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言摇了摇头说：“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在这里了，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就好像是印在我脑子里的一样，我有意识起它就存在了。”
“至于要怎么出去。”说到这里，他的眼神落在净海上，示意青越看过去，“从哪里来的就从哪里出去。”
“但是现在的你还不行。”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她，摇了摇头，青越不解。
观言解释道：“现在的你已经不属于三界，那些在三界中所学或者悟道的法术你自然是都不能用了，现在的你这样出去会很吃亏的。”说完后故作老成的将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模样，青越见状有点想笑。
顶着一张十**岁少年模样的脸，却说出这般老成的话，还给自己加上了动作，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的。
“那果子，原本是我留给自己的，既然你来了就分你一颗，毕竟自从我醒来，我就从未在这里见到过除我以外的活物，”
“很久以前，老树还活着的时候，还能时常和我说些话，让我摘点它的果子，虽然它不是很愿意，总要和我打架，但是再后来老树枯了后，我就陷入了沉睡，在之后……”
观言继续：”我好像生来就是这里的，其余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就连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些，也都是我记忆中的，是我回溯记忆的时候发现的，”
青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听他说了这么多，自己想知道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而且这里没有时间流速，我怎么知道过了多久了？”
观言：“这里的时间流速没有概念，可以是静止的也可以是流动的，当然这是和外界相比起来。”说完后，只见他伸出手指在空中随意一点，而后从他指尖流出一丝银白色的光宇空中散开。
下一刻便看到刚才还在缓缓晃动的净海水流速立刻变得静止，但净海地面的九重天仍能看懂天云的流动，但却比她之前看到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缓慢。
“在这里，无论你待上多久，只要你想出去，都能回到你最开始来的那个时候。”
看着观言自信的模样，青越刚才还有些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那我要证明做？”
”悟。“观言这次只给出了一个字。
青越点头，最后纠结再三又开了口：“以前有人到过这里吗？”
“都说净海是洗净七情六欲的之地，多是扛过便算新生，抗不过则消亡，那在我之前还有谁达到过吗？”
观言思考了一下，末了摇了摇头说：“我不记得了。”
—
虚无之境。
净海水万年不变的流淌着，枯树的老树仍然沉默的伫立在侧，观言斜斜的依靠在其枝干上，呼吸匀速和缓，正闭目养着神。
青越则是盘腿而坐在一旁，银白色的光晕萦绕在她周身，几息之后，银光呈丝丝缕缕不断被她吸收进体内，片刻后便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躺在树上的观言也睁开了眼睛看向青越。
青越有些欣喜的站起身回看过去，二人对视的瞬间，观言便懂了，随即跳下树，顺手理了理衣裳后开口：“走吧。“
青越先是点点头，接着发新事情发展有些不对，于是反问：“你和我一起？”
观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很自然的就站到了她身边。
”你都不问我去哪里，就这么跟着我？“青越问。
观言：“反正我现在只认识你了，而且不管你去哪里，你现在用的都是虚无之力，我跟着你会有用的。”
青越望去，她从观言的眼底看到自己自己的身影，他眼底清澈干净但又好像夹杂着世间万物，若有似无的，
自天凤一族陨落，父母也相继离开她，从那之后的千百年来她身边只有原岐，因为取了精血，她只能待在华云宫养伤，除去仙娥，是真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在虚无之境的这些日子，就她和观言二人，但观言从来不打扰她，只是在她醒来休息的时候和她聊上两句，递给她之前吃的那种不知名的果子，除此外，二人相处的也算融洽。
诚如观言所说，他只认识自己了，若自己离开后，仅他一人，这让她回想起之前她自己的那段岁月，但好歹也有原岐偶尔与她说话，观言就真的连个说的也没有了。
虽说仙者的生命岁月漫长，千百年有时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青越感受过那样漫长孤独的岁月，所以……
她抬眼看向观言，他还是那幅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好像就此被自己拒绝也会没所谓的答应下来。
察觉到青越望过来的视线，观言微不可见的抿了一下唇，落在身侧的手好似有些局促般的在衣裳上轻轻摩挲，而后对上她的眼睛，有些涩涩的开口道：“若是……我也可以不和你一起，我……”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留在这里也行。”
说罢便移开了视线，眼神落在那棵已经枯死的老树上，好像已经预料到青越的拒绝了。
他就站在那里，和老树一起，却无端的给人一种萧瑟落寞之感，好像他已经在这里与这棵枯树一起，就这般站着度过了不知多少个岁月。
见状，青越在心中浅浅叹了口气，观言说的也有道理，关于虚无之境，自己还需要他来为自己解答，还有什么三界之外等等事情，自己都不明白。
和观言一起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青越道：“我想先去人界。”
仅一句话便表明了她的态度，她答应他了。
之前青越就简单的将自己之前的一些事情和观言说过，原岐既然说宁白芙是在人间历练的时候被蚩所吸食生息，那自然是从人界开始比较好。
更何况，妖界自己从未去过，所以不能轻易去冒这个险，至于仙界，想到这里青越苦笑一声，纵使现在的她已经体会不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但既然她是从哪里逃出来的，还引来的天道的追杀，那自然也是不能再去的。
就算观言之前说过，她被虚无之境所接纳，天道是不可能再探查到她了，但仙界还有那么多仙家，她不能去赌。
所以便只剩下人界了。
观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先一步带着青越朝净海边走去。
银白色的光晕自水面缓缓铺开，下一刻便铺成一条带水波纹的路，从他们所在之地一直延伸到水面上，再蔓延至水底，看不到尽头。
观言站在岸边看着她，青越朝着他点了点头后便踏了上去。
“走吧。”
—
玉雾山。
群山环绕，树林密布，终年不散的雾气萦绕其间，一汪透彻可见底的湖水此刻正泛起阵阵波纹，周遭的鸟兽察觉到动静后扑腾几下便飞走了，片刻后青越和观言从湖中走来，林间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走过水面，踏上岸之后，湖面再次恢复平静。
青越环顾四周看了看，除了最开始能听到的鸟兽腾飞的动静之外，便再也没听到其他声音了，这里雾气四散，植被茂密，四下静谧。
青越：“这里便是人界？”
她从未来过人界，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九重天上自然是没这样的，纵使有仙林，但多数以仙气覆盖，以金光流转其中，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乍眼一看，便觉得新奇。
观言看着她好奇的模样，低头很轻的笑了一下，随后道：“对，玉雾山，因终年不散的雾气而得名。”
“玉雾山。”青越重复了一遍，随后看向观言道：“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些，以前来过吗？”
观言难的沉默片刻，随即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开口：“刚来的时候，净海面上有标注。”
青越静默。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随后像是转移话题一般，她开口：“走吧。”说着转头先一步走了，观言在她身后低着头很轻的笑了一下。
“好。”
—
二人均是第一次来到人界，边走边有新发现。
出来玉雾山之后，只有两条路，观言跟着青越，二人随便选了一条往南，看上去植被浓密一些的路继续走着，一路上虽然没遇到多少人，但只要和他们相遇的人目光都会在二人身上停留片刻，随即露出一种宽容且佩服的目光。
当然，大多数人的目光皆以落在观言身上为主。
起先二人还有些不明所以，直到遇到一个梳着双丫辫子的小姑娘，跟在她娘亲身后，澄明的大眼睛在二人身上扫过后，先是冲着青越甜甜一笑，而后自以为很小声地和娘亲耳语：“娘亲，那个大哥哥的穿着，就是村长先生说的放浪不羁吗？”
“哇！我学会了这个词了！”
说完后还一副等着人夸奖的模样。
青越：……
观言：……
二人自有虚无之境的法术，也是听的到的。
小丫头的娘亲见二人表情，随后带着些歉意的冲他们笑了笑，才低下头回答：“咱们镇可是一个包容的镇子，所以很平常、很平常。”
这二人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无论是穿着还是气势都不像。
最后三个字是朝着青越二人说的，说完后还从篮子里拿了两个果子给他们递来，“妹子、兄弟，二丫没什么别的意思，咱们朝天镇什么都欢迎，这两个果子是我们自家种的，算是欢迎你们了。”
青越听着这话，看了看脸色有些黑的观言，勾了勾嘴角，带出一抹笑意，随后弯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说：“二丫真厉害。”
然后接过妇人手中的果子，开口道了声谢。
她抛着手中的果子，闻起来清香香甜，看着已经走远的母女二人，再看了看有些独自郁闷的观言，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来啦～
朝天镇（语气笃定）：来者皆欢迎，我们包容一切，存在即合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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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