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书房。
男子依是端坐在软木沙发上,眉目轻皱着,双手扣在一处。
"应先生。"
"嗯,与邢小姐道完别了?"
姜旧影垂着头,像犯错的孩子,"应先生,我是不是做错了。"
"嗯?" 应缭尘挑眉,略带疑惑的看向她。
姜旧影抬眸,飞快地扫了一眼男子,没有底气似的,又快速低下了头,眉眼带着歉意: "邢小姐很生气,我之前瞒着她,没告诉她我认识您,邢小姐以为我是故意欺骗她。"
男子没答话,静默的看着她。
带着十分懊恼的情绪,女子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邢小姐虽然脾气暴躁,但人还是很好的,在南京城的这两个月,还是多亏了她,我和阿离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忽地,她清透的眸子直视着男子,那清亮的瞳孔里盛着深深自责:"应先生,我是不是很坏,邢小姐对我有恩,我却还欺骗她。"
应缭尘没回答她的话,反问道:"那为什么瞒着邢小姐装作不认识我?"
她脑中突然闪过应凌墨中枪的一幕,鲜血汨汨流淌。
"我,我怕,给你带来麻烦。" 那时,她对邢青蔓并不熟悉,她不知道,对于他来说,邢小姐是敌是友。
她更怕那时被邢小姐知道,自己认识应缭尘的话,会拿她来生事。
"我还不至于忌惮一个女人。"
男子淡淡开口,眉目却舒展开来。
姜旧影捕捉到男子俊俏的脸上一闪而过明朗的表情,心生疑惑,不知他为了什么而有这一瞬间的明朗,对于眼前这位男子,她好像从来不了解,心中对他的感觉也很复杂,有些怕他,但又忍不住会想偷偷多靠近他一些,即便对他全然不了解,可心中总是像有一个声音在指引着她,告诉她,这个男子是可以信任的。
"姜姑娘,我手上有一份报社的工作,不知你可有意?" 男子浅淡有磁性的声音将她从游离的思绪中拉回。
"阿,报社?" 姜旧影一脸不可思议。
"嗯,新民报社,就在南公馆附近,这两日,报社正缺人手,不知你可有意?"
男子话音刚落地,姜旧影就旋即答道: "阿,去去,我愿意去。" 眼中闪着雀跃的光芒。
当然,求之不得。
应缭尘按下眼中的笑意, "那就好,不过,你现在住的地方,离新民报社就远了,报社会另安排住房,你那边就暂时别去住了,女孩子总会有些不安全。"
"哦。"
“多谢你,应先生。”
男子抬起手腕,松了松袖子上的纽扣, "不必客气,对了,王离兄弟怎么样了?"
"伤势没什么大碍了,。"
"嗯,那就好"
"应先生,我明天带阿离就回去了,这两天多谢你的照顾。" 姜旧影毕恭毕敬的又道了回谢。
“ 一点小事而已,以后如果再有麻烦来南公馆寻我即可,最近不太平,万事多加小心。”
尽管男子声音浅淡,听不出太多多余情绪,可还是让她感到很温暖,莫名生出一种信赖感。
姜旧影抽了抽鼻子,重重点了点头。
已近中午,清冷冷的太阳高挂空中,竟没有一丝暖意。
这时节,倒像是快入冬了。
江西的风头正盛。
常年盘踞在江西一带的胡汉民,被卷土重来的应凌墨打的节节败退。
只需最后一击,他就能完全打退胡军。
甚至于,剿灭。
指挥营中的男子,身材高大,一身灰蓝军装,穿的气宇轩昂。
眉眼浓墨如画。
此刻,男子一脸严肃的观探着地形图,细细思索,如何才能将敌军,逼得进退维谷,两难境地。
"少校,不好了。"
一士兵进来通报。
"怎么了?"
"昨夜,昨夜胡军剩余军力,偷偷接应了一支从浙江支援的兵力。"
"什么?"
"胡汉民竟请得动孙传芳,助他之力?"
男子剑眉紧蹙,气势凛冽。
那前来报消息的士兵头也未敢抬。
"拿纸笔来。"
"是,少校。"
不一会儿,男子停笔,将信笺折好,装入信封。
"加急,将此信笺明日务必交于孙传方手上。"
"是,少校。"
接过信封,士兵退了出去。
应凌墨背过手,在指挥营踱步,忽而,停下脚步, "副官,给我转接江西都督总机。"
"是。"
眼下,便是考验站党的时刻。
谁,拥护共和。
谁,拥护帝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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