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融冰

“楚然,据说这是你出道以来参加的第一档音乐综艺节目,有什么感想呢?”

杨楚然本来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尚启兰看,没想到尚启兰突然扭头看她,更没想到记者的注意力迅速集中了过来,她慌忙收回痴迷的目光。

脑海里迅速组织语言,然后才不慌不忙地笑着回答。

“能参加这档节目,我是觉得很幸运也很感恩,因为可以跟着这么优秀的前辈学习,还可以和喜欢音乐的伙伴一起交流……”

“那四大前辈之中,你最喜欢哪一个呢?”

一个记者突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其她记者也饶有兴趣的盯着她。

这样的问题对于新人来说,确实有些为难。

当然,要是谁也不想得罪的话,有些圆润好听的话也是可以说的。

“最喜欢兰姐了!”岂料,杨楚然眨着晶亮的葡萄眼,直言不讳道。

在场人皆是一惊。

杨楚然脸微微一红,接着说:“秦哥,阿木,阿夏老师都是很好的老师前辈,只是兰姐一直是我音乐路上的偶像、明星,我有段时间也一直想模仿兰姐的唱法。”

“哦?那模仿的怎么样呢?”记者追问。

杨楚然悄悄瞄了一眼尚启兰,只见她也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温和亲切的目光和记者一样充满了期待。

她脸霎时一红,急忙转回头:“嗯……,兰姐的唱法是很难的,尤其是高音时真假音的转换,还有尾音的处理,就是太难了,哈哈,兰姐很厉害!”

杨楚然说完,现场响起一片哗然的笑声。

采访结束,时间不晚。

暂时没有其它安排的人又回到了节目组彩排。

尚启兰和新人歌手选择改编的第二首歌是《当爱已成往事》。

新人也是个刚出道的男生,二十来岁,因为紧张,频频出错。

尚启兰一直耐心的安慰他、鼓励他,奈何男生一直进错拍子。

“卡——”导演走过来,眉宇微皱,道,“今晚状态不是很好啊?”

尚启兰上前一步,拿着单子,小声的说:“曹制,你看这个地方的K能不能降一下,我看他调整气息太紧张,再就是他是男低音……”

曹制点着头,又接过助理手中的笔,圈画了圈画,才把男生叫过来纠正。

“爱情它是个难题/让人目眩神迷/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歌曲的高音部分,尚启兰唱的游刃有余。

空灵婉转的嗓音,再加上略带忧郁的神情,使得改编的歌曲更有韵味。

又彩排了几遍,总算完美完成。

尚启兰见男生垂着头,知道他是自责愧疚。

“没事儿的,一遍不好,我们就多来几遍嘛,不要紧,调整好心态。”尚启兰拍拍他的肩。

“谢谢兰姐。”

尚启兰笑笑:“我们一个team,不要客气,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晚上精精神神的录制。”

男生重重点头,携助理回酒店了。

尚启兰穿好外套,正要走。

突然欢快的声音传来:“兰姐!兰姐!”

尚启兰回头一看,原来是杨楚然和王小米。

“楚然,小米,你们还没回去啊?”

“兰姐,然然姐担心你彩排的太晚,我们就去买宵夜了。”王小米说。

尚启兰看到杨楚然手里提着打包好的宵夜,有些讶异。

“兰姐,给你带了点清淡的,有小馄饨、荷包蛋,还有雪梨银耳粥,还有鲜牛奶……”杨楚然掂掂手中打包袋。

尚启兰心里升起一股异样,不过她还是笑笑:“谢谢你们,辛苦了!只是我也彩排完了,不如回酒店吃吧。——你们吃了吗?”

“我们都吃过晚饭了。”

“那一起回酒店吧?”尚启兰提议,“来,我提着。”尚启兰说着接过杨楚然手里的大小包。

“楚然和秦哥不是早就彩排结束了吗?怎么才走?”

车上,尚启兰开口,声音如玉,在寂静的车里格外好听。

“兰姐,是然然姐,非要在这里看你彩排,学习学习,你唱歌真是太好听了。”王小米嘴快。

尚启兰闻言,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杨楚然,抿嘴浅笑:“楚然,你唱歌也很好听的。”

认识这些天以来,杨楚然第一次看到尚启兰对自己笑,不是官方的笑,而是很亲切自然的笑,眼神里没有疏离和戒备。

她登时开心极了。

“谢谢兰姐,我的唱功还嫩,还要向兰姐多学习。”

尚启兰笑笑:“你还年轻嘛,机会多的是。你和秦哥很会选歌,《神话》很适合你们。”

“兰姐,你看我们彩排了?”杨楚然又是一喜。

尚启兰笑着点头:“对啊,看了,也听了,唱的很好,你们合作完美无瑕。”

被尚启兰当面夸赞,杨楚然瞬时乐开了花,笑容甜甜的,心里也甜甜的。

彩排加录制,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

等新老歌手再齐聚无锡时,已经是半个月以后。

因为这中间艺人有通告,要结合多方的时间。

彼时,无锡已经入春。

春风拂面,海棠花开,绚烂多姿。

“兰姐!”一见面,杨楚然就兴奋的打起招呼,比起最开始见尚启兰,她自然了很多。

尚启兰点头微笑:“楚然好啊!”

杨楚然见她眉眼带有倦意,小心翼翼的关心道:“兰姐,你是不是很累呀?”

半个月的时间,尚启兰已经在香港举办了三场演唱会,杨楚然去看了两场。

尚启兰一怔,笑笑:“没有啊!谢谢楚然关心。”

虽然没有最开始的疏离与戒备,但尚启兰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客气的很,尽管如此,但依然没影响杨楚然的热情。

毕竟尚启兰一直以来在她心目中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一样的存在,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已经很开心了。

“嗯,秦哥的情歌一向最能打动人,而且秦哥肢体语言很丰富,很容易把人的情绪带进去,”尚启兰面带微笑的望着舞台上的秦阳点评着,然后目光稍稍一移,落到一身雪白色一字肩群的杨楚然身上,“楚然有一把好嗓子,声音很干净,再加上舞台的设计,她从空中摇椅上慢慢落下,哇,就是很梦幻,很浪漫!”

顿了顿,又将视线转到另一组:“当然,阿木选的歌很棒,摇滚范十足,和另一位歌手的搭配也是天衣无缝。不过要说打动我的话,我更偏向于秦哥组的《神话》。”

“啪啪啪——”

尚启兰话音落下,现场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无论在舞台上,还是歌手席位,只要尚启兰说话,杨楚然就习惯性的盯着她看了。

也因此引得主持人频频调侃:“每次兰姐说话,楚然就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得出来是迷妹啊!”

“哈哈哈……”

杨楚然每次被说的脸通红,也立刻端正了身子,然后一会儿又情不自禁的转了过去。

因为彩排细致,所以第二期上半场的录制也是一气呵成。

“启兰,文哥的电话。”

录制的间隙,Eva走过来,递给她电话。

Eva接过电话,神色慢慢变的凝重起来。

“怎么了?”Eva见她挂了电话,急忙问。

尚启兰正要说什么,主持人已经通知下半场的录制。

舞台上的歌手声情并茂,观众席里掌声和欢呼声不断,主持人依旧激情澎湃。

下半场似乎和上半场没什么区别,依然就是好歌和欢笑声不间断。

但是杨楚然却发现了尚启兰微微的异样。

尚启兰虽然一如既往的耐心点评,一如既往的配合着主持人欢笑,但是杨楚然却发现了她眉宇间极力隐忍的悲伤。

果然,录制一结束,尚启兰就和Eva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杨楚然才看到新闻报道,尚启兰的母亲在香港病逝。

媒体拍摄的照片只有尚启兰的一张背影图,身着黑色衣服,长发低束,看不到神情。

杨楚然又是担忧又是着急。

可是想到她连尚启兰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连几句安慰的话也不能说,只能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下期录制的时间已经是一个周以后。

杨楚然因为还有其它拍摄工作在身,就和张姐等人回了上海。

因为刚出道两年,杨楚然走的还是偶像路线。

工作除了写歌、发歌、出专辑,有时候张姐会给她接一些小商演。

“然然姐,想什么呢?无精打采的!”王小米端着水走过来。

“没有啊。”杨楚然回过神来,接过水,“谢谢。”

“这个周日晚上有兰姐的演唱会……”杨楚然若有所思的说。

今天周五,尚启兰周二晚上连夜赶回香港,就没有什么消息了。

因为尚家长子尚启文说了葬礼是家祭,所以媒体也不好去打扰。

杨楚然以为周日晚上的演唱会也许会推迟,不过都周五了,尚启兰方面还有没有消息放出来,应该是如期举行了。

“是啊,兰姐这段时间应该够忙的,家里有事,还有演唱会,节目也要跟着录制。”王小米附和着说。

“然然,这个镜头补拍一下!”摄影棚里传来摄影师的声音。

杨楚然听到喊声,急忙调整状态,配合着化妆师、摄影师工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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