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终于把牛哥按睡着了

不能啥都让别个儿吃着了自个儿还吃不着的,再说了秋好的肉(腊肉)吃不完拿镇上去卖一样个儿值钱,这个买点儿的那个买点儿的说不准还比整个卖更能叫上价。

鹿肉可比羊肉更“烧”心子,这会儿可不能给小羊儿吃,得等他身子骨养好了长壮实了再给他吃这鹿肉,“秋”好的鹿肉吃着也方便,随时取一块儿下来洗洗切切,想咋吃都成。

前几回腌的肉现个儿都“秋”黄了,不说一抬脑壳都是肉,那灶膛正对着的可不是满当当的?要是能再笨着打着一两头野羊就好了,上回笨着的那三头野羊他都拿去做人情了,小羊儿也没吃着……羊肉没鹿肉“烧”心子,再配着“去烧”的白萝卜炖来吃,他估着小羊儿的心子也“烧”不着啥大火,他在山上打着的肉咋说也得让小羊儿香香嘴儿。

等他找着了“天星墨葵”他就不能见天个儿的往深山里头去了,深处的山头都是有主的,各自在各自的山头安各自的家,各自在各自的山头打各自的肉,人也没来他家里来瞅瞅转转的……他也不好到人家里头瞅瞅转转的,靠山活的都得要想明白这事儿,各个山头的主一年对着个一两次眼晓得对方是死是活的就够了。

他挖的陷阱靠里头的都是琢磨来琢磨去的,比如那小四脚毛子就好欺负些,主要是小四脚毛子也不打肉吃啊,他跟它们没个争抢,就是那野羊笨着了一回就不好遇上二回了。

靠外的山头一般打不着啥大肉,但运气好了一月两月的不定能打着个几头野猪一两只山獾子的,算下来也能挣上个二三两的,等小羊儿腿儿好了眼儿也好了,他就时不时的带着小羊儿一块儿上山打打野兔野鸡啥的,讨讨野果野菜捡捡野蛋啥的,吃腻了就上镇里头去换换口味,想走远些瞅瞅就一块儿到外头的几个县里转个十天半月啥的,也费不了几个钱,他想着啊,觉着后头的日子可真美。

想不能白想,他今晚躺床铺上就跟小羊儿说嘴这个。

腌好的肉他给抬到堂屋拿木板来盖好,萧羊听着动静就晓得不过多会儿牛哥就要烧锅做饭了。

“小羊儿今个儿你想咋吃?”柳鸷问拄着个棍子跟他后头转的萧羊。

“牛哥跟昨个儿吃一样的成不?”

柳鸷瞅着他脑袋跟着自个儿声音转,有时还左右转不明白就觉着好笑,故意逗他:“不成。”

“啊?”萧羊还觉着是自个儿听错了,这还是牛哥头一次跟他说“不成”。

个呆头呆脑的。

“今个儿我没打着竹鼠肉,山鹿肉要拿来‘秋’咱也没得吃啊……你说这咋整啊小羊儿?”

“啊?牛哥我咋个记得你昨个儿还杀了野鸡跟野兔子嘞。”萧羊伸出根手指去戳他的背。

“唉……咋这会儿又不是小蠢蛋子了嘞?”

牛哥好着嘞,我不跟他生气。

萧羊笑眯了眼戳在柳鸷后背的手指多了一根:“我晓得你逗我嘞牛哥!”

柳鸷往灶房走乐的不行:“唉呀!唉呀!咱给小羊儿炖肉吃去喽!”

“哈哈哈……”萧羊摸着墙拄着棍儿乐呵呵的跟着他往灶房走。

柳鸷把药熬上了后,就把昨个儿冰在水缸里头的野鸡跟野兔拿了出来,两个肉搁一块儿差不多四斤左右,再烧上几个红薯烫一盆子菜,就差不多够他跟小羊儿吃了。

挂在堂屋外头的干辣子没多少了,明个儿得在镇上买点儿回来才成,他跟小羊儿两个一天儿比一天儿能吃辣,冷天正是吃辣子的好时候,买的是不嫌多只嫌少的。

他刚把肉给剁完就听着萧羊说:“牛哥我现个儿能自个儿上茅房了!”

“乖乖!”柳鸷拿着菜刀转身瞅着他:“你咋个上的茅房嘞?”

“牛哥,我在床铺上把里头的裤儿脱了摸着墙拄着棍儿去上的茅房嘞。”

眼瞅不见腿儿瘸着还要拄着棍儿去上茅房,那肯定是憋不住了呗,他要往深山里头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个天儿的里头的裤儿都脱了小羊儿肯定得冻着。

“冻着你没?”

“你给我做的衣裳都厚着嘞,冻不着我嘞,我上了茅房就钻铺盖里头去了嘞。”他就是怕牛哥担心他冻着才在床铺上躺了好一会儿的。

“没冻着你就成。”柳鸷跟他说自个儿的打算:“明个儿到镇上咱买个尿壶回来就能少受着冻了。”

萧羊心窝子都是暖的。

野鸡跟野兔炖在一块儿香的能打着人,往常偷摸蹲他院子外头闻他锅里肉味儿的他都当晓不得,但今个儿不一样堂屋外头还挂着山鹿角跟山鹿皮,可别给他招上事儿。

柳鸷跟萧羊简单的交代几声后,就拿着柴刀戴着雨笠眼不瞅人的在院子外头转了两个来回,院门关上他还没走到灶房门口就听着了好几个撒丫子跑了的。

萧羊在里头没听着响动:“牛哥人跑了没?”

“都跑喽!”

柳鸷继续洗择好的野菜跟泡了有一会儿的干花菜,觉着外头几个山头的野菜跟菌子要是一直都讨(摘)不完就好了,咋个会讨不完嘞?一么多靠着野菜跟菌子活命的不把树皮儿扒了都算好的。

萧羊好一会儿都没听着他讲话了,明个儿要去镇上,下着雨咋个去镇上嘞?

“牛哥明个儿要下雨不?”

“明个儿雨停不了。”

“那咱俩咋个去镇上嘞?都不能冻着嘞。”

柳鸷往锅里倒了一铲子的酱油,汤的颜色儿一下就变了:“明早儿我把那对山鹿腰子给村长带过去,找他借一身挡雨的来用用,反正他又瞅不出是鹿腰子还是猪腰子。”

“你早想好了呀!”

“对嘞,今个儿早上我就想好了,小羊儿肉炖好了咱该吃饭喽。”柳鸷跟昨个儿一样要去堂屋把桌子给搬到灶台前,让小羊儿坐桌子上跟他一块儿吃热锅子。

菜还没往锅里头烫,萧羊的碗里就有好几块儿肉了,他把碗端到鼻子下闻了闻:“牛哥这肉咋闻着比昨个儿还香嘞?”

“是不?”柳鸷刚把菜倒下锅就夹了块儿兔肉进嘴里,滚烫滚烫的辣子咸盐味儿足足的:“还真是。”

萧羊吃的腿儿都晃了起来:“野菜烫好了不?”

野菜熟的快,小羊儿跟他一样都爱吃脆生的,他挑着野菜心往小羊儿的碗里夹:“你吃吃看脆生脆生的。”

萧羊刨了一筷子到嘴里,还真是脆生脆生的:“牛哥你也吃吃,你烫的野菜好香嘴子哦!”

“有恁香?”柳鸷也给自个儿夹了一筷子,还真是……

萧羊嘴里还吃着肉:“是不?”

“是香嘴子。”柳鸷拿了他的碗,给他铲了一铲子肉在他碗里,一铲子就是大半碗又怕烫着他的手,就往自个儿的碗里头分了一半。

“你还是要多吃肉,往我这样个儿长才成!”

多吃肉就能跟牛哥长一样个儿壮实,萧羊顾不上讲话了端稳碗拿着筷子就开始往嘴里刨。

肉菜吃了个溜净,柳鸷拿手背把他嘴子上的油给擦了后就开始给他剥起了烧红薯。

萧羊捧着自个儿吃的溜圆的肚皮儿,坐桌子上刚好能跟牛哥一样高,这还是他昨个儿用手比过的。

“再吃个红薯。”

萧羊接过他剥好了一半皮儿的红薯,还热乎着闻着就又甜又香:“牛哥我的肚皮儿都要没地儿装了嘞。”

“你就吃一个剩下的都我吃。”

“那成,等到了床铺上我还要给你按身子嘞。”

“成。”柳鸷又拿了个红薯,三两下剥好皮后就往嘴里塞。

这雨下的没个歇晌,一到夜里风就跟撞了鬼似的呼啦呼啦的吹,洗漱完后柳鸷就抱着萧羊到床铺去了,外衣一脱萧羊就让柳鸷趴在床铺上,柳鸷怕他只穿个里衣凉着还叫他把铺盖给盖身上。

萧羊盖着铺盖岔开腿儿坐在他的腚上,手没坏力气没丢嘞,萧羊使着劲儿给他按酸胀的肩背,牛哥的肩背可宽可厚实了,要不下力气按牛哥说的就跟挠痒痒似的。

萧羊认认真真的使着劲儿,柳鸷舒坦的趴在枕头上给他说自个儿琢磨出来的一些想头。

“我觉着你说的对着嘞牛哥……”

“牛哥你可真厉害嘞!”

……

“没累嘞!我手上还有的是劲儿!”萧羊哼哧哼哧的给他又是按大臂又是按大腿儿的:“你觉着冻不牛哥?”

冻?柳鸷都舒坦的打瞌睡了:“小羊儿你给我按的热热乎乎的冻不着我嘞。”

“那就成!”他这一说萧羊就更起劲儿了。

外头的风有一会儿没响了,萧羊终于累的遭不住了,他歇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从牛哥的腚上下来了,真累挺,可把牛哥给按来睡香了。

他摸着床把铺盖给牛哥一点点儿的盖好后,自个儿也钻进铺盖里头睡觉去了。

这几天柳鸷起床天就没亮过,他坐门槛上寻思完今个儿要做的事儿后,就照常洗漱,烧锅,熬药了,他都不晓得昨个儿夜里自个儿是啥个时候睡过去的,香觉的夜尿都没来过,还是起了床后才舒坦得尿了泡大的。

煮粥的水柳鸷是往多了舀的,他拿碗把昨个儿拿咸盐腌了的山鹿腰子给装上,穿上蓑衣戴上雨笠关了院门就往黄宽土家去了,路上就他个活人在走,一间间黑漆漆的茅屋安静的叫人没个想头,他眼子好在夜里也能瞅着路,好几个汉子在别个人户的田地里刨刨找找的,想不晓得他们是在干啥都不成。

还好他家的吃食不是在屋里就是在山里,现个儿还没个不怕死的敢往他屋里偷,当初修屋子院墙就搭的高,不过再高也有歪法子能爬上去,他先前坐堂屋门槛上寻思出了个法来,山里挖的陷阱连大肉都能笨着,那他在院子底下挖陷阱来防人也是成的。

陷阱该咋挖?底下要不要放竹筒尖?这还得跟小羊儿一块儿寻思寻思才成。

柳鸷刚走到村长家的院子外头,那长命叫鸡就开始打鸣了,震的他好一会儿耳子都还在响,他沉着脸走到院墙那儿岔开两腿儿中气十足的朝里头喊:“起床喽!还睡啥子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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