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简欢想扔回去，却办不到，男人力气比她大得多。

像是完全没察觉简欢的抗拒，刘晓宇凑过去，低声道：“你老公不行啊，还不趁着年轻，换个男人养你？”

简欢有些怕了，身子发着抖，却故作强硬：“我老公不行你他.妈就行？”

刘晓宇笑起来：“可以啊妹妹，有点儿意思。”

简欢挣脱开，祈祷周乐乐快点儿回来。刘晓宇收回手，却把那袋东西放在了简欢手边。

“知道这点儿我卖多少钱吗？”刘晓宇问。

简欢买过很多次了，当然知道价钱，她只是不明白刘晓宇为什么把东西放这儿？更担心万一警察突击检查，把她害了可怎么办？

“你怕什么？”刘晓宇笑道：“这点儿东西其实没什么，你知道我从老板那儿拿，多少钱？”

这次简欢真的好奇了。

刘晓宇四下看看，凑过去，在简欢耳边低语了一个数。简欢睁大眼睛：“差这么多？”

“嘘——”刘晓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说妹妹，我把你当好妹妹，你可别给我秃噜出去。”

简欢立即闭上嘴。当然不是因为她把刘晓宇当哥，而是她知道这家伙收拾人的手段，惹到他可没什么好处。

刘晓宇循循善诱：“跟着周乐乐，开销可就大了，跟着我——”刘晓宇没说下去，伸手在那袋东西上拍了拍。

楼上，声音越来越激烈，已经分不清是兴奋还是痛苦，女人的声音隐隐约约，吵得简欢头疼。

她伏在柜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汗水从额头流下，落进眼睛里，她用力眨着，手在柜台上来回摸索。

纸巾递到面前，她慌乱擦掉，鼻涕又流出来，说不出的狼狈。

等她再次平静下来，男人拉住她的手，那袋东西又出现在了手里。

男人一歪头：“走吗？”

简欢跟着刘晓宇上了那辆破旧的轿车，后视镜里，周乐乐的宾馆越来越远。

一想到周乐乐鬼混完回来，发现自己店里根本没人管，房间还一团糟，那几个抽嗨了的还未必给钱，简欢露出微笑，越笑越开心。

刘晓宇抬手摸了把简欢的短发，也跟着笑起来。

车子一路开到了南城，停在了一栋公寓前头。刘晓宇说这是他的一个落脚地，还承诺绝对安全。

进屋，简欢用了药，第一次跟周乐乐以外的人发生关系。

那之后，她就跟刘晓宇在一起了，但她并不爱这个男人。

刘晓宇混了十年，浑身上下都是社会黑暗面浸淫的气息，跟她在青春校园里交往的周乐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但她只能忍耐，为了钱，为了药，为了逃离那个家。

都是因为继母控制了她的零用钱！每次嗨过之后，醒来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简欢对继母的恨就更增加一分。

某一天，简欢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躺着的是两个陌生男人。

那天，她和刘晓宇大吵一架，才发现从来到这间出租屋开始，刘晓宇就没有供给她的想法，而是把她作为陪玩儿，送给那些客人。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数月之久。

简欢想过逃离，但她无处可去，恶毒的继母，愚蠢的妹妹，被她抛弃的前男友，她不知道能找谁求助，

她并不情愿的性，伴随着暴力，在药物作用下产生幻觉的人，把她当成玩物，肆意殴打、欺辱。

日复一日，简欢的意识变得扭曲，人类的脸变成恶魔。那些东西有扭曲的面容，沾着血的獠牙，不论她怎么跑都跑不出去。

有一次，简欢抽嗨了，刘晓宇怕她死在出租屋里，慌忙开车载她回家，把她扔在了家门口。

不知过了多久，简欢醒来，片刻的清明，她看清了自己在家门口，凭本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妹妹正安逸的睡在她的床上。

幻觉还在继续，她听到那些男人叫她脱衣服，她颤抖着，只能顺从。

恶魔就站在窗外，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它们是绿色的，身上长着长长的绒毛，抖动着身体，监视着楼上的她。

然后妹妹醒了，她指给妹妹：“看！那些都是恶魔！”

妹妹却骗她说“看不到”，她冷笑，分明就站在那里，妹妹却说谎。都是骗子，妹妹、继母，全都一样，只想她快点儿死！

然而清醒过来之后，她又开始怀疑了。妹妹真的会骗她吗？从小到大，妹妹一直很听她的话，还帮她瞒着继母。

等一下，离家这么久，继母真的不知道吗？还是说只是顺水推舟，这样就不用管她了，可以落得清净？

一定是这样的，那女人最会演，她三岁时候就知道了。

二十几岁就为了钱嫁给他爸，还在婚礼上哭哭啼啼，让她爸骂她，果然童话都是真的，恶毒的继母，早晚要遭到报应！

可不管继母如何想，妹妹从小到大总是听简欢的，这一点倒是事实。

简欢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挑拨妹妹跟继母作对，看到妹妹引得继母歇斯底里，她心里就说不出的痛快。

妹妹会听她的，这一点，简欢非常有信心。

她知道自己被药物控制，自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可怕。然而，她不能全都告诉妹妹，因为妹妹是个蠢货，一个只知道傻读书的蠢货。

妹妹那些漂亮的衣服，全部都是她选的，她记得继母对着一套蕾丝裙疯狂尖叫，每当想起那场景她都能乐出声。

然而妹妹那个蠢货，穿着那么可爱的衣服，竟然去补习班上课了！青春就是资本，不懂得珍惜的家伙，一个女的，学那么多有什么用？真当了博士还嫁得出去吗？

才没空理这些，妹妹最好嫁不出去，成为家里的耻辱，那样爸爸就会明白还是她最好。

再三考虑，简欢还是把出租屋的位置告诉了妹妹，但她没说具体是哪间房，万一哪天冒失的妹妹突然到来，刘晓宇知道她有异心，一定会打死她的。

自以为做了万全的准备，然而万万没想到，蠢货妹妹竟然找了侦探，而侦探怎么那么大力气，直接踹倒了防盗门。

当时刘晓宇不在，她瘾犯了，看到新药，一直想要尝试却没敢用。那东西不便宜，刘晓宇很是在意，一丁点都不舍得发给她，若知道她偷用了，绝对会暴揍她一顿。

所以她选择了传统项目——溜冰。楼道里的气味也是因为此。

药物起效了，身边的景物开始扭曲，家具、电器、床，所有的东西都活了过来，狰狞地向她袭来。

房门被敲响了，她被发现了！必须要反抗！

简欢开了门，一把揪住了那东西，拼命拖进屋里。然而，即便她进了全力，依旧没能逃得过。

房门被撞开，她终究还是被怪物抓住了。怪物做了个茧，把她紧紧束缚在里头，她疯狂辱骂，口水喷出来，混着牙龈流出的血。

之后，她又看到很多光怪陆离的场景，她都告诉了警察，然而她的证言并不被采信。

更可怕的是，因为她那个愚蠢的妹妹，刘晓宇也给抓了进来。等到他们出去，刘晓宇一定会杀了她的，那才是真正的噩梦，现实中的噩梦！

看守所里，刘晓宇拒不认罪，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简欢身上，说毒.品都是她带来的，说自己是被疯女人给坑了。

各种各样的情景，警方见得多了，论审讯博弈，刘晓宇还是太嫩了，狡辩没持续多久，就老老实实交代了上线毒.贩。

下一步，警方将开展布控。就在这时候，一辆商务车停在市公安局门口，车门打开，一个麻袋滚落下来。

麻袋疯狂蠕动，里头发出“呜呜”的声音。打开麻袋一看，正是刘晓宇交代的上线毒.贩。

他是被什么人扔在这儿的？毒.贩不肯说，只是哭着求警察让他进监狱，甚至说一枪崩了他都可以，千万别让他出去了。

警察：“……”见过主动投案的，没见过主动要求死刑的。

警方连夜突审，毒.贩竹筒倒豆子，交代得干干净净，只不过部分内容令人匪夷所思。

比如，他说一只三条腿的仙鹤总是踹他，一只长耳朵的龙猫监视着他，他时不时被成千上万只蝗虫覆盖，还有一只巨型野兽冲他咆哮，长得像豹像狗又像虎。

民警听着毒.贩的话，只觉得像雾像雨又像风，最终得出结论——“这抽嗨了，还没醒呢。”

毒.贩坚持说自己清醒，可以做尿检，为表清白当场脱裤子就要尿，民警陡然变色，给他裤腰带打了个死结。

不周山，山神居所。

司小礼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正式欢迎新朋友的到来。

邱聿以人形态出现，确实如同瞿如所说，长得非常可爱，个子不高，银灰色的卷发，戴一副小小的圆眼镜，有种来自魔法世界的漂亮。

只是这小魔法师一眼高冷，对室友的热情视而不见。

瞿如流浪人间，终于有了个安稳的地方，激动溢于言表，戈旦又爱热闹，拉着他划拳，结果瞿如一直输，到底是喝高了，抱着室友要跳舞。

邱聿一脸嫌弃，被大长腿室友抱着，双脚离地，疯狂旋转。

孙晓雪在旁边鼓掌：“真好呀，真好呀，我来这儿工作真是来对了！”

陆吾舔舔爪子，打了个饱嗝，吗喽立即放下香蕉，给毛茸茸敬了个礼。

少年跟他们一起玩着闹着，男人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他身上。

饭后，司小礼在阳台上看白雪纷纷落下。男人缓步走来，站在他身后。

司小礼回头，微笑，轻启朱唇，道：“一片的是蜂儿，二片的是鹅毛，三片的是攒三，四片的是聚四，五片唤做梅花，六片唤做六出*。”

男人微露诧异：“你从哪里知道的？”

司小礼摇头：“我也不记得哪里见过，书啊，都读杂了。”

男人微笑，问：“雪花为什么要分这么多种？”

“不知道啊。”司小礼道：“雪神吃饱撑的吧？”

山神：“……”

司小礼吐吐舌头，忙对着漫天大雪拜了拜：“开玩笑的啦，请上神高抬贵手。”

山神：“……”这一世的爱人，总是给他很多……惊喜。

司小礼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那一点晶莹慢慢融化，柔声道：“其实，我知道是为什么。”

男人心下一动，难道爱人想起了从前？

司小礼道：“雪花的形状，是由形成雪花的水汽决定的。”

山神：“……”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

手机忽然响起，是消息提示，司小礼打开一看——妖孽刑警。

山神：“……你怎么有他微信？”

司小礼：“你知道这是谁？”

山神露出一个运筹帷幄的笑：“长相妖孽的刑警，能有几个？”司小礼一想也对，连神兽都看成了同类的刑警，能有几个？

妖孽来信很简洁：“谢谢你们送来的大礼包。”指得是什么不言而喻。

司小礼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想到他们丢麻袋的时候并没有躲避监控，也就不难猜了。

虽然抓到了毒.贩，却还没能挖出更上一级的毒.枭，多少有点遗憾。

毒.贩交代，他曾经不怕死地打听过，上线神秘兮兮，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比划了一下。毒.贩以为那指的是某个大人物，也就没敢再问，前阵子上线也死了，他更没处打听了。

然而司小礼和男人却明白，那人的意思是“不在人间”。

“看来以后还有的忙。”司小礼仍旧笑着，并不畏前路艰难。

男人站在身边，满心满眼都是爱人。

不远处，巨兽轻巧跃下，落地无声。戈旦迎着风雪，缓步走进密林深处。

司小礼回头，微笑，轻启朱唇，道：“洗完碗了？桌子擦了没？烧了开水吗？厨余垃圾倒了吗？”

山神：“……”

某神暗暗道：“是我做的不够好，总让老婆操心，得再接再厉了！”

*一片的是蜂儿，二片的是鹅毛，三片的是攒三，四片的是聚四，五片唤做梅花，六片唤做六出。——《平妖传》 罗贯中 冯梦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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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为表清白脱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