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跟臣说彭族内部并不是都主战,如果那人真是良,彭族士气必会受影响,主降的人会更多些。”阿贝道。
“为了抓余,派出良,老彭也是花了血本啊!”伍丁道。
“您可是王上,派出一员大将又算得了什么?!”阿贝道。
“这个文……还真不能小觑了!”伍丁面色凝了凝,多种迹象告诉他,这个人来历不简单!
“臣未曾与他较量过,不知道他的实力到底如何,只是他两次擒住刺客,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阿贝道。
伍丁的目光看向在窝里睡觉的小八若有所思。
“既然文身手这么好,王上有没有想过让他派点大用场?”阿贝悄声问。
伍丁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阿贝忙几分赧然地道:“他毕竟不是汤人,认识也没多少日子,是臣大意了。”
“倒也不仅仅因为这个,他还太小,没经历过什么事情,尚需历练。”伍丁道。
那小子说他不想被空相族人留意,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如若他可信任,可重用,他便将他留在身边,他倒想看看那些所谓的家人能奈他何?!
“让伟多留意左右摇摆之人。”伍丁 道,“如果那名刺客真是良,余可得好好利用一翻!”
“王上打算如何利用?杀了他震吓彭族那些主战的?”阿贝问。
伍丁摇了摇头:“杀了多没意思,倒不如散发谣言说良降了,让主降的更恐惧,左右摇摆的都偏向主降。”
“王上圣明!”阿贝很是钦佩地道。
“旺城城坚,且城墙高,强攻损伤多,还未必能攻下,只能多花点心思从内部瓦解他们。”伍丁道。
“王上睡一会儿吧,天都快亮,再不睡没的睡了!”阿贝几分不舍地道。
伍丁点了点头:“你也去歇息,今日不必跟着余了,让阿宝跟着便是。”话落舒展了一下筋骨,走向床铺。
阿贝帮伍丁盖好被子,走了出来,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叹:做王也不易啊!
简告正与阿忠商量换班的事,过来一小卒说门外有位老者,自称是他爹,想要见他。
简告的脑袋“轰”的一声响,直如打了个响雷般,整个人似被冻凝,就这么僵僵地愣在那里。
爹,多少回梦里见到他,他冲着他笑,在风中等着他,弯腰帮他穿好鞋,掸去身上的雪,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慈祥,那样的亲切,多少回他在梦里飞奔到他面前,又猛然从梦里惊醒。
现在他就在营门外!
“简公子,简公子,您见吗?”小卒问。
简告慢慢地收回思绪,道:“见。”
两人一同向营门方向走去。
简真是来见伍丁的,简迅这个庶子简直丧心病狂至极,他对他失望透顶,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只是汤王让他来他总得来,最重要的是可以顺便看看他那朝思梦想的次子。
简真身子不太好,马车不能行太快,赶了两天一夜的路总算到达这里,彼时他坐在马车上,时不时挑起车帘向外头张望。
远远地简告看见了那辆马车,脚下的步子变得越来越快起来,门口一小卒叫住了他:“简公子,您和令尊说话不得离营地太远。”
简告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他很清楚此话何意,大战在即,他们怕他逃了,将他留在这里,简族便更不可能与彭族勾结!
简告点了点头,提步走向马车。
简真看见简告一激动,忍不住老泪纵横。
简告跪下身子:“爹,儿子不孝。”
“快起来!快起来!”简真忙从车上下来,将简告扶了起来。
简告看着简真,他看上去老了许多,白发多了许多,心中更是觉得歉疚,喉咙口一哽,便说不出话来,就这么看着简真。
简真拉着简告的手不肯放,心中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哪说起。
良久,简告哽咽着问:“爹爹,您身子可还好?”
“还行,只是年纪大了,多少有些小毛病。”简真模棱两可道,顿了顿,又道:“这两日得知你的消息,好了许多!”
“娘亲呢?她可还好?”简告关切地问。
“你娘好着呢,本想同我一同来看看你。”说到这,简真压低了嗓门,小声道:“我没让她来,让她看着点你哥。”
简告略蹙了蹙眉,几分不安地问:“哥哥难道真的……”
简真的双眼陡然闪过一道冰冷的光,冷冷地道:“你哥那人本事没多少,野心倒是大得很!”
“那日他来,儿子跟他过,汤王不简单,此战他必赢,叫他不要妄动。”简告道。
简真不无懊悔地道:“他变成这样为父多少也有责任!”转而又问:“你不会也像外人那样以为为父有意培养你哥做族长,拿你当磨刀石吧?”
简告摇了摇头:“儿子不曾这样想过。”
“你哥是长子,按理是应该让他做族长,可他的性情为父真的不放心,简族交到他手上,怕是会招来祸事,反害了族人。”
简真道,“我越是不让他做族长,他便越发想做族长,性情变得越发偏执起来,这回趁我病中,居然……哎!”
“爹爹不要太过自责,世上本就无万全的考量。”简告道。
“是啊,世上无万全的考量。”简真深有感触地道,“自发生那件事情之后,爹爹很后悔,如果不是我培养你做接班人,那两个孽障不会那样害你,你与你哥之间的关系也不至变得如此疏离,其实,兄弟齐心也很重要!”
“现在这样挺好,我留在汤王身边,哥哥在爹爹和娘亲的教导下会成为合格的族长接班人。”简告道。
“但愿吧!”简真几分无奈几分期许地道,“你哥上两日来求王上放过你三弟,王上不允,说得我来。” 说到这,简真鼻子里呼出道冷气:“你哥说王上本想杀你三弟祭旗,我一听乐了,太好了,省得让我再见到那个孽障!”
简告面色复杂地道:“王上是不会杀三弟的。”
“是啊,他不想破坏与简族的关系,想给我点面子,这不,我来了吗?把这畜牲带回去,免得他在这里再害你!”简真道。
“爹爹打算如何处置三弟?”简告问。
简真一摆手道:“这事你就不要管了!禽兽不如的东西!你顾念兄弟情,他不顾念,竟还敢再害你!”话落双眼掠过一道凌厉的光。
这样的光很少在他眼里出现,上一回是爹爹身边一要臣背叛他,之后那人便……
简告不由得暗暗倒吸了口凉气:“爹爹消气,莫因为三弟气坏了身子,我现在好好的,三弟终究是您……”
“听你哥说你新交了个朋友。”简真故意岔开了话题。
简告明白爹爹已然下定了决心,一旦他下定了决心,谁劝都没用,他对简迅早已没感情,只是想着他将死在爹爹的手上,不免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凄凉感。
子妤一大早便被阿宝叫醒,臭着一张脸,叫她赶紧收拾,今日和他们一同跟着王上!
子妤揉了揉睡眼惺忪的脸,心中一阵暗骂,这家伙抽的什么疯?突然让她跟着一块出去!
自己不睡觉害得她也没的睡!
也怪自己,逞什么能,抓什么刺客?
这下好了吧,懒觉都没的睡了!
阿贝今日不随行,伍丁琢磨着将子妤带上,那小子身手不错,他得时不时将他带在身边,以便观察,若他别有用心,也好及早发现。
彼时一行人一身平民打扮,将马拴在隐蔽处,向旺城城墙一步步靠近。
伍丁忽然闻到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略蹙了蹙眉,问一旁的子妤:“你这是多久没沐浴了?”
子妤毕竟是女子,被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瞬间羞得双颊绯红,连头都抬不起。
这家伙有病啊,冷不丁地冒出这么句废话!
你每日有人给你备好热汤,供你沐浴,我上哪洗???
不少人在笑,特别是阿宝,笑得特张狂,特大声。
子妤生气了,非常非常生气,脚下的步子跟着慢了,离伍丁远远的,她发誓一会儿不管发生明杀还是暗杀,她绝对不再救他,总之,那家伙的事情再也与她无关!
一行人离城墙越来越近,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轻,找了个隐蔽处蹲下身子。
伍丁仔细观察着城墙周边的情况,时不时看看太阳在哪,那些侍卫们则留意有没有人发现他们,子妤也仔细观察着四周,琢磨着如果她是主将该考虑什么。
就这么从早上蹲到下午,蹲得脚都快麻了,伍丁留下两个人,叮嘱了他们几句,便和其余人一起去附近山头看看。
直到天色暗下来,一行人才下山,上马向大营方向赶去。
伍丁忽意识到似乎哪有些不对劲,他扫了眼四周,发现子妤在后面离他远远的,他勒住马,她也勒住马,始终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这小子离他那么远作甚?
其余侍卫皆停了下来,伍丁挥了挥手,他们四下散开,阿宝仍跟在伍丁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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