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什么是真的?

第二天清晨,柘木是被异样的吵闹声惊醒,起先柘木听到的是群众的叫喊声,其次是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仿佛有几千人在窗户前跑来跑去并且互相推搡,菜市场抢菜的吵闹也比之不及,柘木下地,脑袋昏昏沉沉,她踮起脚尖往外张望,窗外乱糟糟的,人们急切的跑动仿佛是哪里着了火。

这时温婉大力推门进来,看到柘木站在窗边,她惊呼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柘木一头雾水:“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你们系花落水身亡了,你不去看看啊?”温婉吼完就见柘木冲出了宿舍,她在背后喊道:“鞋,鞋。”

湖泊边拉起了警戒线,学生们将所有有利的位置全部占据,就连一个缝隙也没有,无论是半山腰上还是湖泊的四周都围满了人,柘木丝毫挤不进去,她在外围不断的张望,无论是踮脚还是跳起都徒劳无用。

小黑胖看到了柘木过来打招呼,她低头,看到柘木未穿鞋赶来脚底板已经磨破了皮,渗出了点血,她说带柘木去医务室,被柘木拒绝了。

“谁落水了?”柘木依旧不敢相信温婉嘴里说出的话,迫切的想得到一个更加准确的答复。

“沈攸。”小黑胖说完,见柘木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柘木蹲下身子,一时天旋地转有点恶心。

“怎么会?”昨晚还好好的,她在心里说。

随着湖泊下传来的响动,柘木重新站起身,从半山腰前侧的人群里硬是挤出了一点缺口,被挤到的人嘴里咒骂着什么,柘木全然没听到,她只是双眼紧盯下方的湖泊,几个穿着制服的民警,以及草坪上触目惊心的黑色尸袋,人已经装进去了,柘木头皮一阵阵发麻,后背一阵阵发冷。

“怎么会呢?”她又一次无声的说了出来。

“听说是失足掉进去的,那会周边也没人,哎,太可惜了。”一个男生对着另一个男生说。

“可不是么,好像还是这次运动会的举旗手,出了这事,运动会怕是要黄了。”另一个男生说。

此时广播里通知全校师生到各自班级集合,广播里滋滋的电流声有些刺耳,广播员语速急不可耐,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参加紧急的会议,广播不间断的重复说了五六遍,柘木没有细数,总感觉耳边一直在重复播着这则通知,然而具体说了几遍她拿捏不好,也许十几遍也未可知。

她脑子里乱急了,广播还在不断的催促着每个人,忽然刮起一阵强风,风里夹杂着砂砾,大家这才一哄而散,有人跑着嘴里喊着沙尘暴来了。

倏忽,人们已不见了踪影,柘木一时以为不是沙尘暴来了,而是龙卷风来了,她回头看了眼湖泊下,两个身穿便服的不知是保安还是刑警的人,将尸袋抬进了一旁的SUV车后备箱里,车子启动,载着沈攸尸体的车开向了校外。

“走走走,回自己班里去。”耳边响起不耐烦的催促,柘木看着眼前三十出头的男子,不认识,不知道是哪个班的老师抑或是保安什么人。

她往教室的方向走去,走到中途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决定还是回去穿双鞋比较好,于是回了宿舍。

宿舍此时空无一人,整个宿舍楼里都空空如也,想必大家都听到通知到各自班级里去了,她从床底下摸出运动鞋,正想穿袜子发现自己脚底已磨出伤口,她只好到柜子里翻找酒精先消毒。

穿好鞋,已是半小时后,不知道导员一会儿看到她会怎样发作,整个校园静极了,就算是平时上课也没有这样安静,安静的仿佛每个班都被要求噤声。

其实不用听也知道,此时学校必定是让大家保持冷静和安静,切莫声张,要么没收手机,要么删除所有与此事件相关的所有照片及视频,就跟上次小U的处理方式大差不差。

校方怕此类消息泄露而不择手段的掩盖,但这类事件却屡次发生,大家对此早已屡见不鲜。

校方高估了大家的正义心,根本没有太多人真正的关心死者是谁,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仅仅只是关心自己这次的保持沉默是否可以获得一个保研的名额。会对获得此类名额的学生大加羡慕,开玩笑对自己舍友说:“某某某,你要不也给大家一个保研的机会呗。”

校方的强力干涉,无疑是将原本并无过错的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仿佛自己是罪魁祸首似的,让家属得不到真相的机会。

这个观赏性极高的湖泊,其实早在建成之际便一直都有溺亡的学生,不止大一的学生,研究生,老师也都是有的。

这种事情只要不是人为的,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失足掉入不慎溺亡,这样的事故谁又能完全规避。

柘木往教室走去的途中,花坛草丛的小道尽头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男子半佝偻着背,所剩不多的油腻毛发贴在油光锃亮的头皮上,之所以看的这样清楚,是他略低垂着头大片秃掉的头顶反射着极强的光,与此同时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柘木,这样的眼神换做是谁被盯都是极不舒服的,柘木不自觉皱起眉头,男子穿着普通的四十岁男子该穿的轻薄外套,脏污的灰色裤子,被泥土覆盖的鞋,看起来像是校内的园丁,又像是进来回收垃圾的拾荒者。柘木掉转方向,准备从其他小路绕道而走。

“你昨晚就在那里。”男子如鹰一般的双眼依旧紧盯着柘木,他忽然开口,说出的话令柘木大惊失色。

柘木落荒而逃,她显得狼狈极了,仅仅因为一个邋遢的陌生人说的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就这样慌不择乱。

她边走边告慰自己,沈攸的事情同她毫无关系,自己不过是在凉亭里碰到了她而已,恰巧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她甚至连那人是不是沈攸都无从判断,她们谁也没有掏出手机照射对方的脸庞,她只是猜测认为那是沈攸,也许是别人也说不定,尽管这个假设几率并不大,但并不是全无可能。

柘木已绕远路走过花坛,谁知下一个路口那男子又出现了,他那站姿同刚刚别无二致,依旧是双腿微微叉开,低垂着的头一双令人厌恶的双眼紧盯着自己。

柘木心里烦闷不已,心跳乱了应有的节奏,她气的浑身颤抖,握紧的双拳好似下一刻会毫无预兆的砸向男子的脸,然而她只是站定不动,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男子见柘木不动了,眼珠子快速的往两边扫视了一下,秃掉的脑袋依旧大放异彩,他呆头呆脑的样子此时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人,倒像是一只猫头鹰,他晃了晃了稀疏毛发的脑袋,随后走了过来,递上一个信封,一句话未说便离开了。

柘木盯着信封愣神了片刻,再次抬头男子已不见了踪影,那不长的双腿又半佝偻着背的形象,无论怎么想也不会是个脚步矫健之人。

柘木收回思绪,盯着手里的信封,信封全黑,上面既无烫金也无文字,是个不折不扣的黑色信封,正反两面一样,柘木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些照片,首页是岚安和陈光成逛街的照片,偷拍者显然是站在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而岚安和陈光成大方的站在阳光下,周边的建筑和上面的标语以及周围人的相貌,不难看出这是国外的街道。

陈光成也在巴黎?这样的念头在柘木的脑海里生根发芽。

随着第二张照片的出现,柘木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第三张第四张也都是同一时段所拍的内容,只是角度不同。问题是何人拍下这些照片,又为何要给自己?柘木在心里设想种种都觉得怎样的理由都说不过去。

最为有力的说法——蔺亟安——规劝柘木知难而退雇人所拍?

后面的几张照片里,是岚安参加葬礼时所拍,依旧是偷拍的视角,岚安穿着白色的衬衣右臂上绑着黑纱,她的神情严肃而悲伤,不似她说起爷爷时的冷漠疏离,她的眼底沁满泪水,红肿的双眼看的柘木一阵心疼。

那毕竟是她的爷爷,再怎么表现出无所谓,都是她所剩不多的亲人里重要的一位。

柘木捏紧了手里的照片,险些将照片捏的变了形,她重新装进信封,收进衣服里,往教室跑去。

运动会取消,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无人有兴致再举办什么活动,十一过后,气温急转直下,柘木每天都在教室与宿舍两点一线,为应对接下来的期末考试各个教授都在赶进度,大家也都在全力应付。

山上的气温比市区冷的多,进入十一月早早下了雪,大家都在初雪的兴奋中全然忘记了接下来的期末考试。考试不同于高考,莫如说简单到几乎开放。

正式放假的那一天,柘木简单收拾了行李,一个双肩包即可,如玉大包小包连带行李箱似乎要把宿舍搬走。

“就放假一个来月,你犯不着把所有东西都拿上吧。”柘木好笑的说道。

“都是特产,邮寄又不放心,就自己运回去得了。”如玉说着继续往箱子里塞东西,塞满后这才发觉东西确实有点多了。

她拖着箱子往外走,柘木于心不忍,帮她拿过最重的箱子,如玉拍了拍柘木的肩膀:“还是学弟懂事。”

温婉和杰哥早在几天前就已买票回家了,如玉被留下来取两人的考试成绩所以并未早走,柘木回去太早也没有什么事,所以也留到了最后。

原本是想帮如玉的,结果宿舍楼下如玉的男友早已开车等候,于是作为感谢,如玉提议送柘木出校门,柘木欣然同意。

车子很快到了校门口,如玉说也可以带她到市区,柘木拒绝了,就在校门外的公交车站等始发车,学生已经排长队在等候,柘木不赶时间也就慢慢排着。

公车一辆接一辆的开来,有坐满发车的,也有排到跟前座位不够未坐满就发车的,等到柘木上车,她找了单人的座位,座位坐满随后又上来了几个成年人,这些人不愿意多等,无所谓有没有座位。

车子先是走过一段颠簸的土路,接着又穿过一条小树林,之后才是宽敞的大路,虽说是大路却没几辆车行驶,路边只有几个穿着制服的环卫工人,慢悠悠的扫着并不脏的街,环卫工动作极其缓慢,仿佛被按了慢放键,没有戴帽子,微微前秃的额头在太阳下显得十分明亮,似是觉察到柘木的视线,他不经意的抬头瞅一眼柘木,木然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眼睛空洞而无神,说是看,更像是穿过柘木的身体在看她的身后。

柘木下意识回头,后面什么都没有,仅仅是坐在对面的人,或睡觉或聊天或听音乐。

走过这个环卫工很快又迎来了第二个环卫工,此人同刚刚那人的动作并无什么区别,仿佛这套做卫生的动作是经过严格培训统一定制的一般,他们对着一块并无可扫之地机械的扭动着肩膀,挥动的大臂下牵起小臂的小幅度动作,做着毫无意义的清扫,整套流程完全是为消磨时间而进行的,他同样抬起头,柘木大吃一惊,这人同第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她开大车窗向更后面望去,隔着一公里左右的距离确实站着两个人,她往前看,前面一公里左右依旧站着一个环卫工,她伸长脖子瞅着即将看到的这个人,试图尽快看清此人的脸庞到底是什么样的。

“欸?头不要伸出窗外,进来。”司机的话语将柘木拉回了车厢,而这一举动让她错失了那个环卫工的脸。

只是双胞胎,那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柘木想。

到达终点站,再换乘一次回了家,爸妈都没在,这是意料之中的,过节都不一定放假,平时就更不用说了,柘木时常调侃爸妈是劳模,一年到头休的假屈指可数,除了偶尔组织出去游玩,过年的几天外,其他时间几乎都在工作,单位应当给他们发最佳勤劳奖。

柘木放下东西,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被上一辈人的敬业精神所折服,看着家里一切物件,心里不免心疼起了爸妈,他们的财务积累都是在这样不眠不休的时间里建立起来的,牺牲时间,甚至牺牲健康。

等到她自己出去工作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可牺牲的,上一辈人好歹有个好的体魄,而她小小年纪总是这里不适,那里不适,奶奶得知她生病总会悲哀的呢喃:“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身体什么不适都没有,现在的娃娃呀,身体真令人操心。”

要么就是言简意赅:“一代不如一代。”

身体上,确实是。

柘木坐起身,摇了摇头,从思绪里回过神来,百无聊赖,算了下时间,岚安这个时间正是早上,她打去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却无人接听,柘木挂了电话,心想她看到会回过来的,便整理东西去了。

她独自在街上漫步,楼下商铺新开了几家饮品店和小吃店,走过商铺左拐便是咖啡街区,这里的建筑一如既往,咖啡的香味萦绕在整个街区内久久散不去,她走到第一次岚安被偷拍的咖啡店前,玻璃窗内坐着几个陌生的面孔,岚安之前所坐的位置上空无一人,装饰用的蜡烛台,干净的烟灰缸,以及洁白的桌布,柘木看了会,拉门走入店内。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这家店,简约的装修给人一种清新感,洁白的墙壁上攀爬着藤曼,设计独特的灯,张牙舞爪的伸向各个方向,浓郁的咖啡香气混杂着女人的香水味,空气里似乎加了糖,甜腻腻的。她走到岚安之前的位置坐下,店员拿来菜单,她点了杯拿铁,她很少喝咖啡,一喝就失眠的程度——刚放假,即便是失眠也无所谓嘛。

伸手摸了摸白色的防水桌布,拿过桌上的烟灰缸端详了一阵,又到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翻阅,咖啡很快上桌,她喝了一口,奶香味与甜味的碰撞后咖啡的苦涩持久的停留在舌尖,没有比她想象中的滋味好多少,她两口喝完,起身结账。

她漫无目的的闲逛,想起刚刚店员略微吃惊的神色,想必没见过她这样喝咖啡的吧,明明不赶时间却不在店内多坐,明明以为会看一本书却快速喝完起身离开。

她快速喝完主要是因为咖啡不怎么好喝,其次她突然想去枫林看看,想法蓦地平地出现在脑海,风驰电掣的临时起意,像晴天里的一道惊雷,连自己都毫无防备。

钥匙插进门里,锁子发出惬意的‘咔’一声,柘木心里一沉,本该多转几圈才开的锁,却在一声中就开了的门,让她不得不警惕,有人来过,随即涌上心头的猜测令她心尖一阵激动。

她开门进入,有一刹那的错觉,希望开门的瞬间岚安的身影闪现在里面,而打开门黑暗弥漫的空间将柘木打回了现实,她一阵失落,明知不可能却还是报以过分的奢望,柘木笑骂自己的愚蠢。

打开灯,灯光明亮的房间氤氲着薄薄的雾气,那是长时间未有人踏足,灯光折射下的一瞬激起的灰尘。她眯起眼睛,手挥了挥鼻间的灰尘,客厅未开灯的沙发上貌似坐了一个人,柘木一颗低落的心又一次跃动了起来,还未等她走近,那声音便粉碎了她的期待。

“哟,在下早已恭候多时了。”一个声音尖细的男声开口说道。

柘木啪的一声按亮了客厅灯,来人一声惊呼,瞬间用手捂起了眼睛:“姑娘稍安勿躁,在下是来帮忙的。”那人顶着一个清朝时期的头,前额剃的锃亮,后留一根小辫,穿着晚清时的马甲,里面却又不伦不类的穿着黑西裤和黑衬衣,黑皮鞋,整个像是从拍戏现场匆匆赶来的模样。

柘木满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脑海里搜寻着有无对此人留下印象的可能性,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而他不仅着装怪异,手拿一根檀木的拐杖,之所以用拿而不是拄的原因是他的腿脚看起来利利索索,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男子见柘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服饰,站起身谦卑的鞠了一躬,随后道:“衬衣是阿玛尼的,马甲是祖父留给在下的,也算是中西结合风。”不伦不类的自说自话。

“你是谁?”柘木嗓音里透着警备,身子已随时做好应对的准备,无论是对方做何举动,确保瞬间拉开距离而站立有利位置。

男子先是做了个揖,接着坐下了,伸手示意柘木:“姑娘请坐。”说完等待着柘木的落座,见柘木并没有坐下的打算,他喟叹一声,满脸惋惜,他的身材意外的小,大概一米五左右,看上去像个没长开的孩子,但那张脸却又不再年轻稚嫩,八字眉,微泡的双眼,塌鼻梁,薄嘴唇上一撮小胡子修剪的甚是考究,身形偏瘦,细细的脖子像鸡脖子一般。

“少装神弄鬼,你是做什么的?跑别人家来有何贵干,说不清楚立马报警。”柘木拿起手机按下110。

“姑娘且慢。”男子伸手恳求:“在下时分忠。”

“十分钟?”柘木恼火:“我还一小时呢。”说着便要按号码。

“姑娘可是联系不到岚安姑娘了。”一句话停下了柘木所有的动作:“这就对了嘛,在下时间的时,分秒的分,忠厚的忠,不是姑娘认为的一小时,半小时的那个十分钟。”说完他重重吐出口气:“在下只是前来跑腿带个话,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姑娘可收到那些照片了?”时分忠恭敬的说。

“那些照片是你让人给我的?”柘木惊奇。

“正是。”时分忠自满的笑了。

“你为什么要给我那些照片?”

“受人之托。”

“受谁?”

“这个嘛,在下无可奉告。”

“你为谁效命?”停顿了一会儿柘木问。

“在下效命的并非人,而是组织。”时分忠一脸自豪。

“什么组织?”

“一个无所不能的组织。”时分忠说着强调似的盯着柘木。

“这组织跟岚安又有什么关系?”柘木持续逼问。

“这里有封密函须得转交于你本人之手。”说着时分忠递来一个折叠的便条,所谓的密函看上去竟比小孩子课上传的纸条还随意,里面的内容想必也不会多隐秘,柘木有些后悔在这里看这个神人的表演,拿过纸条想扔掉却觉得看一眼再扔也不迟。

打开上面赫然两个字——救我——是岚安的笔迹。

柘木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像这样的两个字随便找什么人便可模仿,仅仅靠两个字就相信眼前神人的鬼话,岂不儿戏。

她强压着内心的不安,对时分忠说了句:“我知道了。”便做出逐客的架势。

时分忠也识趣的起身离开,临走之际不忘叮嘱柘木:“最近若是还想得到在下帮助,晚上十点来此处即可。”

“你还来?你这是私闯民宅懂不懂。”柘木气恼了,来他人住宅如进无人之境的嚣张态度柘木还闻所未闻。

时分忠只是笑笑并未做过多解释便走了。

柘木坐回沙发试着给岚安又拨去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想来这已经是本周的第几次未接了,细数下来,她已经一周都没有和岚安通过电话了,更别说视频,期间只是短信回过简单的几个字——在忙,或者是在上课,下课给你回过去。然而下课也并未回过来,柘木一直以为她是在忙,从未想过她有可能遇了危险。

想到岚安遭遇危险的可能性,柘木刹时坐立难安,开始在家里来回踱步,想起蔺亟安,她打去电话,却同样罕见的也无人接听。这是怎么回事?柘木彻底慌了,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时分忠说的组织,是什么无所不能的组织?岚安又为什么跟这样的组织牵扯?蔺亟安怎么也联系不上,难道能帮助自己的只剩下怪人时分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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