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表现是不是太随意了点,要是没醒也就算了,可是他都醒了却一点都不在意就显得有点无情了?
看来是真的要找时间和兰妮聊聊天了,梅妮想着,她没兰妮懂得多,遇事多问问兰妮总没有错的。
另一边,公公们在村口集合,如果梅妮在这里一定会发现她爸和杨善福都在。
大队长站在队伍的最前端数了数人数确定自己找的十几个壮年男人都到了才开口说道:“我先前在县城听别人说,这金银花很值钱,要是有技术烘干了一斤能卖十块左右,就算是刚摘下来的新鲜的花也能卖个七八毛,我就想着给咱队也种上一些,求爷爷告奶奶的总算是托人从别的地方运了些金银花苗回来,计划是种在新来出来的地上。
只是这苗苗没走程序是我托了关系私下带的,所以要趁现在天黑悄摸的去县城外的马路边上搬回来。
大家动作麻利点,别闹出动静来让人发现了咱都得玩完,听清楚了没有?”
他等了一会才说:“当然要是有谁不愿意去的,现在可以回去了,但是先说好了,将来摘了花卖了钱会先分出一份分给今晚去的人,人家冒险了的,这点大家要理解。”
又停了一会说:“行,既然没人退出那我们就出发了。都跟上我的脚步,别掉队。”
大队长回头看了一眼老会计,老会计向他点点头,大队长也点点头,带着队伍出发了。
这一走就是四五个小时,已经是五点半了,可是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的迹象,书记员急得团团转,倒是老会计一直很稳,一点没有被他打扰到。
又转了一圈的书记员看着老会计的一点不急样子说:“财叔,你说他们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几点了,马上天就要亮了,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老会计杨永财说:“急什么,你要相信善勇,他心里有数。”
书记员说:“我不是不相信他,只是这事还是太冒险了,我就说这事干不了,要是老老实实打报告申请金银花苗哪里还有这么多事。”
杨永财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报告打上去批不批得下来还不好说,就算批下来了,数量也没多少还得分给其他小队,那就更少了。
完了好不容易种下了花收上来还得先交一部分上去,剩下的才能卖给收购站,那能卖多少钱?
我们自己弄来苗就不一样了,到时直接说是山上自己长的,今年开荒到那边才发现,收到的花我们自己悄摸的卖了还是卖收购站,卖多少给收购站还不是我们自己说的算?”
还有一个就是,报告打上去那他们大队种金银花的事就算是人尽皆知了,明年金银花的价格肯定得降,这降下去的可都是村民们的血汗钱啊。
还不如就说是野生的,那下一年花的价格至少不会降得太厉害。
这个道理书记员不是不知道,不然他也不会同意这个方案了,可是现在这么多人一去不回他又开始后悔了。
好在六点过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大部队还是安全回来了,东西放下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仿佛已经看到明年收花时的样子。
大队长吩咐道:“行了,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先回家去报个平安,但是别什么都说,这事知道的越少越好。至于这苗苗怎么种,我再和书记还有永财叔我们再合计合计,争取清明前种完。”
等人都散了以后书记才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快急死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永财也看向大队长杨善勇,信任他是一回事,担心也是真的担心。
杨善勇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骂了一声:“他奶奶的,运输队那边说路上遇到劫道的想坐地起价,还好老子早有准备多带了钱和人手,原说好的一株苗八分钱,还是一毛给结的。
以后再也不跟他们合作了,什么玩意儿不实诚。”
说是这么说下次遇到这种事了也还是得找人家帮忙,不然能怎么办?
他杨善勇是土生土长的杨家村人,自然要为村子找出路,他是能托关系的时候托关系,该厚脸皮的时候厚脸皮。
想当初他也是个文文静静的大小伙,现在走到哪里人家都说要一句“这泼皮无赖又来了”。
要不是他会做人在早就把人得罪完了,那还有人愿意跟他分享致富经。
杨永财知道他只是嘴上说说,当不得真,还是安慰道:“他们也不容易,这种事还得找他们才安全,找别人咱也不放心不是。”
这找的人不靠谱的话黑吃黑都算是好的了,至少不伤人命,就怕人家一个举报,到时候钱没了不说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他又说:“你也说了,他们也是遇到劫道的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让人白帮我们跑一趟吧。”
其实这年头运输队也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活计,特别是跑长途的,一去不回的也发生过。
书记也说:“行了,没事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吧,一晚上跑这么远,又要担心人又要担心货的,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地里的事有我们呢,放心吧你的宝贝苗苗我给你放办公室里,你没发话前谁都不许动你的。”
杨善勇说“我是真的累得狠了,白天就麻烦你们两个看着点了,花苗给我放好啊,等我睡醒了晚上召集村干部开个会咱再好好说道。”
杨永财说:“知道了知道了,别罗里吧嗦的,赶紧回去吧。”
把杨善勇打发走后杨永财和书记员王家军一起把几个纸箱的金银花苗搬进了办公室,再把门锁好就各自回家吃早点了,吃完早饭他们还要去安排今天的任务。
家里王家友走的时候没有交代太多,张荷花就以为他跟以前一样是去县城的渠道那边收拢订单,也没太当回事,但回房后还是睡不着就坐在黑暗里等他回来。
眼见着等得越来越久,已经远远超过了往日的时间他还是没回来,张荷花的心里就特别难受,怕他出来事,又不敢让人知道,就一个人在黑暗里默默流泪。
流着泪慢慢的就睡着了,毕竟白天干了一天活了,哪有不累的,再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了院门的动静,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就冲过去拉开了堂屋的大门,木板和石面摩擦发出的声响在这安静的环境下显得特别巨大。
杨家友赶紧关好院门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说:“我这不是回来了,有大队长带着队呢,一路上安全得很,就等人花了点时间。”
同样睡得不安稳的杨静兰就开门声被惊醒,她走到门后面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却只听到堂屋的门关上的声音,一头雾水又睡不着的杨静兰躺在床上想着原著的剧情,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想了很久终于让她想起来了,原著里说,梅妮嫁到王家没多久,有天晚上公公半夜出门,天快亮才回来,没过两天村里就组织人悄悄在山上种起了金银花,想来就是这次了。
杨静兰看着剧情里说这次种金银花的事最后还是泄露出去了,第二年收花的价格特别便宜,附近几个有野生金银花的村子的金银花被连累着卖了低价,把大队长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经营的好人缘坏了个干净,大队长本人也因此下台。
后来上台的人不行,刚上台就着急忙慌把满山腰的金银花挖出来一把火烧了不说,后边的其他决策更是离谱硬生生把杨家大队带得倒退小十年。
杨静兰想,她得想个办法保住大队长才行。
可是她该怎么办呢?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从源头解决只要消息不露出去就什么事都没有,可是这很难,首先谁露的消息她并不知道,总不能全村的人都防着吧?
既然杜绝消息外传做不到了,那就得想办法让村民们的金银花不降价,要是能卖得比往年更高就更好了。
要想卖得更高价就有两条路要走,第一引进其他的收购商,把金银花卖给更多的人买的人多了价格自然就高。
第二就是他们自己开厂加工金银花,之后不管是做凉茶也好,烘干买到别的地方去也好总归是个出路。
这两点都不是那么好达成的,但这关她什么事呢?她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大队长就好了,后面的困难自有大队长烦恼,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而已,能想到这么多已经是顶天了。
当然不是她真的想不出来,而是作为农村妇女的兰妮不能想得出来。
可是她也不能这么说冲到大队长面前说我知道你组织大家种金银花的事会泄露出去,你要开始想法子解决消息泄露后带来的后果吧。
大队长能信她?哦不对,信还是会信的,毕竟她就知道了这个本不该知道的消息不是吗?
可是以后她们一家在大队长面前大概是要被打上嘴不牢的标签了。
这不就得不偿失了吗,所以最好是等金银花种下去后再跟公公说,到时候就说是自己想的,再让公公去提这个事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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