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在小海面前毫不退让,甚至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心中一点底气都没有。这两个月来我得到了不少线索,可是这些线索就像散落一地的碎片一样,难以拼凑在一起,使得我无从入手。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上一步行动,是在网络上发布帖文以收集众人的记忆,然后把相关的消息拼凑出来,然而内容很快就被删除了,我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有意义的资讯。不仅在调查方面一无所获,我当时还遭遇了车祸,被迫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星期。
一想起那场无妄之灾我就有点来气,身上的伤疤直到现在都还未完全复原,好在肇事司机愿意承担责任,不然我真可谓倒霉透顶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位司机给我的赔偿金可比一般交通意外的补偿多出不少,就算是过错方应该也不至于像冤大头一样主动付这么一大笔钱,似乎很想尽快息事宁人。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好奇起来,记得在医院时对方曾留给我一那张名片,于是从钱包的夹层中翻找出来查看。
“庆平航运公司总监刘威……”我不经意把他的职位读出来,并随手在网上搜寻这家公司。
出乎意料的是,我并未搜出任何结果。
奇怪!刘威就职的公司规模应该不小才对,不然工资怎么够让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给出一大笔钱呢?再说了,即便是再小的公司,也不应该连注册资料都搜不出来。
我脑子里突然泛起一个不好的设想,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我压下心中的恐惧,拨出名片上的电话号码,却只能听到冷冰冰的录音以及忙音,无论是公司座机还是手提电话号码都是空号。
由我出院至今也不过短短数天,名片上的联络方式肯定不是因为意外而失效的,只能说明刘威留下的信息是假的,他压根不打算真的让我联系上他。我还在医院的时候他付给我的赔偿金就已经到手了,所以他不是为了逃避责任而留下假信息,更何况如果要逃避责任的话根本不需要主动留下名片。
所以,有谁会随身带备印有自己假信息的名片呢?思前想后,似乎只剩下我怀疑的那个理由了——车祸并不是意外,而是针对我的作为。
不对劲,从被假冒的警察缠上,到被不明身份的人故意开车撞倒,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是有人想杀了我吗?不对,真被下死手的话我现在怎么可能还能安然地坐在这里。
是想我停止追查吗?不对,我一开始进行调查就是因为那个假冒的高警官向我抛出线索引诱我的啊。
难道真的就只是一场单纯的意外吗?不对……不对……怎么想都不对。
我很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被深深的无力感所包围,一时间感到头痛欲裂,止不住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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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十年再次来到家附近的这所警局,我难免有些紧张,面对着不苟言笑的值班警员,磕磕巴巴地把心中的疑虑快速地跟对方说了一遍。
当我意识到原来事情的背后有可能会危害到我自己的安全,这就不是我一个普通人可以承受和处理的了,而我能想到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去求助警察。
“总括来说,你在大半个月前被车撞了,现在你怀疑事件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为之?”听完我的话后,警员一边记录一边问。
“是的。”
“当时有报案吗?”
“应该有作为普通交通意外进行上报和处理。”
“既然怀疑对方蓄意伤人,当时为什么选择私了而不要求调查?”
“我是昨晚才发现那个司机给我留的联络方式都是假的,才怀疑他要故意撞我。”我掏出那张名片递给警员,用诚恳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相信我的话。
“可是这算不上什么证据,”那警员瞄了名片一眼,目无表情地说︰“首先,你要如何证明这张名片确实是他本人给你的?但即便如此,也代表不了任何,你所讲的只是猜测,而且是毫无根据的猜测。”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这次报案的结果大概会是不了了之,本来想把在山东遇见假警察的事也一并告知,现在看来空口无凭的我也没有必要了。
“你有被他确切骗走些什么了吗?或者你有因为这些虚假的信息而失去了什么或是受到伤害吗?”
我摇了摇头,一声不响。
“关于那场车祸,你说他已经兑现承诺,给你足够的赔偿了,对吧?”
“嗯。”
“那根本构不成犯罪或诈骗。至于假名片……那只能说明他不想给你真的信息,不能说明他想故意伤害你,懂了吗?一切都是要用证据来说话的,若是无凭无据,你说再多都没用。”
“这应该只是一场误会,可能是你想多了。”看到我一脸挫败,那警员安抚我道︰“要不然我帮你看看车祸纪录吧,虽然不能直接向你提供对方的资料,帮你备个案起码能安心点。”
果不其然,我的事情被当作是一场闹剧处理了。我知道这怪不了任何人,毕竟确实没法提供足够证据,一个人跑来警局说些在他人看来的臆想的空口白话,不因捣乱而被撵出去就不错了。
“你说你叫霍霈霖?是挥霍的霍、霈泽的霈和甘霖的霖,确定没错吗? ”
“对。”
“可是没有找到你的相关纪录,也就是说你当时根本就没报案,对吧?”
“我醒来就躺在医院了,不是我本人报的案,应该是其他人上报的。”
“不一定是报案人,只要是你本人牵涉在内的案件都会有纪录的。我这边看你的纪录一干二净,你根本没有经历过车祸吧?”我就像一个疑犯一样被警员用锐利的眼神注视着,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我有……我有的呀!我……我还在医院……在天津的医院里躺了两星期……呃,两个星期多点。就在……就在上个月,我刚出院就来江西了。”听到他的话,我本就不安的内心一下子慌乱了起来,明明自认没有一点过错,此刻却结结巴巴地辩解着。
“是不是两个地方的纪录不互通啊?”我不死心地问。
“你在开什么玩笑?如果有像你说得这么严重的车祸伤者就医的话,医院是必须上报的,而且所有纪录都是互通的,也就是只要连了网,就能在系统上查到。”对方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死死地盯着我说︰“可是,系统里没有任何关于你的案件纪录,任何。”
“不对啊,已经撤销的案件以及十年前的案件是不是没法在系统上查看到呀?”
“只要开过档案,就算撤销了也能看到的,至于十年前……不知道其他地方,但如果在我们局处理的话是可以查到的。”
“那我应该是有其他纪录的啊,我在十年前曾经以证人身份被带过来调查,正正就是这所警局,我记得很清楚。”
“没有。”他斩钉截铁地说。
“怎么可能……”我鬼使神差地提及那个名字︰“那丁岑呢?甲乙丙丁的丁,山今岑。有与他相关的案件纪录吗? ”
“第一,重名的人有很多,我们需要有其他身份信息才能查到内容。第二,我不可能随便帮你查其他人的纪录,更不可能透露给你听,这是别人的**。”他的语气非常重,能感觉到要不是碍于他的身份,说不定他就要直接骂街了。
怎么可能会没有纪录呢?十件前发生的事情我还历历在目,而且我确认我的记忆没有问题。
“耍弄够了,请你离开。”见我还想挣扎,那警员直接下了逐客令,不给我有继续纠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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