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早餐摊老板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年纪轻轻,长得有模有样的,不好好读书跑出来招摇撞骗,还骗到我头上来了!”老板的声音充满了怒气。

“我没有骗你,你看你眼周乌青——”

“那是我熬夜熬出来的!”老板打断道。

“可是你印堂发黑——”

“那是我大夏天被太阳晒黑的!”老板继续打断道。

“可是你——”

“可是什么可是!?你要买包子就买,不买就滚蛋!你再在这儿妨碍我做生意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板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根棍子,瞪着眼睛怒斥道。

“唉!唉!唉!!”陈长生连忙扒开人群,上前拉着老板劝和道,“法治社会,法治社会,不至于…”

“吴叔您看他年纪轻轻的,出来做这一行肯定也是被逼无奈,就别去跟他计较了。”陈长生陪着笑说道,“您给我们打包四笼包子呗?”

见人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陈长生又竖起四根手指补充道,“外加四杯豆浆!”

吴叔闻言又瞪了一眼鬼道然,这才满脸晦气的给陈长生他们打包早餐。

“他的确没说错。”谢灼借着身高优势,站在人群之外远远地看着,他的视线落在那些丝丝缕缕的黑气上道,“这人身上有鬼气。”

“嗯。”沈一尘应声道。

“我——”

“吴叔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

鬼道然刚要继续出声解释,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偏头一看,来人竟是几天前同样被鬼缠身的古玩店老板。

“唉…最近家里小孩儿生病了,反反复复发烧,大人也跟着休息不好。”吴叔下意识地叹着气诉苦道,说完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警惕道,“小沈啊,你不会也想说我中邪了吧!?”

“没有。”沈一尘回答道,“就是想起我家里人前段时间也是高烧不退,后来找了个偏方才治好的。”

“真的?什么偏方!?”吴叔连忙问道。

“是一些装了药材的药包,正好我这里还剩下一些没有用完。”沈一尘说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几个茶包大小的深色袋子递给吴叔。

吴叔接过药包,拿在手里看了看,问道,“这药是怎么个吃法呢?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不吃。”沈一尘回答,“拿回去挂在门口和窗边就可以了。”

“不过,在孩子病好全之前,切记不能打开这药包,不然药效就消散了。”沈一尘补充道。

吴叔闻言,难免心生迟疑,他还没遇到过这种古怪的医法。可他转念一想,看了这么多医生都没好,试一试也无妨。

想通这一点后,吴叔刚要向沈一尘表示感谢,抬头却见沈一尘已经带着那“骗子”进了沈山居。

而且除了那骗子,他似乎还隐约看见有一抹红色的光影快速地从沈一尘身旁闪过。他顿时心生疑惑,连忙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却看见陈长生朝着他晃了晃手机道,“吴叔,钱付好了!”

吴叔叹着气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

沈山居内,香烟袅袅,一盘包子端端正正地摆在香炉面前。

谢灼正打算开吃,就见面前一个身影挡住了光线。

谢灼看着朝自己毕恭毕敬地抱拳鞠躬的陈长生,表情一言难尽道,“你在干什么?”

陈长生眨了眨眼,对着眼前的虚空道,“我在给您上供啊。”

“上供一般不都是这个流程吗?”陈长生掰着手指数道,“摆盘,点香,抱拳鞠躬…”

“……行,打住!”谢灼出声阻止了陈长生的三鞠躬,十分没眼看地说道,“你要鞠就站旁边鞠去。”

“挡我光了!”

话音刚落,他便听见好一阵咳嗽声,随后便看见沈一尘掩在手掌之下上扬的嘴角。

谢灼抿着唇忍了一秒。

两秒。

三秒,啧!

谢灼刚要张口骂人,沈一尘便收敛了笑容,只见他将包子往鬼道然身前推了推,正色道,“吃点吧。”

鬼道然摇了摇头,仍旧不死心地辩解道,“我真的不是骗子,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沈一尘回答。

“那你还…”鬼道然不解道,“可是只靠药材对付这些东西是没有用的!”

陈长生闻言快速地在旁边鞠完了三个躬,随后转身摆了摆手,对着鬼道然卖起了关子来。

“小道长,那可不是什么药材。”

见鬼道然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陈长生才得意地笑着解释道,“那里面都是镇宅驱邪的符咒!”

鬼道然闻言更是不解,“那刚才——”

“刚才你也看到了,吴叔根本就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所以你就是说破天了,他也只会叫你滚蛋。对于这类人,用这个方法是最简单合适的。”陈长生道。

谢灼正专心地在一旁享用他的包子,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陈长生,问道,“你对这类人很了解?”。

“那当然了!”陈长生满脸神气,一副经验丰富的模样道,“因为我爸就是这类人。”

谢灼,“……”

“那万一之后被他发现了呢?”鬼道然问。

“你管他后来发不发现,只要目的达成了就行。”陈长生回答。

鬼道然闻言不由得恍然大悟,“还可以这样!?”

难怪师父让他下山,这几天增长的见识是他在山上从未触及过的。

“那当然了。”陈长生说道,说完,他又指着鬼道然鼓鼓囊囊的挎包,问道,“道长这是要出远门?”

鬼道然闻言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点头道,“我听青云观里的师兄说云山县附近的山里出事了,好多人去了都没解决掉,我打算去看看。”

“云山县?”谢灼眉头微蹙,抬眸与沈一尘对视了一眼。

他们要去的元家村就在云山县与邻县的交界线处,看样子他们没找错地方。

“不对啊,你要去云山县应该先出城,青云观就在出城的方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还跟人起了争执?”陈长生问。

鬼道然确实是要出城的,但他这几天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就这样放任沈山居里的那个鬼在阳间游荡很是不妥。且不说这鬼身上的怨煞太重,是个百分百的恶鬼,随时都有伤人的可能,就算是个普通小鬼,也不应该就这样留在阳间。

“是要出城,但是走之前得先把这里的事处理好。”鬼道然回答。

“这里的事?”陈长生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杯豆浆,不明所以地环视了一圈,“这里有什么事?难不成又有人撞鬼了?”

“嗯。”鬼道然的目光落在沈一尘身上,神色坚定地说道,“沈老板,我想了一下,既然是祖宗阴魂不散,那应该是祖坟出了问题。”

噗——

一口豆浆猝不及防地从陈长生嘴里喷了出来,他不敢置信地问,“你说谁祖宗阴魂不散?”

鬼道然再次看向沈一尘,“沈老板。”

陈长生闻言神色复杂地看了鬼道然一眼,问道,“你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知道。”鬼道然回答,“沈老板是卖古玩的。”

陈长生噎了一下,这话其实也没错,但…

“他是卖古玩的不假,但这只是他的副业。”陈长生说。

“副业?”鬼道然问道,“那沈老板主业是干什么的?”

“他主业是捉鬼的。”陈长生回答道。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一杯豆浆隔空掉在了地上,随后一道拔高到近乎破音的声音响起,“你说他是干什么的!!?”

陈长生被吓了一跳,他往后退了两步,这才朝着上供的地方回答道,“捉…捉鬼的。”

谢灼猛地转头望向沈一尘,高声道,“你骗我!?”

沈一尘笑着道,“我从来没说我是干什么的,又从何骗起呢?”

是了,沈一尘的确没有说过自己的职业,虽然他之前就对沈一尘起过疑心,但当时的问话被元家村的村长打断了,之后便一直在珠子里昏睡,也就无从知晓答案是什么。

谢灼满脸黑线,他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去哪儿?”沈一尘提着谢灼的衣领问道。

步子在原地踏了两步,谢灼眼里的怒气转为震惊,沈一尘为什么能碰得到他?

沈一尘似乎是看穿了谢灼的疑惑,提醒道,“我们已经结契了。”

“放开!”谢灼扑腾着手臂,闷着声道,“我要回地府。”

“不要命了?”沈一尘问。

威胁,**裸的威胁!!

谢灼瞪着愤怒的双眼扫向沈一尘,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见鬼道然难以置信的声音,“你跟他结契了!?”

闻言,谢灼和沈一尘的动作都一顿,双双转头朝鬼道然望过去,鬼道然的激动程度看起来不必谢灼少,“他可是鬼啊!”

沈一尘笑了笑,说道,“所以道长请回吧。”

“这怎么行!”鬼道然说道,“师父说过,驱鬼邪护平安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怎么能放任一个随时可能伤人的恶鬼留在人间呢?”

“那你师父有没有说过,小孩子不要乱管别人家的事啊?”

这小道士三番五次没事找事,谢灼正在气头上呢!虽然他已经和沈一尘结契,现在奈何不了沈一尘,但对付这小道士,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他催动鬼气,化成一把刀,飘在鬼道然头顶,阴森森地说道,“这样会小命不保哦!”

鬼道然顿时瞪大了眼睛,指着红黑色雾气激动地说,“看!我就说这鬼要害人!”

沈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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