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算起来,章信进入职场才八年,尤朗教他做事才四年,至于放手让他独当一面,前前后后也才一年,这么少的经验,实在不能要求年轻人做得太好。
可是,别人没经验会更加小心,尽量不出差错,但章信没经验,却莫名其妙地大胆,也真够奇怪的。
尤朗面无表情,打过方向盘,转了个弯。
傍晚的夕阳悬在高楼林立的半空中,把CBD照得金灿灿的,格外刺眼。章信看了一会,还是把头扭回来了。
这条路,走了无数次,但每一次,都会有恐惧感伴随。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公寓。尤朗提起桌上的工具箱,径直走向了沙发:“过来吧。”
章信心中颇为忐忑,在这里挨打一直都是趴在桌上,少数几次是在卧室的床上,难不成这次要趴沙发?可这是单人沙发啊,怎么趴?章信没问,只呆呆地走了过去。
尤朗翘着二郎腿,垂眼打开工具箱,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挑选合适的工具,分明看到了眼前落下的阴影,甚至感觉到了年轻人急促而略微混乱的呼吸,却还是不说话,让他一个人紧张。
章信虽然害怕,但到底和以前不一样了,身上背着错,还偷偷伸长脖子去看尤朗挑工具,只见他修长干净的手掂了掂戒尺,放下了,又拿起藤条,不甚满意似的,犹豫一会,拿起了那根从没用过的鞭子。
章信呼吸一窒,不会吧?
不过下一秒,尤朗就把鞭子丢下了,最后拿了一把从没用过的黄绿色的竹尺。
竹尺应该还好吧,不至于太疼。
尤朗确定了这个工具,把工具箱合起来,往旁边一放,抬头看着小年轻:“跪下吧。”
跪?跪着挨打吗?章信虽然知道这回惩罚轻不了,但也没想过要跪着挨,毕竟从未有过先例的。
有些不解,可章信还是选择了照做,直挺挺地跪了下来,颇有些宁死不屈的意味。
尤朗拿竹尺指指左边:“转过去,把裤子脱了。”
果然是要跪着挨打,可是这样没点支撑,不是很容易摔吗?章信挪动膝盖,慢慢转过身,没什么犹豫就脱了裤子,西装裤与内裤一起堆在膝弯处。
“手,往前伸,按在地上,”尤朗边说边用竹尺规范着年轻人的动作,“腰,往下,腿分开一点。”
本来觉得没什么的章信“唰”一下脸就红了,这么个跪趴的姿势,再加上双腿分开,他身后的风景简直被一览无遗,空调风一吹,连最私密的地方都凉飕飕的,叫人心里发颤。
“尤、尤董,不、不要……”
尤朗似乎很知道如何羞他,竹尺一端在他的腰上顺着颇为婀娜的曲线一路往后滑,在最敏感的地方一轮一轮地打圈圈,看他不安地扭着腰肢,连带着臀部也稳不住。
“现在说不要,好像太晚了,章信。”
“我……”章信到现在才真觉出怕来,之前都抱着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心想就给他打一顿算了,可尤朗这样羞他,简直让他想死,“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是吧,一条一条说,我看看你都错哪儿了。”原本只是调戏的语气,可说到最后,却陡然严肃了起来。
章信哭丧着脸,恨不得将屁股夹起来,偏又没那个胆子在尤朗面前为非作歹,只得强忍着巨大的羞耻感,带着哭腔道:“我不该自作主张,瞒着你做事,也不该不听你的话,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尤朗这么久,很少见到小年轻真的害怕。他虽然看上去乖乖的,不像肖扬、郁勉那样大胆,但内心既有信念,不会轻易动摇。平时虽也怕挨打,但认错都是有条有理,不会这样语无伦次。
看来,这个姿势是真的羞到他了,看来以后得多这样罚才行,毕竟害羞到崩溃的小年轻也实在很让人开心。
不过尤朗不会在责罚的时候讲情趣,听他这么颠三倒四地喊着“知道错了”,扬起竹尺,“啪”一声清脆地抽在年轻人挺翘的屁股上,在臀尖处留下一道绯红。
章信被打得浑身一颤。平心而论,竹尺打得并不算疼,远远比不上木质的戒尺和藤条,更不用说板子,可是它的质感和声响,都带着一种令人上瘾的酥麻感,让章信差点撑不住。
“认错也不会了?看来我出去一趟,你退化挺多。”
“不、不是。”
“那就给我好好回话!”尤朗猛然提高了音量,吓得章信一抖,“从头开始,复盘!自己好好琢磨都错哪里了!”
章信这个时候脑子全是混沌的,哪想得出来错哪儿了?可是竹尺九搭在他的臀上,随时可能落下,也可能在某些地方划过,总之就是一个难以摆脱的威胁。因此,无论如何,他还是要把这件事从头到尾梳理一遍。
“尤董,我首先错在没有跟您商量就草率地做了决定,自作主张,也没有尊重您。”
认错认得浅尝辄止,或者说是压根没想到那么深,尤朗还是不满意,但也勉强接受了:“该罚多少?”
章信的算盘打得响,数目说多了屁股要受苦,说少了显得不诚心,好在竹尺不算太重,斟酌过后,道:“该罚三十。”
尤朗握紧竹尺,搭在年轻人臀尖上,算是提醒,随后“啪”一声落下,清脆得仿佛能够穿透墙壁。
章信一皱眉头,轻轻地倒吸凉气,虽然不是很疼,但还是有痛感。
“啪、啪、啪”,竹尺接二连三地落下,每一下都脆生生的,打在年轻人紧实的臀部上,一层一层地上着色,直到整个屁股绯红一片。
比起其他的工具,竹尺真的很好挨,三十下过去,章信都忍着没叫出声。但他心里也很明白,这不过是个前菜。
“接着。”
章信的思路似乎被这三十下竹尺打清楚了些,道:“后来郁总找了我一次,劝我暂时不要做,我没有听他的意见,固执己见,一意孤行。”
“你为什么不听郁勉的意见?”
“我,我觉得自己是对的。”
“仅仅是这样吗?如果换了别人来劝你,比如杨坚文,或者是小徐总,你也会一意孤行吗?”
章信想象了一下那场面,如果是德高望重的杨董挺着个大肚子,笑呵呵地叫他不要冒进,或者是小徐总温文尔雅地告诉他这样做了以后会有什么后果,他说不准真会听劝。
但是,他为什么没有听郁勉的劝呢?
“章信,你心里其实一直不服气郁勉,是不是?”
章信一震,是这样的吗?他不是不服气郁勉啊,是太服气郁勉了,毕竟郁勉总是能得到尤董的信任,总是能让尤董满意。
“我没有。”
“撒谎?”
“我不是!”章信急急忙忙地回答,“我真的觉得自己没有。”
“那好,我来告诉你,你就是没有真心地信服过他,从很久以前开始,你就会不自觉地跟他比较,总想把他比下去,证明自己比他厉害,甚至拒绝他的帮助和建议。你在商务部的时候,他带着你去谈项目,谈成了你也没多感谢他,因为你根本就不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尤朗的话对章信来说犹如当头棒喝,他从没想过自己是这样的心态,可尤朗这么一说,又像是真的。
“尤董,我……”
“从个人出发,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心态,这说明你很爱我。”
章信眼睫毛一颤,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着尤朗,见他朝自己笑了笑。
可那笑容只持续了一秒,下一刻,竹尺便在他的屁股上拍了拍:“但从集团的利益出发,你的行为实在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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