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斜射,祭思猛地趴起来,四周一片白惨惨。
医院!
他怎么会在医院?
艹,头好痛!
祭思摸着头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纱布,记忆慢慢回笼,那天自己闯进古墓,遇到了一条蛇,…然后山谷塌了!
没等他再细想,门响了。
“叩叩叩……”
“进。”
来人跟护士打了声招呼,拉过一边的椅子。
“阿思,这间高级病房怎么样,这次哥可下了血本,没有亏待你吧。”
祭思没回应,而是在床头找着什么,他在墓里拿了不少玉器,都不见了!
祭思冰冷的眼神看向来人,男人一身卡其色风衣,脸上一副金丝框眼镜,青龙帮的四哥,昌舟。
港区赌场有三大巨头,青龙帮是其中之一,可如今的赌场已经没有往日的风头,处处受公安打压,一个帮派几百号人生存就是最大的难题,像他们这种在社会底层混的,为了生存,副业就是蛮不讲理收取别人的保护费,或者另谋出路,比如买通小道挖墓。
“看什么,东西是不是被你拿了?”
昌舟哦了一声,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嗯?”
“别给我装傻!说好了挖到好东西,我们五五分,不告诉大哥,你自己私吞了!?”
昌舟狐狸眼一眯:“你一开始不是也想自己私吞,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狗。”
昌舟这人狡猾得很,东西落在他的手里,很难再要回来。他太了解这人的狡诈,不然祭思当时才会抛下他们自己行动,组织全是魔鬼。
“拿开你的脏手,谁跟你称兄道弟!?”
昌舟哈哈大笑:“我还是你四哥呢,怎么不算兄弟?”
祭思不想和他胡搅蛮缠:“把东西给我,马上滚,别在这里放屁,你们当时把洞口堵死,考虑到我吗?”
昌舟笑容一僵,他退去风衣:“阿思,你把耳朵凑过来,哥跟你说。”
昌舟那黏腻的眼神,让他头皮一阵发麻:“跟哥说,那天进古墓,你还看到了什么东西?”
脑海里,霎那间浮现出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祭思毛骨悚然,仿佛千百只蚂蚁在身上爬,本能产生恐惧。
昌舟见他这样,嘴角微微勾起,更加断定古墓中藏着好东西。
“别转移话题,把东西还我!”
昌舟似笑非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玩味道:“这个嘛~等我找到更有价值的东西,再还给你吧~”
“你是不是有病!”
“快把东西还给我!否则我杀了你!”
祭思从床上窜起来,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椅子翻倒,两人砸向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昌舟被打了好几拳,嘴角都裂开了,他还在笑:“小屁孩,你跟我玩?”
下一秒,昌舟脸色一变,突然大喊着护士,用力甩开了他,跌跌撞撞地退后,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门外冲进来几名护士,把祭思死死压制住。
“昌舟,你他妈,给我等着,看老子会不会把你杀了!”
“阿思你…冷静冷静……”昌舟捂着泛红的脖子,一副假惺惺的模样。
护士把他拦住:“家属可以先回避一下吗?”
昌舟点了点头:“他之前在家里就疯疯癫癫的,情绪激动经常打人,我这个弟弟脑子有点…嗯…问题,家里人一直惯着,我都被打习惯了。”
祭思力气太大,几个护士根本压不住,他越挣扎,护士们越当真,医生道:“把病人转到神经医院!”
“我/艹/你妈!胡说八道,我只打你这条狗!滚开,我没病!”
不知昌舟来时,跟医生说了什么,导致所有人看他,都像看神经病。一般神经病,都说自己没病。
出了医院,昌舟把手套抛给旁边一条狗腿:“约一下,黑老板,就说有好东西跟他交换。”
*
港街上车水马龙,角落里一满脸油腻的中年男,正用他那只咸猪手拨弄着美女的裙子。女人脚下一双八公分的恨天高,身上一条豹纹短裙,在红红绿绿的夜灯下十分妩媚,她拿起镜子补了个妆,慢悠悠地伸出三个手指。
“三!你这**要这个数,野/鸡你怎么不去抢!”
“哥减半,减半也行。”
“算你识相。”
男人开始对她/上下其手,猛地从女人腰部拉出一条绷带,原本平整的小腹鼓起一块,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妈,怀孕还出来接客,你/贱啊,滚开…真晦气!”
女人瞬间花容失色,追在后面:“阿哥试试嘛,不影响的,阿哥……”
男人一路唾沫横飞,骂骂咧咧地走了,女人站在原地苦笑一声,恰好与刚出医院的祭思对上视线,女人连忙扯出一个笑容,阴情地缠过来:“哥~……”
话到一半,却被祭思伶俐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
这女的分明比他大,还叫他哥。
神经医院不养闲人,得知祭思就是个一穷二白,身上的钱还不够交这些天的住院费,隔天他就被连人带鞋赶了出来,管他有神经病还是痴傻病。
祭思现在内心一团燥火,狗昌舟别让老子逮住,否则送他去见祖宗!
绿皮出租车停靠在马路边,中年男人探出头:“靓仔,坐车吗?”
祭思绷着一张棺材脸,看了眼中年司机,直接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跟别人欠他八亿似的。
“喂,你小子关车门小点力,你这一单还不够我车的维修费。”
司机抖了抖烟,被他这一出搞了态度:“要去哪里?”
“星河明珠。”
司机斜了他一眼,车慢慢往前开。
祭思靠在座位上,听着车厢播放的港风音乐,都没来由的烦躁,真想叫他把音乐关了。
司机打量这个年轻小子:“看你从医院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关你屁事,开你的车。”
祭思心情不好会无差别攻击,可能本身也是有点神经在身。
司机对这年轻人的印象直接掉到冰点,恨不得把人插到旁边的垃圾桶。想想这人刚从精神院出来,说不定真的有点那个病。
祭思把头贴在玻璃上,脑袋一直在晃,看起来很憔悴。
在路灯的指引下,出租车行驶进一条老路,来到一处破旧的小区。
橘灯下,祭思掏了掏干干扁扁的口袋,给了一把零钱,司机拿完钱,赶紧开车跑了。
看着所剩无几的钱,祭思脸上的表情更冷了
让男人挫败不是女人,而是钱。
他转身走进小卖部,买了一袋干面饼,接下来就靠着这包干面混日子了。付完钱,还剩一张紫钱:“再拿一包烟吧。”
老板摸了一包软中华,祭思打断道:“最下面的。”
老板脚搭在柜台上:“五毛,要袋子?"
“不用。”
祭思站在马路抽了一支,才慢悠悠走回去。
路过麻将店,好死不死又看见几个打扮得花红柳绿的女人。
祭思用手挡住脸,想尽快从她们身边走过去。
一个烫着波浪卷的女人,向他这边吹了一声口哨:“喂,小子,回来了呀?”
女人漫不经心,红唇边叼着根烟,烟雾从鼻孔和唇缝渗出来,身上的旗袍开叉到胯:“过来陪姐妹打几把。”
此人是这栋小区的包租婆,人送外号,钱姐。
钱姐掂量着手上的麻将,眉头一皱,估计又是一手烂格子:“小子,你上个月的房租,打算什么时候交。”
一颗麻将滚在祭思的脚边,他把烟盒插进口袋,忍不住退了一步。
其他姐妹闻声看来,开始打量着他:“哟~小白脸。”
耳环女摸着下巴:“哎哟哟,钱姐,有什么好生气啊!这小子长的那么靓,叫人家给你几晚,这钱不就结清了嘛?”
“哈哈哈……”
“靓仔身材不错喲。钱姐,一直都很喜欢你这款,小子你有福气了。”
其他姐妹哈哈大笑,都在拿他开玩笑。
祭思脸青了青,默不作声地捏紧拳头,他不打女人,要是男的他早就冲上甩上几巴掌。
钱姐看出他的窘迫,果断把烟头往麻桌一按,挥挥手:“玩我们的麻将,他欠的房租,我自己会去找他算,你们操心什么,看你们缺男人的劲,要不,今晚给你们安排一把。”
“真没意思啊,钱姐,我就要这个。”
钱姐斜了她一眼。
几个女人见状耸了耸肩,继续玩起麻将。
祭思这间出租屋不大,一室一厅,连个厨房都没有,平常就一个锅煮点面。
回到房间,他只想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明天房租的事,明天再说。
哗啦啦的水声,传遍整个卧室。花洒从头顶淋下,打湿了他浓密的黑发,祭思面无表情站着,任凭温水冲洗全身,冲去这段时间的不幸。
看了看洗发膏,也快用完了,他随便抓了几把头发,洗了一会就连忙把水关了,能省则省。
突然,脚下一滑,似乎踩到什么东西,滑腻腻的。
然而脚底分明什么都没有,他甩着疲惫的脑袋,难道出现幻觉了吗?
赶紧洗完澡好好睡一觉,一抬眸,便见一个黑影站在镜子后。
蛇男慢慢靠近,似乎在嗅他身上的气味,浴室间全是清凉的薄荷味。
祭思一动不动,从影子中他看见了怪物的全貌,蛇男有着碧绿的眼睛,和一头银色的长发,如同一只形影不离的鬼魅。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冰冷的长发勾住他的脖子,他整个人被拉扯过去。
祭思来不及尖叫,眼疾手快往后砸了一拳,先挣脱出来,然后迅速把衣服穿戴整齐。
蛇男眯着眼睛盯着他,对他的举动极为不满,没一会,又滑过来。
“我警告你!别过来!”
该死,身上没有枪!
浴室空间窄小,蛇男一个倾身,便把他整个人壁咚在角落。
他薄唇一起一合:“阿思,本王想你了~”
从这条蛇嘴里说出的话,太犯规了,每一个字都充满暧昧的味道。
祭思两手被按向头顶,他吃痛地“艹”了一声,脖子已经留下两个深深的牙印,蛇男吐着鲜红的信子。他看人总透着漫不经心,似乎断定他跑不了。
蛇的唾液有毒,不,是有麻醉人的作用。祭思膝盖一软,手脚渐渐脱力。
为什么会这样!祭思眉头一皱,他到底想干什么?
刷得一声,衣服/裂开……
那双湖碧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明亮,如两盏燃着的鬼灯,蛇男摸索着与他十指相扣。
祭思脑子混混沌沌,强撑着站起来,给了对方一拳:“你是不是有病,要不要带你去精神病院看看,别在这里发神经!”
蛇男头偏到一边,舌头顶着牙龈唾了一口血,三番五次被打,他眼神逐渐灰暗:“阿思很不乖,本王是不是很久没有惩罚你了?”
“我/操/你妈!放开!”
祭思胸口起起伏伏,恶狠狠瞪向他,他眉峰锋利,眼珠上抬,眉尾上下各有两颗小志,一看就不好惹。
“放开!”
祭思拿命反抗,手肘重重往上一顶,无数次挣脱出来,又会被尾巴捆回去,直到他精疲力尽。
蛇男挑着眉,看他玩够了,一把将人残暴地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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