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月下对酌

栖霞镇的时光,在檐下冰棱的滴答声里,在灶膛煨着红薯的甜香中,在雪地上新添的足迹间,不疾不徐地流转。青羽与炎翼这对挣脱了天命枷锁的“比翼”,将神力化为寒冬里的炭火、春日中的暖风,日子过得像炎翼煨在灶灰里的红薯,外表朴实,内里却滚烫、绵软、甜到心坎里。

“神力妙用”之七:精准除霜与“赖床”福利

腊月里一场冻雨,清晨起来,小院的窗棂上结满了厚厚的、形态各异的冰花,晶莹剔透,却也隔绝了光线,让屋内显得格外昏暗阴冷。

青羽缩在暖和的被窝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眼睛还闭着,嘴里含糊地嘟囔:“唔…好冷…不想起……” 温暖的被窝像有魔力,牢牢吸住了他。

炎翼早已起身,穿戴整齐。他走到窗边,看着玻璃上那层阻碍光明的冰霜,又回头看了看被窝里那团“意志消沉”的身影。他伸出手指,指尖并未凝聚炽热的火焰,而是流淌出一股极其精纯、温和的暖意。那暖意如同无形的暖流,均匀地覆盖在冰冷的玻璃表面。

没有刺耳的融化声,没有水流淌下。只见那层厚厚的冰霜,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晨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无声地消融、退散,最终完全消失!窗户瞬间恢复了明亮通透,冬晨清冽的光线毫无阻碍地涌入屋内,照亮了漂浮的微尘,也照亮了青羽蒙着头的被子。

“唔……”突如其来的光亮让青羽不满地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下,把脑袋埋得更深了。

炎翼走到床边,看着那团隆起的“被子山”。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隔着厚厚的棉被,精准地按在了青羽最容易受凉的腰背位置。一股深沉、恒定、毫无燥气的暖流,如同冬日里最熨帖的暖水袋,透过被子源源不断地传递进去。

“嗯……”被窝里的青羽舒服地哼唧了一声,像只被顺了毛的猫,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那暖流恰到好处,驱散了最后一丝赖床的寒冷借口,却又不会让人燥热难耐。

炎翼收回手,声音平稳无波:“光好,晒背。”

青羽在被子里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抵不过窗外明媚的阳光和后背那持续不断的、令人眷恋的暖意诱惑。他慢吞吞地掀开被子坐起来,头发睡得乱糟糟,脸颊还带着被窝里的红晕。他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看着窗明几净的屋子,再看看床边一脸“我就知道”表情的炎翼,认命地叹了口气,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算你狠…”青羽嘟囔着,裹紧衣服下床。嗯,有炎翼牌“精准除霜机”和“恒温暖背宝”,冬天的早晨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手艺时光(二):冰雕奇想与“笨拙”助手

一场大雪过后,小院变成了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棱,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青羽看着那些晶莹剔透的冰棱,突发奇想:“炎翼!我们雕个冰灯吧!就摆在院子里,晚上点蜡烛肯定好看!”

炎翼对于这种“华而不实”的提议,通常反应平淡。但看着青羽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再看看院子里唾手可得的材料(冰棱和积雪),他破天荒地没有反对,只是点了点头。

说干就干!青羽负责“设计”和“指挥”。他挑中了屋檐下最长最粗壮的一根冰棱,又让炎翼去院角铲来最干净、最瓷实的积雪,堆成一个小雪堆当底座。

“我要雕一朵莲花!”青羽宣布,拿起炎翼常用的那把最锋利的小刻刀(经过神力加持,削冰如泥),对着那根无辜的冰棱比划。

然而,冰雕显然比木头更难驾驭。冰太脆、太滑,青羽又是单手操作,力道和角度都难以精确掌控。他小心翼翼地削下去一块,冰棱却“咔嚓”一声,沿着他意想不到的纹路裂开了一大片,原本计划中的花瓣雏形顿时变得歪歪扭扭。

“哎呀!”青羽懊恼地看着“残疾”的冰花。

炎翼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眉头微蹙。他放下手中的雪铲,走到青羽身边,向他伸出手。

“干嘛?”青羽气鼓鼓地把刻刀递给他,“你来?”

炎翼没接刀,而是指了指那根冰棱:“扶着。” 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刻刀,“我来削。”

青羽明白了,这是让他当“人形固定器”。他立刻打起精神,用右手小心翼翼地、稳稳地扶住冰棱的上半部分,确保它不会晃动。

炎翼这才接过刻刀。他的动作极其沉稳,下刀快、准、轻!刻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灵魂,刀尖轻点、划过、剔削,每一次落下都带起细小的冰晶碎屑。他没有完全按照青羽那抽象的“莲花”设计,而是根据冰棱本身的形状和纹理,因势利导。

只见在炎翼精准的刀工下,原本歪扭的缺口被巧妙地修整成了自然舒展的花瓣边缘,冰棱中部被掏空出流畅的弧度,形成莲蓬的雏形,底部则保留了冰棱天然的锥形,像莲花的茎秆。

青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冰屑在阳光下飞舞,如同细碎的钻石。炎翼专注的侧脸在冰晶的映衬下,轮廓显得格外清晰冷峻,但那道伤疤却奇异地柔和了。

不到一炷香功夫,一朵玲珑剔透、栩栩如生的冰雕莲花便出现在炎翼手中!花瓣层叠舒展,莲蓬圆润饱满,茎秆挺拔,在阳光下流转着梦幻般的光泽。

“太…太漂亮了!”青羽松开扶着冰棱的手,惊喜地围着冰莲转圈,想碰又怕碰坏了,“炎翼!你简直是神刀手!这比我画的莲花好看一万倍!”

炎翼将冰莲小心地放在那个压实的小雪堆底座上。冰莲稳稳立住,更添一份玉洁冰清的韵味。他看着青羽兴奋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了一下,指了指旁边剩下的冰棱和积雪:“还要?”

“要要要!”青羽立刻来了劲,“这次雕个小兔子!给小虎崽玩!”

于是,小院的雪地上,出现了奇异又温馨的一幕:青羽兴致勃勃地当“助手”,负责挑选材料、堆雪底座,以及用他唯一的手“笨拙”却努力地扶稳冰料;炎翼则化身“冰雕大师”,手腕翻飞,刻刀如笔,在晶莹的冰晶上描绘出生动的兔子、憨态可掬的雪人、展翅欲飞的小鸟……

傍晚,当炎翼将一根小小的蜡烛放入最大的那朵冰莲中空的花心点燃时,柔和的暖黄色光芒透过晶莹的冰壁散发出来,将整个小院都笼罩在一片朦胧梦幻的光晕里。小虎崽好奇地围着冰灯打转,伸出爪子又不敢碰。青羽和炎翼并肩站在廊下,看着他们共同完成的“冰雪奇缘”,寒冷的冬夜仿佛也被这亲手创造的光明与美丽温暖了。

“神力妙用”之八:无声除雪与“懒惰”散步

大雪接连下了几日,通往镇上的小路又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青羽惦记着去杂货铺买新到的蜜饯和话本子,望着白茫茫的院外,有些发愁。

“这雪,扫起来又得一身汗。”青羽裹着厚厚的棉袍,像只不愿出洞的熊。

炎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走到院门口,拉开了门闩。他率先踏出院门,并未拿扫帚,而是如同上次在院中除雪一般,伸出手掌,掌心向下。

无形的“梳理”寒气再次溢出。只见他脚下的积雪,如同被驯服的流水,无声无息地向道路两侧“流淌”分开,露出下面坚实的泥土路面。他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一条干净、平整、宽约三尺的小路便在他身后自动延伸向镇子的方向,积雪整齐地堆在路两旁。

“哇哦!”青羽在门口看得眼睛发亮,“炎翼牌‘自动除雪机’开道!这待遇!”他立刻欢快地跟上,踏上了那条神奇的“VIP通道”。

走在平整干爽的小路上,完全不用深一脚浅一脚地与积雪搏斗,青羽心情大好。他背着手,哼着小曲,欣赏着道路两旁洁白的雪墙和远处挂满冰晶的树林。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炎翼,”青羽快走几步,与炎翼并肩,笑嘻嘻地说,“我觉得我们以后可以靠这个发家致富!专门给人开雪路,一次收…嗯…三文钱!”

炎翼目不斜视地走着,闻言只淡淡地回了一句:“费神。”

青羽哈哈大笑:“是是是,我们炎大高手的神力金贵着呢,只给自家人用!”他故意把“自家人”三个字咬得很重,说完还偷偷瞟炎翼的反应。

炎翼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耳根在冷风里似乎又泛起了一丝可疑的微红。他加快了脚步,但那条神奇的雪路,依旧稳稳地在他前方延伸着,为身后那个“自家人”提供着最舒适的行走体验。

春日序曲:育苗大业与“神力”催生

冬雪消融,泥土解冻,空气中弥漫着万物复苏的潮湿气息。后院那块小小的菜畦,终于可以开始新一年的播种了。

青羽从镇上买回一小包珍贵的西瓜籽和几包菜种,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他严格按照老农的指点,将种子用温水泡过,又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在松软的土里戳出深浅适宜的小坑。

“这颗是西瓜,这颗是黄瓜,这边种小青菜,那边撒点香菜…”青羽蹲在菜畦边,像个认真的土地规划师,嘴里念念有词。小虎崽也来凑热闹,在他脚边嗅来嗅去,被青羽轻轻推开:“去去去,别踩坏了我的宝贝种子!”

炎翼则负责更繁重的体力活:翻土、耙平、起垄。他动作利落,锄头在他手中仿佛没有重量。

种子播下去了,覆上薄土,浇透水。剩下的就是等待。青羽几乎每天都要跑去看好几趟,蹲在菜畦边,眼巴巴地瞅着那毫无动静的泥土。

“怎么还不发芽啊?”第三天,青羽就有点耐不住了,戳着湿润的泥土,“明明温度也够了,水也浇了…”

炎翼在一旁劈着引火的细柴,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菜畦,又看了看青羽那副望眼欲穿的样子。他放下柴刀,走到菜畦边,蹲下身,伸出右手,掌心虚悬在埋着西瓜籽的那一小片泥土上方。

一丝极其微弱、却蕴含着磅礴生机的青色光晕,如同最温柔的春雨,从他掌心缓缓洒落,无声无息地渗入泥土之中。那并非拔苗助长,而是最精纯的生命之力,温和地滋养、唤醒沉睡的种子。

青羽屏住呼吸看着。奇迹发生了!

只见那原本毫无动静的泥土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其缓慢地拱起了一个小小的土包!紧接着,一点极其脆弱的、嫩绿色的芽尖,颤巍巍地顶开了土粒,怯生生地探出了头!紧接着,旁边几个小坑里,也陆续有嫩芽破土而出!

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变化,但在青羽眼中,这无异于神迹!

“发…发芽了!”青羽激动地抓住炎翼的胳膊,声音都拔高了,“炎翼!你看!西瓜发芽了!你的‘春风化雨手’太神了!”

炎翼看着那几株刚刚破土的、脆弱却充满生命力的小苗,再看看青羽兴奋得发红的脸颊,眼底也染上了一丝暖意。他收回手,声音依旧平淡:“本来就该发了。” 他只是稍微…推了一把。

“我不管!就是你催的!”青羽宝贝似的看着那几株小嫩芽,仿佛看到了未来又大又甜的西瓜,“小宝贝们,快长快长!炎翼爸爸给你们加过油了!”

炎翼听着那声“爸爸”,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耳根瞬间红透。他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回柴堆旁,拿起柴刀,更加用力地劈起柴来,仿佛要把那点突如其来的羞赧也劈碎。

小虎崽不明所以,追着飞舞的木屑玩得不亦乐乎。青羽则蹲在菜畦边,对着那几株新生的嫩芽傻笑,心里比喝了蜜还甜。嗯,以后种什么都找炎翼“加油”!

“意外”访客(三):迷路稚子与“严厉”护送

春日的午后,阳光暖融融的。青羽抱着琴在竹林边弹奏,小虎崽在他脚边扑蝴蝶。炎翼则在不远处砍伐几根老竹,准备做新的晾衣架。

琴声悠扬,突然被一阵细弱的、压抑的哭声打断。

青羽停下弹奏,循声望去。只见竹林小径的岔路口,一个约莫四五岁、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娃,正站在那儿,小脸憋得通红,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朵蔫了的野花。

“小妹妹,你怎么了?”青羽放下琴,走过去蹲下身,声音放得格外轻柔,“是不是迷路了?”

小女娃看到陌生人,哭得更凶了,小身子一抽一抽的,话也说不清楚:“呜呜…阿娘…找阿娘…花花…”

青羽最怕小孩子哭,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他试着哄:“不哭不哭,告诉哥哥,你家在哪里?哥哥带你去找阿娘好不好?”

小女娃只是摇头,哭得更大声了。

这时,炎翼也走了过来。他高大的身影和冷峻的面容(尤其那道伤疤)让小女娃吓得哭声都噎住了,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小嘴一瘪,眼看又要爆发。

炎翼眉头紧锁,看着哭成小花猫的小女孩,似乎也有些棘手。他环顾四周,又看了看小女孩来的方向,忽然蹲下身,伸出大手,不是去抱她,而是指向竹林深处某个方向,声音刻意放得低沉却清晰:“那边,有炊烟。”

小女孩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林梢缝隙间,隐约有一缕淡淡的青烟袅袅升起。她抽噎着,泪眼朦胧地看了看那炊烟,又看了看炎翼那张虽然有点吓人但眼神似乎并不凶的脸,哭声渐渐小了。

“阿娘…做饭饭?”她带着哭腔问。

“嗯。”炎翼肯定地点点头,站起身,“走。” 言简意赅,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小女孩似乎被这股“严厉”的安全感镇住了,竟然乖乖地伸出小手,怯生生地抓住了炎翼递过来的一根手指。炎翼的手指粗大,小女孩的手只能握住一点点。

炎翼身体微僵,显然不习惯这种接触,但也没有甩开。他迈开步子,带着小女孩往炊烟的方向走去,步伐放得很慢。青羽赶紧抱起琴,示意小虎崽跟上。

一路上,炎翼沉默寡言,只是稳稳地牵着那只小手。青羽则在一旁轻声细语地哄着小女孩:“你看,有小花!还有小鸟在唱歌呢!马上就能见到阿娘了哦!”小虎崽也懂事地跟在后面,没有去吓唬小女孩。

走了约莫一刻钟,果然看到竹林边缘有几户人家。其中一户的院子里,一个妇人正焦急地四处张望,喊着什么。

“阿娘!”小女孩眼尖,立刻松开炎翼的手,像只小蝴蝶般扑了过去!

妇人一把抱住女儿,又惊又喜,连声道谢。得知是青羽和炎翼送回来的,更是感激不尽。

炎翼只是微微颔首,便转身往回走。青羽笑着跟妇人寒暄了几句,也抱着琴跟了上去。

走出不远,青羽看着炎翼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突然凑近,压低声音笑道:“喂,炎翼,刚才当‘严厉奶爸’的感觉如何?那小丫头抓你手指抓得还挺紧。”

炎翼脚步不停,耳根却又泛起熟悉的微红。他瞥了青羽一眼,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聒噪。” 但脚步却似乎比来时轻快了几分。

小虎崽追上来,蹭了蹭炎翼的裤脚。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融入了青翠的竹林深处。

月下对酌(二):新酒初尝与无声承诺

去年秋天精心封存的桂花酒,终于在又一个春天启封了。

青羽小心翼翼地将酒坛搬到院中桂花树下的竹桌上。拍开泥封,揭开油纸,一股浓郁醇厚、融合了桂花甜香与酒香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比新摘的桂花更加醉人。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荡漾着诱人的光泽。

青羽用长柄竹勺舀出两杯,一杯递给炎翼,一杯自己捧着。他深吸一口气,陶醉地嗅着酒香:“哇…这香味,绝了!快尝尝!”

两人轻轻碰杯。青羽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小口。酒液滑入喉咙,初时是桂花馥郁的甜香,紧接着是糯米酒醇厚的底蕴,最后在舌尖留下一丝悠长的回甘,层次丰富,温润顺滑,毫无新酒的辛辣刺激。

“唔…好喝!”青羽眼睛发亮,又喝了一大口,“比我想象的还好!甜而不腻,香而不艳,火候刚刚好!炎翼,我们成功了!”

炎翼也细细品味着。酒香醇厚,口感绵长,确实远超预期。他看着青羽满足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再看看杯中荡漾的琥珀色琼浆,点了点头:“嗯,好酒。”

“是吧是吧!”青羽开心地又给自己满上,“明年我们再多酿几坛!埋在桂花树下,年份越久越香!” 他已经开始畅想未来了。

两人就着月光,慢慢品着自酿的桂花酒。晚风带着新叶的清香和残余的桂香拂过。小虎崽趴在青羽脚边,睡得正香。

几杯下肚,青羽白皙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眼神也更加水润。他抱着酒杯,看着身旁沉默喝酒的炎翼。月光落在那道伤疤上,也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

“炎翼,”青羽的声音带着酒意的软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你说…我们会一直在这里吧?像这桂花树一样,一年又一年,开花,酿酒,看雪,等春?”

炎翼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他抬起头,望向头顶那轮皎洁的明月,又缓缓移回目光,落在青羽被酒意熏染得格外明亮的眼睛上。那眼神清澈、坦诚,带着全然的信任和期待。

月光如水,清晰地映出他眼底的笃定。他没有说“永远”,也没有说“一直”,只是端起自己的酒杯,再次轻轻碰了碰青羽的杯沿,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然后,他看着青羽的眼睛,极其清晰、缓慢地吐出两个字:

“自然。”

两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青羽心中漾开层层温暖的涟漪。他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比满院的月光还要明亮。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端起酒杯,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甘甜的酒液滑入喉咙,暖意直达心底。炎翼看着他灿烂的笑容,也将杯中酒饮尽。月光下,两人相视而笑。小院里,桂影婆娑,酒香浮动,一个无声的承诺,如同那坛封存又启封的桂花酒,在岁月的沉淀中,愈发醇厚醉人。

这便是他们的栖霞镇,他们的烟火人间。有风雪,有暖阳;有笨拙,有神奇;有意外,更有相守。一箪食,一瓢饮,一琴一画,一猫一院,两人携手,便是胜过九天琼霄的无上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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