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归来

A市郊外,高级私人墓园。

天空雾蒙蒙地飘着一层小雨,地上黑压压地站着一大群人,撑起来的黑色伞面上,挂满了白色的小水珠。

庄严肃穆,鸦雀无声。

唯独站在首位的那个男人,挺着宽阔的肩背,整个人暴露在细雨之下。

雨水泅湿了男人的肩膀,黑色的西服变得如有千斤重,微微压弯了男人的脊背。

他垂着脑袋,看不清脸上神色。

面前冰冷的墓碑上,照片里的美丽少女,笑眼盈盈地回望着他。

白色水珠从黑色伞面上滑落,像珍珠一样。

他身后人群中走过来一名女子,撑着伞慢慢走上前,似乎行动有些不便,脚步一晃一晃的。

她将黑伞往前举了举,遮住被雨淋透的男人。

“承安,我们该走了。”

随着女子的动作,她被伞挡住的脸庞逐渐露出来,乍一看,居然与墓碑上的少女有六七分相似。

林婉柔!

原本悄悄躲在别人伞下避雨的温筱宁,瞬间飘到女人面前,脸庞上是控制不住的厌恶。

她不喜欢这个女人,出现在自己墓碑面前。

她想把林婉柔赶走,可握紧的拳头落在对方身上,却直接穿了过去,温筱宁累得气喘吁吁,而林婉柔却纹丝不动。

“承安,走吧……”

见男人依旧无动于衷,仿佛失去听觉一般,也不知道打算在这里站到何时。

林婉柔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视线缓缓移到墓碑上的照片,眼神中闪过一丝嫉恨。

·

一周前。

傍晚悬崖上的风,寒冷刺骨。

“温筱宁,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点好,这样也能少吃点苦头!”

跌坐在地上的女人,白色的衣裙遍布脏污,发丝

凌乱,双眼通红,右手无力地垂在大腿上,只剩下左手还撑在地上。

苦苦支撑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

温筱宁浑身沾着泥巴,像是在泥坑里摔了一跤似得,露出来的脚踝肿得像个馒头。

“……不,承安收到我的消息后,他会马上过来的。”

“呵!”

林婉柔冷笑一声。

她忽然蹲下身子,近距离观看她这幅惨兮兮的样子。

“你以为你说的话,承安现在还会听吗?现在的你,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水性杨花,背叛了他的淫.□□人。”

“背叛?”

温筱宁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到底有没有对不起他,你林婉柔最清楚!你才是真正的人面兽心,装出一副温柔善良的模样,实际内心恶毒,令人恶心……”

“啪!”

温筱宁被扇得整个身子扑在地上,脸颊上瞬间红了一大片。

“给我闭嘴!”

林婉柔伸手用力掐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语气阴森冰冷,眼中全是燃烧的妒火。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和承安从小青梅竹马,我不过出国养病几年,你这个贱女人就敢勾引他。”

“谁给你的胆子!”

“你们温家又算什么东西!”

温筱宁竭力挣扎着,试图摆脱她的桎梏。

她有气无力地说:“就算我们温家比不上你们林家有钱有势,那我也是楼家明媒正娶的,反而是你……”

“啪!”

林婉柔又是一巴掌。

她恶狠狠地掐着女人白皙的小脸,看着这张与自己六七分相似的脸庞,眼神中逐渐露出狂热。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就是一个冒牌货,一个他娶来随便玩玩的女人而已。”

温筱宁浑身上下哪哪都疼,眼睛累得都要睁不开了,可她知道自己还不能放弃,她要打起精神来,最好能拖延时间等人过来。

她不甘示弱地回击,故意刺激对方道:“冒牌货也比你这个真小三强。”

“呵……”

林婉柔缓缓勾起嘴角,揪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拉着坐起来。

“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牙尖嘴利,眼神这么凶干嘛,有本事你倒是打回来啊。”

说着,她故意捏起温筱宁垂下去的右手,手腕上裹着一层白色纱布,隐隐透着红色血迹。

林婉柔用力一捏。

“啊啊……放手……”

温筱宁立刻疼得喊出声,身体一软再次瘫倒在地上,疼得在地上直抽搐。

然而林婉柔却越看越高兴,一边把玩着她残废的手腕,一边笑着叹息。

“这双手又白又嫩,可真好看,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这手要是废了,以后可怎么画设计稿啊。”

“我的大设计师?”

林婉柔故作温柔的表情,实在令人作呕!

温筱宁咳出一口猩红的鲜血,浑身颤抖地挣开对方,“……用不着你在这假惺惺,比不过我就使出这种下三滥手段。”

“肮脏!”

说着,她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汹涌如决堤般涌出。

“更可笑的是,明明是我承受了这一切,被人指着鼻子骂的也是我,可最终变成恶人的也是我,都是我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可笑至极。”

“哈哈哈……”

林婉柔闻言,不由得意地笑出声来。

温筱宁泪眼朦胧地望着她,身后不远处就是万丈悬崖,一如她如今的处境,早已无路可退。

天地之间瞬间黯淡失色,最后一抹残阳也消失在地平线上。

“所有人都被你蒙在鼓里,是你让人废了我的手,是你毁了我的公司,也是你陷害我喝下那杯酒,被人当场捉奸!声名狼藉!”

“这一切都是你。”

“就连他也不信我了……”

想起男人阴沉冰冷的眼神,和拂袖离去的身影,她的心就一阵刺痛。

“你说都是我干的,那你有证据吗?”

林婉柔笑够了就停下来,她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没有证据,你这就叫狗急乱咬人。”

温筱宁:“……”

她忍不住缓缓闭上眼睛,眼前这个女人,她一眼都不想再多看。

是啊,她没有证据。

她甚至连为自己洗脱冤屈的证据都没有,因为已经没有人愿意相信她了。

“不过……”

林婉柔嘴角笑意越来越大,微微凑近她,在她耳边轻轻低语。

“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帮你澄清那些谣言,你也还能继续做你的设计梦。”

温筱宁被迫睁开眼看她,“……什么事?”

“离婚,立刻就离。”

林婉柔看着她,循循善诱道:“只要你肯答应主动提出离婚,即刻离开楼家,一切都好说。”

温筱宁嗤笑一声,“你也说了,我们温家不算什么,这份婚姻轮不到我说了算,是楼家不放人。”

闻言,林婉柔眼底闪过一丝嫉妒,她也是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女人都这样了,承安哥哥还不松口和她离婚。

她可没什么耐心再等下去了,总之,今日温筱宁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我劝你乖乖听我的话,别到时候被楼家扫地出门,一分钱都捞不着,况且你一个温家捡来的养女,谁知道是哪儿来的野种!”

“难不成还指望着温家来救你?我说了,你们温家给我提鞋都不配。”

温筱宁泪流满脸,情绪显然已快要濒临崩溃。

“……我已经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我的骄傲,失去了家,就连我仅剩的这点东西,你也要夺走吗?”

“对,没错!”

林婉柔突然用力把她往前一推,温筱宁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一只胳膊垂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她拍了拍沾上污泥的袖子,厌恶地说:“你一个野种,凭什么能嫁进楼家,你也配称他的爱人!”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敢抢我林婉柔的东西,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

女人尖细的辱骂声飘散在寒风中,温筱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犹如一潭死水。

没人知道这半年来的遭遇,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当医生说她的右手严重骨折,可能以后再也握不住画笔时,那一瞬间,她感觉天都塌了。

她引以为傲的设计天赋,就此葬送。

在那段灰暗的时间里,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议论,让她一度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她像溺水的人一样,拼命想抓住任何一点希望。

可是身后却始终有一双柔软的手,再次将她推向深渊。

“林婉柔,你会遭报应的,我发誓!”

当身体滚下山崖,急速坠落的那一刻,温筱宁内心压抑的悲伤奔涌而出。

三年前,她背负着温家巨额的债务,心如死灰地踏进楼家。

被至亲背叛的伤痛还未痊愈,她就要开始学着小心翼翼地讨好楼家人,却收获了无数冷脸与白眼。

但是为了温家,为了把她养大的温家父母,她逼着自己收敛锋芒,做一只人畜无害的小鸟。

可惜到头来,她活成了一场笑话。

就连本以为只是生性冷淡的那个枕边人,原来也早就心有所属,那些偶尔的温情与爱意,大概只是因为她这张相似的脸吧。

她这一世活得实在窝囊,连被人算计都毫无还手之力。

她对不起最好的朋友,对不起所有期待着她的人。

她愤怒,也怨恨。

她不甘心!

如果能有来世……

“温筱宁!”

远处传来一声男人的嘶吼声,有人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跑到崖边。

却只扯下一片衣角。

“不要……”

·

温筱宁死了。

可她又好像觉得自己没死透。

因为她还有意识,只是她的意识只能待在屋里,远的地方去不了。

豪华的客厅内,挂满了陌生的黑白色装饰。

她飘在半空中,俯视着自己躺在花丛中的身体,第一次用这样的视角看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

都说她跟林婉柔长得像,可一旦闭上眼睛,也就只剩个三分像而已。

难道楼承安当初和她结婚,就因为这双眼睛?

那现在她死了,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他们结婚才三年,楼承安会不会觉得,当初给温家的那么多钱亏了。

他会开心还是难过?

应该是难过吧,毕竟没人死了老婆还能笑出来的。

不对,会开心吧。

毕竟他那位青梅竹马的白月光都回国了,等把她葬了之后,他们不就可以双宿双飞了。

·

“筱宁……醒醒……”

“快醒醒……”

谁?

是谁在喊她?

脑海中乱糟糟的,隐约能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絮絮叨叨。

“怎么又做噩梦了,都已经第三天了,哭得跟个小泪人一样……”

什么噩梦,谁哭了?

我吗?

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抚摸在脸上,温筱宁在睡梦中泪流满面,她后背冒冷汗,浑身不停颤抖。

身体本能地朝着热源靠过去。

她勉强撑开眼皮,下一刻又无力地合上,根本看不清四周。

耳畔是呼啸的冷风,和漆黑不见底的深渊。

她能感觉到身体还在不断下坠,被刺骨的寒风吹得麻木。

“我好冷……抱抱我。”

她声音几不可闻,像小猫咪撒娇一般。

身旁的男人一愣,然后伸出手臂,从身后将她紧紧环抱在怀里。

有人问她:“还是那个噩梦?”

“好冷……我好害怕。”

她立刻也什么也听见,所有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忽大忽小,于是她放弃了去辨认那些声音。

身体拼命地往温暖的胸膛里钻,直到肌肤紧贴,交颈相连。

“没事,不怕了。”

“那里好黑……”

她依旧在颤抖,浑身直冒冷汗。

男人犹豫了一下,贴着她后背的手,笨拙地轻拍了几下,生疏地安抚着怀里人的情绪。

也许是躺在熟悉又温暖的怀抱中,温筱宁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最后缓缓坠入梦中。

·

第二天清晨。

温筱宁疲惫地睁开双眼,熟悉的天花板再次映入眼底,意识在逐渐回笼。

“……又是那个梦。”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梦见自己死前的画面了。

温筱宁手指无力地朝一边摸索,摸到一个凉凉的手机,然后拿起来去看时间。

每次醒来她都要确认一遍,似乎生怕这场美梦是假的。

还好,又是新的一天。

她缓缓坐起身,环顾一圈自己住了三年的卧室,所有的摆设也是她熟悉的样子。

她真的重生了。

这次她是真的确信自己重生了!

心底涌起一阵喜悦,她忽然跳下床,想打开门看看外面,结果还没走几步,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

温筱宁猝不及防地对上男人那张脸。

楼承安西装革履走进来,英俊帅气,面容冷峻,见她头发凌乱,穿着睡衣还赤脚站在地板上,下意识一皱眉。

“怎么又不穿鞋?上午要开董事会,就不陪你吃饭了,我已经吩咐过张妈,你稍后晚点起来再下去。”

连着几夜都做噩梦,温筱宁双眼肿得像个核桃,盯着他的脸,似乎没听见他说什么。

楼承安见她这副模样,突然不自在地别开脸。

“现在是白天了。”

温筱宁没明白他的意思。

楼承安说:“别整天看些乱七八糟的电影。”

温筱宁:“……”

“还有,今晚是父亲寿宴,晚上七点我到家来接你,记得提前收拾好。”

说罢,楼承安看了眼腕表,转身大步流星走下楼梯。

直到屋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温筱宁才恍若回神般,贴着墙面缓缓坐下。

“是我说了什么梦话?”

“还有寿宴?我居然差点忘了这件事。”

楼承安父亲的五十岁寿宴,温筱宁记得清清楚楚。

作为整个商界当之无愧的老大,楼氏集团旗下产业遍布全球,楼家的地位更是无人能及。

楼海的寿宴,前世几乎整个商圈的大佬都到了,所有人都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去。

最重要的是,这场寿宴是她后来一切悲剧的转折点。

但是现在,一切都还未开始,一切都有可能!

想到此,温筱宁扶着墙缓缓站起来。

如今她重生回来,时光倒回,这是老天爷对她的恩赐,她绝不会浪费这次机会!

“林婉柔,我说过会让你后悔的。”

谢谢喜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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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今天出狱了吗》,纯爱,主受文

简介:

雾星河上学时就喜欢一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在监狱服刑十年的男人,他床头放着厚厚一摞被撕掉的旧日历纸,用来倒数他能见到对方的那一天。

那一天终于到了,但是雾星河却没等到那个人。

有人说男人死了。

他不信。

因为要死也是他死,十年前他就该死了。

·

江川上学时就讨厌一个人。

一个转学过来的漂亮小男生,整日跟在他屁股后面,闷不做声,甩又甩不掉。

他烦死这个人了。

但是后来他却为对方蹲了十年大狱,因为男孩掉眼泪掉起来没完没了,烦死了。

所以他讨厌这个人,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

——————————————

江川十七岁那年,是榆城三中出了名的老大。

“江哥,那脏兮兮的小孩儿谁啊?”

“……一个捡垃圾的小傻子,别管他。”

雾星河二十五岁那年,成了雾氏集团空降的太子爷。

身材高挑的女秘书,坐在副驾驶,身子斜着向他低声汇报行程,却发现对方根本没听,而是直直盯着窗外。

“雾总,您看什么呢……呀!他怎么吃垃圾桶里面的东西,这得多脏啊。”

“……”

脏吗?

他宁愿去捡垃圾,都不愿意接受我,得多讨厌他啊……

————————小剧场————————

昏暗脏污的酒吧后街,江川被人抵在脏兮兮的墙上,身上的白衬衫蹦开几颗扣子,露出一大片在草原上风吹日晒的古铜色肌肤,男人坚毅冷硬的面庞上带着错愕。

雾星河细白手臂挂在他脖子上,一把将他拉下来,强硬地吻住他的唇。

“……为什么不肯要我,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些骚的。”

江川眉头紧皱,语气很差,“闭嘴。”

“那你要了我好不好?”

长大后的雾星河变得更加漂亮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美得令人下意识屏息。

“好不好……哥……”

他白皙的脖颈如天鹅献祭般扬起,只等他的神明,能赐予他片刻欢愉。

【对外沉默酷哥对内糙汉忠犬攻X偏执脑子有病黏人精漂亮美人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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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归来(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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