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讨公道林太公质疑 行孝心大小虎哭丧
却说林太公对于杏花的死，心存芥蒂。由于早几天杏花与艾日古丽的摩擦，现在杏花突然自杀身亡，这不能不说此事与艾日古丽毫无瓜葛！千言万语一句讲：自从林必茂离家出逃他乡，这家全靠杏花一人支撑着。杏花对于这个家来说，是大功臣！然而，就这样的功臣竟然在她可以安享晚年时，却自杀身亡！
林太公和全村村民本着这些疑点，向林必茂提岀质疑，看他怎么解释。
然而，林必茂的处境也颇为艰难：主要是他在举目无亲的爪哇国发迹，全仰仗艾日古丽有个小作坊，就是说，没有艾日古丽，他就没有今天的风光！没有艾日古丽他说不定还在爪哇国沿街乞讨呢！当然，是在他和艾日古丽的共同努力经营下，才有了今日。
平心而论，杏花确实是位贤妻良母，非但为父母养老送终；把大虎、小虎扶养成人；还支撑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家。
本来，杏花和艾日古丽可以和平共处的，然而，人心隔肚皮，她俩各怀鬼胎。她们各自都有本小九九：杏花想让林必茂带儿子大虎、小虎去爪哇国，以后可以子继父业；而艾日古丽，想在大虎、小虎身上花笔钱，让他们今生衣食无忧，从此了断林必茂与大虎、小虎之间的瓜葛。一时间，她们各自大显神通闹得不可开交。然而，在这世上谁怕谁呢？真是：
“你有你的敲门砖，我有我的跳墙法！”宛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然而，终日在山上和砍树砟柴打交道，老实交巴的山村妇女，又怎能和驰骋商场的艾日古丽相提並论呢？没几个回合，杏花很快就凸显出短板。她终于以上吊自杀而败北！艾日古丽因王阿毛作祟以卧床不省人事而告终。
林必茂面临着这样的局面，欲哭无泪，好在林太公和村民们还算厚道，没有趁人之危。现在，搞定了王阿毛，艾日古丽病情渐渐好转；林太公自然又要老生常谈：“为大虎小虎讨还公道。”
在这种情况下，那天，林太公领着众村民来了，把林必茂门前站个水泄不通，林太公说：
“林必茂，杏花是怎么死的？ ……”
“上吊死的……”林必茂说：“这事大家早都知道呀？”
林太公说：“早年，杏花她支撑着这个吃了上顿没了下顿的家，非但为你父母养老送终；还拉扯着嗷嗷待哺的大虎、小虎长大。这样的日子都过来，她没上吊。现在，你衣锦还乡，日子过得好了，她却上吊走了，不合情理呀。不管怎样，在父老乡亲们面前，总该有个交代吧！总该解释清楚！”
林必茂红着脸愧疚地说：“这事，我有责任，我深感自责，主要是在大虎和小虎去、留的问题上，她和艾日古丽的意见存在分歧。这事没引起我的重视，没及时排解她们之间的矛盾，……她一时想不开，上吊了，待发现时，为时已晚，我想，人死不能复生……”
林太公说：“你别说那些没用的东西。我问你，今后咋办？”山里人直来直去贯了，说话有点冲。太公也不例外。
林必茂陪个小心。是的，杏花的尸体放在家里都几天了，再放下去就不是事了！这些日子家里出了这通乱子，艾日古丽也想通了，同意带大虎、小虎回爪哇国，那里好歹企业摊子还在，带大虎、小虎去，慢慢调教三五年后，再扩大生产。艾日古丽有这想法，接下的事自然好办。林必茂说：
“处理完杏花的丧事，马上回爪哇国了。”林必茂说到这里，在林太公的耳边轻轻地说：“跟艾日古丽商量好了，把大虎和小虎也带上，但这个暂时保密，别外传……”
林太公说：“这就对了，如果一开始就这样，杏花还会上吊吗？这代价花得太大了……”他说罢，对村民们说：“乡亲们，不管怎样，人死为大，杏花走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相信林必茂会处理好的！大家该干嘛去干嘛。”
终于摆平了林太公和村民们，林必茂舒了口气。经村民们一闹腾，他的确有点晕头转向了。
在石磊的表兄提醒下，请木工打棺材；表兄和石磊择日请来和尚道士，为杏花做道场，超度亡灵；还请风水师在林必茂父母的坟地附近择块风水宝地做坟；他们还议定王阿毛的遗骨，随着林必茂和艾日古丽的返家迁往爪哇国，这个由石磊与王阿毛沟通。
他们都安排好，各自分头行动。所好者一切都很顺利。根据鬼叫崖山区的民间习俗，出殡那天是要做祭的。死者的亲戚要供上祭品。所谓祭品无非是“三头六眼”：口衔尾巴的猪头一个；杀了退净，仅留下三根长尾巴毛的公鸡一只；还有黄鱼鲞一个。天赦会、受生经、金刚经、往生咒各一部。还有金纸银纸折叠成的大小元宝满满地一大盘子。还有吃的荤素食品若干盆等。
祭礼现场，在伴随着和尚和大学陋、石磊的抑扬顿挫的诵经声，及木鱼声中，渐渐地结束。
接下来，林必茂要宣布一件重要事情，在这种场合，人心齐，可扩大影响。他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
“各位亲戚朋友，各位父老乡亲们：最近，我家可谓是多事之秋，先是我的爱人艾日古丽得了怪病；后来，我的老婆杏花想不开自尽了。好在经各父老乡亲的帮扶下 ，我慢慢地走出困境。为此，特向各父老乡亲深深地致谢！
“朋友们，乡亲们今天我要讲的是：一、安葬好杏花后，我们准备回爪哇国了。二、根据杏花生前的遗愿，想让我带着大虎、小虎去爪哇国生活。近日来，我一直和艾日古丽沟通，她终于同意带大虎、小虎去爪哇国。那里偌大一个企业也需后继有人去打理，经营得好可再扩大。语言不通慢慢学习，企业管理逐步点拨调教。我们走后，我祖上的坟茔，及杏花的坟墓委托侄子林荫材和广大村民们关照……”
林必茂说到这里，村民们不禁一阵唏嘘：如果早这样决定，杏花就不会上吊自尽了，人们都为杏花抱不平。接着一阵骚动……
这时林太出来说话了：“乡亲们，大家静静听我说，今天是杏花下葬的日子。大家都别出乱子，让她走得放心，走得安心。杏花是林必茂的好女人，好媳妇，她辛苦了一辈子，为林必茂的双亲养老送终，拉扯大虎、小虎长大成人，支撑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她走了，走得悲惨！但她的愿望终于实现——林必茂终于答应大虎、小虎去爪哇国了。……”
林太公说到这里，众村民又东一块，西一丛地私下窃窃私语。接着又一阵骚动。这时，大虎、小虎哭着说：
“各位亲人，各位乡亲，今天是我俩母亲出殡的日子，母亲走了，她永远离开了我们。母亲一辈子活得辛苦，活得艰难。她连让我俩尽孝的机会都没给就走了，把我俩孤苦零丁地扔在这世上，母亲呀母亲，你好狠心呀！……”
他俩说罢边放声大哭，边把头往地上碰不一会，他俩的额头便鼓起了大包。不少村民也跟着流泪。林太公说：“你们这是何苦呢？办完丧事后，你爸准备把你俩也带爪哇国去。”
大虎和小虎哭着说：“我爸在爪哇国有小妈和爪哇国的弟弟妹妹们照顾，我们放心。我俩那里都不去。每当逢年过节，可在爷爷奶奶和母亲坟头烧些纸钱 ，陪他们说说话！……”
众乡亲们说：“你们傻呀，到爪哇国过好日子不去，却欢喜呆在这深山冷岙里，干些砍树砟柴的营生。你娘就为这事上吊的，而你们却违背了娘的意愿，你俩对得起你娘吗？……”
乡亲们的话也不无道理。大虎、小虎也听得进去，但母亲辛苦了一辈子，她的心思全在他俩的身上，现在若是随父亲去了爪哇国，使得母亲到头来却落得死后竟无人祭扫的地步。作为儿子，他俩于心何忍？于是，他俩跪在母亲棺柩前放声大哭道：
“母亲呀母亲，你这一走让我们怎么办？母亲，做人好难，好难！！”这哭声在靠山庄的四周山间久久回荡……
真是：哭声能动天和地，难平世间失亲心。
后记
林必茂在杏花葬礼结束二十多天后，也返回爪哇国了，大虎和小虎到底没去爪哇国，说是守着爷爷、奶奶、母亲他们，逢年过节给他们上些供品，烧些纸钱。告慰他们在天之灵。林必茂给他俩在白滩城里每人各买了一套房产；还给他俩每人各一百万人民币。
金桥集早年为林必茂卜卦的师父找不到了，林必茂动了不少心思四处打听找寻，但卜卦师毕竟是江湖上人，居无定所，难找。莽汉还健在，莽汉的大叔早已作古，据说，林必茂给莽汉和他大叔后人各一千元钱。以报赠鞋之恩，这是后话。
林必茂在大学陋和他表弟的帮助下，去荒岛把王阿毛的遗骨取出火化 ，装瓶带着去爪哇国下葬，供日后祭扫。
靠山庄的村民都说：“林必茂这一走，以后恐怕再也不会来了。”
海龟风波的故事已告结束。要知后续故事，请看下回分解。
荒野弃石，本名卢钊志，字弃石，职业作家，浙江省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台州市科普作家协会老工委常务副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