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婚礼过程都是喜庆热闹隆重而繁复的。
除了秦泽御和赵旖然。
两个人被带入简陋的大堂,对着空空的正位拜了一拜,算是拜过了高堂,对拜结束就被送进了洞房。
书里写过,因为傻子情况特殊,雍亲王身份贵重,担心亲自主持婚礼,压了他的势,就没出席。
而雍王妃早在六年前就失踪了。
现在王府里管事的女主人是雍亲王的侧妃,也就是秦泽熙的母亲。
她不是主母,也不是世子的生母,身份尴尬,自然是不够格坐在主位上的。
尤其成亲的还是王府世子,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怎么可能对着侧妃行大礼。
而世子父母健在,旁人也不可能代劳。
所以成亲之日,高堂之位就空悬了。
婚礼流程简单,倒是方便了赵旖然。
她正乐得自在呢。
拜堂前,她被人蒙上红盖头,视线被挡,她什么都没看见,浑浑噩噩的就跟傻子拜了堂,随后送进了新房。
赵旖然在原世界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虫。
7岁的时候,父母离了婚。
两人谁都不想要她。
她抱着自己的玩具娃娃半夜里站在大街上,天上下起了小雨,她也不敢离开,只是倔强的等着父母其中一人来接她。
可她只等到了警察叔叔。
赵旖然和奶奶相依为命到三个月前,奶奶过世。
父母终于重新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
她还以为父母良心发现,终于想起弥补她了。
可谁知道,他们看中的是她的“身价”。
父亲想把她嫁给离过婚且有家暴史的领导。
母亲恨不得把她砸晕了塞给一个吃喝嫖赌无所不务的富二代。
就在她悲伤难过,准备想尽一切办法逃离的时候,她穿书了。
其实嫁给傻子,她倒不介意。
傻子好哄,又不会把她怎么样,只要有吃有喝,就不会比原世界再差了。
最主要的是傻子是全书第一美男子,将来还会继承王位。
书里的女主角,太子妃,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就是傻子。
只不过傻子不解风情,女主角才会转身投入太子的怀抱。
这么想来,躺赢人生也不过如此。
只不过可怕的是傻子会恢复,会把原主剥皮示众。
这才是让赵旖然心存忌惮的事情。
赵旖然坐在炕边,红色的盖头把她遮挡在一个紧密的小世界里,让她和外界好像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对于古代世界的了解都来源于书里,没有亲身体验,乍一穿过来,难免会心慌意乱。
此刻,她大脑飞速运转,打算在最短的时间里寻找出一条生路来。
原主这种没活过十章的炮灰女配,着墨自然不多。
想要从原主这里找到生机,肯定有些难度。
不过书里的傻子是超级大反派,作者似乎很喜欢他,对他的描写十分详细。
记得原主带过来四个丫头,其中三个都投向了秦泽御,只有一个保持中立,被原主打发洗衣服去了。
她对傻子心存仁念,暗中照顾过他很多。
傻子好了之后,第一个就是要回报她。
不过却被她拒绝了,最后一盏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傻子自己也有过一个得力丫鬟,侧妃收买不成,就把她卖去了妓院。
傻子好了之后,很快就把她赎了出来。
傻子的贴心小厮,在傻子生病的时候,被欺负去干粗活,傻子好了之后,简直比皇帝钦点的的七品县令还要威武。
……
回忆了一段剧情之后,赵旖然很快发现了一条规律。
那就是秦泽御这个人恩怨分明。
对于得罪过他,虐待过他的人,绝不手软。
但对于他有恩的人,又做到了知恩图报。
那是不是就说,只要她现在一门心思的对他好,不但不会被剥皮示众,没准还会得到他的……报答?
想到了这层,赵旖然的心里忽然豁朗多了。
出轨小叔子虐待傻子这种事,她肯定是不会做的。
对他好嘛……
就算在现代世界,她也要找工作,朝九晚五辛辛苦苦的伺候老板,没准哪天还会因为进门先迈左脚还是右脚而开除。
穿到古代,就把傻子当成她的老板,专职伺候他一个人,怎么也不会太难。
况且她还是雍王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妃。
堂堂正正的雍王府少主子。
这不比苦哈哈的做打工人好。
这么想,赵旖然的心情竟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明朗。
屋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退去了。
赵旖然醒过神来的时候,觉察到屋里静悄悄的,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的样子。
记得书里写过,因为世子很傻的原因,很多人借着闹洞房的名义占原主便宜。
傻子非但帮不上她什么,还在旁边拍手叫好。
也是这个原因,原主把秦泽熙当成救命稻草,毫不犹豫的在新婚之夜就扑向了他的怀抱。
红盖头厚重,赵旖然又戴着那么沉的饰品,就觉得这片狭小空间里的空气都变得过分浑浊了。
原主不想嫁给傻子,哭了两三天,眼睑都还是肿的。
更没吃过什么饭。
此刻她又累又饿,忽然掀开盖头。
不管怎么说,先卸掉这些沉重的装扮,再找些吃的是正经。
“啊——”
眼前忽然多了一张人脸,吓得赵旖然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心脏猛跳。
她怎么也没想到屋里还有个人。
原来是傻子竟然一直站在她面前,弯腰打量着她。
傻子咬着手指,研究了半晌怎么才能打开盖头,就在这时,眼前的盖头忽然扯开,露出新娘子的脸来。
傻子受到惊吓,身体不受控制往后倒去。
可他伸手灵活,就在要倒的一瞬间,紧紧的抓住了赵旖然的衣服。
随后顺着赵旖然的方向又倒了过来。
唔——
说来也巧,傻子的额头装好撞到赵旖然的小虎牙上。
傻子额头坚硬,撞得她牙齿一阵麻酥酥的好像被电锯磨过一般。
疼的她眼泪都飙出来了。
“你干什么……”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赵旖然伸手去推傻子,心里又恼又怒,动作十分粗鲁。
她怎么知道,傻子没走,竟然一直在打量她,还撞到她的嘴。
话说出口,胡乱推搡的手指正巧触摸到傻子的脸,一股温热的气息传过来,赵旖然忽然清醒了。
她怎么能埋怨傻子,还大声吼他。
这人可是她的衣食父母,现任老板啊。
“夫君啊……”赵旖然一手捂住发麻的嘴,一手去拉傻子,同时眼神飞快的在他脸上寻视了一圈,想要捕捉到他所有的表情。
万一新婚夜就把傻子惹急了,那她以后还有好日子吗!
“好痛!”傻子半趴在她身上,两个人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对峙着。
傻子捂着额头,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赵旖然挪开他的手指,光洁的额头上赫然出了个……洞。
赵旖然:“……”
刚进新房就把未来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的额头戳了个窟窿,她的皮还能保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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