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一〇二章 比试

祁昆、谯晗、榆罔在神农原义结金兰,之后又聊了很久,才各自散去休息。

祁昆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忽然,一声磐石互搏的巨大声响把祁昆从睡梦中惊醒,他一个弓身从床榻上翻身起来,一边往外跑一边嚷嚷着:“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听着像塌方……”

谁知刚冲出房门,祁昆就愣住了。

在小小的篱笆院里,站着一匹极其雄壮的生物,长得像一匹豹子,身上却披着红色的毛皮,头上还长着一只独角,身后摆动着五条修长的尾巴,犹如五只灵活的触手。

榆罔正在旁边为它一下一下地梳理着长毛,那生物感到舒服处便咆哮一声,伴随着喷薄的气息发出山石相斫的巨响。

“榆罔,这院里原来还有这么一只巨兽,昨晚我怎么没看见?”祁昆疑惑地问道。

“昨晚它并不在这,而是在西边的熊山上,是我今早发信号把它召来的!”榆罔说道。

这时,谯晗也闻声来到了院中,不禁说道:“这,这难道便是传说中的‘狰’兽吗?”

榆罔奇道:“怎么,三弟也曾见过?”

谯晗说道:“太一宫的‘藏经阁’多有珍贵古籍,我曾经在一本《西方图志》上读到‘西方海外,有章莪之山,有兽焉,其状如赤豹,五尾而一角,其音如击石,其名为‘狰’。’实乃难得一见的圣兽!”

榆罔说道:“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三弟果然见多识广!据说那章莪山挺立在蕃泽之滨,山上寸草不生,却铺满了瑶、碧之类的美玉,狰便生活在这片神奇的大山里!”

“那为何它会出现在此处呢?”谯晗问道。

“离此往西五百一十里的熊山上有一处清幽的洞穴,洪荒之初,我师神农便在那里居住,因常有熊罴之类前来寄居,师父为了免受侵扰,便驯服了这匹狰兽去看门,我寻思着咱们这一去山高路远,便把它召来驮负一程!”榆罔回道。

祁昆问道:“那你把它带走了,岂不是没人看门了!”

榆罔回答道:“师父走前曾对我说,‘世间万物,皆祖神所化,谁也不能据为私产!’自我师徒培植药草迁至神农原以来,那洞穴已久不居住,也是时候把它还给熊罴了,所以我们尽可把狰兽带走!”

几个年轻人简单吃了早饭,便一齐踏上征程,朝着大陆的最西端——枯林前进。

榆罔驮着义妹思幽在前领路,谯晗和祁昆催动坐骑紧随其后,沿着绵延的岷山山脉一路向西而行。

随着逐渐西进,地势越来越高,山脉也由秀美奇崛逐渐变得高大雄浑,一座座崇山峻岭遮天蔽日、上接天云,山上长满了棷树、椫树、杻树、楢树、栎树等孤直高耸的树种,许多猿猴、长尾猿等欢叫着在林间穿梭。

山阴以北却是一片难得的大草原,草原上长满了紫草、寇脱、细辛、薤菜等各种植物,偶尔还会有小面积的牡荆和枸杞。

盛开的紫草花把草原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蓝紫色,一蓬蓬牡荆和枸杞则像是挂满了彩灯的珊瑚树,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真是美不胜收。

不时有身躯庞大的犀牛、大象、熊罴等来到山脚下的溪水边,毫无顾忌地酣饮着。

圣兽的速度很快,他们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山脉的一个弯曲处。

雄伟的岷山山脉在此处突然变向向西南而去,使面前的草原豁然变得开阔起来。

一条大河从西面款款而来,从山脉转向处的山隙间穿过,一路向南流去,在大河的两岸,长满了大片大片的芍药,把这里妆点得比炎帝的花园还要艳丽。

榆罔停下了坐骑,边把它带到河边饮水,边说道:“今天,我们就在这附近休息一晚吧,明天再走。”

“我看时间还早,完全可以再往前走一程的!”祁昆下了驺吾说道。

榆罔解释说道:“我们旁边的山叫做隅阳山,前面那座山是鬲(ge)山,这条大河便发源于它,唤作蒲鹳水,而过了鬲山不久就是洹流了,我们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明天一早穿越洹流比较好一些。”

谯晗说道:“二哥此言有理,大漠中风沙无常、草木稀少,确实应该认真准备,保持好状态!”

祁昆点头称是,说道:“既如此,我们便在这周边转一转吧,也正好放松一下。”

宝儿和思幽见到这么多的芍药花,都不禁爱心萌动,相约赏花去了。

祁昆看着两个女孩子在花间奔走,宛如两只翩然起舞的蝴蝶,心想:“如果不是有宝儿的出现,真不知道老爹离世后自己该怎么过,一定要好好保护她,让她永远不受伤害!”

榆罔早已经忙着去鞭尝各种药草,谯晗却在一旁出神地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看着下午还有大把的时光,祁昆不禁觉得有些无趣,他穿过花丛沿着蒲鹳水信步而行,水流清澈见底,河床上铺满了彩色的卵石,水草间各种小鱼游来游去,无忧无虑地嬉戏觅食。

祁昆吃货的本性被瞬间激发出来,想到近来疲于赶路,吃饭都是简单对付一下,既然今天有时间,何不抓一些鱼来打打牙祭呢!

说干就干,蒲鹳水岸边其实不乏桃枝和钩端一类的小竹子,祁昆不一会儿就挑选了一大堆,并用短刀细细地劈成竹篾。

“祁昆,你这是在干嘛呢?”宝儿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嬉笑着问道,手里还捧着一大掐小野花。

祁昆回头看到宝儿笑逐颜开的样子,也不禁心情大悦,得意地说道:“我要改善一下今晚的伙食!”

“你以前不是在河里摸鱼的吗?怎么这次砍了这么多竹子?”宝儿不解地问道。

“那时人比较少,现在这么多张嘴,抓一条两条的可不够吃!”祁昆说着把竹篾拿在手里,熟练地穿插着,任纤细的篾头在一旁轻盈地跳动。

宝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祁昆,这个有时粗鲁,有时又很精明的男人,他虽然从小贫穷,没有读过书,却身怀着生存的绝技,可以用最原始的工具解决自己最基本的需求。

这就是实践中的真知,是蕴含在劳动中的朴素积淀,也是生活在山海世界的平民们无穷智慧的结晶。

相比那些从不担心温饱,有机会博览群书,却终日沉迷奇技淫巧之术的统治者们,这种为生存而传承的技艺更能代表人类文明的伟大。

“好啦,马上就可以大显身手了!”祁昆的话打断了宝儿的思绪,她定睛一看,一个精致的竹笼已经出现在祁昆的手里。

这竹笼呈一个圆台形,直径较大的一端是一个内陷的漏斗形小口,另一端则是一个带着竹篦的大口。

“大哥,你这是要捕鱼吗?”榆罔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跟前。

“恩,最近一直都没有好好吃一顿了,正好今天有时间!”祁昆回答道。

“这种事儿,怎么能少的了我!怎么说这一带我也是地主,总要表示一下心意的!”榆罔说道。

“你?”祁昆得意地说道,“不是我吹牛,论识药我不及你,但论打猎你却没有我在行!”

榆罔不服气地说道:“那可不一定,不信咱们就比试比试!”

“好啊,咱就以一个时辰为限,看谁捕得多!”祁昆拍着胸脯说道,“我已经编好工具了,先让你一炷香的时间怎么样?”

榆罔则说道:“不必了,就从现在开始!”

两个年轻人谁也不服谁,都各自挑选自己中意的风水宝地去了。

祁昆找了一处比较急的水流,用石头在水中垒了一道弧形的石堰,在中央的位置开了一个缺口,又从岸边的沙泥中挖了一些蚯蚓之类的鱼饵儿,放在竹笼底部,然后把竹笼挡在石堰的缺口处,就在一旁和宝儿边等边聊去了。

榆罔则在草丛中扒来找去,寻到一簇开着红花的野草,像得着宝贝似的把它拔起来,小心翼翼地在水中把根部清洗干净,然后又找了一处浅滩,把洗净的草根在石头上研磨,白色的浆液顺着水流蔓延开来、越飘越远,很快就把河面铺满了一大片。

随着时间地推移,水面上浮起了一条条大大小小的鱼来,一开始还侧身贴着水面扑腾,不多时便漂着不动了。

榆罔把裤腿挽起来,赤脚来到河中,像捡东西一样把较大的鱼儿捞起来,兜到前衣襟里,满意地朝着祁昆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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