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京

“大人!掌司大人!终于寻到您了。”两个男子跪身拱手,“您受伤了?”

谢长歌笑笑:“不妨事,你们怎么来这了?”

男子起身,拿出圣旨,谢长歌、楚山河跪身。

圣旨内容大概是京都近日盗窃案频发,刑部大理寺无能,多日过去毫无头绪,特召谢长歌回京处理。

接旨后,谢长歌叹息一声:“早知道陛下这么快就动手,当时就不着急赶路了。”

“谁让我家王妃深得陛下看重呢。”楚山河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一旁的男子蹙眉,他可忘不了之前楚山河成亲那日是如何欺辱他们家大人的:“大人,是否现在启程回京?”

谢长歌:“咱们的人来了多少?”

“算上我,一共五人。”

“五人,够了,他们敢在大召内对我动手,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放他们回去,真当我是泥菩萨么?”

……

荒郊帐篷内,男子正在沐浴,帐篷周围忽然传来嘶嘶的声音,男子睁眸,只见好多蛇顺着帐篷缝隙爬入,不禁蹙眉:“还未入夏哪来这么多的蛇?!”

而后指尖微动,水珠凝聚,一瞬涌入的十几条蛇被水珠一击毙命。

两个士兵闻声入内,慌忙收起蛇的尸身。

男子蹙眉:“你们是怎么守卫的,竟让这东西爬入帐内。”

“怎么守卫的呢?”一个士兵回身,唇角挂着三分笑意,扬手对着男子丢出一个包裹,后飞身逃离。

男子想都没想,直接将包裹打碎,结果竟然是马蜂窝,要知道,男子可是在泡澡。

片刻之后,男子披着外衣出了帐篷,出帐篷一刻又一个包裹打了过来,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这一次男子可不敢再将包裹打烂,抬手抓住了包裹,同一时刻,一枚暗器打在了包裹上,包裹炸开,里面竟是粪水,而包裹的高度刚好没过男子头顶。

男子彻底怒了,眸中泛起沉沉杀意,此时耳边传来谢长歌的声音:“官差还有半刻钟到达。”

男子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无,顶着恶臭匆匆离开。

一到太渊境内,男子赶忙寻了个地方梳洗换衣。

“六殿下,有人给您留了书信。”

男子原是太渊六皇子李崇丰。

李崇丰接过书信,展开,上面只有四字,太渊再会。

李崇丰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如此挑衅他了,这位谢掌司可太有趣了。有趣得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人狠狠踩在脚底。

……

回到京都,不等谢长歌回王府,郦玉已经在京都门外等待了。

楚山河微微蹙眉:“郦丞相倒是很闲啊。”

郦玉笑道:“新官上任,各处事情堆积如山,哪里得闲,若非是为了迎接好友,哪能抽身。长歌,我已在邀月楼订好了位置。”

楚山河刚要开口,郦玉又道:“王爷也当清楚,我这刚刚上任,还未发过俸禄,囊中羞涩可请不起王爷。”

楚山河脸色瞬间不怎么好看,怎么着当着他的面请他媳妇吃饭,还不允许他跟着,这是什么道理。

谢长歌叹息一声,有些无奈道:“郦大人相邀本不该辞,只是圣旨要下官入京后直接面圣,下官总不能一身酒气过去,所以改日吧,改日下官必向郦大人赔罪。”

郦玉点头:“无妨,是我考虑不周。”

谢长歌走后,郦玉看向楚山河:“有一事,下官想冒昧问一问王爷。”

楚山河抬眸。

郦玉继续道:“长歌与王爷的婚事可是假的?”

楚山河蹙眉:“是真是假与郦丞相何干?”

郦玉眸中划过笑意:“王爷问出这句话,看来我所想不错,这桩婚事果然不做数。既然如此,那我便还有机会。”

楚山河眸中不可见地划过冷意,笑道:“邀月楼的位置可不好定,且定了便退不了了,如今长歌是去不了了,本王倒是有时间,不若一起过去,郦丞相以为如何?”

郦玉笑了下,温声:“也好。”

到了邀月楼雅间,郦玉给楚山河倒了杯茶:“听闻太渊贤和帝身体每况日下,王爷应该在大召待不了多久了。”

楚山河接过茶放在桌案上,指尖摩挲着茶盏:“怎么,郦丞相对太渊的事如此上心,莫非有去太渊为官的想法?”

“郦某在大召已做到百官之首的位置,着实没有其他想法,郦某相信长歌定然也是如此,而且长歌的身份注定她离不开大召。”

“离不离开,郦丞相说了不算,还要看长歌的想法。”

“这是自然,只是假若长歌愿意抛下一切随王爷离开,那王爷又能给长歌什么?就如在大召一般,王爷的婚事恐怕是由不得自己。

届时王爷又让长歌如何自处?郦某相信王爷对长歌有几分真心,可在未来的争斗中,这几分真心又能保持多久,既然如此,不如早些放手。”

楚山河拿起茶盏:“郦丞相不是本王,又怎知本王给不了她一生一世?!本王可以说,郦丞相能给的,本王能给,郦丞相给不了的,本王依旧能给。”

“哦?”

楚山河轻轻啜了口茶,漫不经心地说道:“据本王所知,令堂曾为郦丞相订了桩亲事。”

郦玉眸色微沉:“那又如何,对方早已”

“早已死在洪灾当中?”

楚山河笑了下,放下了茶盏,指尖轻轻敲击桌案:“不巧的是,早在郦丞相与长歌共同办案时,本王便命人去寻到了这家人,估计没多久她们就要到京都了。”

郦玉攥拳。

这个时候菜已经上来了,楚山河起身:“这菜我便不尝了。”

临出门前,楚山河看向郦玉,眸中杀意难掩,淡淡说道:“这一次看在长歌的面子上,本王留了郦家性命,日后,若郦丞相依旧执迷不悟,本王不介意让京都郦家彻底消失。”

……

御书房内,皇上刚刚写完一幅字,门外传来内侍的声音:“陛下,谢掌司到了。”

“进来吧。”

内侍推门,谢长歌随内侍入内,内侍有眼力地退离。

谢长歌方要行礼,皇上笑道:“长歌,你来看看朕这幅字写得如何?”

看得出今日皇上的心情格外好,皇上心情好说不定可以趁机说一说另外一桩事。谢长歌行上前看向书案,赞道:“苍劲有力,笔走龙蛇,陛下的笔力更胜从前了。”

皇上笑了下:“说起来,当年咱们初识时,你可是没少说过朕的字写得难看。”

“儿时戏言,陛下莫要怪罪。”

皇上拿起了笔:“朕记得彼时你的字就写得极好,来再写一幅与朕比比看。”

“这……臣的字就”,谢长歌本想推辞,皇上已经握住她的手,将笔塞在她手中,“来试试看。”

谢长歌拿着笔走到龙案旁,心下泛起嘀咕,这她该如何下笔,写得好与不好都有冒犯之处。

正为难间,忽觉手上一暖,皇上竟握住了她的手,柔声:“朕还记得,幼时你曾这般教朕练字,你告诉朕,父皇喜柳卿真的书法,朕第一次被父皇夸奖便是这一手字,也是从这开始,朕渐渐入了父皇的眼。”

谢长歌不解皇上为何要说这些陈年往事,难不成是要算旧账?!当年她对陛下可不怎么尊重,气急了揍一顿都是有的。

就在她心不在焉时,皇上笑了下,温声提醒:“长歌专心。”

说话间另外一只手从身后环住了她。

谢长歌心下一惊,这可不像是君臣相处之道,便是平日皇上与后宫的娘娘们相处都不似这般亲密。

“长歌,如今朕已经能够掌控整个朝堂,朕曾承诺过要山河永安,你可愿意与朕携手共看这万里河山?”

谢长歌手上一颤,一幅好字就这么毁了,随后慌忙跪身叩首:“陛下,臣对您对大召忠心可鉴,绝无任何反叛谋逆之心。”

皇上被这话答得愣了一秒,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低身将人扶起:“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长歌恭谨拱手继续道:“臣有今日的地位皆是陛下恩赐,若陛下疑臣,臣这便交出所有权位就此归隐。”

皇上见状,沉默良久,开口:“你的意思朕知道了,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

谢长歌将出御书房时,皇上再次开口:“朕知道今日太过突然,朕给你时间。”

谢长歌假作未闻,出了御书房。

张内侍入内,皇上看着那幅写坏了的字叹息一声:“谢掌司出去时脸色如何?”

张内侍如实回答:“奴才还从没见过谢掌司那副表情,如临大敌一般。”

“如临大敌么。”皇上似问似答地重复了一遍,“你退下吧。”

张内侍恭谨退离。

皇上一人看着那幅字发呆,良久将那幅字撕了,终是他妄想了。

他以为谢长歌对他比对别人总是有几分不同,或许他也可以期待一下。

他还记得幼时春猎,他遭遇刺杀,谢长歌以命相护。那一次谢长歌为了救他几乎折了半条命。

这些年谢长歌为他出生入死,他想做而不能做的,谢长歌替他去处理,他以为谢长歌对他是有其他感情的,到了今日他才明白一切都是他自己臆想而已。

于谢长歌而言,他是君。

皇上一个人在书房待了许久,最后传了张内侍入内,拟了一道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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