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发上,牧芮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购物网站,她在等发小的电话。
“清仓大甩卖,十元一本随机购”的字样留住了滑动的手指,页面详情是一排排数不尽看不到头的书名。
牧芮打起精神仔细看了前几排的书名,手机顶弹出了一条短消息。
“芮芮,今晚加班去不了,抱歉咯。明天给你带奶茶。爱心。”
“小雯,又放我鸽子!哼,一杯奶茶可不够哦。叉腰。”
“对手指。一杯不够的话,那就来两杯,把你养的胖胖的,带出去也有面子。偷笑。”
“一脚踢飞。翻白眼。几点能下班,要不要我来接你?”
“亲亲。十点之前应该能回来,不用等我了,你先睡。好了,不聊了,我们主管进来了。嘘。”
“犁地去吧,老黄牛。吐舌头。”发小三天两头加班,工资也不见比她多多少,真不知道图什么。
和发小的约会被迫取消,牧芮失望地嘟着嘴将注意力再次转到购物网站上。
发泄般地点击了数个购买键,牧芮躺上床先睡了。
三天后,牧芮拉着袁晓雯帮她背快递,那晚一不留神光书本就下单了十几本,还有其他许多快递都到了,她一个人提着够呛。
“真不知道你买这么多书干嘛,哪一本是在网上搜不到。”袁晓雯怀里抱着用编织袋捆扎好的书,大约有七、八本,右手和编织袋上还各带了一个快递,跟在牧芮身边。
“就你话多,赶紧地干活。不光这些快递你得给我拿,晚餐也是你做,我已经买好菜了。”对于袁晓雯小小的抱怨,牧芮不为所动,甚至趾高气昂地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凭什么?我不要,上了一天班我只想躺着。”袁晓雯拒绝被发小奴役。
“三天前是你这个月第四次爽约。”牧芮斜睨了发小一眼,看的袁晓雯心虚不已。
“那...那也不能都我做,至少要两个小时呢。我不管,你给我帮忙,你要洗菜才行。”袁晓雯有点不乐意,妥协后提出要求。
细细的汗珠汇聚成一滴汗水滑下面庞,九月的晚霞落在天地间,给被它裹挟的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牧芮腾出一只手给袁晓雯擦去了面颊上的汗水,微微扬起下巴。“行吧,谁让我没法拒绝你呢。我洗菜,其他你全包。”
“成交。”自己理亏只得接受不平等条约,袁晓雯望天长叹。
两人热热闹闹做了顿饭,饭后放下碗筷牧芮抱着本书去了书桌边,扫尾工作由袁晓雯承包了。
从新书中随手挑了本,牧芮坐在书桌翻开第一页。
LED小台灯洁白的光照在书页间,让页面的文字与图片更加清晰。
牧芮对书中的内容不住吐槽,却又不受控制地一页页往后翻,恨不能今夜就啃下这一本。
“芮芮,睡了吧,快十点半了。”说话间袁晓雯哈欠不断,眼神迷离。
“呜,你先睡吧,我再等等。”牧芮拔不开眼睛,随口答应。
“那你把灯调暗一点。不要熬太晚,我先睡啦。”牧芮捧着书靠在皮椅上模样专注,袁晓雯知道劝不动她。
“嗯嗯。”牧芮应道。抬手调节灯光,房间内的光暗淡了。
两人合租的公寓是一片式的,卧室与书房只隔了一面镂空墙柜,袁晓雯睡觉时不习惯有光。
夜里十二点,牧芮有点熬不住了,再看看时间,明天还有工作,只得放弃剩下的大半本书,先睡下。
“昨天几天睡的?”牧芮在她起床洗漱后才不情不愿地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袁晓雯边换衣服边问。
“凌晨。小雯我头疼。”牧芮揉着头顶,有气无力地道。
“该,都提醒你早点休息了。嗯,我先下去买早餐,你快点。”看牧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袁晓雯催着她起床后,涂点护肤液急匆匆出门了。
恍恍惚惚过了一天,顺路带了两人份的晚餐,回到家给袁晓雯发了条信息又捧起了书本。
等袁晓雯赶回家后已是半个多小时后了。
“你在看什么?它就这么吸引人?”见牧芮不回应,袁晓雯走过去扯她手中的书。
刚扫到封面就被牧芮躲开了。“别闹,我正看着呢。”说话间蹙起眉头,嫌弃袁晓雯打扰到她了。
“那你吃不吃饭,都快凉了。”袁晓雯懒得理她,又走到桌边,自顾自地打开包装,果然里面的食物只留有一丝余温。
“来了来了。”五分钟后牧芮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书,来到餐桌前。
探头看到袁晓雯动了她心仪的口味顿时心里不高兴了。“我爱吃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动它。”
“偶尔换换口味觉得也还不错,你又没提前说。那你是吃另一份还是我动过的这份,随你选。”袁晓雯将吃动的食盒向前推,定睛看向牧芮,笃定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会选没动过的那份。
果然,牧芮嫌弃地看了一眼被袁晓雯吃动过的餐食,不满地打开另一份。
“这两天在看什么书?特别好看吗?”
“《山海经》,也谈不上好不好看,买都买了,就看呗。”
“那你还熬夜看?”
“里面的动植物都太扯了,一点都不真实。”
“嗯?”
“你说如果有种动物长着豹子的身体,人的头牛的耳朵是什么样子?头顶只生出一只角的羊就算了,还是独眼,独眼生在了脑后,它要怎么看路?还有向日葵的蕊长得像婴儿的舌头,这种草居然可以食用,谁敢吃?简直扯到没边了。”吐槽起来牧芮饭也顾不上吃了。
“咦,是本志怪书吧,听起来像生物科技失败后的产物。不说这个了,影响食欲。”袁晓雯对这类不感兴趣。
牧芮这么一想,果然像那么回事,书里的动物可不是像科幻片里面各类生物组合的产物么。
晚餐后,将一次性餐盒打包放在门口,牧芮接着看书。她有个习惯,只要打开了一本书,定是要看完的。
失去了阅读的热情,不用袁晓雯催促,九点牧芮早早放下书拿起手机躺在床上。
十点点前熄灯,黑暗侵袭了牧芮的神智,她很快陷入睡梦中。
牧芮身处一片灰蒙蒙的地域,这里没有光,听不到声音,周围似乎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阻隔住。
发现身处坏境的古怪,牧芮试图用声音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陡然升起的心悸让牧芮不再发出声音,她警惕地看向四周,然而除了这片灰蒙蒙的虚无她看不到任何东西。
心底有个声音疯狂预警,毛骨悚然的感觉让牧芮不在迟疑,迈开脚朝着前方奔驰而去。
猛地睁开双眼,窗外鸟鸣清脆,清晨的凉爽让被冷汗浸润一身的牧芮轻轻颤栗。
“是做梦吗?”清醒的牧芮有瞬间恍惚,她只记得自己才刚经历了一段恐怖,眼下却是躺在床上,可见那让她生出极度恐慌感觉的经历不是真实的。
心有余悸地起床,按部就班地又过了一日,当晚,牧芮又陷入了与前晚相同的梦境中。
连续被噩梦折磨了三个晚上,牧芮的精神状态明显萎靡不振,而她每次醒来后却根本回忆不起梦里的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牧芮渐渐有头疼的症状了。
“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实在不舒服就请一天假,在家好好休息吧。”看着牧芮发黑的眼圈和恹恹的精神状态,袁晓雯关切地建议。
头顶像被用锤子凿,牧芮坐在床边犹豫要不要请假。想到最近公司流传出要减员减负的传闻,她咬咬牙坚持道。“算了,坚持下应该能行,现在可不适合请假。”
袁晓雯也曾听牧芮说她公司的情况,见她不愿意,蹙眉道。“那你悠着点,有不舒服赶紧请假,给我打电话也行。等你身体好点了,周末一起出去散散心。”
“嗯。”有气无力地答应一声,牧芮起身。
头疼的症状到了中午有所缓解,下午快到下班的时候牧芮已经感觉不到头疼了。
谢天谢地,牧芮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好好生活,再不熬夜,不吃垃圾食品,锻炼身体。
当夜早早睡下,翌日牧芮的精神彻底恢复了。与袁晓雯约定这周双休日去邻市游乐园,她已经有点期待马上要到来的行程。
周四,准时下班回家的牧芮在路上收到了袁晓雯的短信。
“芮芮,要加班,晚餐不用等我了。流泪。”
“几点能回?太晚的话我来接你。”虚拟键盘劈里啪啦地响,牧芮运指飞快。
袁晓雯自幼胆小,又没交往男朋友,偶尔加班到太晚都是她这个发小去接。
“嗯,今天应该会比较晚。对手指。”
“知道了,快忙完了提前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亲亲。爱心。亲亲。我的芮芮最好了。先做事了,亲爱的等我电话。”
手机终于安静下来,牧芮回到家中给自己下了碗素面。洗完碗刷刷手机,无聊地又捧起了那本被搁置了几日的书。
很快,牧芮又被书中的动植物形态和力能吸引了,她不住想,若是这些动植物还存在在天地间,那世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绝症都会消失。
铃声打断了安静的氛围,来电显示是袁晓雯,划动接听键,袁晓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芮芮,我还要大概一个多小时才能回家。”
牧芮瞄了眼墙上的时钟。“那不快到十一点了。”
“是啊,好累哦。我自己搭公交回家吧,你别出来接我了。”袁晓雯的声音没精打采。
“你胆子那么小,一个人坐车回来我也不放心。这样,再过半小时后我就出发,在你公司外的公交站等你。”
“芮芮你真是太好了,你也要注意安全哦。”听牧芮会来接自己,听筒里袁晓雯的声音霎时高了几度,元气霎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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