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央央躺在周郢怀里睡不着,小脑袋瓜子又仔仔细细的、粗略得过了一遍她和周郢的那些破糟烂事。属实好笑。
这几年她忙的晕头转向忽而的就要快要忘记周郢这个人的时候就总觉得某些时候他应该在她身边的。可惜没有,一场空,纯然幻境。
如果是说有替身梗,那么她在现实的世界连个和他相似的人都找不到。
世间星辰,万事万物,偌大人海,她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个和周郢相似的人。
她也想不到周郢在她心目中是这样的独特,等到事后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身体的本能比意识更早接受了。苦苦挣扎,可是现在的她真的能和他在一起么。
哪怕她多么的经年思念成疾。
都说‘慧极必伤’孟央央从小就是个很通透的小孩,所以她活得很累,活得像个小大人。
除去酒局上的烟酒味,孟央央印象最多的就是医院的消毒水味,那地方她从小也没少去,起初年龄小还有人陪,上了初中的时候就只能她一个人去了,因为大家都很忙。孟君言有补习班,父母有工作,谁都只能抽空出来照顾。
还有好多这样心酸的事呢。
有的她想不起来了。
就这样熬啊熬啊,孟央央终于上了高中,到了十六岁身体终于结实多了之后就开始调皮了。
直到十八岁这年遇到周郢。
时常隐忍,适当依赖。这是她这一年在周郢身上学到的东西。
周郢不是个合格的男友但绝对是个满分的补习老师。
周郢教会了她很多道题,很多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乐趣。可是偏偏没有教会她如何去谈一个健康的恋爱。
导致很多年孟央央的感情关卡都卡在了周郢这里。
现在人到了身边,所以故事的重演、续写,她也会拿捏不准,毕竟她也控制不住自己。
八点二十——赵温晗电话打来。
铃声震醒了周郢。
“不许接。”一道朦胧的声线从孟央央身后传来。
已经洗漱完的孟央央站在窗边往回看了看。
周郢带在这一副刚刚睡醒的怒意正盯着她呢。
“周总,安静点。”孟央央食指靠近嘴边‘嘘’了声,当即接起电话。
会议定在十点半,现在能打来一定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孟央央猜得没错,陈小梅出事了。
一个小时前,工头那边收到陈小梅的短信,说是赔偿金不要了,事也不会再闹了。工头听到这事提着裤子就给上面的打电话。
原本以为是想开了,结果四十五分钟前公司的人想再次提着东西上门一番,没想到人去楼空,连带着一切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不拉的那种。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层层往上报最后报到了赵温晗这里。
可见她对业务的不熟练,孟央央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一屁股地坐到了电脑面前周郢就贴了过来。
孟央央此刻心烦,只想让他离远点,她一把揪着周郢的耳朵:“喂喂喂,这我们可是刚刚见面几天啊别乱来。”
周郢冲了澡,此刻一股热气还没消散下去,他抱着孟央央坐到了自己的腿上,意识到好像真的是这样。
他说:“没关系,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语气中带着丝丝魅惑。这样的熟悉的感觉弄得孟央央一愣,她回过神来,眼神疑惑地看着身后的周郢。
见鬼了!怎么有种赵温晗那条老阴b的感觉。这种感觉可不太友好啊。
孟央央摇了摇脑袋嘀咕着:“去去去。”
里她脑袋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赶紧删掉赶紧删掉。
赵温晗那种职场杀人无形的刀怎么会周郢这种温良种子的优秀选手放在一起比呢。
“念叨什么呢?”
周郢看着孟央央一套一套的动作表情不禁好笑。这是想到什么了么?
“没什么没什么。”
孟央央看回了屏幕。转念一想周郢现在算不算其他公司的老总,那么不是她公司的就不能看这样的文件吧。
孟央央又回头对上周郢的眼睛:“周郢我要工作了,你,走开。”
周郢一愣。
孟央央很少这样严肃开口叫他的名字。就连这几次见面她叫的都是‘周总’这样疏离的称呼。
想起以前高中的时候她会喊他叫学长,在一起谈恋爱的时候会叫阿周,有时候无聊瞎闹的时候也会叫将老周和亲亲宝贝放在一块,就是很少喊名字。
一直想问却没机会了。
再到后来他就只有在半梦半醒间听过她叫‘周郢’这个名字了。
周郢的下巴抵在孟央央肩上,声线迷人:“早餐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我说了,我现在要工作。”
孟央央现在不想理会周郢现在的胡闹,他一个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很闲么?
前两年赵温晗忙起来的时候头都没有沾过枕头的。
“央央。”周郢死死抱住央央的腰,委屈的口气再次涌了上来,像一只将要被人遗弃的小狗。
孟央央拍了拍周郢的手臂,她突然想到怎么打发周郢了。
“对了,你要是很闲的话去写一份当初离开的报告吧,还有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也写写。”
说完孟央央还冲着周郢wink了一下。
这种有点调戏良家妇男的感觉大大地满足了孟央央,此刻她就想要周郢的那份报告。
她就是想算账,反正不算的话她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她就要和周郢闹得心里痒痒,然后又不能发泄的样子。
这种自虐到心脏隐隐作痛感觉。
真他妈痛快。
果不其然。周郢立马缴械投降:“乖乖,我们不提好么?”
这话就是雷区,点谁炸谁。
孟央央气的身体一起一伏思绪都停顿了表面也依旧笑如春风的:“不好。”
她突然就能理解几年前林池怡面对她哥嬉皮笑脸纠缠时地感受了。
做过恋人的人怎么能做回朋友呢。
但是现在手头上的活重要,孟央央打算速战速决:“周总。你要是不说清楚当年的事情我们以后就不要往来了,毕竟公司一个助理损失不了什么。”
孟央央这几年学到最多的就是如何有效地与人沟通和蛇打七寸。
孟央央笑嘻嘻地扯着笑脸:“我保证,世界之大,总有你周少有手伸不到,有人不能找的地方。”
这话说完,周郢就真的走了。
他套好衣服,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孟央央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当真是往事如迷,叫人如堕烟雾,深陷沼泽。
半小时后,孟央央身边没了打扰很快就整理好了所有文件。
门铃声响了起来。
孟央央起身开门——周郢又回来了。
手里提着七八袋东西,不用猜也知道那是早餐。央央想关门,周郢一个侧身赶紧溜了进来。
他笑的小心翼翼:“不知道你的口味变了没有,所以我就都买了一份。”
“谢谢啦。”孟央央客气接过。
她也不能真的一直生着气,倒是等会儿她要去开会,留周郢一人在这……
“我现在要去工作了,你?”孟央央头疼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现在没有弄清楚周郢的来意,一方面他是青田的权重者,另一方面怕他到时候做出什么过火的事的话她怕没有什么时间和手段来反抗。
“是去找赵温晗吗?”
周郢正在整理刚刚吃完的残渣,听到这话漂亮的眼睛瞬间看向了孟央央:“你这几年都是这么待在他身边的么?”
“?”
她是赵温晗的助理,当然时刻为他工作,孟央央依靠在门框边,嘴角带着丝丝嘲讽:“听闻周家长房嫡孙手段了得,抬手就是风云厮杀。怎么,这点都不清楚么?”
周郢没动。
但仔细看拿着纸巾的手好像在颤抖。
当然孟央央也看到了。
但她不打算问。
她想通了,她对周郢这么多年的执着或许只是因为是那一年的周郢,而并非眼前的周郢。
两人来来回回地兜转,当周郢真正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那些什么炽热的、不切实际的、虚无缥缈的,和所谓的疯魔,比起周郢的狠断、一字不提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满心期待着周郢会给她个解释,然后克服自己。
多愚蠢的想法。
不过既然躲不掉,不如每当周郢来烦她的时候倒是可以提一提,毕竟效果极佳。
孟央央就这样倚在门口看着周郢下一步的动作。
周郢掐紧手心,他当然知道,也查到地到。
那份文件完整放到他桌面上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勇气去看上一眼。
一夜无眠,还是翻完了。
孟央央这么几年在南城所有的轨迹全都在那几张纸上了。
从她何时进得安庆,做过什么职位,拿过什么证,几年到的赵温晗身边,在赵温晗身边做过什么,这些通通写进了这几张白纸上。
他不在的这几年就这么被一笔带过,放到了他的面前。
到资料了的最后几行字。
上面写着:疑似赵温晗情人。
他不得不承认这几个字狠狠地刺伤了他的眼睛。
对于孟央央他一直都是年少的心动,多年执着,那几年疯迷不成人样的时候更是心尖上的心魔。
爱意把他折磨成不人不鬼。
行至这么多年,周郢第一次尝到了什么是自食恶果。
现在孟央央回头恨他、唾弃他都是他该受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
周郢没有勇气看着孟央央说这句话,他太卑劣了,他做了不好的事还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孟央央被这话问得无奈了,这种被抛弃的怨妇口气是怎么回事?
“周总,您公司不忙吗?”
酒店的走廊偶尔人往,孟央央不想继续和周郢交谈下去了:“不忙的话有空请您喝茶。”说完扭头就走。
孟央央深吐了一口气。
刚刚周郢的眼神太奇怪了,看得她心口一阵沉闷。
孟央央小时候不怎么爱看爱情故事就连西厢记都不看,所以长这么大,所有感情全靠硬拼,自己体会;她刚刚才缕清对周郢几年情爱模糊的界限,现在就立刻考试可把她难倒了,所以她只能赶紧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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