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日记
一
人和什么过不去,千万不能和钱过不去,特别这钱是和雇主的心上人挂钩的,只要治好了不仅工资翻倍甚至还会有奖金,更别说莫关山也是个有钱的主,钱翻倍又翻倍,三十多岁退休不是梦。
于是从今天开始我正式搬到了贺公子的家里,全面负责莫关山的身体心理状况,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活,作为一个优秀的豪门家庭医生,第一需要拥有面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反应能力,包括并不限于假装自己是空气对病人和雇主的爱恨情感纠葛视若无睹并坚定站在雇主一方,二要有过人的情商眼力见察觉到哪怕一丁点有暧昧的氛围都要快速消失腾出空间给两人,三要有绝对的敏锐性倘若两人吵架了要判断是情趣还是真的动怒了,前者不用管后者需要适当出声充当调和剂,只要掌握以上三点,保证能够平稳度过这段时期,对此我十分有自信,怎么说我也周游在数家豪门之间多年。
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这几天他们太正常了,正常到我以往每天在不正常的豪门里目睹过鸡飞狗跳的闹剧里显得特别不正常,我懂了还是时间的原因,肯定是有外人在不好上演,又静等了一周。
经过我这十二天的观察,原来还是会有正常的豪门的,感动太感动了就是不能吃瓜了。
二
我住下的这十二天里,贺天八点出门上班晚上5点回家,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我需要全程陪伴看顾莫关山。
莫关山大概在10~11点起床,磨蹭一下熬到11点半,洗漱完直接吃中午饭,吃完在后院的躺椅上晒日光浴,躺到下午三点去自建射击房练枪法,五点在客厅等着贺天,这后面就不归他管,据贺天描述莫关山在这段时间温顺得可以,任贺天搂搂亲亲不反抗,贺天顾及莫关山的身体没有继续下去。
往往就是太正常了所以不正常。他在我们的面前努力扮演一个正常人,按着他以前向往的生活过着,可是这样惬意的生活我和贺天都在他身上感受不到活力。
贺天不着急,他们两个人要有人足够沉稳才能控住局面,如果他因此失了分寸那莫仔怎么办?他不能慌,要稳,他开始居家办公,莫关山在书房办公桌上办公,莫关山就在沙发上躺着看书睡觉看贺天,贺天在哪他就在哪,黏人得紧,看似安全实际危险,都有焦虑症的苗头了,贺天都察觉到不正常了。
趁着莫关山睡觉,贺天直接在他房间的阳台约我喝西北风,我合理怀疑他想把我扔下去。
他问:“莫仔他作息规律得很,药也有按时吃,但就是没有活力,按你以往治疗过的病例来看,多久可以恢复?”
“不好说,个体差异性大,我不敢给你打包票。而且对于精神类和心理类疾病来说,药物治疗治标不治本,重点还是外界影响,莫少爷的心智比一般人要坚定得多,恰恰也是最棘手的地方,他心理抵抗能力也会相对的强不易攻破。人的话他天天黏着你,在我看来他更像是在保护你。”我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在你身边他始终处于戒备的状态,我想是过去发生了事情才让他如此的,我们需要让他转移注意力。”
贺天问:“怎么转移?”
“好说,最简单的,养狗,最好是从小养起的护卫犬。”
“好。我明天带他去挑一只。”
“哎,别带他去,要先斩后奏不要给他拒绝的机会。”
*
贺天雷厉风行,第二天一大早就抱了只德牧回来。
正如老王说的那样,莫关山百般推脱说照顾不了让贺天送回去,贺天这人也是不要脸的,撒娇卖惨双起下,这狗也是聪明,知道莫关山才是话事的,闪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在他脚边蹭来蹭去的,终究他还是心软答应了。
养宠物就代表着要对它的一生负责。
那时候的莫关山尚且连明天是生是死都不能保证,哪还能养宠物什么的,所以今天贺天带回来这条狗他心里是十分抵触的,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养贺天也会让它有去处的。
可是它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小小的眼睛只装下了他,他可以养好它的,对吗?他这样问自己。
养条小狗先要给个名字,换做是以前的他,绝对会取个招财进宝跟钱有关的名字。他若有所思,摸了摸它的头,它抬头看着他,“叫你顺遂吧。希望你这一狗生平安顺遂,无病无灾,寿终正寝的去汪星。”
“汪。”
“顺遂。”
“汪。”
莫关山将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顺遂身上,连带着作息都提前了,陪贺天也陪的少了,对此,贺天怨言颇多,不过也没办法,怎么说顺遂是自己找回来的,莫关山身上也有点活人感了。
每晚莫关山睡着后,贺天都会在书房询问莫关山的情况,总的来说动物疗法还是很有用处,只要患者是福瑞控,这方法百试百灵。
“动物疗法有一个半月了,我觉得可以下一步,只是需要你的许可。”
“你先说说。”
“你谎称去外国出差,实际上是去后山的屋子小住。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根据常规的治疗模式有家属是最好的治疗方法,可是莫关山例外,有我和你在的情况下,他身体会进入不自觉的紧绷戒备状态,这是一种处于长期紧张的环境中才会有的,我仔细观察过了,但凡有点响声,他都会有细微的动作反应,哪怕是在他睡觉的时候。”
“我知道,他睡觉呼吸很平稳,平稳到我以为他在装睡,和之前睡觉的状态不一样。”
“也算一个,我在远处用望远镜观察过。”
“你干嘛用望远镜看?”
“你以为我想窝在草丛里看他呀,他对视线太敏感,他在后花园晒太阳,我在二楼阳台就看了一眼,就扭头瞄了我,那眼神我都差点以为他下一秒就能开枪打爆我的头。这不是没办法才远处看嘛。”
“好。”贺天跳过这个话题,“有什么发现?”
“他一个人是最放松的,撬话也只能从最放松的时候。也不能说是放松,是完全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大有种怎么样都行。”顾及贺天,他没有说出死了也行这样的话,“在医学界,心理疾病我们通常都主张药物治疗和介入治疗,但是在我阅览过上千份病例看来,最终走出来的无非都是靠自己。据我初步判断,莫关山有潜在的自杀倾向。”
“那不是更得找人看着他了。”
“所以我这不是提议你带只狗回来嘛。而且你又不是真的出国,万一有什么事情你从后山开四驱大轮车也就几分钟的事,我也会在的。”
“我考虑。”
老王走后,贺天闭眼头靠在沙发上,他时常与莫仔待在一起,当然能发现这些细枝末节的事,莫仔一向要强爱面子,有些事情发现了也只能当没发现,而且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能刺激他,如果这样能让莫仔好起来的话可以一试。
他上班也不全是忙工作上的事情,也有私人的,比如莫仔当年的事情,感谢如今的信息化时代,哪怕过去了那么久依然有些痕迹,翻找是困难了点,没关系,有钱就行,有钱什么人才找不到,关键是他不是黑客的那块料。
莫家倒台了,不能问莫关山本人,他肯定也将莫家的资料删除得干干净净,能在以往的资料中找到一点沾边的都算好了。他雇的黑客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摸索到莫家的边角料,还不是和莫关山有关的,黑客也是没招了实在挖不出了主动终止交。
想要了解详细信息只能问本人,蛇立也是一个选择,但实在是不想看到他那副得意欠揍的嘴脸,就算问了也见得蛇立十分了解,按照他的说法他也只是六年前才重新遇见的莫仔,他也并不会什么事都和他说。
兜兜转转切入点还是莫仔。
他发信息给老王,“我答应了。”
老王秒回,“好,那你收拾收拾,明天就走。”
“这么快?!”
“当然,快刀斩乱麻。你要给他产生一种你真的要外出的感觉,你以为他还像初中那会那么好忽悠吗?”
*
第二天早上,贺天穿戴整齐一副要出远门的架势,坐在床边伏在莫仔身上一点点的亲吻他的脸庞,莫关山可是说是被亲醒的,他迷糊的问道:“贺天?”
贺天和他脸贴着脸,“公司临时有事,我需要出国一趟,解决完才会回来,有空我也会飞回来看你的,你照顾好自己,莫熹在我哥家学校的问题已经处理好了,你好好养病,如果你想见莫熹和我哥说一声就好了,你有我哥的微信。有什么事你直接和我说,发信息打电话也好,我在忙不一定能看到但是看到一定会回,要每天想我不许想其他人。”
莫关山在贺天的碎碎念中继续睡着,见她睡这么香,他轻轻掐他的脸,养了个把个月了,脸颊还是没有肉,他重重的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才走的。
下楼的时候,老王在身后鼓掌,“贺总演技真好,演得我都以为你真要出远门了呢。”
“离莫仔一公里远我都觉得是出远门。”
“贺总真会说笑。”
“你好好看着他,你武力值那么低,他真要干傻事你起码坚持到我回来,”
“我是医生,打不过给他来一睡觉就好了。”
“前提你得近他身。”
“这你放心,我有我的方法。”
*
莫关山依旧是雷打不动的11点起,他转个身再睡一个小时的回笼觉,早上贺天在他最困的时候叽里呱啦的说着话,听一些没一些,大致意思他还是能明白,要每天想他给他发消息打电话,有事找他找他哥找老王。
12点莫关山终于舍得起来了,好在贺天他家后院宽敞,够顺遂一只狗在外头撒泼打野。他在床上发着呆,一个人时不时会这样,有句话老王说对了,他一个人才是最放松的状态,倒不没有说贺天是外人的意思,只是在过去危机四伏的十年里,他要冷血无情的夺命,要时刻提防明枪暗箭,要将自己伪装成刀枪不入掌控全局游刃有余的样子好让妈妈妹妹安心。
以前遇到什么事,他的第一反应其实是逃避,逃避可耻但有用,现在想来以前能逃是因为知道会有人帮他擦屁股,他知他妈妈知道贺天不会放着他不管,再后来当他认清再也没有人能来帮他的时候,他意识到他此时此刻靠的唯有自己。
许多人就连没遇到贺天他们之前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莫关山都明白靠自己才是最有用,可实际上靠自己是因为身边没有能靠之人才会这样说的。
生病,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生病的呢?莫关山想,他指尖轻轻抚摸自己的脖子,再是整个手掌完全握住自己的脖子。
脖子,这里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近战能够一刀割喉,大动脉的鲜血会喷涌而出,洒得到处都是,躲避不及面具衣服上都会沾到,时间久了臭气熏天的,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他都极度厌恶血的气味。感谢枪的出现,发明枪的真是个天才,每当用到枪莫关山都会这样感慨,他的动态视力极好,枪发百发百中,顺利的都能一枪命中头部或心脏。
扯远了,生病的人思想都会天马行空牛头不答马嘴的。从什么开始的呢?硬要说的话是妈妈高空跳楼死之后开始吧,她踮起脚尖跳跃,双臂宛如鸟的翅膀,白色随风飘扬的裙摆在远处像极了白色的羽毛,她向上高高飞起,随后扑通一声坠落在地,楼层不算高,身体没有四分五裂还能保持正常的模样,鲜血如盛开的花朵一般绚丽的绽放着向四处蔓延。
莫关山跪在她的身边,她的嘴角还在留着血,红褐色的瞳孔定定的看着他,直至死去。
自那之后,本来睡眠质量堪忧的他更是雪上加霜,每晚噩梦缠身,黑眼圈都要掉到地上了,有段时间睡醒后脖子总会有红色的指印,能够近自己身的唯有自己,莫关山没当回事,反正死不了,往后在窒息中醒来也能淡定的等气顺回来再继续睡觉,这种情况也不会特别频繁,只有在身心俱疲或者放松的时候出现,他这人一向对贺天不设防,以至于他在的时候吓到他,贺天没说什么装作若无其事插科打诨过去,实际背地里和老王在悄摸讨论如何治疗他的病情。
治疗应该有半年了吧,他这退休青年的作息时间和年轻社畜放假时间一模一样,如果没有病的话每天都过得很惬意了。
初中那会莫关山觉得生病休息住院是有钱人才有的权利,他试过一次打架住院,住了一天不顾医生劝阻第二天就赶紧出了院,哪怕这样,住院费护理费手术费都要了他妈妈半个月的工资,他回学校没看见展正希,听见一说他还要住院三天,他盯着手里的三明治,小小的他思考着普通人与人普通的差别怎么也这么大。
自那之后他都不敢生病,直到现在。
每天这样的生活他只觉得疲惫。
贺天这么匆忙的出国,应该没什么事吧,不会有危险吧,要叫人保护他吗?应该不用,他都解决掉大麻烦了不会有人找他茬了而且他也有自保的能。
如果是贺天经历这些的话,会比他要做得更好解决得更快,这样妈妈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空气一点一点的变稀薄,眼神逐渐涣散,又开始了……
“老王老王,快去莫关山房间,快点!他又在自掐了!”
接到贺天的夺命铃声后,老王用王家一生一次的快闪闪线到莫关山身边,给他来一管睡眠药,手浅浅松动,倒下睡在床上。
“我才刚走怎么就这样了?”
“证明我们的方向走对了,现在只要给他一点一点做脱敏,我相信很快他会恢复健康的。”老王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得一批,这种装淡定的情况很常见,哪个医生敢打包票说一定能治好病人呢。
“他醒来后怎么办?”
“心理介入,他醒来后正是最虚弱不设防的时候。”
*
莫关山睡了两小时,期间老王一直在房间待着,见他有醒的迹象,先叫人把吃食送上来,拉开窗帘打开窗让阳光照进来,响起柔和的音乐,把顺遂上床蹭蹭他,营造出放松舒适的氛围。
“起来洗漱吃饭吧,你中午饭没吃肯定饿了。”
“嗯。”莫关山慢吞吞的去洗手间,顺遂落在他的后边跟着他一起进去。
他在书桌前吃饭,老王坐在他身前看着他吃。
“你还记得睡觉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莫关山抿了一口粥,“我掐着自己的脖子。”
“这种状况有多久了?”
很医生的术语,莫关山回复了沉默,老王也清楚莫关山嘴没那么容易撬开,看他吃完饭收拾碗筷就走了,一整天他都没有出房门,不是摊在床上就是靠沙发也有坐在落地窗前看风景,晚上的吃食也是老王端上去给他的,边吃边问:“咱们还是单刀直入,你这种掐脖子的自残行为有多久了?”
沉默。
“或者说,你是因为什么而自残的呢?不妨我大胆猜测,是在你妈妈走了之后吗?”
莫关山勺粥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不过还是被眼尖的老王察觉到了,他继续说道:“我不像寻常的心理医生照顾病患循序渐进的心理治疗,我更倾向于快刀斩乱麻,有过一次我被师兄请过去帮忙治疗一位与你情况相似的病患,我的治疗方法非常详细的和家属讲过,他们理解并尊重,可惜的是第一次治疗就不顺利,那位病患一见到我就怕得很,换了第二个心理医生心疗好得很,非常顺利的从阴影里走出来,那时我师兄找到了我的新用法,经常找我刺激患者,也算一笔收入吧。不过也看病人的具体情况,一般都是油盐不进心理素质强的人。”
“你妈妈孕期是我负责的,她孕前就有些心理问题,生下来后我本想着有孩子之后可以转移注意力,没曾想你手脚比老头子还快,悄无声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转移了她们。后面你妈妈恢复得怎么样了?”
他放下勺子,抬眼锐利的扫过老王,“偶尔清醒,大部分时间都是……”莫关山拿疯癫不正常这些词形容她妈妈有点难以启齿,“我也找过医生看过她,治疗不是很奇效,后面我太心急,哪怕对每个医生做过背调还是会疏忽的地方。”
老王看着他的脸,哪怕面无表情,也能感受到他的自责难过,他说:“每次妈妈治疗我都会在现场,但是有一次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我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离开一次应该没什么的,也就是那一次,我妈妈死了,她站在楼顶,穿着白色的裙子,我第一次觉得红发在阳光底下是那么的刺眼,她从楼上跳下来,扑通一声,我只要睡觉就能梦到我妈妈,她之前发病时的战斗力不弱,我也不敢伤害她,她把按在地板上,掐着我的脖子,一遍遍的质问我,问我回到莫家,遵从莫家的命令,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有没有后悔?哭着问我能不能把她儿子还给她。”
“那你这六年内有吃过药吗?”
沉默。
老王知道答案了,大概率是没有的,先不说吃药的副作用会影响任务,他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铭记他妈妈。
他换个问题:“那当时你妹妹呢?”
还是沉默。
“好吧,那今天就到这,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今天早上贺呈总打电话说你妹妹想你了,还想翘课,好在被丘哥带她去骑摩托哄回去上课了。”
摩托,说到这,莫关山想去骑摩托了。
老王:“你不行,你这种状态要是去骑摩托,贺天回来会杀了我泄愤的,不要为难我一打工人好吗?”
莫关山只好打消这一念头,说完心里还是闷闷的,他去后院遛顺遂散散心。
正好老王可以去汇报工作,贺天听完后狠狠地抽了一包的烟,他很想回去,但是他只有不回去,他的莫仔才会坦白。
他有句话说得没错,当年他们各有各的难处,他要反抗家庭要创造出一番成功的事业才能真正独立,才有资格和他爸叫板,可以不顾家庭的反对和莫关山在一起。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他花了整整十年,留莫仔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些。
可是他想想,那时候一无所有的他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他帮不了他还可能拖累他,莫家一杀手世家,为了威胁莫关山最有用的就是拿他亲人朋友的安危来逼迫他就犯,是他的话他也会这么干。
无解。
他一声不吭就走了,一走就是十年,就回去见过他一次,后面又消失了,而且他从来没有对他说过爱这个字。
他打电话给他,手机做了手脚,莫关山手机显示的是远途电话,“喂,莫仔,我下飞机了,有没有想我?”
“才几个小时而已。”莫关山听他的声音有点不对劲,“你抽烟了?”
“莫仔这就开始查岗了?”
“别抽那么多,对身体不好。”
“好,听你的,我戒烟。”
“嗯,倒也不用,一天一支行了。”压力大了总要抽点烟缓解,莫关山倒也理解。
“那怎么行,我老公都说抽烟对身体不好,我得听老公话才行啊。”贺天笑道。
“啊?”一听这声音,贺天就想象到莫关山害臊脸红的模样了。
“莫仔,我爱你。晚上有空我再打电话给你,十一点之后没打你就先睡觉吧。”
“好。”
“不回一句爱我吗?”
“我……”
“好吧,我说也行,我爱你,莫仔。”贺天没有挂电话。
对着电话的话,就算害羞酝酿一下还是可以说出来的,“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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