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缝隙》陈卡酒完成编作曲后交给了白季羡。

中文填词有一定的难度，陈卡酒本身学习并不好，写了好几版词都是词不达意。

白季羡这些年发的音乐都是自己谱曲写词，在作词这方面比陈卡酒有经验。

今天第一次试音，试音地点定在陈卡酒的公寓。

天气变冷后空气愈发的干燥，陈卡酒早上是被渴醒的。

她看了眼时间，时间还早。

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壁炉加湿器。

搬进来第一次用，她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开关。

洗漱时，眉眼间有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待。

她站在阳台上开嗓，大概隔了十分钟，门铃响了。

陈卡酒有些困惑，以为是白季羡提前到了，看了可视门铃才知道是送画的工作人员。

送画上门并不包括钉装服务，陈卡酒有些苦恼地扫视客厅。

她翻出自己平时修理工作室的工具箱，将玄关通道尽头的储物柜移开，那个位置正好装有照明灯。

陈卡酒自己搜就教程，自己动手装。

中午，和白季羡约定好的时间到了。

白季羡买了新鲜的水果过来。

他手放在门铃上，刚按下门铃，眼睛一转，瞧见门没关严，漏出了一道缝隙。

他皱了下眉，有些气恼。

一个女孩独居还不好好关门。

“来啦，等一下。”女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白季羡听见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他拉开门，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人长得很高。

他的视线由下往上看去，“你在干嘛？”

陈卡酒踩在一张椅子上，正准备下来，猝不及防出现的人一张嘴，让她脚下一滑。

“小心！”

白季羡脸色变了变，手里拎着的东西掉在地上，他跑去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勉强护住她的头。

陈卡酒的膝盖狠狠磕在地上，猛地刺疼让她忍不住痛哼出声，她撑不住倒在地上，额间立马布满细密的冷汗。

白季羡没想到会吓到她，心怀懊恼将人扶起来：“伤到哪儿了？”

陈卡酒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摆手宽慰他。

白季羡快速扫描她身上可能受伤的地方，见她起来时腿动起来艰难，便一下子就明白伤到了哪儿。

他的手穿过她的膝盖窝，将人拦腰抱起。

人被放在沙发上，他转身立马就找到了医药箱，十分地轻车熟路。

陈卡酒看着他的动作，有些讶异：“你才来过几次，怎么连医药箱放哪儿都知道？”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来。

白季羡打开医药箱，瞅了她一眼：“上回你发烧我在，你忘啦。”

“噢噢，对哦。”

白季羡：“……”

他唇线紧绷，半跪着要拉开陈卡酒的右边裤腿。

陈卡酒的裤子是纯棉的阔腿裤，被他卷到小腿肚子时，她按住了白季羡的动作。

被一个异性拉开裤腿她总觉得怪怪的。

“我，我自己来就行。”

白季羡曲手搭在膝盖上，看见她膝盖发红。

他低下头翻找药品，嘴里念着：“平时看你胆子挺大的，刚才怎么就被我吓到了？”

他想到什么，抬起脸一本正经看着她，批评道：“还不关门，现在的人那么复杂，你不能会点身手就无所顾忌——”

白季羡唠唠叨叨说了好多，陈卡酒听着也不烦。

听出他语气里的关心，她笑嘻嘻道：“小区安保挺好的，不怕。”

说着，陈卡酒挪动屁股，往后坐了坐。

白季羡手里拿着一瓶止痛喷雾，手捏着她的小腿，抬头板着一张脸，脸上显着严肃制止她：“别乱动。”

陈卡酒一怔，没敢乱动。

下一秒，她的嘴角难以自抑的勾起。

上回她受伤，他也是这样“凶”她。

她不仅不会生气，还会窃喜，真是没救了。

白季羡均匀地将喷雾喷在她的膝盖上。

他拉高卫衣袖子，搓热了双手，覆在她的伤处小心揉着，温热的掌心促使药效发挥。

陈卡酒盯着他那双手看。

他的手很秀气，椭圆的甲型修剪整齐，很好看。

顺着手往上看，胳膊的线条看起来更实更明显了，使劲儿时青筋会微微凸起，很性感。

“你最近在健身？”

“嗯。”他专心地揉按她的膝盖。

“练得不错，确实更性感了。”

白季羡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话是从陈卡酒嘴里说出来的？

他抬起头，他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夸赞，没想到会在她眼里捕捉到挑逗的坏笑。

白季羡心跳快了几拍，错愕过后，他的眸光噙着随性的笑意：“酒儿，你现在学坏了。”

这还是那个被他多看几眼就脸红的小姑娘吗？

陈卡酒歪了歪脑袋，居高临下看去，清楚地瞧见他耳根的红。

她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憋着笑。

狡黠的笑被她藏起来，她佯装懵懂，满目单纯眨了眨眼：“什么嘛，羡羡哥哥说话好奇怪哦，我的话就是字面意思啊，夸你健身很成功而已嘛，你怎么能说人家学坏了呢。”

白季羡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喉间溢出笑声，继续手上的动作：“怎么突然叫我叫得这么肉麻。”

陈卡酒被他问倒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就叫出了这个称呼。

“我对你的称呼，你不是一直觉得很生分吗，我像张芸菡那样叫你，你不高兴吗？”

白季羡忽然想起他向她承认感情那天。

陈卡酒说的那句话：

“——你不是不想我知道吗，你想看到的我装给你看，你不高兴吗？为什么要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你不高兴吗？

白季羡听到这几个字，就好像得了PTSD。

他有些心慌：“不是的，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陈卡酒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莫名地慌了起来，笑容淡下：“开个玩笑而已，你别慌啊。”

白季羡仔细着陈卡酒的言行举止，不敢疏忽大意，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意识到她真的只是开玩笑而已，顿时松了口气：“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陈卡酒瞧着他低下头，帮她放下裤腿委屈模样，再一听见他怨怼怼的嘟囔，她觉得有些好笑。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白季羡，你是有双重人格吗，怎么一会儿‘凶巴巴’的，一会儿‘委屈巴巴’，你这么可爱，真的快30了吗？”

顺毛小脑袋软软蓬蓬的，手感极好。

明明他是年上，怎么有时看他像看年下似的。

“要看身份证吗？”他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开始检查她另一个膝盖。

“你那么慌，难不成是怕我知道她是你前女友？”

白季羡动作一顿，他这回很平静，检查发现没有伤后，拉下裤腿：“你知道了。”

陈卡酒承认道：“嗯，早就知道了。”

他抬头微扬着下巴，掀起眼帘对上陈卡酒的视线，眼里全是坦然：“我和她早就过去了，我们之间再见面就只能是朋友关系，我怎么会怕你知道。”

陈卡酒信他的为人，自然相信他的话。

从他们相处的态度，还有张芸菡对他的幸灾乐祸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人的确是没可能了。

陈卡酒真诚发问：“如果一段关系里，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别的情愫，还能做朋友吗？”

问题给到白季羡，他当送命题一般回答，谨小慎微，求生欲极强。

“其他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想和你只是做朋友。”白季羡这话说得直白。

陈卡酒防不胜防地被撩拨了一把，喉间被一把糖堵住，说不出一个字来。

脸是真真实实的红了起来。

白季羡舌头卷了卷，牙齿咬了一下口腔内壁，眼底蒙上戏谑：“酒儿，你刚才忽然那样叫我，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陈卡酒在感情中那么理智，她既然知道他和张芸菡已经是过去式，别无可能了，就不可能会乱吃飞醋。

即便是他知道陈卡酒不会吃醋，但他还是想问她，是不是吃醋了。

他也希望她能吃醋，这样起码他在她哪儿还是有点机会的。

陈卡酒不能否认，她第一次听到张芸菡那样叫他时，她心里确实有点酸意。

白季羡朝前探身，两人互相对望。

陈卡酒心脏悸动了一下，她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往后退，退到无路可退，后背抵着沙发靠背。

她不停颤动的睫毛，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情，“你干嘛突然靠我这么近。”

他展出一个元气的笑：“酒儿，不如趁这个机会，你也给我换一个昵称吧。”

“你刚刚还说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的。”她语气很虚，一点底气都没有。

白季羡此时就像个大型犬一样蹲在她面前，用那种温柔溺人的眼神看着她，她真的很难抵抗。

她妥协道：“那你，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都可以，你自己想，这是你对我的昵称，怎么还要我替你想。”

陈卡酒想到以前都是他调戏她，现在不捉弄一下他，岂不是浪费机会。

她假装思考的模样，眼睛偷看他时憋了个坏主意。

“啊，我想到了。”她含着笑打了个响指。

白季羡瞳仁里溢出期待，狗狗眼闪着的光芒让陈卡酒笑得心虚。

“你靠我太近，氧气都被你抢啦，你先起来，起来我再告诉你。”

白季羡往后撤，陈卡酒清了清嗓子，压下笑意，规规矩矩地坐着：“叫你狗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