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还没开始，山崎凛去卫生间。

选手使用的卫生间是后台卫生间，和观众使用的不是同一个。

洗手台前不大的空间内有两个人。

矮个子的那个人一脸蛮横指挥：“这鬼天气，喂，你去给我买瓶冰水。”

更高的那个人低着头刘海完全遮住了眼睛：“是，前辈。”

两人穿着白绿相间的衣服，绿色占三分之一，白色占三分之二。

是牧之藤中学的队服。

看见这一幕，山崎凛心里诡异的平静。

这两个人都是牧之藤的替补，一个三年级，一个一年级，仅仅前辈身份，那个矮冬瓜就如此颐指气使，和立海大不一样，和以前的牧之藤也不一样。

从镜子里看见穿着立海大队服的人走进来，矮冬瓜语气停顿了一下，又洋洋洒洒对他的后辈提了一堆要求。

高个子全盘接受。

山崎凛想越过他们进到隔间里，矮冬瓜移了几步正巧挡住路线。

矮冬瓜看着山崎凛意有所指：“啧，后辈就是要有后辈的样子。”

山崎凛眼睛下撇，然后翻了个白眼，不等有什么动作，直接绕过他们进入了隔间。

背后，矮冬瓜整张脸都扭曲了：“你等一下给我拦住刚才那个人。”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听到没有。”

“是。”

卫生间隔间不隔音，山崎凛听得很清楚。

上完去洗手台洗手，矮冬瓜已经走了，那个高个子还在这里。

和山崎凛比，高个子只高半个头，和矮冬瓜比，高个子比矮冬瓜高了一头半。

高个子欲言又止看着山崎凛洗完手，伸手拦住了山崎凛。

山崎凛：“怎么，你还真要听那家伙的话？”

高个子摇摇头：“我知道你是立海大的正选，很奇怪，前辈遇到你，只敢让我来面对你。”

“所以呢？有什么事？”

“那个，那个我叫市川木，我能加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山崎凛听出了这人话里的羡慕，停了一秒：“你一年级能当上替补，应该能力不错，为什么就甘心受压迫？”

市川木：“大家都是好人，部长虽然有些奇怪，他也会指导我训练，刚刚的前辈只是不服气我可以国一当上替补，他却今年才到这个位置，如果帮忙带水这种活可以维护网球部稳定，我不介意这么做。”

山崎凛给了手机号码：“有没有试试挑战他们，网球说到底还是强者为尊的世界。”

高个子一脸弱气：“挑战过替补的前辈，正选的没有，部长不同意，我觉得部长说的有道理，以后再来也可以。”

每个人眼里看到的牧之藤都不一样，山崎凛突然很想问：“市川君，你觉得，现在的牧之藤怎么样？”

高个子的刘海挡住的眼睛暗淡下来：“部长很维护我，但有些地方还是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山崎凛给完联系方式离开，经过市川木的时候：“不一样，那你就努力把它变成你要的样子。”

“首先，把你那位替补前辈的事情告诉你部长看看吧，要是处理不好，干脆半决赛以后向他们发起挑战，赢了你自己去当牧之藤的话事人。”

市川木看着眼前人很平静说出这样的话，吓了一跳：“不行的，我，我，我不行。”

“真的吗？没去试你怎么知道自己不可以呢？市川君，下次见。”

回到候场区，双打二已经开始了。

场上仁王柳生表情很严肃，不像以往那样紧张中带着奇妙的轻松，山崎凛看比分，4-0，立海大领先。

最后仁王柳生6-0获胜。

两人下场，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仁王雅治抬起下巴：“丸井，下一场也要赢得漂亮。”

平常仁王雅治爱喊丸井文太为笨太来挑衅（？）丸井，喊姓氏，众人眼前这是第一次。

柳生比吕士简单说了句：“要赢漂亮。”

没等回应，仁王和柳生去做赛后拉伸了。

“奇奇怪怪，”丸井文太刚吃完蛋糕：“我和桑原当然没问题。”

山崎凛：“前辈，场上记得深呼吸不要被垃圾话影响了啊。”

丸井文太经过山崎凛，揉了揉后辈脑袋。

双打一丸井桑原上场，正式赛场上有很多嘈杂的声音，场外听不清场上双方讲的话，但丸井桑原两人比赛中表情越来越冷。

两人同样快速获得6-0下场。

看着气鼓鼓的丸井前辈，山崎凛心虚着贡献出了特意带的蓝莓面包。

丸井撕开包装：“凛，放心打，我们都在你身后支持你！”

接连两盘比赛的人都是气的不行，说话难听程度可见一斑。

柳莲二不放心：“凛，我们还有换人的机会，你真的要上吗？”

“我真的没关系啦，完全没问题。”

单打三上场。

“立海大附属中学山崎凛VS牧之藤中学本间良。”

“请双方选手选择正反。”

“本间发球。”

本间良手指掐着球：“终于来了，牧之藤的叛徒，你怎么有脸上场呢。”

抛球，击球，网球朝山崎凛的膝盖打了过来。

“我参加的是立海大网球部，没加过牧之藤网球部，和你们都不熟，不要乱攀关系。”

山崎凛一个挑球接起，手腕转动给球加上了三层旋转。

“**，你怎么对得起陆奥前辈他们。***”

本间良接球，上面的旋转增加了球的不确定性，本间良及时添上另一只手，把球打向对方手肘。

“哈，两位前辈愿意教我网球，关你屁事！你自己把前辈气得不行，还有脸来骂我。”

山崎凛反手换成短球，本间良没接到。

“15-0。”

本间良低声骂了一句：“已经毕业的前辈就不要管我们的事，谁让他们手这么长。”

再次发球。

山崎凛：“呵呵，那你们手也长。”还有信心来骂我。

他不再说话，打了一个底线球。

本间良接住朝山崎凛的眼睛打去。

山崎凛接住又放出短球，这次本间良及时赶到，网球顺利挑过网，被山崎凛扣杀得分。

本间良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直失分，本间良被破发了。

他也破防了。

他骂得很难听，言语间带上了山崎凛的队友和家人。

山崎凛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脸上失去笑容，眼神像利刃一般刺向本间良。

“是要我教你说话吗？”

轮到山崎凛的发球局了，网球在地上弹了两下，向上抛球，山崎凛跃起，他的肩部、上臂、前臂和手腕一同发力。

网球带着破空声擦过本间良的大腿，发球得分。

球场看台上一阵骚动。

柳莲二看着手中电子测速表报出球速：“184km/h。”

发球，网球带着破空声擦过本间良的腰部和手肘间的空隙，发球得分。

柳莲二：“186km/h。”

继续发球，网球擦过本间良的脸颊，发球得分。

“189km/h。”

这三球带的速度，本间良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没走出一步，也没有动一下。

山崎凛冷脸说：“现在懂得好好说话了吗？”

一局又一局，比分到了3-0，又到了奇数，两人换边。

趁着换边，山崎凛回去喝水，看着不吭声的同伴笑着说：“放心，我完全没问题，球只是擦过，打球都没打人身上呢。”

队友：你本来就不往人身上打啊！

看着山崎即视感很强的笑容，周围人纷纷献上毛巾给他擦汗。

山崎凛重新上场后，切原赤也抓耳挠腮想，到底哪里看到过那个笑容？

看着坐不住的切原赤也，真田弦一郎抱着双臂喊：“赤也，你在做什么？”

“副部长，我在想哪里看到过这样的笑。”切原赤也越说越小声，他看到副部长身后幸村部长朝自己微笑，啊，就是这个笑容，难怪刚刚没人敢说话。

场上比赛继续。

山崎凛下手发球，网球萦绕着白色的气旋，带着轻跃的幅度，从斜上方降落。

本间良奋力去追，网球弹落到球拍的边框上，从侧面掉落。

骨碌碌滚在地上的声音无限放大，很刺耳。

网附近，左斜方，右侧面，底线上，每一球无论如何都是本间良只差一点点就能接到的距离，可就是接不住。

看着对面国一就是正选的对手，那个被前辈看重的人把自己打得如此狼狈。

本间良不禁怀疑，难道热爱在天赋面前就如此不值一提吗？

网球部默默无闻努力的两年里，本间良一直看着尊敬的前辈把目光放在更有天赋的人身上，自己总是被忽略的那个。

三连冠的失利，整个网球部的氛围很沉重，快退部前辈们以更大的期待看向看重的人，那是我同级里总是没有自信的人，是根本还没有入学的下下届学生，没有我，他们才是前辈眼里会撑起网球部的人。

直到被看重的下任部长受伤，他的家人执意要他退出网球部，前辈看重的下一年要入学的后辈搬家，要前往别的地区生活，本间良才迎来了他的时代。

作为前辈备选中的备选，偶尔投来可惜的目光，这一切都叫本间良发誓，他一定要将牧之藤打造成他的网球部。

网球部入部的新生里，本间良看见了和曾经的被认定为部长的人同样性格的新生，那是同样的天赋异禀，让本间良想起了自己的前两年。

在后辈挑战完替补后，本间良拒绝了他朝正选发起的挑战，直言让他别做梦了。

前辈以暴力网球闯入国中之巅，我也可以。

仿佛执念般，本间良整张脸扭曲了，宛若疯魔一样拼命接球。

网球越网，弹在本间良的面前，这是最后一球了，还是没有接到。

本间良呆呆看着滚到脚尖上的网球，一动不动。

山崎凛叹了口气：“让你替补的后辈朝你发换位挑战吧，你难道想看见牧之藤网球部就这样落寂下来吗？”

说完这一句，山崎凛走向立海大网球部。

整个场馆里都是立海大的应援声。

“Let's go，Let's go立海大，常胜立海大！”

牧之藤的部员上场将他们的部长带下球场，本间良看着蜜蜂一样忙碌的后辈，不语，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手的心路不关山崎凛的事，想到前两盘比赛牧之藤对手让两对前辈心情不愉，山崎凛忍痛提出请客。

跟随立海大网球部万能数据之神的指引，山崎凛勉强保住钱包没破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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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