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听到这个要求，愣了一瞬。她看着眼前少女那亮闪闪的双眼，内心五味杂陈。
她比谁都更了解眼前这个叫薄荷的少女。薄荷总是能干出各种撩人而又不自知的事。
情话一句一句往外蹦，却听不见里面有爱恋的情绪，偏偏又只对她一个人说。她琢磨不清薄荷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清楚地知道薄荷对她绝无爱恋之意。
薄荷这人迟钝得不行，心性又不成熟，可能连喜欢是什么都没悟出来，只知道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薄荷扯着她的衣角撒娇：“你就给我打一个嘛～”
栀子无奈笑笑：“好好好，这就给你打一个。”说完，栀子用手盖住薄荷的眼睛，再抬起来的时候，薄荷的左眼被打上一个金色的标记。
薄荷拿出镜子看着自己眼睛里繁复的金色标记：“为什么不放在喉咙上啊？”
栀子摸了摸薄荷的头：“因为我喜欢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是我见过的，最澄澈最好看的眼睛”
薄荷有些茫然地眨眨眼，半天憋出来一句：“我也觉得我的眼睛很好看，你的眼睛也很好看！”
沐叶看不下去：“别在那打情骂俏了，走了。”
一群人继续沿着黑暗的防空洞向前走。
看着他们慢慢悠悠往前逛的画面弹幕都觉得无聊：
“他们这好悠闲啊，上面都快翻天了都，怪物成片成片的刷，那些灰尘有腰那么厚。”
“是啊，他们在这下面除了那堆骨头和那只不知如何评价的怪物以外其他什么都没遇到，好悠闲啊。”
“本来在晚上他们应该被一堆怪物围攻，但是这防空洞里愣是空荡荡的，啥都没有……只能说他们运气真好，怪物确实优先集火他们，但是想要被集火，那得有怪物才行。”
“我觉得他们可以在这烤肉了。”
“楼上的，想看烤肉请出门左转去看隔壁榜五的美食直播间，他现在正在烤牛排。”
“不是，你们就没有人感觉刚刚栀子给薄荷眼睛里打上印记的那个画面姬气满满吗？”
“楼上的我同感，这两人一同框我就要开吃了，感觉像是温柔年上攻X懵懂调皮受。”
“啊？她们两个不是年纪一样吗？”
“但是栀子客观来看要更成熟点，薄荷感觉像心性没成熟的小孩，虽然她时不时就蹦出来两句情话，但是她自己根本没意识到。”
薄荷忽然开口：“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其余人一愣，纷纷摇头
薄荷后撤一步：“真的看不见吗？我们面前飘着一块巨大的正在融化的蓝色晶石，蓝色晶石融出来的液体腐蚀性很强，往后撤。”
说话间，原本紧跟在薄荷身后的季书的鞋子已经出现被腐蚀的痕迹。
季书看着被腐蚀一半的鞋子不敢怠慢，直接脱下鞋子一把丢得老远。那鞋子还在半空中便被腐蚀殆尽，没留下一点痕迹。
一旁的薄荷让他们后撤后就没了动静，季书扭头一看，发现薄荷神色痴迷地向着前方走去。
她抬起手，按在一个透明的东西上，几秒钟后，空气扭曲，蓝色的晶体现形。
蓝色的菱形多面体静静悬浮在空中，透明晶体散着幽幽蓝光，晶体尖端末尾已经消失不见，化为地上一滩泛着蓝光的粘稠液体。
薄荷正赤着脚站在泛着蓝光的粘稠液体中，她回头静静看着他们，蓝色眼睛里仿佛装了一眼的云母粉。
她歪了下头：“你们好啊，又见面了。”
所有人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薄荷”摆摆手：“哎呀，不用这么紧张，这次我不打算杀人，相反，我会保证你们毫发无伤地走出这里。”
“薄荷”又扭头看向栀子：“如果不习惯叫我薄荷的话，你们可以叫我朝朝。”
沐叶满脸防备：“你是怎么出来的？”
朝朝敲了敲她面前那颗正在融化的蓝色晶体：“当然是因为能量啊，这是她遗失的东西之一，我得帮她捡回来，但她现在人类的身体承受不住这能量，所以只能我出来暂时顶替她喽～”
蓝色晶体肉眼可见地变小，连带着地上融化的液体也消失不少。
见沐叶一行人还是一脸防备：朝朝做投降状：“哎呀，放心放心，真的不会对你们动手，这具身体也会还给她，毕竟我从来就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朝朝看了眼栀子：“她，还有你才是。”
蓝色晶体消失不见，朝朝挥挥手给自己变出一双鞋子。
栀子忽然开口问：“朝朝，你什么时候能把身体还给薄荷？”
栀子知道这个问题很冒昧也很刺耳，有很大概率朝朝不会回答。
朝朝一愣，而后笑着回道：“这一次我能出来一天。”
栀子没想到朝朝会回答，不知所措地回了句谢谢。
朝朝看着面前的少女，一股酸楚慢慢涌上心头。
是啊，面前的少女终究不是她，哪怕拥有相同的灵魂，一样的面庞，但终究不是朝朝的她。
她是薄荷的她。
她是人类薄荷的栀子，不是朝朝的栀子。
朝朝的栀子早就死在千百年前，只剩下残破的灵魂与薄荷一同步入轮回，然后陪伴着薄荷走过漫长岁月。
朝朝很清楚自己本不应该存在，是薄荷在轮回前主动把自己分割出来托付给洱海，这才让她有了自己的意识。
哪怕知道自己对与面前这个少女面庞一模一样的她的喜欢与眷恋是来自薄荷，朝朝也认了。
毕竟自己本就是薄荷的一部分。
栀子的声音忽然响起：“朝朝？怎么愣住了？哎，怎么还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么问你的……”
朝朝愣住：“啊？我哭了吗？”随后她抹了把脸，手上温热的液体证明她真的哭了。
朝朝接过栀子递来的纸巾：“没关系的，不用道歉，我只是看着你的脸想起了一个故人。”
栀子笑笑，又抽了张纸巾给她，原本满是戒备的神情消失：“是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栀子吗？洱海的话让我们猜到了一些东西，再结合千岛的话，让我猜猜，你是千岛口里，我们的权柄，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