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为夫体弱多病by鱼西球球

为夫体弱多病by鱼西球球

视角:主受

类型:宫廷侯爵、年下、穿书

(文案)

容棠看过一本书。

书里的反派宿怀璟是天之骄子,美强惨的典型代表,复仇升级流高智商反派人设,可惜人物崩坏,不得善终。

结果一朝穿越,容棠成了文中同名同姓早死的病秧子炮灰,还绑定了一个拯救男主系统,一共重生了三次。

第一次,他死心塌地地跟在男主身边,帮他躲过各种炮灰跟反派的暗算,结果被人下毒害死,任务失败;

第二次,他双线并行,一边辅佐男主,一边接触反派,结果被男主一剑捅死,任务失败;

第三次重生,容棠想,去他妈的男主,老子不救了。

于是大反派宿怀璟被人下了药绑起来的那一夜,容棠撑着快要咳出肺痨的身子,闯进青楼房间,替他解了药效,认真发问:“你要不要嫁给我?”

宿怀璟:“?”

-

容棠沉疴难医,陪了宿怀璟一路,隔三差五在他耳边念叨:“你放心,等我死了,遗产全是你的。”

直到大局已定,宿怀璟登基前夕,任务奇迹般宣告完成。

容棠惊喜之余,为保全帝王名声,毫无心理负担地死遁跑路。

结果还没出京城,天子近卫悉数压上,猎鹰盘旋空中,狼犬口流涎液,百官分跪两侧,容棠身下那只半路买的小毛驴吓得直打喷嚏。天子身穿明黄冕袍,一步一笑地从人群后走来,望向他温柔发问:“夫君,你要抛妻弃子始乱终弃?”

容棠:“?”

你能生?

啊不是!你一个在上面的这么代入妻子角色合适吗!?

帝王走到他面前,仰头抬手,笑道:“跟我回去,这天下分你一半。”

-

小剧场:

某年某月某日,容棠吃完晚膳躺在院子里乘凉,照例跟宿怀璟规划以后。

“我大概只能活两年了,到时候你记得把陇西庄子收回来——”

宿怀璟面无表情地往他嘴里灌了一碗苦药。

再某年某月某日,容棠看完话本窝在火盆前取暖,认真地跟宿怀璟告别。

“我应该没两月好活了,城西那间宅子你若是嫌小,城南我还替你买了一座——”

宿怀璟咬牙切齿地喂他吃了三颗拳头大的药丸。

又某年某月某日,御花园里荷花开的正好,容棠坐在桥边吃荷花酥。

“我可能明天就要死了,你记得把我埋——”

宿怀璟忍无可忍,俯身堵住了他嘴。

片刻之后,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缓缓后退,看向他的君后:“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是大虞最好的大夫?”

“你如果再说这话,我就当你医闹了。”

这天下你我共享,这山河你我同枕。

主CP:病弱聪慧想咸鱼救世受容棠X复仇皇子攻宿怀璟

副cp属性柯攻沐受,柯鸿雪X沐景序

(剧透)

168【棠棠解释什么叫‘修正’】,世界之初诞生的不是你,而是世界意识,‘天道’的诞生,应该是从盛绪炎想要谋反开始算起。容棠是要阻止‘天道’。

(168章,‘天道’说:“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个世界吗?”容棠没回答,而对方显然也没有一定要让他回答的意思,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不上好心还是恶意地主动为他解释:“一开始都是真的。”“也好,男主和反派的设定也好,从一开始就都是真的。”祂轻声说,语调和缓,是历经世事的智者说话时惯常会带上的平稳与纵容。偏偏这种沉稳,从本质上就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前提,是无形的傲慢。“故事的确是你最开始看到的那样,主角历经千辛,将要成为帝王,却在最后关头被身为大反派的角色窃取了命格,改变了故事发展和结局。”祂淡然地说着,容棠听不下去,出言讥讽:“你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方轻笑了一声,道:“这个世界的确是我的,你这样说也不算虚假。”容棠彻底没了声,他只是视线时不时地飘到系统身上,心里盘算该怎么将小笨蛋带走。至于‘天道’说的话,太扯了。扯得他觉得离谱,多听一个字好像都会脏了耳朵。可那人还要继续说:“你喜欢这本,意外死在了异世,又恰巧在这个世界被锁定、没有后续进展的时候,因缘际会穿了进来。你的职责本该是维护小世界的平稳运行,让作者构想的结局实现,但你为什么变了?”祂似乎很不解:“主角取得成功,反派被正面人物杀死,难道不是你们那个世界的读者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吗?你为什么要做出不符合逻辑的改变?”祂好像是真的不理解容棠的所作所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那丝**消失了,剩下的全然是想得到解释的渴求,却又莫名有着一丝难解的癫狂。而现在因为容棠的介入,不仅盛承厉称帝的概率一再降低,就连原著里大反派造反成功,大虞付之一炬的结局也多半不可能实现。容棠作为的读者,穿进这个世界,前后三辈子,在身为‘天道’的祂看来,没有做一件好事。祂很难不讨厌这个人。

可容棠听见这话,却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心被掐出来的血痕。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开口:“我觉得很有意思。”‘天道’微怔,有些好奇地看向他,等他的后话,想要一个答案。容棠:“我原本在想,我从来没教过盛承厉满嘴谎话、颠三倒四、搬弄是非、混淆黑白,沐大人和柯鸿雪也不会教他,他究竟是跟谁学的那一口话术,总是能站在一种自以为自己全世界最正确、全天下都欠他的立场,半分不觉得愧疚和羞耻地说出那些令人作呕的鬼话的。”他慢腾腾地说着,姿态优雅得能被画师画进传世的画里“如今想来,多半得了你的真传。”容棠轻声开口,仪态从容,语调和煦,没有一个脏字,不见一点恼怒,眼眸轻抬间,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对面的‘天道’怔了两秒,皱眉不悦地看向他。

容棠却道:“你说的那些话我没有仔细听,也懒得一个个纠正你的错误,毕竟我不是你的老师,没义务一点点指正你,妄图你变得好一些。”“但首先,这天下不是你的。”

在‘天道’面前说天下不是他的,无疑扔出了一个炸-弹。容棠话音刚落,便见那人神色几变,最后定格在一种说不上讽刺还是愤怒的表情上,冷声问他:“你想说是你的吗?”容棠低声笑了笑,方觉自己之前的警惕多么没必要。他摇头:“自然也不是我的,但是谢谢你,肯定了我的猜测。”能让‘天道’直白说出‘这天下是你的’这句话,无论是反问还是疑问,都足以证实容棠最开始穿进这本书里,并不是作为宁宣王世子这个身份。他说:“我刚刚想明白一些事,或许可以解答你的疑问。”‘天道’说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但是容棠想,如果全都是真的,那他是为什么,又是作为哪一方穿越进这个世界的呢?他问:“你是什么时候诞生?”

‘天道’理所当然地回答:“自是世界之初。”容棠点点头:“世界之初,那便是作者最开始有这个故事大纲构思的时候。”“你想说什么?”莫名的,祂产生一点不太好的预感。容棠:“现实世界中诞生,这个世界便产生了自我意识,听起来很合理。”‘天道’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容棠却问:“可这样一来,我穿越进这个世界便显得过于不合逻辑。”所有言灵俱有影踪,不存在平白无故生造出来的词语和意义。

这三世的穿越是一个骗局,但是如果回到第一世的开始,容棠得到的信息是这样的:【剧情线严重崩坏,帝王为天道不容,世界摇摇欲坠,亟需修正。然而小世界意识刚成形不久,没有能力直接扼灭反派,所以让他保护盛承厉,使其顺利登基。】基于这个前提,才将容棠从异世拽了过来。

这看似没有任何问题,可容棠却问:“你知道什么叫修正吗?”‘天道’没说话,似乎意识到他将要说出什么令人难以理解的的话。容棠慢条斯理地说:“我这几次穿越很像在玩一个读档重来的游戏,我原本还在想是为什么会有这个机制,而现在总算想明白了。‘天道’眸光微动了动。容棠:“在我来的那个时代,有一个东西叫计算机代码。”“游戏也好,程序也好,本质上都是由代码编写。当代码出现问题的时候,在发现问题后,后续进行维护加固,使其不至于立刻崩溃,那叫打补丁;而修正却是反本溯源,回到最开始出现故障的那一行,删除代码重新编写。”“这个工程量很大,但唯有这样,才不会出现补丁越打越多,修补了一项,随着时间的推移运行,又出现另一项错漏的情况。”容棠似笑非笑道:“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天道’沉声道:“别卖关子。”

容棠:“假设世界意识发现宿怀璟登基,世界毁灭,是代码错误导致的不可逆后果,那最优解应该是将任务者,也就是我,送到宿怀璟出生之前,直接从本源上使其消失,这才叫修正。”“可一方面没有给我下达杀死宿怀璟的任务,一方面要我保护盛承厉,这怎么看,都是一种偷学不到位,自我理解又加工,最终导致画虎终类犬的滑稽行为过程。”

‘天道’像是瞬间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脸上那种道貌岸然不见了,更明显的则是一种恼羞成怒的情绪。

容棠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继续说:“这样的话,我就不得不怀疑,给我下达任务的人,事先知道了别的任务及其模式,但因为能力有限,所学不到家,既想覆盖掉最开始的任务,又被原有前提所框定,最后才给了我一个‘保护男主不被反派杀死’的任务。”“我这段时间总会做一个梦,梦里我依旧是穿越者,可我的穿越并非是具体某一个人,我的任务也从来不是保护盛承厉。相反,梦境里最清晰的声音是:阻止一切的发生。”容棠笑了一下,殿内只有他们二人,他眼睛里不见笑意,只见一种难言的沧桑与讽刺交缠:“回到事情发生前阻止,这难道不才像‘修正’的本意吗?”

‘天道’面色发沉,沉声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容棠捏了捏眉心:“你们总是不懂装懂、懂装不懂,弄得人很烦啊。”“你说一切都是真实,这或许可信。可你告诉我,一个完整封闭的世界,诞生了自己的意识,它不好好地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转,尽它的本能,做什么要从别的世界抓一个人过来?”容棠抬眼望祂:“抓进来的每一个人都不属于这个世界,都有可能导致事态崩溃,向不可收拾、不可预见的方向前进,它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天道’拧着眉,死死地看着容棠。容棠与祂对视,眼神冷漠,一字一句地轻声道:“因为它在自救。”“致使世界崩溃的从来就不是宿怀璟,而是你和你所谓的男主。刚诞生在世界上的任何人和物,最迫切最紧急的一定是求生本能。‘世界意识’是这样,‘天道’也是这样。‘世界意识’发现,若按原著的设定走下去,无论如何都会出现宿怀璟夺位成功,大虞混战、生灵涂炭的结果,它会走向消亡。所以它要拉人进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而‘天道’却发现,若是被人成功阻止,那祂和祂的男主,从最初的诞生就没有意义,是需要被抹除修复的bug。于是祂借用最开始的逻辑准则,加以修饰编造,将任务重新下发,欺骗和真实相互交织,编造一个看似合理的谎言,妄图使自己名正言顺,挤掉世界意识的权能。”

“你撒谎了。”容棠轻声道,无悲无喜没有什么指责,却偏偏让听到的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从心底涌上来一丝恐惧。“世界之初诞生的不是你,而是世界意识,你的诞生,应该是从盛绪炎想要谋反开始算起。”盛绪炎想要谋反,开始筹谋,盛承厉诞生,有术士占卜命格,这是《帝王征途》所有故事的开端。面前这个自称‘天道’的人,由此产生。容棠叹了口气,像是失忆了很久很久,终于一瞬间想起所有真相的人:“我是要阻止你,才来的这里。”

这才是‘修正’的本意。!)

(169章,书中最开始的设定就有所缺陷。既要盛承厉即位,又将宿怀璟设置成反派;既想主角皇位名正言顺,又给仁寿帝那样一个不齿的夺位过程。盛承厉若是个有能力胆识和品格的,也并不是没有一点登基的可能,然而最讽刺的是,他心机手腕品行,没有一个达标。他不可能赢得过宿怀璟,文中人物产生意识,走向自己的结局,大多数情况下,‘创世’的作者无法全程干预。所以《帝王征途》这本书,注定与作者一开始的想法背道而驰。而如今在容棠面前坐着的,想找他要一个答案的‘天道’,充其量也不过是想要自身存活,而反复不顾世界意识和规则,制造一场又一场灾祸、产生一个又一个错误的bug而已。

容棠起身,走到祂跟前,伸手将系统那团实体化的云抓了回来,自上而下看着祂,很平淡地讲述一个事实,没有一点惋惜,却又实在在说一个错过:“你本有机会活着的。‘天道’一震,不可置信地看他。容棠说:“我走之后,这世界总该有一个天道。”‘世界意识’与‘天道’并不能划等号。‘世界意识’是这个世界自身既定形成、不死不灭的存在,‘天道’大体可以相当于一个暂时的管理维系者。二者相辅相成,相互制约。

容棠最开始,确实是这个世界的‘天道’。

‘世界意识’比他手里那团-系统还要笨一点,诞生得太早了一些,能力过分微弱,又跟‘创始者’思想不统一,能从异世抓进来一个本能觉得故事设定有问题的读者魂魄,已经用尽了全力,没什么力气再把他送到对应的时空。发现早了数不清多少年之后,只能怂兮兮地问他可不可以在这多待一段时间,等着剧情线的到来。容棠有什么办法?他在现世摔死了,不答应就直接死掉。于是他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独自飘荡了一年又一年,过去不知道几百个年头,终于开始烦躁,伸手偷了一小团云陪着自己。皇宫里那个小皇子出生的时候,容棠兴冲冲地抓着系统去到凤栖宫,开开心心地给他制造了一场云霞。他很喜欢这个小孩,他想看到他快快乐乐地生活,无忧无虑地长大。不需要称帝称王,只要平安无忧就好。可偏偏这点念想成了奢望。

理论上来说,‘天道’应该只是‘世界意识’的一双眼睛,无私而平和地看着世间万物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只要没有大到会影响世界线走向的变故出现,祂都不该出手干预人间。所以容棠哪怕是被‘世界意识’抓进来改变故事走向的,他也只能在盛绪炎动手谋反的那一刹那进行干预。——思想决定行动,然而思想不能定罪。盛绪炎只要不行动,容棠便被规则制约,无法自主下来做什么改变。理所当然的,等他可以自由行动的时候,自诩‘天道’的这个人,已经成形游走世间许多年了。于是被捕捉、被阻拦、被诓骗、被洗脑……一切都很合乎常理,他唯一来得及做的,只是在落水前悄悄打开了长公主府靠近显国公府的一扇小门。然后端懿看见了宿怀璟。

……

容棠低下头,意识终于从磅礴又悠长的记忆中回溯过来,垂眸冷冷清清地看向‘天道’:“只可惜你再也不可能是天道了。”违背规则干预人间,反复给予不该出现的金手指。面前这个人怎么配称‘天道’。对方眼睛一瞪,似乎到这时候才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猛地一下站起来,宛如破釜沉舟一般,目眦欲裂,提笔就要杀了容棠。容棠往后退了一步,殿门被人从外撞开,流云飞身挡在他面前,一把抓住了那老人伸过来的手。手腕轻轻一折,本就苍老的面孔迅速衰败下去,似乎一瞬间失去了生机,连挣扎都没有的就往下倒去。饶是流云都愣了一下,眼睁睁看着面前这具躯体瞬间瘫倒在地,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作飞灰,只剩一件宫中记事官的朝服、以及笔管中掉落的尖刀显示他曾来过。流云怔怔地回头,看向容棠。

容棠低眸看了那摊灰两秒,走到桌案前拿起‘天道’之前记录的纸。上面记的从始至终就不是他跟盛承厉的对话,而是一句说不上是预言还是诅咒的句子:【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流云皱了下眉,问:“这是什么意思?”容棠沉默一瞬,抬手将那张纸放在蜡烛上烧了。流云疑惑地看看他,又看向地上那摊灰。容棠:“没死。”流云瞬间瞪大眸子,陷入警戒状态。容棠:“他有别的事要做。”比起跟他这样一个已经算不上天道,也不可能再是天道的穿越者浪费时间,如果想换取一丝转机,自然是想办法阻止最重要的剧情发展才来的快一些。)

171二皇子瑞王盛承鸣揭发其父先帝盛绪炎罪行,推荐前朝七殿下盛扶涯继位。(一直没吭声的盛承鸣站了出来,轻飘飘地扔下一个炸弹:“我不配继承皇位。”群臣震惊间,他又添了一句:“六弟也不配。”一时间勤政殿内刚偃旗息鼓的众大臣愣了几l瞬,不约而同地提起气势就要继续再吵,却听盛承鸣问:“在场的诸位大臣中,可有先帝时期的朝臣?”顿了一顿,他补充:“先戮帝,我的伯父。”百官气息几l变,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竟都没有说话。

盛承鸣苍白地笑了一下:“诸位都是大虞的股肱之臣,在朝年数已久,就算不曾为先帝效力,想来也知道我父皇这皇位究竟是怎么得来的吧?”有人脸色一沉,不知算不算得上威胁,沉声道:“瑞王殿下还请慎言。”盛承鸣偏过头,让太监传下去一封带血的折子:“父皇临死前深感愧疚,特写了一封罪己书,上面不仅详细书写了当年得位的详情与过程,更提及了他在位这些年因为一己喜怒,斩杀过的忠臣、坑杀过的流民、做错的决策有多少,以及……”他顿一顿,喉结滚动,似有不忍,手指紧紧攥成拳,哑声道:“毒害祖母的事实。”此言一出,满堂俱静,先前争的吵的恨不得打起来的众位大臣全都失了声。盛承鸣:“诸位都是我父皇的心腹之臣,想来他的字迹,你们应该是认识的?”

众人低下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地看向那本折子,纵使在朝侵淫多年,心下早有预料,看到这几l张薄薄纸片上写下的内容时,还是不免心惊。盛绪炎字字恳切,像是写下罪责就能感动上天,求一个心安一样。

弑兄、弑母、杀子……

杀忠、害民、昏庸……

通敌、谋反、割地……

桩桩件件,都是天理不容的死罪,当它们全都发生在一个帝王身上的时候,很难不让人胆寒。

有那脾气爆的武将更是当场就气得怒目圆瞪,死死盯着纸上那一行与大绥勾结骚扰北疆的文字,胸膛剧烈起伏:“那是老子兄弟们用命守的边疆!”到头来却只是盛绪炎谋位时一颗随手丢弃的棋子。那年边疆战役失败后,大虞赔了大绥不知多少金银珠宝,更免除了对方三年的关税。却原来这只是一场交易。若说前面那些还可以归到家族皇位之争的勾心斗角,单通敌这一项,就够让盛绪炎受挫骨扬灰之刑。

盛承鸣脸色苍白,早就料到众人看到这封折子会是什么反应。他略显无力地扯了下唇角,问:“诸位大臣还觉得,我有资格当这皇帝吗?他们是罪人的儿子,他们身上流淌着卖国者的血液,他们怎么配坐在皇位上,享万民供奉,受群臣爱戴呢?殿中跟死了一般寂静,没有人敢回答盛承鸣这句话,过了很久很久,角落里才发出一道微弱的声响:“那还有谁合适呢?”盛承鸣抬眼望去,瞧见那年折花会跟在他身后的小少年身穿官服,戴着乌纱帽,站在队伍的最末尾,脸上青涩尽消,眉头深深锁着,忧心异常。

看见故人的那一瞬,非常莫名的,萦绕在心里多日的忐忑与纠结散了许多,盛承鸣露出进殿之后第一个微弱的笑意,他说:“那年虞京事变,端懿姑奶奶救下了一个皇子。众人心头一震,连忙问:“是谁?可还活着?”太子殿下死在边疆,三皇子被割下人头,他们已经不指望这二位惊才绝艳的少年郎还活着了,但有父兄珠玉在前,想来当年那些殿下公主们,也没有太差的。若在争执前说出这事,他们可能没意识到二、六两位皇子其实都不太适合;若在罪己书传出来之前,他们估计仍固执地认为,就算不适合,天家皇位也不该外流。

可盛承鸣突然说出这句话,大家全都一瞬间被点燃了一般,目含期待地看向他。盛承鸣轻声道:“七殿下,盛扶涯。”

他说着视线偏转,望向自进殿后始终一言不发,立在窗边看殿外一棵柿树的宿怀璟。于是群臣随着他一起看过去,心下不受控制地生起一个最不可能又最合理的猜测。察觉到目光,宿怀璟回过神来,眼神波澜不惊地回望众人。片刻,他轻轻笑了一下,慢声道:“啊……太久没听见本名,差点忘了,诸位见谅。”霎那间迷雾拨散,水落石出,他们终于懂了这些年京中层层相扣,如云雷般一个接一个炸开的局势究竟因何而起。又或者,为谁而起。

宿怀璟笑意清浅,不含压迫,随口聊着闲天一般打起了商量:“既然堂兄弟们都不合适,皇位给我好了,大家觉得呢?”众人低头,望了望他腰间随意挂着的虎符,再看看他身后,统领全城金吾卫和皇宫守卫的大将军。而回头望自己身边,如今朝中那些崭露头角、渐渐成为中流砥柱的官员们,几l乎无一例外,都是这位中丞大人一手挖掘、提拔、栽培出来的。势力无声渗透,庞大到令人惊惧。宿怀璟分明笑得温良,却只让人觉得,他其实没什么兴趣和必要得一个同意。同意最好,兵不血刃,和气生财;不同意也没事,大不了夺位,改立国号也没什么要紧。这天下,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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