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打夜猎侄子遇险，烤湿衣猎人露丑
老奶奶说着，从自已的布袋里拿出土草药让姨妈去熬着。接着，又拿出自制的膏药，塗在我被小人儿打伤，瘀肿青青的手背，舒了口气说：
“看来，这小人儿办事还是比较嫩的，他的背后没有高人点拨，要是有高人，我们在来的路上，小人儿缠着我们，拖我们两个时辰，那么黄金玲就危险了。”
太婆说：“刚打生下的小东西，还未成形，没想到，竟如此厉害，真的不可思议！”
她似乎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明白。
老奶奶说：“世上奇怪的事多得去了，越认为无足轻重的人儿往往越厉害，他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暴发力，轻视不得。早年，我也曾碰到类似的事，由于轻敌，险些丧命。”
老奶奶毕竟见多识广。办事老道，她说着，准备晚上对付小人儿的事。
一会儿，姨妈熬好了草药，让我喝下去。我只觉得肚子里挺舒服的。我手背上膏药塗后，瘀肿也渐渐消退。
那天下午，大家都在紧张而又激动的心情中度过。姨妈的侄子磨了一下午的大砍刀；老奶奶让姨妈和太婆装了两瓶尿液备用。
老奶奶自已拿一把青铜古剑，擦了又擦。据说，这把青铜古剑是老奶奶的祖师传下来的，斩过妖，杀过鬼，曾为列代师祖立过汗马功劳。
到了夜降临，老奶奶、太婆、我姨妈、及姨妈的侄子，坐在屋里闲聊。一方面等待那个小人儿光临。
大家都坐着，没有话题也不好，于是，姨妈的侄子提议说：
“每人都得讲一个故亊，来打发时间。凶、喜、怒、乐、哀不限。但必须要真实。按年龄大小开始讲，年长者先讲。”
侄子的话音刚落，太婆就接着说：
“我看，这应该年纪轻的先讲，历来都是晚辈先讲。没有让长辈先讲的道理，大家认为呢？”
太婆的话得到大家支持，姨妈的侄子寡不敌众，只得先讲：
那是一年前的事。那时侯，我可欢喜打夜猎了。
鬼叫崖山麓有一处余脉，山石巍峨，叫魔山，山上草木丰茂，且又多雉鸡。
然而雉鸡这东西有夜盲症，不会跑。于是给我打夜猎创造了条件。
那天夜里，月色朦胧，天空中飘着淡淡的薄云。我带着猎犬小黑，背着药枪，向魔山出发了。
小黑在前面开路。渐渐地进入魔山山口，山道开始不平起来。山道两边的山坡灌木、乔木也开始茂密起。朦胧的月光，透过山道两边的古木枝叶倾泻下来，洒在山道上斑斑驳驳。
小黑继续向前推进，小黑的嗅觉好得很，那是无法形容的。然而，这一带我是常客，该猎的雉鸡早猎得差不多了，偶尔有少数几只，也把窝建到别处去了。
大约又向前挺进了半里之遥，山路开始陡峭起来，两边的树木也更加密匝。头顶上的月光不知什么时候被密布的乌云盖住。我仿佛走进了一个黑色的山洞。打开手电，只见两边树木榛榛莽莽，黑压的。
远处深山不时传出几声狼鸣，几声猿啼，夜鹰也不失时机地怪叫几声，凑着热闹。令人心惊胆战！好在我的胆子出奇的大，这一切全不在话下。
可天公不作美，竟下起雨来。这种气侯，雉鸡没猎到，自已搞不好会成了落汤鸡。于是我打了一个呼哨，把猎犬召回准备返家。
这时，猎犬可能发现什么猎物线索，却不愿意返回，而雨似乎下大起来了。我一时心急，放重喉咙再次吹了个呼哨，猎犬小黑才过来。我对它说：
“天开始下雨了，我们必须马上回去，没猎上雉鸡我们下次再来。淋成落汤鸡，让人家看着笑话不好……”
没想到我的话音一落，四周狼鸣，猿啼、还有夜鹰的怪叫声四起。我不禁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好在我的胆子大得可以，才不至于闹出什么让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而且那条猎犬倒也也忠实，一直在我身边呆着，使我的胆子壮了不少。
我蹲下身来，拍了拍它的脑代，再次对它说：
“天下雨了，今晚不夜猎了。我们回家。……”
都说狗通人性，这点不假。这猎犬听懂了我的话，往山口方向的路上狂奔，把我抛在后面。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哈…哈…笑声，我的头皮顿时发胀，后背发凉！
我一时失态，疯狂地往山口狂奔。
我不知摔了多少个跟斗。跌跌撞撞终于跑到山口，我的猎犬早等在那里。真把我气得够呛！我抡起拳头正想揍它，它竟然不跑，反而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苦笑了一下，打不下手：心里不停地问自已，怎么自己摔斤头，却拿它来出气？象人么？
这时，雨下得更大了，衣服全都湿透。好在山口有一户人家，往常日里打猎都要在这里坐上一会。这户人家还没睡，窗户里透出灯光，于是我敲开了这人家的门。
这家共有三口人，老刘，老刘老婆和小刘。老刘在编草鞋；他的老伴在念佛经；小刘正在磨大砍刀。老刘见我狼狈地进来，让正在念着佛经的老婆抱堆柴来，先把我的衣裤烤上，说：
“现在这时令被雨淋着，容易得病。你这是夜猎返回的？都到了那里了？……”
我说：“快到魔山主峰了。”
其实，我到的地方离魔山的主峰尚远。但在这种场合夸大一下，也可掩饰自己狼狈的尴尬。
老刘说：“你的胆子也真不小……”
老实说，自己晚上如此狼狈够没面子的了，既然老刘夸奖我，自然也有点飘飘然，这正是挽回面子的好机会！我说：
“别人常夸我胆子大，我自认为也还算是可以吧！”
小刘这时已磨好刀了，脸上露出诡异地微笑说：
“你今晚带着猎犬吧？”
我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也就实话实说：
“打夜猎，自然会带着猎犬，我一方面，它是我的一个帮手，另一方面有它在，自觉增添不少力量！”
小刘这时，再次露出诡秘地笑容，他说：
“我曾经在子夜，独自一人上了魔山主峰，也不敢说自己胆子大！你怎么带着猎犬，却搞得如此狼狈，竟然说自己胆子大，你的脸皮也够厚的。”
我也竟一时语塞，脸雪地一下红了起来。
老刘的反映也够灵的，急忙转移了话题他问我：
“你快把衣服脱下来，拧干了烤，干得快一点。是湿透了吧？”
小刘这时出奇地勤快，帮着我脱下衣服，拧干了然后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门外，不知啥时侯雨止了，天空上星星时隐时现。衣服也烤干了。小刘帮我穿上衣服，……
我真被小刘的热情所感动！刚才的尴尬阴影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尽的感激！
雨晴了，衣服烤干了，我自然想到了回家。
我告别了老刘、小刘。老刘和小刘把我送到门外。并一再教诫我一路小心，千万不可大意。
天空中飘着淡淡的薄云。朦朦胧胧的月光又在天空中时隐时现。
我一路哼着歌儿，肩上背着大砍刀，一边想着，老刘一家子真的可以。大约走了好长一段路后，发现情况不对。似乎身后总有嗒…嗒声在响着，似乎是有人在跟踪。
我快走，背后嗒嗒声也快速跟着。我慢走，身后的嗒…嗒声也慢跟着。我站住想看个究竟，似乎身后那东西也站住，嗒…嗒声音也停止了。
我大惊失色，这时，夜鹰不知在那个角落里，不失时机发出怪叫。我不禁毛骨悚然！我带着猎犬小黑，跋腿便跑，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个斤斗……
哎……真恨爹娘少生两条腿。急匆匆地，如丧家之犬；冲忙忙的似漏网之鱼！
真是：世是诸事最无常，喝碗凉水也塞牙！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