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众生皆平等，吾神为汝之律诫，汝需向神祈求道德，需遵神律以求公正。”

“众神苏醒，汝皆聚于此奉至上位旨意。”

“吾名为真主，信徒称吾为安拉。”

卡俄斯从沉睡中被唤醒后面对的是奥林波斯下衰败的南欧国家，似乎自从马其顿崛起与三次希波战争后，卡俄斯所庇护的国度一再衰败。

人类的战争还在继续，而神灵却已凋零；第四代神王宙斯下落不定，冥王刚从人间归来，神力溃散，天海地如今竟然只剩下波塞冬可以主持大局。这太可怕了，卡俄斯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一摊子烂事，到头来还得让别的神系来收拾残局。

看那个已经忍不住上蹿下跳的海皇波塞冬就知道四代神没有宙斯其实能离谱到出天际。

甚至还能忍受像朱诺这样的二等神入侵。

权当四代神不景气给自己换了个皮以存活的卡俄斯歪在神座上，懒懒打了个哈欠。跳梁小丑而已，换成什么名字都是一样。比起这个，自称为上位神的耶和华他们弄出来的幺蛾子才不令人省心。

教训完裹着不再属于希腊风格的长袍的十二主神，卡俄斯摸了摸下巴，居然觉得看他们忍气吞声的样子还不错。天真蓝，可他今天心情不好。

尤其是看到那个金头发的小子，哦，是宙斯的儿子阿波罗是吧，这总能让他想起他那个孙子乌拉诺斯。

呵，卡俄斯并不想提他所有的孙辈。

目睹卡俄斯大神一早面上表情风云莫测的诸神觉得今日要完蛋，天哪，今天被痛骂是不是就不用工作了？

沉不住气的五代神已经开始交头接耳，问就是波塞冬带出来的。拥有一头海蓝色藻状长发的海皇手持三叉戟，悄悄瞄了眼卡俄斯，又迅速缩回目光转而投向本来应该站在他旁边的人。

……哈迪斯大哥呢？

波塞冬立刻站不住了，急忙左顾右盼，身体甚至开始乱晃。他在卡俄斯面前怂的可以像海兔，但有哈迪斯在他身边他便可以稍微像个正经神。

这点小九九卡俄斯知道，混沌神搓了搓拇指和食指顺带蹂躏众神的心，随后慢悠悠点到一个人：

“哈迪斯，你出来。”

没被点中的神心有灵犀般集体往后退了一小步，正好突出本来就站在角落还穿着黑袍子不显眼的冥神。

还在神游的哈迪斯：……不带这样整神的。

毕竟是太爷爷点名通报，哈迪斯稍微整理了下情绪，大义凛然跨出那似乎决定命运的一步：“您说。”

“下次换件黑衣服，这件太素了。”

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众神表示无力吐槽。

哈迪斯却不觉得卡俄斯在这时候会开无聊的玩笑来活跃气氛，他与诸神也是忽然被唤醒并被召集到奥林匹斯山。百年了，没活动活动身躯，披着别人的壳子满世界乱跑，此时忽然被叫醒。

估计也就波塞冬开心，当然这是以输给雅典娜被关在瓶中百年为代价换来的开心。哈迪斯可不太愿意醒来，一醒来肯定就要干活。相比本体不能活动（睡着），那自然是比不干活要好受。

但是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我这件衣服是百年前穿到现在的吧……

“咳，事发突然，没准备好见您。”

哈迪斯那心里打的小算盘卡俄斯一眼就看出，暗地嫌弃了会，思付着用一等神的神躯去参加那样重要的会面，排面也不好看，但既然都决定偷懒了，那不妨选个看起来最老实靠谱的。

“无碍，反正也不是用你的神躯去见那几位。”

就这样把自己心中想法说出来的卡俄斯对波塞冬示意把其他神领出去爱哪玩去哪玩去，反正现在的神界和人界怎么走都没关系，总不至于走丢。

当然走到其他神系那就不关他事了，自己作死没办法，希腊神系对神生保障向来做得很糟糕。

被暗示下场的波塞冬为被暗中安排的哈迪斯在心里点了根烛，虽然是他敬爱的大哥，但卡俄斯在上，我帮不了你。

然后，他就如获大释般领着众神跑得没影。

被留下的哈迪斯也不在意，他坦荡荡望着坐姿越来越随意的卡俄斯，直言道：“您有什么决定就说吧。”

“也没什么，神系合并，上头喊我去开会。我不想去，于是挑你进入我的神躯去参加。”卡俄斯摆摆手，他还不至于做坑小辈的事。

神系合并，是整个神界受到信仰冲击的动荡之下，由三大神系做出来的无奈的决定。最初只是多元神系统的消散，到如今已经演变为两大神系的交锋。如此状况下，系信仰于各村落的弱小的神灵随着时间逐渐消失或者吞并，被吞并的神格又在不断被同化融合，最终失去其特性。

这就是神灵越来越少的缘故了。

希腊神系作为最早受到近毁灭的信仰冲击的神系，对此已不是深有体会的问题，该感谢罗马帝国借了他们的神系以维持希腊神系本身存活，不然卡俄斯醒来后恐怕连波塞冬雅典娜都见不到。

更别提公元初世纪那几次信仰战争。

够所有神系喝一壶了，有几个甚至已经灭亡，仅存于人类的记忆以及祭品里。

太可悲了。

敏锐捕捉到卡俄斯眼中的混沌里居然有一丝不忍的哈迪斯觉得今天他摊上了大事，尤其是卡俄斯用那么随意的语气说出这件大事本身的时候。

“神系合并……”

冥王喃喃，来自世界深处的冥土也微微回应他的自言自语。

这个词他不是没有接触过。

卡俄斯却回过神，又换上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都知道吧，因为波塞冬太蠢了，这么明显的事都搞不清，所以我选了个脑子清醒的去。”

通过各种非常规手段得知消息的冥王：不能因为这个理由让我去吧？总感觉已经被安排上路了，还是单程票，不供返的那种。

“你放心，到时候我的神识会跟着你的。虽然见那三位位面主确实需要郑重一些，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快忘了面对上位者是什么样的感觉。”卡俄斯摊手，对冥王报以希望：“所以你应该比我合适。”

“我能拒绝吗？”

“抱歉我这里不能讨价还价。”混沌大神露出一个微笑。

……算了，去就去吧。

哈迪斯本身也不打算把那群大神当做瞎子，卡俄斯什么态度，到时候冤有头债有主找卡俄斯去便是。更何况哈迪斯不觉得三位大神会对卡俄斯的安排有什么意见。

卡俄斯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理由，身为合并神系后的一等神，只需要服从安排便好。

他没什么不满意的。

神系合并后在神界留下的唯一一条世界缝隙是穿梭各世界的主要方式，在这里召开集会再合适不过。

披上卡俄斯壳子的哈迪斯惊喜地发现来参加会议的几乎都不太愿意开口，脸色较凝重。看起来至少不会在别的主神那丢脸啊，哈迪斯暗地舒了口气，卡俄斯大神，您的形象我尽量维持吧。

毁了不怪我。

虽然说是三位位面神，希伯来神系的耶和华来得却很早。

哈迪斯一眼瞟见那个几乎是令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跪倒在他脚下的神，第一念头居然是幸好克制住从卡俄斯神躯诞生的受自己影响而来的对耶和华的信仰。

不然卡俄斯要宰了自己。

不过，所谓的神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上帝、耶和华，两个词。

就这样已经够了，才是一等神级别的哈迪斯微微低下头让发丝遮去笼罩住对方的圣光。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忍不住想要让神心悦诚服，哈迪斯不能让卡俄斯的身躯这样做。

那么真主安拉与另一位佛祖释迦摩尼也应当是这样子吧。

神族之内，亦可以存在信仰。

“诸位。”

主持这次位面神会面的上帝耶和华缓缓开了口。

然而接下来就是一句劈头盖脸把所有神惊得下意识就要跳起的话：

“主持神系合并后神界各项事宜的位面主神没来齐，我想听听释迦摩尼座下之神有如何说辞。”

冰凉却不至于冷的，仿佛从更为虚无的世界传来的声音。

有戏看了——

这是掩护他神识的卡俄斯的部分神魄发出的啧啧感叹声。

立刻有神徐徐站起身，对虚空做了个哈迪斯看不懂的手势后，才转头对那位位面主神说道：“佛曰万事已备，请另二位主神无需担心。”

“文殊摩诃萨，这是释迦摩尼让你转告予吾等？”

“是。”

佛陀打扮的略有些显福的文殊再微微一鞠躬后坐下，闭上眼不再答话。耶和华还在思索，安拉却没有多等：

“说出真相。”

在场众神神色一凛，哈迪斯即便作为一等神，对这种由主神掀起的无声暗涌的变化也可轻松捕获。

很显而易见地要发生什么事。

就见文殊微睁眼，仿佛是对空茫然了会，才彻长叹息：“佛只留下这句话，自我等苏醒，再无见佛的影子。”

请您不要太激动，哈迪斯默默将脑子里忽然欢腾起来的卡俄斯神识压下，真不明白丢了一位大神对卡俄斯可有什么好处。

可惜太晚了，耶和华注意到自己：

“混沌位面神卡俄斯……”

像是勾起什么回忆，耶和华的凝视让哈迪斯不觉得像是沐浴于圣光与信仰，而像被冷静剖析。他控制颤抖的声线，勉勉强强说出一句话：“上帝耶和华。”

你应该把前缀去掉，我没有这样称呼别人的习惯。卡俄斯在神识海中吐槽，忘记告诉你了，神系合并前见过他，还和他有过过节，因为这层原因我也不太愿意见他。

呵，坑得好一手队友。

“无事。”

耶和华像看透了什么，并没有再追究这个偷懒找后辈替代的神的责任。“真主安拉，你看如何。”

安拉皱了皱眉：“若释迦摩尼已安排好，那么我等也不用担心。但位面主神一日不归位，我担心出乱子。还是尽快找回释迦摩尼为好。”

“佛自不愿意归位，我等亦无法获知佛的去向。”

文殊动了动他那双一直结着佛印的手：“二位尊者，我等提供不了佛去向的消息。”

“那就找，神界人界一并算上。”

真主安拉所言即是理。

非宗教观，主神话观 历史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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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