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获救之后

陆临川在朦胧中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床顶。他缓缓坐起,目光扫过四周,确认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寝宫。他发现手掌上缠着绷带,正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身上似乎并无大碍,脸上的划伤已被细心处理,带来一丝清凉之感。

他心中一紧,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摔落时,是商战紧紧护住了他,自己才得以安然无恙,而商战却伤得更重。

商战!

陆临川心中焦急,他猛地掀开被子,冲向门外,想要找人确认商战的安危。不料,绛紫正端着药瓶准备进来,被他撞了个满怀,瓶瓶罐罐洒落一地。

"三殿下,您醒了!" 绛紫惊喜地叫道,但陆临川心急如焚,紧紧抓住绛紫的手臂,急切地问:"商战呢?他怎么样了?"

“商公子被大司马接回府了,他……”绛紫还没说完,陆临川追问道:“他伤得重吗?”

“凌院首说并无大碍。”绛紫恭敬回到。

听到凌院首亲自问诊,陆临川心中更加焦虑,不顾一切地推开绛紫,继续向外冲去。

“川儿,站住。”

宁湄儿身着一身水绿衫裙,从院门外走进,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珠钗轻轻摇晃。

陆临川看着母亲,没有停下,却被她一把拉住。一记响亮的巴掌声,让整个院落陷入寂静。

“可冷静下来了?”

“母亲,孩儿知错。”

“回房吧。”

陆临川转身回房,房门在他身后关闭,宁湄儿亲自上了锁,转身吩咐到。

“露草绛紫,三殿下重伤未愈,三个月内不得下床。这段时间,你们二人亲自照料,不许任何人靠近寝殿半步。”

是。" 绛紫和露草跪地应声。

“母亲,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陆临川在门内焦急地拍打着门,他的掌心伤口再次崩裂,绷带又一次染红。

"你好好养伤,外面的事就别管了。" 宁湄儿语气平静,"商战还活着,其他事你不用担心,给我老实在寝宫待着。"

宁湄儿说完回了自己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换了身素白的衣裳,头上发髻松散,只斜斜插了根银簪。她进了另一个院子,出来的时候手中抱着已经两岁一脸懵懂的陆临渊,随后出门向雍和帝处理政务的广明殿走去。

广明殿内,雍和帝端坐于书桌之后,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太傅顾蕴之坐于雍和帝左侧的独椅上,捻须沉思,商天霖站在太傅下方,面露忧色。宣成海则跪于书桌前,声音颤抖地陈述昨日发生的事情,

“临时换了马?”雍和帝坐在书桌后,敛眉垂眸低声问。

“是,原先骑的那匹黑的卢,行为有些许异样,微臣就让马倌牵了另一匹马过来。”宣成海双膝跪地,伏在地上继续说道:“臣亲自检查过,确认无误后才交给三殿下。那是太傅往日所骑,性情温和,从未有过异常。”

雍和帝转向顾蕴之,询问道:"太傅,此事属实?"

顾蕴之点头,"确实如此,那匹马我也曾骑过,确实温顺。"

雍和帝追问:"那马现在何处?"

"微臣已命人在悬崖下找到了马的尸体。" 宣成海的声音更低了。

"尸体有何异常?" 雍和帝的语气中透露出不耐。

"并无...并无异常。" 宣成海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雍和帝怒拍桌案,“并无异常!那马儿怎会无缘无故发狂!难道皇儿自己纵马去跳崖不成!”

宣成海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汗水湿透了后背。

“启禀圣上。”此时,商天霖上前一步,躬身对雍和帝道:“末将知道一物,可让马匹狂躁而不留痕迹。”

“是何物?”

“夜卜草。”商天霖说道:“此物燃烧之后,气味可令马匹一炷香之后狂暴不安,至死方休,因是气味为引是以寻不着痕迹。”

雍和帝目光如电,"此物真有如此奇效?"

“确实如此,夜卜草燃烧时的香气可使马匹狂暴,灰烬若是落在人手上,则会留下铜钱形的印迹。" 商天霖解释道。

“此物如此神奇,孤为何从未听说过。”雍和帝蹙眉问道。

“此物生长环境苛刻,历来少见,微臣也是先前跟贱内闲聊时,才知道此物。”商天霖恭敬回答。

雍和帝沉思,"商夫人又是如何得知此物?"

"贱内出身江湖,曾与末将谈及扰乱敌方之法,方才得知夜卜草。她说能弄到夜卜草的人寥寥无几,是以并无多少人知道此物。”

“启禀圣上。”宣成海突然插话道:“当日那名马倌,微臣扣下他时,他手上就有铜钱形的印子。”

“此人何在?”雍和帝问道。

“已交于大司窛①严加看管。”宣成海恭敬回道。

“着常伯②边牧春与大司窛一起,给孤严查此事。”

“诺。”宣成海领命,匆忙退下。

宣成海退出后,雍和帝转向商天霖,“凌院首诊断的如何了?”

商天霖面色凝重,声音低沉:“凌院首说,情况不容乐观。他的肋骨断了数根,手脚亦受重创,至今仍未苏醒。”

雍和帝闻言,站起身来,走到商天霖面前,语气恳切道:“商战为救我儿不惜自身安危,此等忠勇,孤必铭记于心。在他康复之前,凌飞卓可暂居你府上,任何所需药材,孤都会尽力为你寻来。”

商天霖躬身行礼:“圣上宽宏大量,微臣感激不尽。只是近日心系犬子,恐无力处理政务,恳请圣上准许微臣告假数日。”

雍和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息:“准了。回去吧,好好陪陪他,商战定能渡过难关。”

“谢圣上。”商战颔首躬着身退了三步,然后转身离开了广明殿。

雍和帝转身,向太傅顾蕴之寻求意见:“太傅,您对此事有何看法?”

太傅捋须沉思,缓缓开口:“此事蹊跷,现下尚不知是何人设此局,不知何人能从中获利?”

“并无。”雍和帝沉吟片刻,说道:“三皇子才七岁,手中并无任何实权,外家也无重要官职,伤害他似乎无人能获益。”

“近日朝中可有异常?”太傅又问。

“声东击西?可这手法未免过于拙略。”雍和帝思量了一阵,便不再言语。

此时,侍从匆匆来报:“陛下,宁夫人携七皇子求见。”

顾蕴之闻言,起身告辞:“既然学生们皆有伤在身,授业阁亦暂时关闭。老夫不便探视三皇子,便去探望一下小商战。”

“老师慢走。”雍和帝恭敬地送别太傅。

太傅笑着摆手:“圣上不必多礼。”

“您终究是我老师。”雍和帝坚持。

“你啊,就喜欢在没必要的地方坚持。”顾蕴之往门口走去,缓缓说道:“记住了啊,会折寿,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待太傅离去,雍和帝回到内庭,见宁湄儿抱着七皇子,面带愁容地行礼。她身着素白衣裳,发髻松散,细眉轻蹙面含忧愁,显得分外憔悴。

“你怎么来了?”雍和帝轻步向前,温柔地扶起宁湄儿,眼神中满是关切。

“川儿仍未苏醒,妾心急如焚。”宁湄儿泪眼朦胧,噙着泪看向雍和帝:“圣上能否去看看他?圣上亲临,或许川儿便能转危为安。”

“凌院首已言明,川儿伤势不重,只是受惊过度。他定会醒来。”他轻轻一挥手,示意宁湄儿坐下,轻声安慰道。

宁湄儿含泪谢过,缓缓落座,手指轻抚着脸颊上的泪痕:"圣上说的是,只是我担心川儿醒来后会挂念商战,所以特来询问商公子的近况,他毕竟是川儿的救命恩人。"

“商战目前也未苏醒。”雍和帝的脸上掠过一丝忧虑:“凌院首说,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宁湄儿红着眼圈,给怀中的陆临渊整理了下衣服,“今日妾向隋后请了本道家典籍,往后每日虔心焚香祭祀,为川儿和商公子祈福。”

“好。只是你莫要累坏了身子。”

他轻拥了一下小临渊,再次给予宁湄儿安慰。在雍和帝的细心呵护下,宁湄儿的眉头逐渐舒缓,这才告退,退出广明殿回了瑠璃宫。

①大司窛:主管刑狱的最高长官

②常伯:地方官 管理民事 相当于京城府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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