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策马奔腾

春风又绿江南岸,转眼间一年的时光匆匆流逝,随着年节的喜庆气氛渐渐远去,又是一年春来早。

商战和陆临川再次跟随宣成海前往马场。商战身手矫健,一跃上马,便迫不及待地策马奔腾而去。陆临川这两年也抽条了不少,几乎与马头一般高了。他温柔地抚抱着的卢的头摸了好一阵,喂了它几根胡萝卜。然而,他很快察觉到的卢的状态似乎有些异常,它焦躁不安地踢着地面,显得有些烦躁。

陆临川担忧地问道:“宣将军,的卢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宣成海在另一边跟马倌说着什么,听他问话从远处走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摸了摸的卢后说道:“或许是春天的气息让它有些躁动,今天就先换一匹马吧。”

宣成海随即吩咐马倌牵来一匹温顺的小红马。马倌靠近时,的卢显得更加不安,甚至向马倌喷鼻息并嘶叫了一声。陆临川在安抚的卢的同时,隐约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但在四周寻找却找不到来源。

宣成海仔细检查了一遍,又紧了紧马鞍,确认没问题之后。这才把缰绳交到陆临川手中,说:“三殿下,今天骑这匹小红马吧,往常太傅来也是骑它,温顺得很”

陆临川摸摸马头,小红马亲昵地蹭了蹭他,吃完了他手中的胡萝卜。陆临川放心地上了马,骑着小红马小跑着离开了马厩。

然而,围着马场转了两圈之后,小红马不知为何,突然暴躁起来,在马场内横冲直撞,拼命地甩着头扭动着身体,试图将陆临川甩下马背。陆临川伏在马背上死死地抓着缰绳,脸色苍白惊恐地抱紧马脖子,他心中充满了恐慌,想求救却发不出声来,嗓子仿佛被粘上了一样怎么都叫不出声音。

商战最先注意到了这一异常,他本以为陆临川想要与他比试马术,直到靠近后才看清小红马狂野的动作和陆临川脸上的恐惧。,才察觉到不好了。

“商战!”

看到商战靠近的时候,陆临川仿佛看到了救星,张了好几次嘴终于发出了声音。他颤抖着发出来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惊恐的向商战求救。

“宣统领!出事了!”他立刻高声呼唤宣成海,并纵马冲向陆临川。

宣成海听到呼声,急忙从马厩里冲了出来,见到发狂乱窜的小红马和马背上的三皇子,腿一软差点没跪下来,若是三皇子有什么不测,,自己这条命怕是也到头了。

商战操纵着乌骓靠近小红马,这匹乌骓很通灵性,它听从商战的指挥逐渐靠近小红马,并且配合着小红马的速度,跟它并排跑着。商战见靠近了,他一把拉住小红马的马缰,试图稳定它的情绪,对陆临川叫到:“临川,松马缰!”

陆临川眼里噙着泪,看向商战:“我做不到。”

他害怕掉下去,手一直紧紧攥着缰绳,由于太过用力导致手指僵硬,一时间松不开手。

没等商战想出对策,已经狂暴的小红马,转头一口咬在了乌骓脖子上,商战不得不放手,转而试图把陆临川拽到自己马上。

只是,乌骓被咬住脖子也不甘示弱,它甩着头去撞小红马。商战被它们波及到差点摔下来,他勉强坐稳身子之后,一拳打在小红马脖子上,小红马终于吃痛松了口。它又狂奔了几步之后,调换了方向跑向了马场边的围栏,一个起跳从围栏上方飞跃而过,朝围栏外的马场后山上跑去。

商战落后一步,见小红马出了马场,他也一甩马缰调转马头追着一起跳出了围栏,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马场的视野中。

这时,小红马没有再试图把背上的陆临川甩下来,只顺着山间小道一个劲的往山上跑。走的都是鲜有人迹的小道,陆临川脸上身上被枯枝划了不少口子,束发的玉冠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头发披散下来上面还刮了不少枯枝落叶,他拼尽全力地扒在马背上,手还是紧紧地抓着缰绳。

商战追在陆临川身后,看他摇摇欲坠的伏在马上,在背后驾着乌骓拼命往前赶。忽地,一根伸出的树枝打在了他的脸上,商战吃痛摔下马来,乌骓的步伐停顿了下来,喷着鼻息看着他,等商战回过神爬起来的时候,前方已经看不到陆临川了。他擦了把脸上的血迹,重新上了乌骓继续向前追去。

陆临川回首,目光再也无法捕捉到商战的踪迹,那一刻,他的内心被绝望的寒潮汹涌淹没。他紧紧伏在马背上,双手紧握马缰,双脚踩着脚蹬,努力试图保持平衡。他拼命拉扯着缰绳,试图让马停下来。但是,他的力量在狂暴的马力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只能无助地被马载着,向着山顶冲去。前方的悬崖越来越近,他的心像被巨石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再次,他用力拉扯着马缰,试图让小红马改变方向调转马头。然而,小红马依然毫不理会他的指令,毫无减速地继续朝着悬崖的方向冲去。

决不可在此丧命!

狂风在耳畔怒吼,伴随着未知的恐惧,此刻的他却异常冷静。前方已是悬崖绝壁,即便是落马受伤,也要比死亡强得多。内心燃起了强烈的求生**,陆临川用力咬住手背,直至疼痛刺激得麻木的手指终于松开马缰。

未知的危险如影随形,风中夹带着恐怖的讯息。但他已不惧这些,一心只想活下去。眼见生路就在前方,哪怕是绝境,他也决意一搏。就在他准备闭着眼睛跳下马的时候,身后传来商战的声音。

“临川,小心!”

陆临川回眸一瞥,商战这时终于驱策着乌骓赶了上来,乌骓一口咬住了小红马的身躯,小红马顿时发出凄厉的嘶鸣声,速度也不由得减缓下来。趁此机会,商战伸出一只手臂,大声呼唤:“临川,跳过来!”

陆临川丢了马缰,瞄准商战的方向飞身跃去,商战则向前一探,及时接住了陆临川,将他稳稳地拉到马背上,紧紧地护在怀中。

被咬住的小红马吃痛,暴躁地撞开了乌骓,而后人立起来一蹄子踢向乌骓马背,商战眼见马蹄来势汹汹,无法在马背上躲避,只得弯腰将陆临川护在胸前。

马蹄重重的踢在了商战的侧肋上,巨大的力量把他们踢下了马。商战尽管强忍痛楚弓着身子保护着陆临川的头,两人还是重重摔在了地上,翻滚数圈后才终于停下。此时他们已滚至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这时候,打起来的两匹马互相撕咬着往他们的方向移了过来。商战被踢中侧肋,又在地上滚了几圈,也不知道伤到了哪,这会正缩着身体疼得直抽气。陆临川被他护在胸前并没有怎么受伤,他连忙爬起身想把商战扶起来。

恍神间见两匹马往他们的方向打过来了,商战定了定神,四周尽是悬崖峭壁,根本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倏地,他一低头,发现悬崖下方不远处有一块突出的岩石平台,忙对陆临川说:“临川,还能动吗?你跳到那上面去。”

陆临川摇着头着急地问:“我没事,你还能动吗,我们一起跳上去。”

商战活动了下手脚感觉还能动,对他点点头,催道:“快跳!”

两匹马已经越来越近,仅距他们一臂之遥。若再稍有移动,便会踩到他们身上。商战拼尽全身力气,将陆临川推向平台的方向,自己也顺势滚落下去。

平台虽不算宽敞,却足够容纳两人。幸运的是,他们最终安然无恙地落在了平台上。然而,不幸的是,商战滚下来的时候一头撞上了坚硬的岩壁,瞬间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陆临川顾不得自己的疼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看到商战一动不动地躺在平台的边缘,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蹒跚地走近,只见商战的头上和脸上布满了鲜血,血液还在不断地从他的口鼻中涌出。陆临川心急如焚,急忙跑过去,紧紧地抱着商战,焦急地呼唤道:“商战!你怎么样了?快醒醒啊!”

商战安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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