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森林，日头已经偏西，中途再路过颗果树，这次吉古又摘了几个，不用他提醒，刚抱着果子牧芮便催促离开。

等想起吉古受伤的腿，日**半已沉入山海，然而让牧芮惊讶的是，吉古的伤口正在已极快的速度愈合，那处被撕咬后的凹陷已长出了粉嫩的新肉。

“你，好厉害。”盯着伤口，牧芮被震惊到词穷。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伤口没有七到十日是不会收口的，那还是在好生养护的情形下。而一刻也没得到了休息的吉古不过在一日一夜的短时内已恢复了七八成，还生出了新肉，简直难以置信。

吉古并不明白牧芮在惊叹什么，他看了眼伤口，双眸微沉，对它的恢复状态不太满意。

是夜，他们在森林入口处选了一棵结实的树作为临时住所。白日奔波及逃窜消耗过多的体力，刚躺下牧芮的意识便沉入了幽暗的深渊。

吉古听牧芮均匀的呼吸，从树枝间坐起，轻巧地落地，消失在了夜色下。

夜晚森林里的动静没有惊扰到牧芮分毫，等金灿灿地阳光落在她眼睛上，眼珠颤动，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抹了把脸，等牧芮从树上下来，人也差不多精神了。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牧芮的目光被吉古手中倒提着的一只还在蹬腿的动物吸引。

它浑身毛茸茸，两颗大龅牙伸出嘴五、六十公分，后腿关节向后弯折，一双短短的半圆形耳朵，无论是外形还是体型，乍一看到真和兔子有些相似。

将猎物递给牧芮，吉古很主动地拾柴准备生火，等火堆上架起烤肉，牧芮也忍不住深吸口气，烤肉的飘香霎时涌入鼻腔，牧芮感觉更饿了。

分食这份烤肉，加上昨日留下的两个果子，稍作休息，两人再次动身。

出发前再次察看吉古的伤口，牧芮惊奇的发现那处已彻底愈合，仔细观察还能看到伤口处覆盖着一层极浅的绒毛，按吉古的说话，他已恢复如初。

行动自如的吉古带着牧芮飞上天空，经过先前的相互适应，吉古保持着牧芮能接受的飞行速度。

森林被留在身后，吉古再次飞到了深沟处，顺着弯曲的方向前行。

“羊，吉古，那边有羊。”飞离森林，跨过荒原，地上的草本植物越来越密集，牧芮看到看到了一群羊在吃草。

减速下落，吉古在距离那群羊两三公里处放下牧芮，让她留下，他则朝着羊群的方向飞去。

牧芮忍住了叫住吉古的冲动，她没有按照吉古的要求留在原地，而是跟在他的身后。

及小腿深的草被一阵疾风带起朝着前方压倒，仿若要随风而去，下一刻又被赶上的另一阵迟钝些的风赶上，朝着另一个方向压得更低了，有些甚至在风止后没能马上站起。

远远地看那些因吉古到来而惊慌失措乱窜的羊群，牧芮停下脚步驻足原地。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吉古狩猎的场景，此刻的吉古犹如一只猛禽，张开翼展超过三米的双翅，低空飞行，给羊群巨大压力。

感受到危险的羊群反应迅速，它们快速在头羊的带领下急速朝一个方向聚集奔逃，它们的蹄子蹬一次地后恨不能跳出吉古的攻击范围。

吉古没有忙着抓处在队伍末尾的羊，而是进一步压低飞行高度，紧迫在羊群身后，直到有一只慌不择路地跑离羊群的羊。

拉伸高度弧线飞行，下一刻吉古俯冲抓住了落单的羊，将它带上高空，再摔下去，沉重的闷响让牧芮感到心颤。

这只被吉古称为東東的羊与牧芮以往所见过的羊有相当大的不同，它的外形和羊相似，但头顶只生有一只独角，而眼睛生在脑后，却不是一双而是一只。

東東的外形与羊相似，闻上去气味也与羊相差无几，守着火堆，牧芮只觉得身边有一包孜然就完美了。

“下次狩猎我配合你吧。”烤肉翻边，牧芮与吉古商量。

吉古摇头。“我，给你，食物，全部。”

乍一听还挺暖心的，但牧芮甚至没有思考犹豫便直接拒绝。“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失去生存的能力。你先别说话，我知道你比我强，也愿意帮我。但总会有意外发生，我必须要有能照顾好自己、活下去的能力，你明白吗？”

许久没听到吉古的回应，牧芮侧目看过去，吉古正盯着她看，眼中有些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嗯？我没表达清楚吗？”牧芮挑眉。

“不，你，不一样。”吉古道。

“是不一样，我肯定没有你的先天优势，”牧芮脸上突然绽放出狡黠的笑容。“但我会给自己加分。”

吃下据说可以御寒的東東肉，避开午时最炙热的阳光，午后飞行了两个小时左右，他们来到了一座山脚，山的右侧像被一把巨剑劈开，断崖的下方是一汪碧绿的内湖。

降落在内湖边，他们决定今夜就留在附近。

内湖的轮廓像一只狭长的眼睛，中间饱满两侧细长，内湖的一侧是高耸的山壁，另三面则覆盖着茂密的草木。

牧芮走近湖边，湖水清澈如镜，靠近岸边的浅水区零星分散着一些紫色的螺。紫螺的个头有巴掌大的，也有如指甲盖小的，它们在荡漾的湖水中，伸出柔软的腕足，悠闲地享受着日光。

捏起一枚鸡蛋大的紫螺，它曾试图与这股将它带离水面的巨力抗衡，腕足紧紧吸附住水底，却是当臂挡车。

出水的紫螺比水下的更为绚丽，它的表面像涂了一层油膜，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绚烂的光彩。

“它能吃吗？”对于这些生长在水中的螺类，许多有寄生虫，牧芮对此没有信心。

“难吃。”吉古对牧芮手中的紫螺兴趣缺缺，他将目光落在湖中心，抬手指向湖面。“有鱼。”

顺着吉古的手指方向，湖面微微荡漾着，牧芮看不到鱼。不等她开口，吉古伸展双翼，飞临湖上，像一只捕猎的鱼鹰，正在寻找、锁定它的猎物。

十几分钟的功夫，吉古就带回来三条外貌奇特的鱼，让牧芮一时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这是一种身体四周扁平中间隆起，生有六足，头前端有触须，尾部细长，外形和蓝血鲎有些相似的鱼，然它的表皮很是柔软。

吉古说这种鱼名叫珠蟞鱼，不仅味道鲜美异常，且其体内生有珠子，吃了它的肉不会生群病。

有兽焉，其状如羊，一角一目，目在耳后，其名曰東東。

澧水出焉，东流注于余泽，其中多珠蟞鱼，其状如肺而有目，六足，有珠，其味酸甘，食之无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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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03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