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醒的时候，温楠衡已经出门去了。
他**着上身，站在阳台上。
窗外的白皑皑的一片，阳光有些刺眼
向导还是那些喜好。
阳台绿意盎然，和慢墙的蝴蝶标映衬。
哨兵光滑充满力量感的背脊零星点点红痕。
昨晚气氛有些失控，温楠衡的精神丝线丝丝缕缕的缠绕哨兵，柔软张弛有度又密不可分。
尤安有些溺死了。
哨兵的精神图景彻底打开，蝶群略过辽阔的原野，所过之处，淅淅沥沥的小雨。
向导的眸子在黑夜里很亮，疏离的眸子格外灼灼。
尤安伸手探了探，
或许是受不了哨兵直白的实现，尤安扯了段领带给尤安眼睛蒙上了、
视线收到限制，其他感官更加敏锐。
向导呼吸的温度湿度。
明明只是场检查性质的疏导，不知道就那么....
羞耻？
昨晚经过疏导，现在精神图景里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尤安有些犯懒，转身准备回房间的时候，意外看见那道门。
特殊材质的门上绘制着繁复的花纹。
鬼使神差，尤安过去，量子兽轻巧落地，门感应到出现陌生的生物，暗藏的激光口架起，准备攻击。
量子兽眸子锁着攻击点位，精神力覆盖过去，繁复的系统崩塌。
跟在身后的哨兵，随便推开门。
这是温楠衡的实验室。
入门，尤安便怔愣在原地。
偌大的实验室，原本存放标本的一整面墙已经没有了。
几个生物溶液罐里浸泡这奇形怪状的肢体，不像是人类。
在中心，各种细小的电子丝线，按照人类的神经脉络聚集编织成一个完整的人形。
这是？
整体是悬浮在半空中的，无数的丝线向上蔓延，向下垂落。
这是？
人体标本？
尤安靠近观察这具标本。
展台下面有名字落款。
哨兵尤安，量子兽未知。
名片有些褪色了。
尤安噗嗤了声。
向导在他不知道的角落，原来偷偷藏着这个？
这具标本还没有完成。
身后偌大的光屏还在排列。
脚边的量子兽歪着脑袋，不懂主人眼里的情绪，看着漂浮的丝线，觉得好玩，就追着铺。
身体却透过那具标题。
猫猫歪头？
向导去过自己的精神图景那么多次，他不相信，温楠衡能完全不懂他的意思。
尤安悄悄离开了房间，门的系统也被恢复。
温楠衡回来刚关上门就感觉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
有些反常。
刚准备放出精神力去试探，背后就被探了个结实。
紧绷的心瞬间松懈。
“尤安？”温楠衡试探性问道。
“怎么了？”
哨兵的体温很高，温楠衡有些不适应，想要退出来，却被身后人揽着腰动不得。
“干什么？”
“我今天去你的实验室了。”尤安的声音慢条斯理，鼻尖轻轻嗅着向导身上独有的果木香。
“为什么？”他的声音暗哑“会有的神经脉络标本。”
一想到每一根组成他的丝线都是向导自己亲手拨弄摆放，甚至挑选的，皮囊下的血就在沸腾。
他和温楠衡精神疏导过那么多次，温楠衡进入他的精神图景那么多次。
怎么会不明白。
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想法。
“你看到了？”向导声音里没有愠怒，只有无奈。
"无聊的时候打发。"
尤安已经明白向导的口是心非，也不再深究。
“对于哨兵精神领域的研究，有什么进展？我能帮你什么么？”尤安把向导转过来，和自己面对面：“我说真的，我既然是唯一成功的例子，我想能为这份研究做点儿什么。”
温楠衡看着他的眸子“我已经知道原理。”
温楠衡将自己腰上的手拿了下来“哨兵的精神力恢复原理，我称他为涅槃。”
“尤安，你是幸运的，也算不幸运的，我查看你精神图景的时候，看见了干裂的河床，龟裂的大地，说明你之前经历过很长时间的战斗，精神力濒临竭力，但是你的精神图景根基不稳，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云雾，说明你之前经历过很强烈的精神力攻击，导致你的图景生态完全崩溃。你的身体又收到非常严重的迫害，常理来说，当时的你最好且唯一的结局就是坠入永夜。”
“所以你在前往卡帝军校的军舰上一直处于低烧的情况，那是代表你在燃烧，哨兵燃烧无非两种情况，一种迷失，一种觉醒。”温楠衡声音很缓，每个字都很清楚：“情况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但就是这样糟糕，但是你遇见了我，我们的精神力很契合。”
“我的精神力指引了你，你二次觉醒了，你的精神图景彻底崩塌后，重新组建。”温楠衡眸光闪了闪：“但是一般的人精神力不会强大到摧毁一个哨兵。”
尤安当时是在斗兽场里遭受到星兽的攻击，才......
“这确实是个奇迹，这也是个巧合，如果这个过程，有一个环节偏差毫厘，尤安，你就不存在了。”
尤安静静的听完“那我之前的那个形态？”
“自我保护意识，你和量子兽融合，成为幼崽形态，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更好的恢复。”
尤安了解的点头：“那是不是所有.....”所有的哨兵都可以这样，彻底摧毁精神图景后...
温楠衡摇了摇头：“这是我根据你推算出来的原理，这个需要大量的证实才知道是否合理存在。”
但证明的代价太大。
“不是所有的哨兵，都能熬过那段痛苦。”
哨兵的精神图景出现问题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想着，去如何治疗，去如何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去摧毁原本稳定的生态，才有重新建造的机会，才能重生。
温楠衡的眸子垂落下去。
这个结果对于哨兵来说是唯一的生的希望，但是又残忍。
尤安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温楠衡落下一声很轻很轻的笑，抬手捧着尤安的脑袋，认真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辛苦了。”
要经历怎样的痛苦，才能涅槃。
“我的量子兽是什么？”
温楠衡主动拉上哨兵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我查过很多资料，是上古的神兽，犼，是凶兽，但他象征着祥瑞。”
两个人的距离陡然拉进，近距离到可以看到对方眼里的思绪。
“那我真是太幸运了。”
夜色笼罩，暧昧横生。
“尤安。”向导的手细腻柔软，常年带着冷意，但是触碰肌肤，却格外灼人“会好好活着回来的，对么？”
温楠衡埋在哨兵的脖颈，灼热的呼吸纷纷扬扬。
尤安绷着背脊没说话。
柔软的唇瓣贴着肌肤，蹭了蹭，没听到回答，泄愤似的咬了咬。
“嘶—”强烈的电流从脖颈蔓延到全身，向导还坏心思的调高了他的感官。
唇瓣一路轻蹭，最后落在柔然上。
干燥柔软，带着沐浴露的香。
今晚的艾尔达星是难得的晴朗。
一吻分开后，温楠衡气息有些不稳，他抵着哨兵的额头道“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在这里生活，你觉得怎么样？”
此刻就像是他们所描述的那样温馨。
但在此刻，仅有此刻。
向导因为操劳好几晚没有好好休息，尤安强制性让人睡下后，自己才起身。
他要赶回副属星。
温楠衡一直在执着的问他要活着回来。
尤安不敢回答，甚至不敢看那双盛满爱意的灰眸。
离别向来难说，生死不明的人也不轻易承诺。
向导的睡得安稳，尤安轻轻的在他的唇边落下个吻，抽身离开。
孤独的蓝色火焰划过巨幕，直直往遥远的天际而去。
落地窗前，温楠衡披着还带着温度的外衣，看着那抹孤独的流星消失。
尤安回到附属星的第一时间就和珂召开会议。
“你去哪儿了？”
“去见相好的。”尤安往自己手臂植入皮下光脑，抽出时还带出点儿血丝：“怕死了见不着。”
珂沉默，下意识想要劝阻，高等级哨兵，是没有办法自主选择的，但是一想到....
"这次任务是要深入地下，我们目前检测到，他们的营地已经搭建成型。"
营地成型就以为着他们要开始繁衍。
立体的星球投影呈现，整颗星球中心的位置标注着显眼的红。
“这次任务，活是最重要的。”珂视线扫过四个年轻的面孔。
“明白。”五人齐齐敬礼。
尤安了解的点头。
这次前往h75星乘坐的是探测型迷你机甲。
在登录机甲舱时，尤安是最后一个，舱门即将闭合时，张扬的哨兵停顿了一瞬，回头指尖在眉骨划过“再见。”
抵达h75星需要三个小时。
尤安组织了一次简单的会议。
“这次除了击杀地下繁衍的虫母意外，还要拯救一批h75星上原本的居民。”
说着，尤安投放出h75星上生命体的分部图。
大片的红色下，还藏着星星点点的蓝色，红色是侵占的外族人，蓝色是人类。
“h75星成为战备星的时候，这批人不愿理离开，h75星沦陷，他们来不及撤离，目前最好的情况是被集中控制，不好的情况。”尤安顿了一下，视线扫过每一个人。
角落琳琅冷静出声：“沦为虫母的饲养料。”
[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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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沦为饲养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