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危机四伏

不知怎得,刀未落下,那人突然脖子一艮,僵硬的倒了下去。

洛珩握住血流不止的左臂,面色愈发惨白。看着来人眼中无波。

粟存抬起手中的巨石,又重重砸了好几下,直到手下没有了任何动静,才丢下石块,到洛珩面前蹲下。

“你也不躲躲。”粟存面色一沉,扯下一块布条简易的绑在伤口上方,帮洛珩止血。

粟存在帮洛珩包扎伤口,一会不见,粟存身上添了不少青青紫紫的瘀伤,和创口不一的擦伤,但无大碍。

粟存见洛珩一直盯着她看,缓缓开口道,“姝颜他们我先送出城了。”粟存顿了顿,面色沉了下去.

又接下去说“但这处狗洞,不只我知道,后面渐渐来了不少人,里头有一帮畜生怕乱军追上来,把洞口封了。”

她没说的是,她本可以出去,但因执意阻挠封洞口,还被那帮人揍了一顿。

她虽不说,洛珩也能猜个大半,值得吗,心情讲不出的复杂。

粟存草草包扎好了伤口,道:“这里危险,暂时出不去城外,就先藏好。”

栗存准备带洛珩去她刚刚藏的地方,洛珩却拉住了粟存的手,粟存觉得洛珩有什么话要说。

洛珩写到,“出城,去玉溪山”

洛珩一直有一个猜测,那些乱军是如何出现在玉溪山的。就算是原本就在那,潜伏多时,也总有进城的方式,再结合之前所听的崩石之声,故而玉溪山极有可能有一条连接城外的通道。

栗存神色一厉,脱口而出:“你疯了吗。”

但紧接着,粟存就想到了其中华点,与洛珩所想不谋而和。并且乱军倾巢而出,玉溪山可能还是最安全的。

真是,“妙极了。”栗存情不自禁呢喃出声,面上带了喜色。

洛珩适时走到黎夙身边,栗存看看黎夙脱口而出,“一具尸体?”

洛珩无语凝噎半瞬,像,但是还没。

栗存探了探黎夙鼻息:“居然还有气。”

洛珩拉过栗存手,写到“救命恩人。”

栗存拧着眉,虽然有所疑惑,但是终是没说什么。帮着洛珩带上了黎夙。

而这一路争如预想中的乱军极少,最终有惊无险的到了玉溪山。

————————————

玉溪城,城楼之上,背手而立着一位金冠将军。城下成片的战火,连天的撕嚎映不到他的眼里。

“金大人,城内各处势力均已拿下。”一名侍从弓身上前汇报,毕恭毕敬的。

金无焕不答,伸手搭于城楼石栏,看似无意的拍了几下。那名侍从腰低的更紧了。

“城中并未发现黎氏后人的踪迹,许是消息……有误。”

“消息,有误。”金无焕此时将将转身,睨视着那人,“既如此,你是有确切的消息了。”

那名侍从腿一下就软了,冷汗涔涔的冒出来,说话都打磕巴了:“回…大人,并……无。”

金无焕不再多言,抬脚就走,不过在经过那名侍从时,也状似无意的拍了两下侍从的背。

此时城楼下突然一阵喧哗,“什么人”,接着是兵器相接的声音。

金无焕睨了一眼楼下的闹剧,眉头一皱就要离开。

底下有方人马和金无焕的兵交起了手,这方人马虽然人数上不占优势,但也未落下风,反而游刃有余。

“金师弟,我不过刚来,你就要走。”说话的是这方人马为首的那人,在十几人夹击下闪转腾挪,仿佛嬉闹一般。

这人见金无焕要走了,也不玩了,腾空跃上了城楼,挡住了金无焕的去路。

金无焕臭着脸,冷声道:“郭兹,你好大的排场。”

郭兹对于对方明显不喜的态度,仍笑脸相迎:“哪里哪里,金师弟率数千之众,郭某不及你十之一二。”

金无焕神色一利:“哼,偷来的——”不过话还未说完,就被郭兹一声高亢打断了。

“哎呀!”郭兹绕过金无焕,只见一人姿势诡异,状若无骨的趴在地上,赫然就是刚刚与金无焕汇报的那人。

“金师弟,这位小兄弟怎么了”

金无焕斜眉冷对,不做应答,郭兹仍自顾自的说:“手底下的人,用坏了可是要修的。”

郭兹亲切的半蹲下,笑着迎上一张因无法控制身体而扭曲的一张脸,拿出一瓶药晃了晃:“小兄弟你我有缘,这药送你了,来人啊,送回去养着吧。”

此时郭兹带来的人已经打服了大部分士卒,而这些士卒看到自己的头领和郭兹相识的样子,下手也顾虑了起来,双方形成了诡异的僵持。

金无焕冷着脸就要离开,趁这个时候才有人敢把躺在地上的人连着药带下去。

郭兹见金无焕要走,也不急,只是说道:“金师弟留步,黎氏后人确实卓尔不凡啊。”

金无焕突然定住了,郭兹绕着一缕发丝,继续说道。

“中了我的毒,一身修为慢慢散尽,居然还能让金师弟如此费神。”

金无焕:“你不也没留住。”

郭兹对上金无焕一张臭脸,忽地呲笑一声:“传闻黎氏一族体质特殊,一身血肉活死人,肉白骨。修真者得之,修为更是能一飞冲天。”

金无焕冷呲一声,打断道:“郭兹收起你那些小心思,黎氏后人在哪。”

“是是,大家都是给主上效力的,一切自然以主上为首。”郭兹眼珠滴溜溜一转,恶趣味道,“叫我一声师兄,我就告诉你。”

金无焕不知是被恶心到了还是什么,刷的一下脸色黑的吓人。

“哈哈哈,不逗你了,我早已派人去拿了,算算时辰应该到了。”

“瞧……嗯?”郭兹瞧向来人,眉头一挑。

————————————

城外一座破庙,荒草丛生,林荫遮天。

洛珩背靠墙根,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了,额上不断冒出细汗。

即便是夏日,那凄凄沥沥的冷风一吹,风移影动,没由使人毛森骨立。

洛珩视线不由得落在还未醒来的黎夙身上,脑中回想起栗存的话。

“我去找他们,好好待在,等我回来。”

栗存和姝颜他们分开的时候,是约定在这荒野的破庙中汇和的。而当她们好不容易出了城,到这里的时候,却不见姝颜他们的踪影。

栗存去寻他们了,而她自然与黎夙作为伤员留下了。

洛珩盯着盯着不由出了神,手附上了黎夙的额头,手下传了滚烫的温度,也罢,至少比冰冷冷的好。

忽得,洛珩对上一双静若寒潭的双眸,醒了?心中一悸,触电般的收回了手,但是表面上还装的风轻云淡。

此番越界是有正当的理由的,洛珩这样安慰着。

黎夙直愣愣的盯了洛珩几秒,突然瞳孔一缩,身姿隽杰如松一跃而起,临了却被破庙的门槛绊了倒。

洛珩不厚道的呲笑一声,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吗,认命的把人拖回来歇着,伤员就别浪了。

黎夙没有一点被嘲笑或是丢脸的自觉,乖乖被洛珩拉回来后,就木着一张脸。

洛珩心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吗?”

此时忽然一道惊雷炸下来,劲风拼命扰动草木,发出的声响盖过了一切声音。

洛珩一凝眉,抬眼就见,破庙纸糊的破窗上,映出了一道影子。

洛珩心中发虚:“这……会是树影吗?”

砰的一声,是狂风刮开了东面的窗子,一道身影在窗楞前一闪而过,看样子,是绕到前门去了。

斯,不妙。

洛珩还没作出反应,黎夙已经跃了过去,顺手拾起了抵窗的木枝,动作干净利落。下一瞬,流霞自黎夙手上凭空出现,极快蔓延了整个木条。

洛珩眼中映出着粼粼波光,这抹霞光散去,原本枯朽的木条,豁然成了一把剑,宛如雪域海子般静谧的蓝。

真美啊,洛珩不由迷住了,莫名觉得似曾相识。就当洛珩再想细看时,哪有什么剑的影子,不过还是朽木条子罢了。

眼花了?洛珩持疑待定。

正当此时,黎夙已经对上了门口那个人影,人影高高扬起双手,作势朝黎夙扑去,洛珩心中不禁捏了一把汗。

从初遇到现在他所展现的身手,的确不凡;可是,凭黎夙现在的身体情况?

洛珩脑中飞快闪过,从初遇时从天上摔下来,再到刚刚被门槛绊倒。

很快,洛珩就会发现她多虑了。

黎夙手中木条翻飞,不过二息间,就击中了人影的各处,轻松架上了人影的脖颈。

那人影也不知怎得,忽然就跪了下去。

洛珩:?

“小公子,真的是你,我是粱忠啊!”

黎夙不应,木条仍是架在梁忠的脖子上,羽睫半敛,黑眸沉沉,似在审视,又似在思考正确与否。

洛珩稳住伤口,努力探着脑袋,终于看清楚这人影是个什么。不过在对上眼后,梁忠表情一瞬间的不自然,令洛珩心中莫名。

不过梁忠没有与洛珩交流的打算,洛珩也主观加被动的选择静观其变,区区一眼,梁忠又回心到黎夙身上了。

“小公子,我不中用啊,今日在府衙替城主大人做事,误了时辰。”

梁忠说着说着,眼眶中竟然蓄满了泪水,声音也带上了些哽咽。洛珩见着甚是新奇,不由挑了挑眉。

“城主老爷枉死,我未能尽职,更没能与老爷同进退,不死何以对得起老爷啊。”

气氛烘托到此,梁忠的泪水宛如决堤一般的流出。

“但老爷常常教诲,要以玉溪城,玉溪城身后虞国千万百姓为先,是以不敢随老爷而去,为了虞国百姓,鄙人定要通知玉溪城以南八十里的驻军,夺回玉溪城,定叫贼人付出代价。”

洛珩扶额,这么重要的事不能先说吗,前面那么多煽情是要搞哪样。

梁忠声音发颤,“小公子,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边说边跪着向前,似要抓住黎夙的衣角,可惜黎夙仍是不近人情的,手上的木枝又压了几分力。梁忠诧异于木枝触皮为何如此疼痛,也因这疼痛动作老实了下来。

“小公子你要信我啊,我们一起去找大少爷,就是陈将军!卑职一路上一直遭贼人追杀,小命差点就不保了,但卑职还不能死啊——”言及此,梁忠一抹泪又是一阵嚎啕。

梁忠看起来比洛珩、黎夙都来的狼狈,身上大大小小好几处伤,还挂了好几块泥巴。

“卑职还不能死,卑职还没见到陈将军,怎么有脸去见老爷……”

黎夙眼神一动,忽然就撤了木枝。

梁忠一声呜咽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余光偷偷向上瞄了眼,眼神分明透露着奸猾。

洛珩看在眼里,又默默记了一笔。

梁忠只消一眼,旋即低头抹泪:“小公子这是,同意了?”

黎夙不答算是默认,蓦然回身。

洛珩在一旁默默看戏,总觉得梁忠此人有问题,但求援事关重大,孰轻孰重,她也只能先按捺下疑虑了。

洛珩忽然见黎夙向她走来,对上黎夙黑沉沉的眼睛,还不知他要干些什么。

梁忠见此,兀的跳出:“小公子,兹事体大。此女不善武艺,带上恐会拖累行程。”

洛珩平静一眼甩去,她本是不懂,但经梁忠这么一说还有什么不懂?

诚然兹事体大,她本来也无意同去,但别人抢先点了出来,心中总是有几分异样的。

黎夙没搭理梁忠。洛珩对上那张稚气未脱,却古板沉闷的脸,摇了摇头,同时指了指伤口。示意自己因伤不便一同前往,而且还得等栗存他们呢。

黎夙将刚刚拿着的木枝交给了洛珩,难得说了句,“等我回来。”

洛珩挠了挠耳垂,心道“你再不说话,还以为你烧成哑巴了”

洛珩唇齿微张,小心二字还未吐露,黎夙就与梁忠一道消失在了屋内,措不及防。

而那份无名忧虑最终也未能宣之于口。洛珩凝眉,怎么又忘了呢,她现在是个哑巴。

风不知何时静了,屋外只有安心的蝉鸣。

洛珩端详起黎夙临走前留下的木枝,左看右看,翻来覆去的看,还掂了几下。

无论从什么角度,洛珩都认定这就是一根普通的木枝。但是黎夙留给他一根木枝,是何用意?

洛珩端着下巴思考,突然一拍脑门,她为什么要试图理解一个不清醒的人?

理虽如此,洛珩回忆起黎夙施展的那几招,也不由比划了两下,随后将木枝别在了腰间。

唇角一弯,有些幼稚,管他的呢。

这天也真是,方才还打雷,现在就歇了,只有蝉的鸣叫愈发盛了。

洛珩倚着干柴,半阖着眼,百无聊赖,几乎就要睡去。渐渐的眼前的事物好像都罩了一层薄纱,看不真切。

起雾了?耳边的蝉鸣愈发远了。洛珩心中忽然一紧,困意消散的无影无踪。

洛珩环视一周,最终落在神龛上的神像,是祂在看我吗。洛珩忽然有种非常强烈的预感,疯了似的跑出了破庙。

刚出破庙,洛珩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嘴忽然从身后被捂住了,是谁,她完全没察觉到。

洛珩下意识扭头,骇然发现,背后之人居然没有眼白。

这次,跑不掉了!

栗存(回来):“人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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