘛。”钻石说,“你体会一下。”

“好吧,那就英雄所见略同。”稀客语气愉快地说,“你那么说也没问题,他们每一千年就要换届,这届也过了有一半多了,再过个几百年就得死了,我得说——死得好啊。”

钻石没听他话,想着别的,喃喃自语说:“……我感觉真夜也挺认同人类的说法的。”

真夜好像并不对捕捉恶魔的想法有多积极,甚至是懈怠。当时在庄园,对但丁的直言,他只是一带而过,并不生气。

钻石自己想了好一阵,抬起头来,发现稀客正面色古怪地看着他。

“怎么了?”钻石莫名其妙地。

“你叫大天使是真夜?”稀客挑起眉毛。

“额,不对吗……”钻石愣了一愣,“那,长官?”

稀客看上去想揍他了:“你有没有点恶魔尊严!”

黑猫也叫起来,瞪着钻石,和主人同仇敌忾。

钻石总算反应过来,赶紧拍拍自己的嘴巴,以示惩戒。稀客见他有反省之意,面色缓和下来,转身开始算账。

钻石抱着书想了一会,又小声说:“……这次他救了我。”

他只是想客观描述事实,等稀客转过身时,他后悔了,但迟了。稀客脸色很不好看。而黑猫毛炸开,盘旋、低飞,要攻击的姿势。钻石知道自己惹了事,砰地一声起身,赶紧从野驴饭店溜出去。

黑猫在身后紧跟上来,想要啄他,钻石回头看一眼,加快步伐,跑。

“任你行”的招牌就在前面,钻石眼睛一亮,他推开门,跑进去。

关上门,鸟羽扇动的声音一下消失了。钻石不放心,偷偷打开门缝,偷窥外面。黑猫的鸟喙立刻刺过来。

钻石一抖,赶紧把门关实了。

“你干什么?”好冷淡的声音,柜台后面,有个不亚于黑猫的家伙。客人不多,他正闲着,随时逮着进来的人攻击。

钻石笑眯眯地走过去,高兴地朝他宣布说:“我天使考核结束啦!”

乔西法整理柜台上泉水瓶的小型货架,瞥他一眼,毫不感兴趣地:“然后呢?”

“我自由啦!”钻石丝毫没被他的不快干扰,退后一步,靠着装有上百个瓶子的货柜,“我打算接下来努力、勤奋,参加赏金猎人考试,成为一名自食其力的赏金猎人!”

乔西法哼了一声,听上去在嘲讽:“你准备怎么准备?”

这是个好问题,钻石一顿,在乔西法目光下想了一阵:“我觉得可以先去找找珍尼,详细打听一下赏金猎人的考试内容和规则。”

乔西法看上去不太相信:“什么时候去?”

这也是个好问题。钻石纠结了一会儿,想诚实地回他说还不知道。但看着乔西法的脸色,他到嘴边的话又拐了个弯。

“明天吧。”他说。

乔西法皱起眉头,似乎不太满意。钻石看他的脸色,正有点紧张,乔西法却转过身去,从货架柜里抽出一只泉水瓶,朝钻石丢来。

钻石赶紧接住了:“你干嘛?……”

“送给你了。”

钻石愣了一下,看看泉水瓶,又看乔西法,不敢相信地睁大眼。

“给、我?”他大声说。

“不要还我。”乔西法脸黑下去,朝钻石做了个还回来的动作。

钻石赶紧摇摇头,朝乔西法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太过于熟悉,以至于乔西法看了一眼就翻了白眼,移开视线,继续整理货架了。

钻石把泉水瓶塞进自己衣服兜,偷偷看乔西法一眼,他没看自己。于是,他悄悄朝后退一步,把刚才顺走的泉水瓶放回身后的货架。他有些羞愧,可是谁知道今天乔西法会突然这么好心呢?

“那,乔西法老板,我走啦?”他说。

“滚吧。”乔西法痛快地说。

钻石探头探脑地走出门去,黑猫已经飞走了,没有伏击的意思。钻石站在街头,松了口气,哼着歌,眼睛朝天,高兴地走他的自由路。走了一会儿,他忽然磕绊一下,低下头,这才发现路边有块石头。他没当回事,绕过它继续走,将那支断了弦的歌接起来继续唱。但可能打断影响了他,唱着唱着,却越来越失去调子,也越来越平淡。不过一阵,他嫌自己唱得不好,干脆不再唱了。

他一言不发地又走了一会,不知不觉停下来,有些惆怅地盯着眼前的马路瞧,发起呆来。

这当然是很幸运的一天,他当然知道。天使考核彻底结束了。第三件任务结束已过了几天,他回到了他自由而甜美的生活中。

吃饭,闲逛,逗黑猫,和稀客噼里啪啦聊天,像牛皮糖一样烦乔西法。

可他还是能感到种轻微的失落,就像乌云背后的阳光,挥之不去。

巴里的死,嘉华的记忆,安里的死,谜一样的巴特克家,巴特克家和天使的联系……

当他一个人坐着,它们不自觉以谜题的形式占据他的脑海,而他没有答案;安里或嘉华出现在他梦中,拿着刀向他刺来。钻石吓了一跳,猛地惊醒,接着发现他正舒舒服服躺在床上。

当然,要说它们和他无关吗?是的,它们只是他的任务,任务结束了,就和他没任何关系了。再说他当然更不爱考试,更不爱被人追着,赶着,看着人伤,看着人死。但钻石发现,尽管他离开了它们,但不代表它们就会消失。

还有……

还有真夜。

钻石总会想起真夜。一般他只是在钻石脑海里一闪而过,可接下来就会引起钻石一种忐忑的感觉,进而发展成不自觉的沉思:真夜在做什么呢,是去做任务吗?还是去带新的考生呢?

也许是因为那天离开真夜家后,钻石就没有和真夜再见过面。当然,时间还不算长,只有几天,但鉴于他和他接过吻,时间的度量单位就不再一样。

当然,钻石知道真夜的家在奉礼的下城街,他朋友菲力的店在始祖地,要是想去,钻石肯定能去,找到真夜。但要是他真的见到真夜了,他又和真夜讲些什么呢?

想到这点,钻石像泥雕一般站在原地,更觉得苦恼。因为关于真夜的事,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夜晚,他只好躺在小床上,在岩浆河的火光里睡去。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他被一阵尖锐的敲门声敲醒了。声音太大,吵得钻石头都大了。他裹着被子,把自己塞成一团,结果窗外又有翅膀扑棱声,然后窗户也跟着抖动起来。钻石猛地睁眼,一只眼熟的黑乌鸦正隔着窗户瞪他,发出凄厉的鸣叫。

钻石吓了一跳,见了鬼似的,好一会才挣扎着坐起来,开了窗户,把它放进来。结果窗外的岩灰一起跟着滚进,他好不适应地咳了几声,赶紧将窗掩上了。

黑猫将爪子深深地嵌进他的肩头,钻石嘶了一声:“痛!”

黑猫扑棱棱地飞到床头,有些愧疚的样子,轻轻叫了一声。钻石的肩头已留下道爪痕。

“你找我干嘛?”钻石穿好衣服,嘟囔地问它说,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黑猫叫了一声。

钻石又穿上靴子:“稀客那家伙?”

黑猫扇扇翅膀,叫了一声,表示认同,接着,它飞过来爱抚地衔住他的头发,向他示好,又迫不及待地飞到门把上,朝他歪着脑袋叫。

昨天你还想啄我呢。钻石小声抱怨说。不过,他还是走过去。

好像是为了赎罪,黑猫出门时飞到前面替他开路,中间时不时回头看看他,生怕他生气不跟上。

“你叫它找我干嘛?”到了野驴饭店,黑猫立刻飞到稀客肩头去。等上金池二层,钻石才发现天还没亮,只透出雾蒙蒙的蓝色。看了时钟一眼:早上五点。

“这个给你。”稀客站在柜台后,低着头不知道在干嘛,过了一阵,他才甩出一件东西。

钻石接过来,是一封信,信封上写了人的名字,信封后还有火漆。

“珍尼收。”

“这是什么?”钻石把信对着天空,完全瞧不见里面的动静。

“私事。”稀客只是笑了笑,“你今天不是要去珍尼那里嘛?给她就行。”

他应该是从乔西法那里知道了钻石要去珍尼那里。钻石瞪着他,并不惊讶,却没讲话。

“怎么?”稀客坦然地说,身体前倾,靠着柜台,打量着他,“你头发睡得都翘起来了。”

他说的是钻石额前的一撮头发,钻石不耐烦地抓了一抓。

“这个给你,报酬。”趁着他抓的时候,稀客把一根面包放在柜台上,“刚烤出来的,路上吃。”

钻石又瞪了他一会。

每次稀客说“私事”的时候,一般都意味着稀客私下里进行的勾当,而那个和饭店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可以说,一定是有一些危险的。正是这份危险,给稀客带来无穷无尽的信息。

再说,送去的地方是猎林。恶魔、天使,赏金猎人里什么样的家伙都有。

不过稀客塞给了他路上可以吃的面包,他也不想再惹稀客不高兴,像昨天那样不愉快,就干脆忘了这回事。只是嘟囔说:“你这么早就让黑猫把我叫起床。”

“没办法,黑猫喜欢你。”稀客却大言不惭地,“我本来是想晚点放它去的。听到是要找你,它自己就飞走了。再说你反正要去猎林,不如早点趁人少的时候去,免得被猎人看不爽踹屁股。”

放屁。

钻石无声地说,他懒得和他争。便皱着眉头,撅着嘴,离开了野驴饭店,离开了金池。

他起得太早了。

从金池到恩典街,走了一个多小时,到处都是死气沉沉、没睡醒的样子。早上是难得一见的大雾天气,有些农夫倒是醒了,在田野里走着,去种自己的地。但他们的身影全藏进白雾里,于田野里挥动着沉重的斧头。钻入泥土那柔软的咚、咚声,远处听着觉得像在使着凶器。

进了城,到了恩典街,雾就更凶、也更大了,灰沉沉的,闻着还有股淡淡的刺鼻味道,很像工厂烟囱的气味。偶尔出现的路过行人缝进街道的雾中,一下就从街角消失。

钻石摸着恶门的柱子,感觉身体一下被吸进去。接着雾一下全散了,他眨眨眼,进入了猎林。

街道空荡荡的,两边的店都没开,甚至没半个赏金猎人的人影。只有墙上挂着的大钟表响着,滴答滴答地报时:六点五十五。

钻石心里犯着嘀咕,在自己的脚步声中,循上次来时的记忆,穿过异常萧条的街道,到了猎犬酒吧门口。

上次赏金猎人们嗤笑他的露天座位,现在空无一人。

钻石趴着门,小心地朝里面看。好像有灯光,但他不确定。

身后忽然有动静,钻石回过头去,一个赏金猎人打着哈欠,整理着自己的猎刀和枪,从街边走过,神色怪异地看着钻石。等走了很远,他还盯着钻石看。

钻石觉得不太安全,他下了决定,拧下把手,走进门去。

店里和店外一样萧条,开门声“吱”地威吓着店内的宁静。数十张酒桌桌边全是空的,只有几个空酒瓶和酒杯陪着它们。唯一一个人站在吧台后,珍尼。像上次钻石见她时那样,她又在擦桌子,打扫卫生。

她见怪不怪地瞥了钻石一眼,作为老板,保持对任何一位客人都不惊讶的素养,朝他点点头。

钻石小心地和她打招呼:“没人啊。”

“恶魔。”珍尼嗤笑地说,“他们都去行动了,要么是睡觉。”

“行动?”

“猎人做任务不都是这样的吗?趁着天没完全亮,街上还没热闹起来,减少事端。”珍尼提醒他说,“你想喝酒,晚上十点以后到三点间来。”

“有东西要给你。”钻石想起自己的目的,大步向她走去,从衣服里掏出那封信,放在柜台上。

珍尼瞥了一眼,拿过把刀子,细细地裁开信封,把信拿出来。

“没人告诉你不看别人的信是种礼貌吗?”她头也不抬地说,转过身去。

钻石不甘愿地移开目光:“我本来也看不到。”这话倒是真的。从他的角度,只能瞧见一串密密麻麻的字。

他忍了一阵,还是没忍住:“稀客给你说什么啊?”

珍尼没理他,不过钻石本来也不指望她回答。

过了一阵,珍尼应该是读完信了,她下定决心的样子,从抽屉里拿出根火柴,嚓得点燃了,靠近信的一角。

白纸火舌蔓延,等烧完了,她转过头,发现钻石还在。

“有事?”珍尼问。

“有。”钻石说。

“我还以为你只是来送信的?”珍尼把抹布放到桌上,手撑着桌子,“雅克的事我都告诉你了。”

“不是,是赏金猎人的事。”钻石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回答她,“我想问问你,怎样才能成为一名赏金猎人,了解考试规则之类的。”

珍尼眯起眼睛,仍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她那目光令钻石有些下意识的心虚。

“怎么了?”他小心地说。

“你知道做赏金猎人意味着什么吧?”珍尼怀疑地说,“你要脱离你自己的家庭,你自己的种族,宣誓成为一名赏金猎人,从此就住在猎林,归赏金猎人协会管辖。从此以后你属于协会,而不是你自己。”

“我听说过。”钻石认真地回答说。

珍尼摇摇头,却笑了:“孩子,听说过和真的知道是两回事。”

说着,她松开桌子,朝背后那些瓶瓶罐罐走去。它们有些凌乱了,她把它们摆好。

“你回去吧。”看不见她表情,以至于这句话听上去像假的。

“……你,……不打算告诉我?”钻石一怔,小心地说,仍抱着点希望。

“再等等,如果过个十年,你还是想做赏金猎人,我会来教你的。”

彻底拒绝了,钻石抿住嘴唇,有点不甘愿地:“你上次还说可以。”

“因为上次我还不认识你啊。”珍尼疲惫地说,“钻石。”

钻石没听懂,他在原地站了好一阵,也许是想要试图说服珍尼。但珍尼下定了不理会他的决心。无无论问什么,珍尼都不开口了。她擦她的桌子,收拾她的酒杯,眼下她的酒吧才是她最重要的事。

钻石也意识到这点,不想自讨没趣。呆立了一阵后,他只好退后一步,转身朝酒吧门口走去。走好。珍尼说。但珍尼说话时,钻石正好推开大门,推门声掩盖了珍尼的话,钻石就没听见。等门口的动静安静下来,钻石已经走了好长一节路,从猎犬酒吧走到了一条街的街角处。

他一口气走了那么久,竟然完全没察觉,他只觉有点气馁,就像一条船刚找到方向,就又开始迷航。而他本来笃定他今天可以获得什么的,可他好像把事想得太简单。

他皱着眉头,不知所谓地想了一会儿,可能始终没想太明白。接着他忽然哆嗦一下,打了个寒颤。不知什么时候,风忽然变得瑟瑟。

他抬起头来,却见天空有个东西朝他俯冲过来。他心里一惊,想要躲得远远的。

然后他还来不及动作,那东西就飞到了他眼前。

原来是一只纯白色的鸟儿,羽毛亮得像珍珠,眼睛却红得发紫。它嘴角衔个白色的东西,冷冷地望着他,眼神僵直。

钻石与它四目相对,忽觉得一阵寒意袭来。

那鸟将东西抛过来,一下飞走了。

钻石下意识地接到手里,然后才想起其实不该接的,那鸟儿给他不祥的感觉。但他已低下头来,莫名其妙地盯着手里的玩意儿。

居然是个信封。信背面印着红漆。再去看正面,上面有收信人信息,字还烫着金纹,看上去像一封邀请函。

“收件人:006 钻石”

钻石愣了一下。

他犹豫了一阵,还是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然后瞅了一下里面的动静:

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他把它抽出来,将纸理平。

信上有字,是印刷字体,写得很整齐:

“06号考生,恭喜你通过天使考核,我们已经开始对你的身份进行审核,以防你有欺骗或违反考试规定的可能。如若通过,我们将邀请你至始祖地恩典教堂进行洗礼,正式从假货天使,成为一名天使。如若因欺骗、作弊、冒名考试等问题未通过审核,一切请后果自负,我们会根据情节严重与否,在取消考试成绩外,对考生进行严格的追踪处理。”

……

钻石站在原地不动。

他把信又读了一遍。

他读完了,把信倒过来,从上到下再看一遍。

当然没看懂。

他站在原地,茫然地眨眨眼。

他恍然大悟。

“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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