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疑惑。
“那家自习室前阵子刚搞了个比格来。”老四揶揄:“老大比格过敏。”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老四描述那天的场景,绘声绘色:
两人一起路过另一家自习室,任超然被新来的比格吸引了,在路边盯着看了好久,等比格发现他,开始werwer大叫,又落荒而逃,生怕店家开门把狗送给他。
任超然十分配合,淡淡一笑,有一种超然物外的释然之感,室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陆雁锦一边傻乐,一边给应真潇科普任超然和比格的爱恨纠葛。
“姐你养过宠物吗?”他问。
应真潇想了想,严格意义上的宠物,她是没养过的;可龙宫里常年有观赏的异兽,娘娘也经常捡掉在水里的流浪人——陆雁锦他爷爷,就是应真潇养了七八十年的流浪人。
陆雁锦说:“老大养过比格,去年才寿终正寝,享年十五岁。”
应真潇立马肃然起敬。
托尔斯泰曾经说过,痛苦,能引起深切的同情,还会使人产生唯恐伤害别人的感情,产生对能够忍受痛苦的人的崇高敬意。
难怪任超然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从容的心态,见识过大海的水手,怎么会惧怕泳池的起伏:D
有了这个前提,众人不再坚持去另一家自习室,陆雁锦说,还是去他家,又看向应真潇:“可以吗姐?”
应真潇当然没意见,于是大家拿着自习室赔偿的饮料,出去买水果零食。
陆雁锦:“其实我家里有。”
“又不是请你吃的。”任超然说:“我们请义母姐姐吃。”
老三老四连声附和,催促任超然把群收款发群里,大家一起A。
任超然:“别急,晚上我一起算账。”
水果店有酸奶水果捞,宿舍几人让应真潇随便选,应真潇也不客气,拿起盆子,选了小半斤水果,一上称,二十来块钱,又被任超然抢着付掉了。
进店时刚赶上店员换班,新来的店员给他们打秤算账,先前的店员脱下围裙,从小隔间走出来,衣着朴素,背着双肩包。
陆雁锦惊讶:“蒋林生?”
其他人也跟他打招呼,陆雁锦介绍说,这是他们同班同学,而且和他们一样,要参加接下来那个数学建模比赛。
陆雁锦为人热情,问过应真潇之后,邀请蒋林生和他们一起去他家,一起听听辅导:“超然哥弄到了以前的真题,我姐给我们讲讲。”
蒋林生一愣,嘴唇嗫嚅,没说话;任超然替他解围,说学校后续也有辅导,听说他在跟另一个老师的项目,有事的话,可以先去忙。
蒋林生犹豫着点了点头。
“这样啊。”陆雁锦说:“那算了,不打扰你啦。”
一行人走出水果店,走到拐角,任超然才说,蒋林生肯定不会来的,他周末全天都在外面打工,应该没有时间。
任超然是学生干部,对同学情况比较了解,知道蒋林生家庭条件不太好,一直在打工补贴家庭,平时打零工,周末打整工,见缝插针学习,很辛苦。
众人纷纷感叹人外有人,别人这么辛苦,还不耽误学习,果然苦难压不倒坚强的灵魂。
陆雁锦有些愧疚,觉得自己贸然问,好像给别人难堪了:“这样吗?我不知道哎,我就是想着这个机会挺好的,而且比赛他不是主动报名的吗。”
这个比赛确实很有含金量,奖励也丰厚,但对应的,难度也大,知难而退的人居多,系里名额都没报满,以至于老师不得不强按牛头吃草,抓他们几个倒霉鬼参赛。
快到停车位置的时候,蒋林生从人群中冲过来,气喘吁吁,红着脸,结结巴巴:“我、我能去听听你们的辅导吗?陈老师的项目,已经结、结项了……”
越说,他脸越红,声音越小。
“来呗,反正我姐同意了。”陆雁锦说:“你上车吧。”
他殷勤地给应真潇打开车门,自己上了主驾,任超然上了副驾,老三老四钻进后排,把第二排的好位置,让给蒋林生。
来者是客嘛。
蒋林生手足无措,嗫嚅着说了声谢谢。
众人赶到陆雁锦在学校附近的房子。
这是陆家置办下来,给陆雁锦一个人住的,所以面积不大,套内三百来平,装潢清新简单,客厅里还放着陆雁锦的各种收藏,很有活人气。
陆雁锦的室友来过很多次了,大方地跟阿姨打招呼:“又来给阿姨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阿姨准备好了拖鞋、水果和茶饮,笑容满面:“来了就当自己家,别客气。”
她是这边几个工作人员的主管,发现计划外的蒋林生,一愣,立马拿出新的拖鞋,递给蒋林生;身后的阿姨不用吩咐,赶紧倒了一杯新的茶出来。
蒋林生十分拘谨,红着脸,连连道谢。
众人把辅导的地点定在客厅,各自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蒋林生背着包,却没带笔记本,陆雁锦从书房拿了个备用的给他,顺道把崽崽放进书房,给他放动画片看。
“你先自己玩。”陆雁锦叮嘱他:“等晚上我带你打游戏。”
小崽点了点。
辅导的内容就是任超然弄来的真题,他表情凝重:“我看了一下,题目确实挺难的,对数学基础和建模水平都有要求,而且一大堆新名词新概念。”
应真潇挑眉,接过题目快速翻阅一遍,然后忍不住笑了一下。
陆雁锦紧张:“咋了姐?你也不会?”
“没事,唔,可能你们工科数学比较重视应用,理论上确实欠缺一点。”她说:“其实不难的,而且这些题很多都是气象学的内容,我学的就是这个,正好一起补补。”
这可真撞她手里了,应真潇基础极为扎实,拿着书翻了翻,就轻松解决了问题,并且反手提供了一大堆适用的概统方法和程序:“好多都是现成的,你们直接调库就行。”
众人叹为观止,纷纷表示义母简直是活神仙:“你要是参加这个比赛,那肯定手拿把掐。”
“参加过。”应真潇云淡风轻:“特等奖。我们那届奖金没现在多,特等奖才两万块。”
再次收获了男大们的溢美之词,没有什么奉承技巧,就是直白的彩虹屁,夸得龙心花怒放。
她摆摆手,让他们自己实操去了,有问题再来问。
应真潇到餐厅去喝茶,阿姨自然认识她,知道她是陆家的贵客,送来符合口味的点心和水果,热情周到。
她点点头,说谢谢。
后脚,蒋林生跟了过去,表情尴尬:“应、应老师,我能问个问题吗?”
应真潇自然同意。
他还挺上进,把问题整理了一个list,逻辑清晰,看得出来,蒋林生的数学基础比陆雁锦寝室的好,编程和软件运用这方面稍微差一点。
蒋林生说,他自己的电脑带不动这个软件。
应真潇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而提供了一些低成本的解决办法。
答完疑,蒋林生又问了她复赛的事情,看样子,野心不小。
应真潇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傻狍子们,没心没肺,估摸着是打算把初赛糊弄过去,朝天放两枪,拿个三等奖,也算对得起概统老头的栽培之恩了。
她忍不住笑了笑,告诉蒋林生她知道的情况,顿了顿,又说:“复赛比初赛复杂,喜欢引入一些博弈论的内容,你之后可以去预习一下。”
“我们那一届的复赛,是一个策略选择收益的题目,有稳定低收益和伴随审查风险的高收益两种选择,要在多个连续博弈周期,选择收益最高的策略。”
“那个题目很反直觉,很多算法下,选择高收益策略的期望收益都高于稳健策略,但实际上,随着时间增加,高收益策略的审查概率急速增长,最终,会拖垮整体预期收益。”
“那次收益最优的决策是,全程选择稳健策略,其预期收益超过任何混合策略,因为只要选过一次高收益策略,就很容易引发超额惩罚……唔,这就是路径依赖吧。”
她说:“早期的小捷径,后期需要巨大的风险控制成本来弥补,听起来很反直觉,但数学不会骗人。”
蒋林生一愣,呆呆看着她的眼睛。
浓黑,深邃,平静,有一种直指人心的尖锐,又有宽宥仁慈的包容。
就好像大殿里的神像,宝相庄严。
“……我知道了。”他说:“谢谢你,应老师,我会回去好好补课的。”
应真潇点点头,目送他回到客厅,脚步有些虚浮。
她下意识地想撸崽,摸了个空,又突然记起来,崽在看动画片。
索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其实题目远比她说得复杂,她说的只是陷阱的很小一部分,但讲题不是目的,弦外之音才是她真的想说给蒋林生听的。
早在车上,她观察任超然时,顺带看了一眼蒋林生,发现这家伙气场不太对,眉宇间气场晦暗不定。
就像整个人在悬崖上,摇摇欲坠。
她没办法介入蒋林生的因果,能做的只有拉一把,但能不能听进去,能听进去多少,能做到多少,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中午,任超然提议点外卖请应真潇吃,蒋林生踌躇片刻,起身说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陆雁锦也没留他,走的时候把巧克力饼干塞给他:“这玩意太甜了,就你吃了一点,干脆你拿走吧,放在这就浪费了。”
“……谢谢。”蒋林生没推辞:“下次我请你吃水果捞。”
几人开始讨论中午点什么,蒋林生抿了抿唇,走到应真潇身边,单独告别,声音有些发颤:“应老师,再见。”
“好的,再见。”应真潇一笑:“祝你一切顺利。”
蒋林生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背着包,转身离开。
众人最终选了一家档次不错的火锅店,五个人点了六百块钱的食材,连同锅具一起送来。
大概是就餐高峰的缘故,外卖迟迟没来,好在大家也不在意,吃零食聊天打发时间。
等吃上中午饭,已经一点多了,陆雁锦十分殷勤,给应真潇夹涮好的肉。
四人的手机同时亮了,陆雁锦看了一眼屏幕,立马瞪大眼睛,震惊:“啊?”
应真潇:“怎么了?”
陆雁锦说,他们辅导员在群里发消息,说接到举报,他们班有人替考江城执法类公务员考试,正在挨个联系同学核实,要求他们互相联系、转发,立马在群里签到。
该考试下午一点开始,如果真的有人去替考,那现在肯定已经进入考场,联系不上的。
“我去,公务员考试也有人敢替考啊?”老三说:“被抓到不是要坐牢的吗?而且学校这边肯定会开除的。”
辅导员这么信誓旦旦,肯定是手里有证据,所以众人很震惊,到底是哪位同学,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种事。
过了几分钟,辅导员在群里问,有没有人知道蒋林生去哪里了,现在联系不上他。
众人震惊。
应真潇倒是不震惊,她挑了挑眉,心说原来如此。
“好家伙?”老三说:“蒋林生居然跑去给别人替考了?天哪,就算缺钱,也不能干这种事吧?那现在咋办?”
另外几人脸色有些沉重,都知道这种事被抓住就完蛋了。
众人上午还在和蒋林生一起上课,关系升温不少,现在情况突然变成这样,有点难以接受。
餐桌上的氛围变得沉重。
恰此时,阿姨走过来,说,上午那位姓蒋的同学来了。
众人:?
陆雁锦赶紧让物业放蒋林生进来,他还挺着急,丢下筷子等到门口,宿舍另外几个人也到门口等着,翘首以盼。
蒋林生被夹道欢迎的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
陆雁锦目光灼灼:“蒋哥,你没事!”
“我……”蒋林生迟疑:“应该有什么事吗?”
陆雁锦便把导员抓替考的事情说了一遍:“你不回消息,导员急死了,把我们吓一跳。”
蒋林生脸色一白,嗫嚅着:“我、我没看手机……”
几人催他赶紧回消息,他从包里拿出碎了屏幕的老旧手机,花了半分钟开机,才顺利在群里签了到。
宿舍四人也跟着在群里说,蒋林生现在和他们在一起,还拍了照片传回群里。
于是风风火火的抓替考行动落下帷幕,所有人都在外面,没人去替考。
“肯定是导员又在发神经,都没核实一下,就来找人了。”老三抱怨道:“他真的好离谱。”
他们班的导员有为难学生的前科,班上一位被奶奶带大的女生奶奶去世,要请假回家,他握着假条不批,说非直系亲属不能批丧假,还说人都死了你去了也没办法复活,最后闹到院里才解决。
同学们一直对他颇有微词,这次又闹一出狼来了,大家被折腾得不轻,群里群情激愤;而导员本人还在装死中。
“哎呀,没事就好。”陆雁锦说:“蒋哥,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
蒋林生笑容勉强:“外面太热了。”
他提了提手上的袋子,说自己是来给他们送奶茶的,感谢他们带他上课。
里面是五杯柠檬水,加起来才二十块钱,一打开袋子,蒋林生脸就红了,声音也小,让他们别嫌弃。
“柠檬水!太好了,我最爱喝柠檬水。”老三欢呼一声:“还是你了解我。”
四人道谢后一人拿了一杯,袋子里还剩下一杯,蒋林生自己提着袋子到餐桌边,看向神色淡然地应真潇:“应、应老师,我请你喝柠檬水。”
应真潇笑着接过来:“谢谢啊,你破费了。”
“不、不不……”蒋林生摇头,话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乱,语无伦次:“我该谢谢你才对,谢谢你应老师,真的很感谢你……”
导员确实很逆天,但这次他没有冤枉人,蒋林生真的去了。
那个人告诉他,先给一万块订金,只要进考场,就给他九万块;如果过了线,就再加十万。
二十万元,蒋林生全家五年的收入。
蒋林生知道这不对,而且后果极其严重——学校去年才开除了一个替考四六级的,履历上也留下了犯罪记录,替考公务员考试的惩罚,只会比这更重。
他拼尽全力才走到今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能为了钱,让自己的人生彻底完蛋。
他拒绝了。
可对方没有放弃,将二十万现金摆在桌上,让他再考虑一下。
“我们长得很像,身材也相似,你拿我的身份证去,不会有事的。”
“我相信你的能力,好好准备一下,考过线肯定是没问题的,到时候这二十万就是你的了。”
蒋林生愣住了。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现金,崭新的粉红钞票整齐叠在一起,像一座纸山。
它那么大,大到蒋林生这辈子都没见过;又那么小,小到蒋林生觉得滑稽,一家三口五年的辛劳,无计其数的汗水,竟然只换来这么一小堆东西。
那人问他,考虑得怎么样。
拒绝的话在蒋林生嘴里打了个转,迟迟说不出口。
此后,他默默准备着考试,每天都要照好多次镜子,安慰自己过敏的神经。
——是的,他和那人真的很像,不会有事的。
——举报?不,那人应该会打点好,毕竟他被抓了,那人也没有好下场。
虽然只是自欺欺人,但确实有效,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惶恐逐渐减轻,直到应真潇跟他说:“早期的小捷径,后期需要巨大的风险控制成本来弥补。”
那种被拼命压制的不安,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陆雁锦家离开,坐上去考场的车的,又是怎么过了安检,坐进教室的,浑浑噩噩,心中天人交战。
一边是那人和付出了沉没成本的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不要自己吓自己,这可是二十万。
一边是应真潇——那个他以前只在网上见过的漂亮女生,说全程选择稳健策略,才是收益最优的决策。
蒋林生浑身发抖。
越临近开考,这种战栗就越厉害,终于在开考前达到顶峰,理智也随之崩裂断片,思想的碎片在脑子里,组成了应真潇的模样。
她只是看着他,没说话,从容、平静、慈悲。
蒋林生猛然站起,监考老师让他坐好,考试很快就开始了,他却夺门而出,拿着自己的包,快速逃离。
安保拦下他,问他怎么了,他不敢回头,生怕考试铃声响起,低着头,声音带着哭腔,说他不考了,他不考了。
几个监考的人轮番劝他,无果才让他离开;蒋林生逃命似的往外跑,刚离开黑黄色的警戒线,后面就响起了开考铃,尖锐、刺耳。
蒋林生没敢停留,把一万元订金转回给那人后,不敢再看,把手机关机后丢进包里,然后坐上了回学校的公交车。
他有实体公交卡,是学生卡,乘车比手机扫码更便宜,得益于它,他的兼职地理范围很大,只要有活就去干。
那样的兼职来钱没有这么快,没有这么多,但从未像这样折磨他。
公交车起步,考场建筑逐渐变得遥远,蒋林生的紧张却没有丝毫缓解,他抱着包,咬着牙,身体轻轻发抖,期盼着车能够再快一点。
他不回学校,他要去见应真潇,他现在只想回到应真潇身边,不管这件事后面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想亲耳听到应真潇说
——蒋林生,你做的对。
煎熬的车程结束,他走下公交,脚步虚浮,在去陆雁锦家——那个气派美丽的小区之前,他路过了一家连锁奶茶店。
这家奶茶店产品亲民,此前因为物料不新鲜、用植脂末、冰淇凌是粉浆兑的上过新闻,蒋林生的室友在寝室里抱怨,说写新闻的不接地气。
“他都不嫌我穷,我还嫌他这那的?”
“他是隔夜的柠檬,我还是隔夜的穷鬼呢。”
室友说这是穷人乐,蒋林生没吭声,就算是“穷人乐”,他也没有喝过。
但现在,他停在奶茶店门口。
贵的买不起,也不敢多看,他踌躇了一会儿,要了五杯最便宜的柠檬水。
店员说我扫你,蒋林生说现金支付,然后从包的夹层里掏出三张皱巴巴的纸币,两张十块,一张五块。
这是他离家时父亲给的,父亲是农民,最远只去过县里,用着扶贫干部送的二手老年机,不理解大城市的一切,只是用朴实的观念生搬硬套。
“拿着吧,万一手机没电呢,用得着的。”
就像灶台底下留着火柴,防止打火机失效一样。
大城市的电就像空气一样简单易得,蒋林生从没遇到过“手机没电需要现金支付”的场景,可现在,这笔钱派上了用场。
店员问他要不要再来一杯,六杯算团购,赠送一杯圣代。
蒋林生把五块钱收了回去,说不用,谢谢。
他提着柠檬水上楼,一出电梯,看到几位同学盯着他,目光灼灼。
……
应真潇仿佛没注意到蒋林生眼中翻涌的情绪,只是微微一笑。
“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没什么的。”她神色从容,仿佛只是在说比赛的事情:“要是比赛有好结果,你应该感谢自己。”
应真潇拍了拍他的肩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蒋林生用力点头。
“哎呀,被我姐的魅力折服了吧。”陆雁锦凑过来,昂首挺胸,与有荣焉:“不是我吹,我姐这么优秀的人,全世界都找不出几个。”
应真潇:“这还不算吹?”
“实话实说罢了,怎么能叫吹?”陆雁锦说:“反正姐你在我心里就是全天下最好的。”
另外几个男大也凑过来,彩虹屁不绝于耳,听得应真潇龙心大悦。
“别光顾着说了,吃饭吧。”陆雁锦给蒋林生拿了瓶冰镇的柠檬气泡水:“蒋哥也留下吃吧,点多了,幸好你来了,不然都浪费了。”
蒋林生犹豫。
应真潇笑眯眯:“别客气,这顿我请。”
其余几人跟着劝进,蒋林生推脱不过,红着脸留下了。
饭后,陆雁锦还留他打游戏,但蒋林生还要去处理考试的事情,就先告辞了。
路过奶茶店时,他再次驻足。
其实吃得很饱,饮料也喝了不少,陆雁锦拿来的柠檬气泡水,是他没听说过的外国牌子,光看精致的玻璃瓶包装,都猜得出肯定比四块贵。
可他还是走了过去,掏出皱巴巴的五块钱,说要一杯柠檬水。
应真潇说他应该感谢自己,他想也是。
他至少值得一杯柠檬水。
……
午餐过后,男大们商量着说,要打一会儿游戏,毕竟学了一上午,早就坐不住了。
本来也是出来玩的,应真潇当然无所谓,趁着大家在打游戏,她把陆雁锦叫到一边:“你寝室长最近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吧?看他挺正常的。”陆雁锦挠头,有点紧张:“姐,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应真潇:“不好说。你可以叫他到书房来聊聊。”
陆雁锦找了个理由,把任超然叫进书房里,关上门,还上了锁。
任超然:……
“你这样真的很像人贩子的。”他吐槽说。
“别闹。”陆雁锦满脸严肃:“我姐有正事和你说。”
应真潇把旋转椅转过来,手上捧着小崽,问他:“别紧张,不是大事。小任,我问你,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比如,做奇怪的梦之类的?”
潇潇:救助了很多流浪人算吗?[害羞][害羞][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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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当龙王 73【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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