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首

她能确定叶慈此时在这,叶慈最爱的那辆车已经在车库了。

缪畅来到门口,门是密码锁,出于礼貌,她选择了按门铃,按了三次都无人应。

她不知道叶慈家的密码有没有改,缪畅试着赌了一把。

上次在CHEG的付款密码——她和叶慈相遇的日期。

门竟然就这样打开了。

密码还是以前的,叶慈没换。

进门,缪畅罩上了一次性鞋套,才踩上别墅内柔软的地毯。

一楼只开了氛围灯,中间的吊灯孤零零地挂着,偌大的别墅并未见叶慈的身影。

缪畅才刚打量一会,楼上一道极具辨识度的声音幽然响起。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还是喜欢来我家不打招呼?”

叶慈站在二楼,手抵着白玉瓷栏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底下的人。

缪畅有点疑惑: “你知道我会来?”

“畅,你可别太自恋,我又不是神仙,可不能未卜先知。是你要来的,我便在这等着你了……”

叶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上皆是平和,眼神如墨,看不出一点失意。

缪畅为自己的冒然举动,有点恼:“我还以为,你这几天丢了案子,在别墅里借酒消愁呢,看来你已经解决了……”

“哼——这么多年,经历太多了。一个案子没了,那就做好下一个案子。缪畅,这些和失去一个人比起来可轻微的多。”

叶慈边说着边从二楼下来了,身着真丝睡衣,黑色利落的短发因为洗过澡懒懒散散地别在耳后,她把手中的书放到了茶几边上。

缪畅站着没动,任由叶慈平视着她,空气中弥漫着电光火石。

“畅,我是不需要消愁,你要是愿意陪我喝两杯,你可以留下的。”

叶慈主动给台阶了。

缪畅也不是矫情的人,她爽快开口,“喝什么?”

“老样子。”

两人一拍即合,叶慈主动拿出了自己酒柜里的珍藏,她和缪畅都喜欢这款玫瑰酒,在口味这方面,她们简直不要太同步。

缪畅小口地品着,这款酒入口的味道非常的美妙,不经感叹:“好久没有喝到这么清香的酒了,这酒出了你叶家,在外面可买不到……”

“哼——那你可说错了,不是叶家的酒买不到,是我叶慈的酒外面的人尝不到,就怕某些人不馋……”

叶慈口中的某些人……虽然没有明指,但意味深长。

缪畅突然僵住了,脸上的红晕迅速沿着脖颈爬到了耳后,她迅速转移了这个话题,“这次来,我带了几盒你喜欢的那个巧克力,上次和我一起逛街的那女孩,从美国给你带回来的,她叫孟凡樱,是我的好朋友。”

舟泽集团事务繁多,叶慈每天见过的人很多,她对孟凡樱的具体长相倒是忘了,只记得那张极美的脸了。

“年轻又貌美的那个?”

缪畅没想到叶慈还记得这茬事,头脑一热,没经过思考就接了话:“她的醋你也吃?”

缪畅不敢看她的反应。

叶慈: “哼——你的醋,我能不吃?”

面前的叶慈边说着,一边猛地拉紧了缪畅的衣领,两人的鼻尖此刻近在咫尺,只要稍微偏一下头,唇之间就能碰到一起。

随即,叶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放开了缪畅,只是一瞬间,两人的距离又被拉远了。

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表现得很为难地道:“畅,那你可没机会了。孟凡樱,这个名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和我那个可争气的表弟未婚妻是同一个人吧——”

“我和樱桃之间,只是友谊,我对她没有爱情。”

缪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得这么清楚,只是叶慈在对面盯着,她就自乱阵脚了。

叶慈一愣,冷冷地问道:“难不成,这些年你还有别的女人?”

缪畅:“没有,没有喜欢的人。”

叶慈:“那你喜欢谁?”

缪畅:“……你”

叶慈的心忽地就软了下来,身上的软甲就这么卸了下来:“那你……为什么这几年不回来找我?”

缪畅:“我不知道,你是否还需要我,是樱桃,她让我不要留遗憾。”

这一刻,叶慈内心的爱意再难藏匿,她踮起脚尖,用柔软的唇吻住了缪畅,感受爱人最独特的触感。

缪畅没有推开她,这也是她所期望的,她回吻着叶慈,掌握着整体的节奏,无比贪念叶慈刚刚留存的温度。

她们从一楼逐渐到了二楼。

叶慈紧紧地抱着她,怕她离开。这次,缪畅也没准备走。

别墅外的梧桐树撑着自己的残影,对月听着风,好似掉落的片片叶,虚假地重回了它身边,作威作福。

孟凡樱昨天打完了那番电话,就睡下了。

睡前,她记起了母亲孟瑾在久仙居一别后,又私下找过她。

当时久仙居会面,孟凡樱就感到不可置信。她了解孟瑾,母亲是那种有事会自己扛的性格。

她会和周鸣一样只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肯定事出有因。

为了引蛇出洞,她选择了继续演戏,这一查就查到了时颂和周鸣身上。

后来与母亲的单独见面,也印证了他的想法。孟瑾是为自己争取过的,她其实有两个选择。

一是嫁给时颂,获得资金;二是自己通过努力,能重振纵洋集团。

最开始,孟母极力反对周鸣的做法。

周鸣只用了一句话,就堵住了孟瑾拒绝之词:“你我都解决不了的困局,你相信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带纵洋集团从泥潭里走出来……”

对他而言,孟家能履行和时家的婚约,无疑是解决纵洋集团危机最简单的方法。

孟瑾会同意婚约,则有自己的考虑。

后来母亲提出的第二种方案,孟凡樱也没有当场接受,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担起这个重任。

在分开时,她告诉孟瑾,自己会回去好好想想。孟瑾也没拦她,给足了她空间。

……

在做好接手纵洋的决定后,孟凡樱把自己关在了图书馆,两点一线。

新生也彻底适应了大学生活的节奏,路上行人再无稚嫩懵懂的眼神。

天气也越发冷涩,窗外清晨的雾气到晌午才能完全消散。

孟凡樱拿着ipad,在修改自己的策划案,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次不成功便成仁。

纵洋集团比较特殊,看似父亲周鸣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实际上公司的董事长是她的母亲孟瑾。

集团的前身由孟凡樱的外公孟楷创立,依托苏城地理优势,做高端手工布料起家,知名度一路延伸到南城。

母亲孟瑾年轻时被养的极为单纯,一次偶遇,她认识了周鸣。

周鸣家境一般,除了一张极为漂亮的皮囊,没有其他能拿的出手的东西。

起初,他们的恋爱遭到孟楷的强烈反对,但是抵不过孟瑾的一厢情愿,孟楷最终还是答应了女儿。

他们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婚后几年,周鸣恪守孟家赘婿的本分,生活也算和美。

外公孟楷也逐渐放下了对这个年轻人的偏见,家里面的一些生意也开始交由这个女婿打理。

这时,孟凡樱在家人期待中出生了。孟楷很宝贝这个外孙女,他亲自给她取名为“凡樱”,寓意为落入凡间的樱花。

但好景不长,外公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整日瘫痪在病床上。

这边,周鸣也开始忍不住了,手上的小动作越来越多。

他开始埋怨孟瑾为什么生不出男孩,为什么孩子不能跟他姓……

周鸣开始失去了作为一个赘婿的本色,孟瑾无暇顾及他的羞辱,白天医院公司两头跑,忙得焦头烂额。

在孟楷去世后,周鸣显露出了贪婪的面目,他急迫地想把孟瑾踢出局,将纵洋占为己有。

这些年,他早就暗中在深纵洋内部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他势在必得。

在周鸣心里,他认为孟瑾一无是处。她的才能不足以挑起集团的大梁,孟家的产业自然守不住,只能拱手让人。

他却没想到自己,被濒死的孟老爷子摆了一道,孟楷早就立下遗嘱——

他在纵洋集团名下的大多数股份留给女儿孟瑾及其外孙女孟凡樱,若是女婿周鸣继续效力于纵洋,则可以得到百分之二的股份。

周鸣若是离开,一分钱都拿不到。

有钱人可能是笨蛋,但有钱人的父母绝不是傻子。

巨大的差距,让周鸣不得不低头。

他又想做回孟家的赘婿,可惜孟瑾早就不是那个单纯的女人了,看着周鸣那张漂亮的脸也只剩厌恶。

她向周鸣提出了离婚,周鸣刚开始死活不同意,下跪求饶,最后孟瑾放出狠话。

要是周鸣同意净身出户离婚,她可以帮他在集团内认领个闲差,每年还能领到百分之二的股份分红。

不然,他什么都得不到,孟瑾也会走诉讼离婚的途径。

周鸣为了仅剩的利益,签署了离婚协议,就这样被孟瑾赶出了紫云别墅。

在他走后,孟凡樱看见母亲哭的很伤心,她跑过去围着妈妈。

孟瑾愧疚地对她说,“这些年,妈妈替樱桃看错了人,她不该给樱桃选这个爸爸……没想到最后,还是外公保护了她们。”

五岁的孟凡樱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爸爸对妈妈不好,把妈妈气得全身颤抖。

她童言童语地安慰着孟瑾:“妈妈,别哭,我已经选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后来,孟瑾兑现了诺言,给周鸣在集团里挂了个没有实权的职位,周鸣也算安分,年年领着自己那些分红,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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