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非鹤也是第二日才知晓。

小园：“少爷要去一趟制琴坊吗？”

方非鹤：“为什么要去制琴坊？”

他今日要忙着看各大店铺的账本，没时间外出。

小园：“昨日定制龙头月琴的谷公子去制琴坊拿琴，对舒姑娘和卜师傅制作的龙头月琴很满意，额外多付了二十两银子。”

方非鹤听见小园的话，头也没抬一下。

舒絮对他来说不过就是随手救回来的姑娘，自己给了她去处，让她有生存的地方。

舒絮上次在制琴方面确实给了一个惊喜。

翻开下一页说：“你一天这么关注她干嘛？”

挠头：“舒姑娘好歹也是你亲自带回来的，我想着和你说一声她的近况。”

主要还是在马车上他对舒絮说得那么话让他有点过意不去。又想着舒絮一位孤女，他们把她带回来了，不能长时间不去看看。

方非鹤似乎也是看出了小园的心中所想，道，“今日参加完十皇子的宴会后回来时去一趟制琴坊吧。”

小园：“好嘞！”

浅笑摇头：“帮我研磨吧。”

“好嘞！”走到书案旁拿起墨锭磨墨。

远鹤院里的桃花随着春天的到来，枝头上也抽出点点花苞。

十皇子秦璟珣见近来正是赏春好时节，约了各位世家公子到郊外的沁园赏金。

秦璟珣是当朝十皇子，虽在朝中没什么实权，毕竟贵为皇子想要攀结他的世家公子很多。

方非鹤身为商贾之子，本是不会被邀约。

但是方家世代从商，京城大大小小的店铺都依赖方府的港口，方府的行业也是遍布各行各业。

他们方府一年缴纳的税也够皇宫用上半年。

近年来方非鹤的声音越做越大，在京城小有名气。方严寒和三皇子走得比较近，方严文生意场上比不上他，十皇子就把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看完一半的账本，见时辰也差不多了。

放下笔：“小园叫大园备马车吧。”

小园放下墨锭，走出书房叫大园去备马车，陪方非鹤去更衣。

换好衣裳，方非鹤走上马车。

方非鹤：“大园，走吧。”

方严文：“五弟这是要去哪儿？”

方严文，方言晗和方言情一同走出府，见方非鹤正要离开，出声叫住了他。

掀开帘子道：“十皇子约了我去赏春，二哥，三姐和四姐你们这又是要去哪里？”

方言晗：“这不巧了，我们也正好要去赴十皇子的约。”

方非鹤自是不成想十皇子还邀请了他们三人。

方严文：“那正好我们一同前往。”

不等方非鹤点头，方严文已经扶着两人上了马车。

方非鹤：“……”

在外面他不想闹得太难看，放下帘子，“小园你去车外陪大园。”

小园不情不愿的走出马车。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郊外的沁园。

一路上方非鹤都在闭目养神，不听不理。

方严文也不想开口就和方非鹤吵。

方言晗和方言情则是聊着女儿家的事。

四人刚到，十皇子与三公主也带着待从到了。

众人：“参见十皇子，三公主！”

秦璟珣走下马车：“各位不必多礼。”走到方严文面前，“今日是为了赏春，不必拘于礼节。”

一眼看见方严文高兴道：“方二公子，许久未见。”

方严文：“十皇子。”

秦璟珣：“听说你最近纺织铺生意不错。”

方严文：“最近开春，姑娘们喜欢买新布料裁衣裳。”

三公主秦展月不喜他们男子间的交谈，带着一众女眷赏花，踏春，游湖去了。

众人跟随在两人身后，走到不远处的亭子里坐下。

秦璟珣和方严文聊完，看了眼周围的景色，“唉！这么美的景色没有诗句作陪，不是毫无乐趣，不如我们来行酒令。”

立马有人上前附和，“甚好，美景如画正好吟诗作曲。”

秦璟珣：“那我来起个头，接不上来的人，罚酒一杯。”

让侍从去把马车上的酒拿下来。

秦璟珣：“春日游，杏花落满头。”

下一句迟迟没有人接，秦璟珣正想打趣众人时，一行人里位分最大的关二公子先接了出来。

关二公子：“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接着方严文接了第三句，“春雨足，染就一溪新绿。”

众人也顺着接吟诗句。

方非鹤接了第一轮酒令的最后一句，“春犹浅，柳初芽，杏初花。”

秦璟珣立马就注意到了方非鹤，“这位朋友接得不错。”

方非鹤：“十皇子妙赞了。”

秦璟珣：“不过有点脸生，不知是哪位公子？”

方非鹤：“在下方非鹤。”

“原来是方府五少爷。”他刚还在想方非鹤是谁。

不过细想刚才方非鹤确实就站在方严文身旁，不过他没有注意到。

他之所以邀方非鹤来赏春，是近来他在京城生意不错，想和他拉近关系。

走到方非鹤面前递给他一杯酒，“有幸与五少认识，本皇子敬你一杯。”

“十皇子言重了。”接过秦璟珣递过来的酒杯，“能收到十皇子的邀请，是我的荣幸。”一饮而尽。

秦璟珣见方非鹤把酒喝完了，露出笑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方非鹤转头把酒杯交给侍从。

行酒令结束，秦展月带着女眷们逛完也回到院子休息。

秦展月一眼就看见做在亭子里的谷云泽，欢快地小跑上前：“谷公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刚到时都没有看见他。

谷云泽朝秦展月行礼解释：“府中有事来晚了，请三公主莫要责怪。”

他是最后到的，也不知秦展月今日也随秦璟珣出了宫。

秦璟珣：“听闻谷公子前几日得了一把龙头月琴，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听谷公子用月琴弹奏一曲？”

谷云泽：“月琴今日没有带来，十皇子想听改日有机会，我再为你弹上一曲。”

秦展月不乐意了，“为什么是弹给皇兄听，不是弹给我听。”

谷云泽：“三公主和随十皇子一同来听。”

秦璟珣也不再逗秦展月，“皇兄不和你争，你想听自己邀请谷公子。我就随口一说。”

秦璟珣：“不过，真好行完酒令，不如来弹琴吟唱。”

众人就随从去拿自己的乐器。

秦展月也叫婢女去把自己琵琶拿来，对谷云泽道，“谷公子，你能不能和我一同弹奏。”

谷云泽微笑道：“自然，与公主弹奏千裁难逢。”

秦展月：“对了，谷公子的龙头月琴不知是在哪家制琴坊制作的？改日我也去制一把琵琶。”

谷云泽如实相告，“是在二营东街的那家涧水制琴坊。”

方非鹤散漫的靠在亭柱上，眺望湖对面的山春色。

听到制琴坊名字方非鹤收回目光落到谷云泽的身上，打量一番。

原来谷云泽就是刘老板口中的制作龙头月琴的顾客。

谷云泽察觉到方非鹤打量的目光，视线越过面前的秦展月看向方非鹤。两人视线相撞，方非鹤朝谷云泽点头一笑，收回目光。继续欣赏风景。

谷云泽也收回视线，继续和秦展月交谈。

带乐器的公子小姐不多。

方非鹤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曲子，悠闲的看着景色。

方言情走到方非鹤身旁坐下，看着正在弹古筝的关二公子道，“看来制琴坊最近的名气不错。”

“四姐想和我说什么？”心里已经猜到方言情想和自己聊什么。

知道方非鹤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你别多想，我就是随口说说。不是来劝你把制琴坊还给二哥。”

这是方非鹤没想到的话。

他终于把目光落到方言情身上，她脸色无异好像是真的随口一说。

“二哥不适合经营制琴坊。”看向正在和其他公子饮酒的方严文，“制琴坊到他手里必定会像以前般衰落，制琴坊你好好经营。”

“四姐这是为何？”按照关系远近，方言情绝不可能为他说话。

他也不想和方言情绕弯子，她这么说一定是有求于他。

方言情：“不为何，实话实说。”

起身离开。

看着方言情的背影，他一时竟看不清她想干什么。

湖边的柳树被风吹起，等风停了，柳枝轻碰湖面，枝头沾满了湖水。

秦展月和谷云泽弹了一曲《邀月》

这首曲是秦展月十三岁生辰时，她母妃派乐师专门为她作的曲。

谷云泽用古琴与秦展月共奏。

一曲结束后，秦璟珣带头鼓掌，“好，皇妹曲艺越来越精妙了。”

把琵琶交给婢女，“是谷公子技艺精湛。”

方非鹤讨厌看这种相互吹捧的场面，转头继续赏景。

申时，日落西山。

踏春结束，秦璟珣带着秦展月先行回宫。

众人等两人离去后也各自离开。

方非鹤要去一趟制琴坊，“我还有事，就不与你们一同回去了。”

待三人先行离开，方非鹤带着小园和大园最后离开。

小园：“少爷，我们现在去制琴坊吗？”

方非鹤：“嗯。”

让小园打开车窗通风，他喝了酒身上沾了点酒味。

刘老板见到方非鹤立马上前迎接，“少爷，你今日这么有空来了？”

方非鹤：“听说龙头月琴的谷公子对琴很满意，我路过来看一眼。”

刘老板：“是很满意，当日他还亲自向舒姑娘卜师傅到了谢。”

方非鹤点头坐下喝了口茶醒醒酒，“嗯，舒姑娘呢？”

刘老板：“在制琴后院，我去帮你叫她。”

方非鹤：“不用，我自己去吧。”

放下茶杯，往后院走去。

因为写着写着发现前面几张都是方非鹤的视角，故事也是围绕他展开的，舒絮反而有点少。又推测了一下，后期他还有一定的视角就把视角改成了双视角。明天？或者后天？舒絮的视角就会多起来。

“春日游，杏花落满头。”—韦庄《思帝乡·春日游》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冯延巳《长命女·春日宴》

“春雨足，染就一溪新绿。”—韦庄《谒金门·春雨足》

“春犹浅，柳初芽，杏初花。”—程垓《愁倚阑·春犹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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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