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爸34岁那年，妻子交通意外身亡，他独自抚养女儿简欢。

首都的生意他脱不开身，不放心保姆照顾女儿，觉得会影响女儿成长，又不想把孩子带在身边，觉得太麻烦。

所以简爸认为，他亟需续弦，且没有半点对不起亡妻。

结婚那天，他告诉简欢：“爸爸都是为了你，你又有妈妈了。”

三岁的简欢无法理解爸爸的话。

年轻的继母面带笑容，已经准备好温暖的怀抱，孩子却不肯亲近，她手足无措。

“欢欢，别不懂事！”男人怒斥道。

女孩儿被凶，立即哭起来，喊着“我要妈妈”。男人强行把孩子塞给新婚妻子：“这就是你妈！”

女孩儿哭得更厉害，用小手抓扯新娘的头发。

那年简默的妈妈22岁，大学刚刚毕业，怀孕四个月。

走上红毯的时候，她听到底下的人窃窃私语。

“这是早就预备上了，媳妇一死立马娶进来。”

“老夫少妻的，年纪轻轻为了钱给人当后妈。”

“是不小三儿把原配害死了？”

“可苦了原配那孩子，我听刚才在后头哭呢。”

“我看见了，她掐那孩子胳膊呢，哎呦真狠的心啊。”

“啧啧啧，蛇蝎后妈。”

她走了一路，听了一路，眼泪流了一路。

“哭什么？”父亲低声呵斥她：“大喜的日子，别惹得大家都不高兴。”

她沉默了，丈夫是她逃离原生家庭的希望，她没有哭泣的理由。

因为有孕在身，婚后没有蜜月旅行，丈夫很快回首都工作了。她住在丈夫新买的大房子里，在保姆的照顾下生下了女儿。

孩子出生的时候，丈夫回来待了一个礼拜，几乎都在打办公电话，处理生意往来。

她爸妈来看过一回，唉声叹气说她“没生出儿子地位不保”，她很烦，只想让他们快点离开。

后来，她患上了产后抑郁，却不敢告诉丈夫。如果丈夫知道自己有了心理问题，就不会放心把两个孩子交给她了。

她向闺蜜倾诉，回头却听到那人对男友说：“说来说去，还不是变着法子炫耀她老公有钱？给人当后妈也愿意，不要脸。”

男友立即柔声哄着：“就是，有钱有个屁用，我真心爱你才重要。”

半年以后，闺蜜分手，打电话给她，嚎啕痛哭：“他找了个董事长的女儿结婚，都半年多了我才知道！”

她回答：“有钱有个屁用，真心爱你才重要。”

对面愣住，她挂断了电话。从此以后，她连朋友也没有了，生活重心完全只有两个孩子。

她给女儿取名简默，不同于寓意快乐的简欢，她希望女儿不要引起注意，只默默生活。

人生境遇告诉她，出彩没有意义，平淡才是真谛。

然而简默偏偏就是个活泼的性子，这一点让做母亲的非常头疼。

与简默相反，简欢似乎更加符合她对于孩子的期待，甚至有不了解情况的人，会说“大女儿更像妈妈”。

听到这样的话，简母虽然对亲生女儿失望，但心里也是欢喜的，甚至把这当成对她的最高赞赏。

丈夫不会觉得她作为继母偏心，一定会更加爱她的。

在电话里，她常常会对丈夫说：“我一定能养育好两个孩子，让她们都成才！”男人就会夸她能干，感谢她辛苦付出。

然而升上初中之后，小女儿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开始在意起她的穿着来。

以前给她买的衣服她都不会挑剔，现在却要粉色有蝴蝶结和蕾丝花纹的。

面对女儿的变化，简母无法接受，为什么好好的孩子会变得不听话了？

家长会上，简母与其他的学生家长聊天，听他们说简默的情况很正常。

“小朋友长大之后，会有自己的审美。”

“可能是进入叛逆期了，好好沟通会没事的。”

“我家孩子也是，对待父母的态度也有变化，我也头疼，好在她成绩不会下降。”

“咱小时候不也这样？正常。”

似乎很多家长都在头疼，但也都用平常心看待，觉得只要能够好好沟通，正确处理好孩子和家长之间的关系，就没有多大问题。

但简母不这么想，她不觉得叛逆期是每个孩子必然的经历，因为大女儿就没有叛逆的时候。

直到现在，大女儿还都是很听话，不管让她穿什么衣服，还是做什么事，她都会很懂事的答应，从没有反驳的时候。

然而小女儿就是不行，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麻烦，让她很气恼。

也正是因为有了对比，简母常常觉得小女儿很不对劲，更深深自责，都是因为自己平时没有注意，把自己亲生的孩子惯坏了。

每当想到这一点，简母就不觉得更加哀伤起来——把别人家的孩子养得这么好，自己的孩子却给养废了，自己真的是太傻了。

简默原本只是坚持自己的主张，不肯向妈妈妥协，然而在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发生了重大转变。

那天简默照常放学，路过小区门口的小商店，随手买了包小零食。付钱的时候，男老板忽然抓住她的手，硬生生把她拽到怀里。

简默当时完全懵了，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她意识到的时候，男人已经把手伸进她的裙子里，扯起她的内.裤。

作为有生理常识的中学生，简默猛然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击向男人的小腹。

男人痛叫一声，倒在地上，简默趁机跑掉了，连自己的钱包都忘记拿。

回到家里，她忍不住的发抖。母亲发现异样，问她发生了什么，她颤颤巍巍的把事情跟母亲讲了。

结果母亲听完之后，二话不说，上去就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

简默疼得哀叫一声，就听到母亲劈头盖脸的谩骂。

“让你穿裤子去上学，你非得穿个裙子！里边穿个三角裤衩，给你买的平角短裤都白买了是吗？还穿带花边儿的袜子！”

“裙子是学校让穿的！”简默大声反驳：“这是校服！”

简母看女儿这反应更生气了：“学校让你穿蕾丝内裤蕾丝袜子了吗？！多大个姑娘了，一点都不知道检点！”

简默气得不行：“他摸我，还是我错了？”

简母慌忙捂住女儿的嘴：“你喊什么？还怕别人听不到？传出去了你以后就别想嫁人了！”

简默怒瞪母亲，换来更严厉的训斥，她推开母亲，冲回房间，重重摔上门，将母亲的责骂关在了外头。

不多时，门铃响起，简默听到门开了，有个男人的声音。她悄悄打开屋门，从门缝向外张望。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商店的老板。

老板说：“你孩子刚才去买东西，把钱包落下了。”

老板贪婪的目光上下舔.舐着母亲的身体，可母亲只是手足无措接过钱包，说“真是给您添麻烦了，这孩子一天粗心大意的”。

老板说着“没事”，却没直接离开，而是问道：“孩子在吗？”

母亲点头：“她写作业呢。怎么了？”

男人忙说：“没事，我刚才看她脸色不太好，想着会不会是生病了。”

母亲道：“她回来就进屋了，应该没什么事。小孩子不懂事，要是有什么给您添麻烦的地方，还请一定要告诉我。”

“没有没有。”对方连连摆手，慌忙告辞。

男人离开，母亲关上屋门。

简默走出去问母亲：“为什么要说谎？我刚才明明和你说他摸我，你怎么能那么说？”

“你懂什么？”母亲尽力压抑着低吼。

简默愣住，她看到母亲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你以为我想让你这样吗？我不得为你的未来考虑吗？”母亲痛哭着：“吃点小亏没什么，你自己买个教训，只要他不说出去就都还有余地，明白吗？”

母亲的眼泪让简默无所适从。然而从那以后，她不仅没有听母亲的话，反而愈发张扬起来。

主要表现为——涂唇膏，留长发，把指甲修得莹润亮泽，穿裙子，买蕾丝套装的内衣，不穿平角裤，用造型别致的发饰，穿厚底儿的皮鞋……

母亲对此大为光火，她不明白女儿怎么就不能听她的话，她甚至找到学校去求助老师。

老师给她讲了一堆道理，大抵跟那些家长说的一样，简母听不进去，她不明白同样的教育方式下，为什么继女就可以那么听话，但亲生的就要如此顽劣。

最后老师也没辙了，只能从另一个角度劝她：“算了，简默这些表现也不算过分，小女孩儿爱美是人之常情。”

简母说：“孩子爸爸在首都做生意，回来之后知道我没把孩子教好，一定会很生气的。”

老师无奈，只能拿成绩劝她：“简默没问题的，只要保持住，能上重点大学。”

母亲却连连摇头： “也不指望她们学习多好，主要还是得让她成为一个朴素的孩子。我们家还有个大女儿，她上学比较晚，学习成绩也不行，但是听话，这样就比她好得多，这孩子真是让我头疼。”

老师试图做简母的工作，然而简母并不认可，后来甚至觉得老师是因为太年轻，没有为人父母，因而无法体谅她的心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师也没办法了，最后也只能答应简母帮她多留意孩子。

依照经验照顾孩子，司小礼无法评价简母的做法，但害怕留下恶毒继母的名声，简母一直对简默格外关注，会不知道她身上有伤？

听了简默的叙述，司小礼大致明白了其中缘由，问道：“你姐姐一直穿长衣长裤吧？”

简默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的？她总是在校服里面再套一件，大夏天都不会脱下来。”

戈旦好奇道：“她做了纹身吗？”

司小礼：“怎么想到的？”

戈旦挽起袖子，露出一条花臂。

司小礼：“……”果然很符合刻板印象中的不良。“她不是为了遮盖纹身。”司小礼道：“是为了符合简母的要求。”

三岁时候第一次见到继母，当场被父亲骂哭，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恐怕继母的脸已与父亲的责备关联。

或许简欢并不是乖顺，而只是在自保。

想到自己每天回到山神居所，两条长腿光溜溜，趿拉着小熊拖鞋跑来跑去，司小礼以为这是在家的常态，放松最重要。

就连总是西装革履的男人，夏天的时候也偶尔穿短裤和人字拖，远远看去只是个普普通通、身材顶好、面容俊美、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果然开始胡思乱想了！

总之，在家都不能放松的话，简欢的生活似乎并不会很快乐，难怪不愿意回去。

看来跟简母聊也未必有成效，戈旦记录了简欢最近的行程，以及她朋友的信息。

简默还想再跟着，戈旦却拒绝，要她回补习学校上课，三人约定晚饭时间再来这里碰头。

“简欢并没有入魔吧？”与简默分开，司小礼立即问戈旦。

戈旦摇头：“我闻一下就知道没有了。简默天天待在她姐的房间里，如果真的能达到活人入魔的程度，她身边的人也不会是这种气味。”

司小礼好奇：“什么味儿？”

“怎么形容呢？”戈旦挠挠头，道：“就，感觉会很好吃。”

司小礼：“……”

戈旦皱起鼻子：“我可是食人兽啊，会觉得人类好吃很正常吧？”

司小礼：“……”不动声色往旁边靠了靠。

戈旦挠头：“你躲什么？”

司小礼色厉内荏：“我可是你哥的储备粮。”

戈旦：“？”

是他的错觉吗？司小礼觉得戈旦心情不太好。

似乎是他说出那句“储备粮”之后，原先活泼的狗蛋儿就变得恹恹的。

山神忙完回家：“我媳妇呢？我那么大一个媳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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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 一点不知道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