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莱回到班级刚坐下,宋煦就把头挪了过来,一脸八卦:“傅哥,这么漂亮的女生,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说什么了?”
傅希莱把他推远:“什么都没有,一边去。”
“好吧。”宋煦耸耸肩,反坐在傅希莱前桌的椅子上撑着脸嘟囔,“最近大家怎么都这么勇敢,整的我也想表白了。”
“?”傅希莱表情疑惑。
宋煦大吃一惊:“不是吧不是吧,傅哥你不会不知道我喜欢阿鸢吧。”
他不知道啊。
傅希莱脸上出现一抹不可思议:“什么时候?”
“我天,这不明显吗?不应该啊。”宋煦难以理解,换上一幅黯然神伤的表情,颤抖着指向傅希莱,“傅哥,你你你,你就是块木头。”
傅希莱把他手指打下去。
宋煦突然回忆起什么,恍然大悟:“以前有同学放学跟你后面走好几天,你以为人家想找茬不好意思,还主动去问把人气跑了。我一直以为那是你拒绝人的策略,原来你根本不知道人什么意思啊。”
“傅哥,你是这个。”宋煦冲傅希莱比了个大拇指。
插科打诨。
被质疑迟钝的傅希莱没了好奇心,拎起书包就走人。
“诶,诶,傅哥你又不上晚自习了?”宋煦在后面追问。
晚上班上要看电影,乌漆嘛黑的,学也学不了,还不如回家。
傅希莱答应过裴隐不翘课,当然没有直接跑路,先去办公室请了个假。
老林喝着热水一脸欣慰,跟其他老师炫耀:“看看,这学生越来越有学生样了。”
其他老师没搭理他。
傅希莱骑车去了福利院。
今天天气很好,夕阳通红,云层被染成渐变色,光辉打在傅希莱的石堆上,跟点石成金了似的。
傅希莱一块块搬开,包裹的布被解开,露出白色的盒子。昙花的花瓣犹如切成片的小柿子层层叠叠,又像一颗完整的心脏。
盒子两边的搭扣生了锈也还是好用,盒盖被扣得严严实实。傅希莱把盒子塞进书包,骑车回家。
放下书包,傅希莱掏出在校门口买的灯泡,搬了个凳子就开始修,修完顺便给家做了个大扫除。
……
一碗面,裴隐吃了半小时,还一直问东问西。孟叔嫌他打扰自己织围巾,让他赶紧吃完赶紧走人了。
要不说吃饭不能说话,这都是老祖宗的智慧。
孟叔给的两串腊肠很长,裴隐估摸着得有个十几斤,装袋拎在手里很有重量。
裴隐到了门口刚想拿钥匙,门被风一吹就开了,颠锅的声音异常响亮。
怎么个事?
裴隐往厨房走过去:“希莱?”
“哥,你回来了。”锅里的蒜苔悬空,傅希莱回头打了声招呼。
裴隐:“怎么想起做饭了?这个点怎么回来了?”
“什么?我没听见!”锅隐没在火里,嘶啦嘶啦的噪声很大,傅希莱听不清也正常。
我嘞个乖乖,这么大阵仗,就炒个素菜啊。
“孟叔给了腊肠,刚好放进去一起炒吧。”裴隐边喊边进了厨房,剪下一段腊肠,切成片,趁着傅希莱动作间隙扔进锅里。
看半天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裴隐干脆回了客厅。
过了半小时。
“哥,帮我端菜!”傅希莱在厨房喊。
两人一人端菜一人盛饭,在餐桌坐下。
裴隐问:“怎么突然做饭了?”
傅希莱说:“这不是来这住么久我都没怎么下过厨吗。今天学校没什么事,我回来得早,就想做个饭,犒劳一下哥。”
红烧鸡翅,干煸花菜,还有蒜苔炒腊肠,满满的锅气。
“蒜苔本来还不知道跟什么炒,还好你回来了。”傅希莱给裴隐夹了片腊肠,“尝尝。”
不对。
傅希莱抬头:“腊肠?”
“孟叔给的。”裴隐接上话。
“……”傅希莱一时无言,“哥,你吃过了?”
裴隐摸了一下鼻子:“就,没什么事,饿了,吃饭就早了一点。”
“那你还吃得下吗?”傅希莱有些迟疑。
裴隐回答:“吃菜还是可以的,就是饭多了点。”
“那没事。”傅希莱开心了,把裴隐里大半碗饭压进自己碗里。
傅希莱的动作太过自然,裴隐心神一动,脸上有些发烫。他捏紧筷子,扒了两口饭。
傅希莱看着起身去倒了杯水推给裴隐:“吃这么急,哥你别噎着了。”
“好。”裴隐喝了口水,静了一下问,“希莱,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傅希莱没做思考:“自己住就会了啊。”
问问问,什么都问,问了又不高兴。
裴隐唾弃自己,但是他忍不住:“你以前经常来这边吗?”
傅希莱一愣,笑笑说:“来过几次。你不是知道吗,祁书他们住这,有事情的时候会过来找他们。”
裴隐垂眸拨了一下碗里的米饭:“你认识这间房子的上任房主吗?”
“见过几次,不熟。”傅希莱不知道裴隐为什么问自己这个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你要找他吗?”
不熟啊,那就是他想错了。
裴隐愉悦地回答:“没有,随便问问。”
“噢。”
“希莱,你最近在做什么兼职啊。”裴隐问题没完没了。
傅希莱也不嫌烦:“给孟叔帮忙啊,送快递,摇奶茶,还有水果店。”
“这么多?忙的过来吗?”
“还行,都是小时工,很快。”
“工资怎么样?”
“都差不多是十一二块一小时。”
“你一天工作几小时?”
“十个小时?差不多吧。”
“那一天收入有一百多。”
“那没有,孟叔和水果店那我都不收钱。不过七八十还是有的。”
“为什么不收?”
“孟叔和水果店老板都帮过我,端个菜送个水果的事,也不累。”
裴隐不经意提起:“孟叔说你以前当过牛奶工?”
“嗯?”傅希莱没想到他俩聊到了自己,“对,大部分人家门口都有牛奶箱,我早上就去送。那是我那时候时薪最高的工作,有七八块。”
“那箱子不是挺高的吗,你怎么放上去?”裴隐好奇。
傅希莱说:“门口一般都有竹梯,而且我会带凳子。”
“送了多久?”裴隐觉得口中的蒜苔有点苦,估计是火太大了。
傅希莱想了一下:“大半年吧,那老板拖了好几个月工资,还是孟叔帮我要回来的,后来管得严,我就没干了。”
裴隐有些惊讶:“这么久。”
傅希莱没所谓地嗯了一声:“年纪小也找不到什么工作,就只能一直干了。”
裴隐点点头,不再做声。
吃完饭,傅希莱收拾桌子,裴隐就打扫卫生,看见了茶几上的铁盒。
裴隐忍俊不禁:“希莱,你好喜欢刻花,不是石头就是盒子。这是昙花吧,刻得真好。”
傅希莱走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他,啧了一声。
裴隐眉毛一挑:“朋友,你最近很嚣张哦。”
“我没有噢。”傅希莱不承认。
裴隐笑意深了一点:“你喜欢昙花?”
傅希莱:“还行。我没见过,学着网上的照片画的。”
“我也没见过。”裴隐颇有兴趣地碰了碰盒盖。
傅希莱动作一顿,看向裴隐,试探着问:“你要看看里面是什么吗?”
“我能看?”裴隐受宠若惊,“你之前那么着急,挺重要的吧。”
傅希莱语气随意:“其实也没什么重要东西,只是不想被别人捡走。你想看就看。”
裴隐确实好奇,手已经放在了搭扣上,又收了回来。
“今天日子有些普通啊,太随意了。”他说,“我们有仪式感一点,找个吉日再看。”
傅希莱闻言笑了一声,“随便你。”
不看就算了,傅希莱没带回房间,就和裴隐看过的书放同一个格子里。
到了周末,宋煦拎着琴箱来了福利院,傅希莱做了个小旗子插着,很显眼,宋煦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你们来这么早。”宋煦兴冲冲地跑过去,“傅哥呢?还没来?”
祁书:“这个点应该还在帮林奶奶送水果。”祁望也这么觉着,点头。
江婙鸢:“还没到时间,再等会儿。”
话音刚落,傅希莱背着吉他到了。
“刚还在说你怎么还没到呢。”宋煦看了眼手表,“傅哥,这点掐得刚刚好啊。”
傅希莱嗯了一声:“唱什么?”
宋煦打了个响指:“好问题!我就说我忘记了什么。”
四道目光整齐地直射过来,宋煦讪笑:“这不是大家都在,刚好一起商量嘛。”
祁书思索了一下说:“虽然说是元旦晚会,但其实是给高三毕业生放松心情的,以后他们就没什么歇着的机会了。所以这歌得积极一点。”
江婙鸢:“要有力量感。”
“还要酷!”宋煦的声音铿锵有力,“那唱哪首好呢?”
选择很多,各有说法,几人讨论半天也没定下来。
傅希莱提议:“要不,我们自己来?”
“我觉得可行。”祁书说,“这样大家的意见都能包含进去。”
祁望也觉得行:我可以作曲。
“我可以填词。”江婙鸢没意见。
宋煦高兴了:“好!就这么办!”
傅希莱点头:“那我们帮忙。”
钢琴和架子鼓不可能搬过来,几人就弹着吉他寻找灵感。
“这段旋律怎么样?”
“很抓耳,可以放副歌里。”
“这套和弦行吗?”
小三度。
“这段呢?”
“间奏吧,但是会不会有点吵。”
“那我再试试。”
……
想法和实践是有壁垒的,写歌是心血来潮,除了祁望也没人系统学过。五人从早磨到晚,只能说勉强有了段旋律。
祁望:我再回去改改。钢琴和架子鼓要加进去。阿鸢,明天我们再聊聊?
江婙鸢点头。
几人各回各家。
裴隐问完:我真该死啊
傅希莱:拍拍胸脯,我可厉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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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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