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镜子前面,我帮你喷吧,樊也南。”
江百黎一手拿着染发喷雾,稍微转动身子,躲开樊也南伸过来拿染发喷雾的手。
方才,樊也南可谓掩耳盗铃,特意进了房间才脱下白体恤,可此刻,他赤着上身,站在江百黎面前,未见丝毫可遮挡的可能。
江百黎一抬眼,便能毫无阻碍地将视线投到樊也南的胸口,视线灼热又平静。
樊也南的皮肤颜色很好看。
樊也南的身材也很好。
涂上颜料后,会更好看。
这几缕思绪在江百黎脑子里荡。
樊也南的手臂仍向前递着,想去拿染发喷雾,听清江百黎的话,他说了句:“我自己来就好,喷个头发而已。”
江百黎却摇摇头,轻声说:“你不知道该怎么喷,我要的红发,不是完完全全染上颜色的、俗气的红发,你不懂我的喜好,喷不出我想要的感觉,我来吧,我来喷,你站到镜子前面去,看着就好,樊也南。”
两人靠得太近。
江百黎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不停地喷洒在樊也南的胸膛。
江百黎每吐出一个字,樊也南的胸口便在数秒间炙热几分。
江百黎这句话说了二十三秒。
不知为何,他说话太过温吞。
樊也南倏地收回手臂,退后两步。
他的脊背不自觉地稍微弯曲着,稍稍挪动脚步,使自己的身子侧对着江百黎,视线也落到不远处的画板上,只在余光中稍微窥见几分江百黎的表情。
“…..嗯,好。”
樊也南的心跳有些快。
方才,靠得太近了。
太近了。
樊也南的耳朵红得如同欲滴的血。
江百黎看着樊也南的下颚线,他稍微抬高了下巴,抿了下嘴唇。
樊也南的身上很香。
那是附着在他皮肤上的味道。
那不是刻意喷上去的浓烈的香水味。
江百黎想起来樊也南抽烟。
那么,那是烟草味吗。
很好闻。
江百黎迈开步子,走到镜子面前,“到这里来,要个椅子么,樊也南。”
樊也南的心跳速度稍微降下来些,他才抬步走过去,“不…….好,要一把吧。”
樊也南本想拒绝。
喷个头发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站着就好了,没必要多费力气去拿椅子。
但樊也南随后便想到。
他没穿衣服。
如果不坐在凳子上的话。
他要弯曲着脊背等待着江百黎靠近他,并且站在他身后为他在头发上喷上色彩。
如果离得更近一些。
他的后背或许还会感受到江百黎上衣布料的摩擦。
那太致命了。
樊也南此刻才觉得。
他的身体或许有些敏感。
江百黎丝毫未察觉,而他却已经被刺激地想要立即逃走。
但是江姐下令。
且江姐撰刻出来的宏景实在太过美好。
画一出,人即红。
樊也南拒绝得了吗。
拒绝不了。
他只是一个想要抱着他的电吉他,让更多人看见自己的普通人而已。
至少他是这样觉得的。
樊也南自己率先走开,去找一把有靠背、能隔开他与江百黎之间距离的椅子。
可是。
整个房子里。
只有一把椅子是有靠背的。
那把椅子布满斑驳的颜料,一条腿已经断掉了大半,还有着零星叉出来的木刺。
“没有别的椅子了吗。”樊也南找了半晌,未寻到想要的椅子,便问。
江百黎正在研究手里的染发喷雾,他试探性地在自己手臂上喷了一下,喷雾迸溅而出的红色立即落到他的皮肤上,还有些许颜料被反弹而转向落到江百黎的脸色。
江百黎转身时,樊也南便看见他脸上几处皆是红色的斑点,零零散散地,最特别的是,他眉眼处落了大滩的颜料,像羞涩时的红色,又像是凶杀案过后不小心迸溅到脸上的血迹。
“你要什么样的椅子,樊也南。”江百黎未曾察觉自己的模样,他开口问。
边问着,江百黎边朝着樊也南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过来。
江百黎那只沾染上更多红色颜料的手臂自然垂落在身侧,走路间,手臂蹭着裤子。或许是时间太短,颜料还未干透,江百黎走到樊也南身前时,他裤子上俨然蹭上了大片模糊又迅速干涸的颜料。
“蹭到裤子上了。”樊也南提醒江百黎说。
“什么?”江百黎有些没听清,他下意识地想要凑得更近一些,踮着脚,想要将自己的耳朵附到樊也南的唇旁。
那样,听得更仔细。
可江百黎没掌握好倾身的幅度,他眉眼处的肌肤直接触碰到樊也南的嘴唇。
颜料仍有些许湿润。
那湿润蹭到了樊也南的嘴唇上。
樊也南怔了两秒。
樊也南的眼毫无阻挡地看向远处正对着他们的镜子。
那个角度。
就像是樊也南在亲吻江百黎。
就像是樊也南在以亲吻的方式,来安慰他受了伤后血迹斑斑的爱人。
江百黎感觉到眉眼处的触感。
是樊也南的嘴唇。
好热。
樊也南的嘴唇好热。
江百黎嚅嗫了下嘴唇,陡然出声问:“樊也南,你很热吗,你的嘴唇很热。”
“要打开窗户吗,还是要换一件凉快一些的裤子,你也可以直接脱//掉的,没关系,我们都是男性,生理上的构造相同,你不需要害羞,樊也南。”
江百黎微微抬眼看樊也南的眼睫。
听此,樊也南的眼底一瞬间恢复清明,他后退了两步。
“不,不用。”樊也南直接转身去随便拿了把椅子,“走吧,去镜子前面,给我染头发。”
江百黎站在原地,看着樊也南的背影。
樊也南脊背的肌肤如果用蓝色来描绘,应该会很美。
“江百黎。”樊也南已经坐到了椅子上,他盯着镜子里面的江百黎,唤了一声。
“嗯。”江百黎应声,走过去。
江百黎稍微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樊也南的头顶平齐,而后右手拿着染发喷雾瞄准一个位置,“我要开始了,樊也南。”
说完,江百黎便摁下喷雾摁钮。
“呲——”
樊也南的头顶多了层浮色。
红的。
江百黎放下喷雾,两只手摁到樊也南的头顶,还是向左向右地摆弄,将樊也南的头发弄成让他满意的模样,将那些堆积的颜色弄淡一些。
他的手被染的更红了。
“樊也南,你笑一笑。”江百黎声音稍沉却又清亮地说。
江百黎将两双手都放在樊也南的脸颊上,一左一右,而后,手掌缓缓移动,浅浅的红随着手掌的动作留在了樊也南的脸上,手掌最终停在了樊也南的眉眼处,江百黎的手心能清楚地感知到樊也南闭上眼那一瞬眼睫轻扫过他手心的感觉。
很痒。
“笑,樊也南。”江百黎蹙眉看着镜子里面,提醒了句。
樊也南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去抓江百黎的手,但他的手堪堪抬起些许,便停住,嘴角露出一抹稍显刻意的笑。
这笑的不够真实。
不够灵动。
不够美。
江百黎的眉头拧得更紧。
“重新笑,樊也南。”
“嘴角的弧度太大了。”
“又太小了。”
“你不够开心吗,樊也南。”
“为什么笑着的时候感觉很不情愿。”
“你讨厌我的靠近吗,樊也南。”
空寂的房间里,樊也南耳畔都是江百黎一句接着一句的问话。
问话间,江百黎变换看向镜子的视线时,身子在挪动时,他的下巴不免碰撞上樊也南的头顶,但江百黎只是觉得吃痛两秒,便接着寻找更适合留在画板上的角度。
而樊也南确是切切实实地觉得自己所有感知都被放大了一万倍。
江百黎摸着他脸上的手指有些凉,指腹上干涩的纹路很清晰。
江百黎的下巴有些尖,或许应该长胖一些。
江百黎对他的笑要求很苛刻,甚至亲手摸上他的嘴角。
江姐安排的任务,有些许煎熬。
十分煎熬。
“…….没有。”樊也南说。
说话间,江百黎能感受到樊也南唇角动作的幅度。
“好了吗,江百黎。”樊也南忍不住问。
江百黎却摇摇头,“没有,樊也南。”
江百黎终于收回手,重新拿起染发喷雾,这次,他后退了三步,而后,才将染发喷雾举到与樊也南脖颈同高的位置,摁下摁钮。
颜色全部都落到樊也南脖颈处,有些许落到了他的后背。
“怎么——”
樊也南刚要开口问,便从镜子里看见江百黎拿起了一根画笔,走近,将笔尖贴到他的皮肤上。
“最好的画,是真实。”江百黎边认真地晕染那颜色,边开口说。
樊也南的后背一片瘙痒。
“呲啦——”
樊也南猛地站起身,椅子因他的动作而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
“等会儿,我状态不对,我去抽根烟。”樊也南扔下这句话,便直接进了那个他换衣服的房间。
江百黎站在原地,怔了怔,而后便垂眸看自己手里的画笔。
樊也南脊背的弧度。
好美。
适合留在画板上。
应该沾染大片绮丽的色彩。
江百黎倏地跑到一块还未着色的画板旁,他随手抄起另一根更细一些的画笔,沾上黑颜料。
画笔落到画板上。
一个极简的曲线诞生。
江百黎想起什么,他拿起被随意扔到沙发上的手机,查找到一个网页,点开歌曲链接,页面跳转出一个视频。
视频里。
樊也南手抱电吉他,额角的头发沾染着汗渍,而乖顺地贴在额角那片皮肤上。
樊也南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因汗渍而半湿半干地紧贴着身体上,尤其是他的腹部,肌肉暧昧的线条若隐若现。
万众睢睢。
一句句歌词从樊也南的口中轻声唱出。
稍沉稍哑的嗓音。
“Kill my loneliness.”
“Use your weapon of love.”
“I don’t wanna be low.”
“……….”
“Please touch me.”
江百黎将曲子设置为循环播放,重新坐回画板前。
而后。
江百黎便忘了一切。
樊也南的烟才刚刚点燃,便听见门后传来一阵歌声,暧昧迷离的声音,是他在第一场演出上面唱的曲子。
江百黎啊。
真是……
樊也南站在窗前,任由吹进来的凉风肆无忌惮地触碰自己的皮肤。
还好是凉的风。
烟燃尽了,樊也南没有立即出去,而是又站在窗户前面吹了一会儿风,让身上呛人的烟味散掉大半。
在这等待的罅隙,客厅的歌曲兀自循环,一遍接着一遍,始终没有停歇。
“好了,我们可以——”
樊也南一抬眼,话全噎在喉咙里。
江百黎的身上被他自己弄得很脏,遍布各种色彩颜料,衣角甚至在淅沥地向下淌水,或许是俯身是衣角不小心浸到涮笔的盒子里了。
江百黎蹙着眉。
“江百黎。”
樊也南只想快些结束,他干脆走上前,又喊了一声。
“江百黎,我好了,可以重新开始了。”
江百黎仍在埋头画画,甚至没觑他一眼。
樊也南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是一直这样让江百黎沉浸在他的小世界里,消磨时间,估计这磨人的“刑罚”不知道又要持续多久,毕竟,江百黎这个“刑具”可是个挑剔的,一直追求最好的角度,一直在不知不觉间磨着樊也南的神经。
“江百黎。”樊也南又叫了一声。
但这次,樊也南的声音显得十分没底气,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羞涩。
因为。
江百黎的画……
太露//骨了。
线条从脊背一直蔓延到若隐若现的…..
江百黎将樊也南的整个背部肌肉线条也全部勾勒出来。
分明是应显沉郁的黑色的。
可樊也南只看那么一眼。
便觉得他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事实上。
樊也南的脸上确实如同野风裹挟烈火般迅速得漫上了酡红。
“…….江百黎。”樊也南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名字。
江百黎终于抬眼看他。
“你好了吗,樊也南。”
问完,江百黎也不等樊也南回答,便接着说:“那你坐到中间的凳子上去吧,我有灵感了,我有灵感了,我有灵感了,樊也南。”
江百黎连说三句“我有灵感了”,一句比一句的语调更加欢忻。
樊也南却抿了下唇。
“江百黎,这画要展出吗。”樊也南问。
江百黎重新看了眼那副完成一半的画。
“要的,但是还要在上面画上你的侧脸,对了,你的下颚线很美,樊也南。”江百黎认真地看着樊也南的眼底,说。
樊也南缄默了两秒,而后,他走到中央的椅子旁,坐下。
“嗯,谢谢夸奖,那画吧。”
樊也南最后干脆闭上了眼。
他不去看江百黎的种种表现,便不会多生出什么情绪,也就不会有那些觉得莫名的羞涩。
或许是因为他和江百黎还不算太熟悉。
所以才会羞涩。
或许是这样的。
江百黎画完时,已经是深夜,房子里面只开了两盏昏黄的顶灯,而樊也南便是那两束光交织的中心。
江百黎看着已经完成的画,他忍不住抬起手缓缓抚摸了下画中樊也南的嘴唇。
这画,整体都是黑色的。
只有樊也南半露出的嘴唇是迷离模糊的红色,是方才染发喷雾的颜色。
江百黎的全部灵感来源,都是方才他眼中的樊也南。
樊也南太美了。
江百黎认识许多画家,虽然他不擅长社交,但多少还是会有三两个比较熟稔的、能说上几句话的画家朋友。
而他们之间的交流内容,大多都是画画的最新作品、画展上遇见的奇葩观赏者、最近最想琢磨的绘画方向,以及那些个让他们能迅速爆发灵感的缪斯。
每当提起“缪斯”相关的话题时,江百黎总是扮演着听客的角色,不是他插不上话,是因为他没有什么话好说。
缪斯。
他从来没有过。
可现在看着樊也南。
江百黎想。
樊也南或许就是他的缪斯。
樊也南的身体太美了。
美到江百黎觉得,他面前的这幅画,是他过去所有名闻遐迩的画都无法比及的。
“你要经常和我一起画画吗,樊也南。”江百黎试探性地问。
樊也南已经准备好回房间穿衣服,听见这话,他脚步一顿,没回头,只说:“画不是已经画完了吗。”
江百黎摇摇头,看着樊也南的背影,说:“没有,展出的画是画完了,但是我觉得我还可以给你画许多幅画,或许是四幅,或许是十幅,或许是一百幅,又或许,我可以给你画一辈子呢,樊也南。”
江百黎手舞足蹈,他甚至觉得自己眼前应景浮现那幅光景。
他的画室里挂满画作,每一幅画作上,都是樊也南的身体曲线,或是面容。
江百黎跑到樊也南的身旁,毫不犹豫地去触碰樊也南的手背,而后慢慢地钻进他的手心里,紧握住。
“我给你画一辈子画好不好,樊也南。”江百黎抬着眼,期待地问。
樊也南能察觉到江百黎难以抑制的激动,江百黎的手有些颤抖。
樊也南松开手,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里,“江百黎,这几幅画就够了,我不贪心,我只要这几幅。”
再多的,他要不起了。
樊也南换好衣服后,他又点了根烟。
脑袋里是江百黎的话和乐队曲子的旋律交织着回响。
以后,一定离江姐远点儿,离江百黎也远点儿。
太折磨人了。
一个要他精练曲子乐谱,一个要他以极其….的形式去做画画模特。
江家人啊。
魔鬼。
樊也南甩开脑子里的想法,掐了烟。
“樊也南,你要走了吗。”江百黎站在门口,问。
声音透过门传到樊也南耳朵里。
“嗯,要走了。”樊也南直接打开门。
江百黎盯了樊也南数秒,问:“为什么呢?”
“我们还没有熟悉吗,我们已经牵手很多次了,樊也南,我们还要做些别的才算熟悉吗?”
“那要做些什么呢?”江百黎歪着头问。
江百黎不懂。
他和樊也南还不算熟悉吗。
为什么呢。
如果按照他姐的逻辑来的话。
只要他想认识樊也南,那他和樊也南便已经算是熟人了。
他尊重樊也南的想法,可樊也南的想法总是来回变换,让人难以捉摸。
好讨厌啊。
猜来猜去。
可是江百黎喜欢看着樊也南画画的时候。
很快乐。
樊也南的喉结滑动了下。
“…….来看我的演出吧,看够十场,说不准我们就能熟悉了。”
十场。
樊也南今年的演出还剩四场。
也就是说。
江百黎要看满这十场,至少还要耗去两年的时间。
而江百黎真的有那个耐心去等待两年,只为了和他变得熟悉吗。
他这是在浪费江百黎的时间。
有一瞬,樊也南觉得他的要求有些刻薄。
但想想。
江百黎大致会在看几场后,便转头奔向别人,换了个执着的方向。
所以。
倒也就没什么了。
樊也南这样想,来让自己说这话时能少些愧疚。
“好,樊也南。”江百黎应得干脆。
但随后,江百黎不知想到什么,他开始去找手机,找到后,他便打开录像模式,将镜头举起来,正对着樊也南的脸,才说:“可以对着镜头再说一遍吗,我怕你又骗我,樊也南。”
樊也南没忍住,笑了一声,他视线下移,正看着镜头,他翕动嘴唇,说:“如果江百黎看满了十场我的演出,那我们就足够熟悉了……我会心甘情愿地做江百黎的画画模特。”
录完,江百黎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他让出路,说:“那你走吧,樊也南。”
“你要记得这话,不记得也没关系,我的手机会替你记得,樊也南。”江百黎笑着说。
说完,江百黎便转身跑向那幅画,他就蹲在画前面,伸着手,试探性地去摸画里的每一处,将指腹落到嘴唇,下移,落到脖颈,再下移,落到脊背,再下移…….
樊也南收回视线。
他要走了。
—
江念郁真正看到画的时候,她忍不住拍手叫绝,“行啊,江百黎,画功见长。”
“我看啊,这樊也南的走红指日可待啊。”
“到时候,姐赚钱了会多多支持你的绘画事业的。”江念郁拍拍江百黎的肩膀,笑着说。
但话是这么说。
实际上,江念郁已经想好了她大赚一笔后,该去哪旅游。
话说毛里求斯海底瀑布还不错。
要不下次去那溜达溜达吧。
江念郁决定了。
这事暗暗定下后,江念郁一转眸,视线再次落到画上。
方才她只扫了两眼,觉得这画确实不错,她自觉是个俗人,看不出什么门道,便也没打算细看,但此刻,她才惊觉,这画的尺度……和她弟以前的风格不符啊。
尺度不大。
至少在江念郁眼里,顶多也就是多了层暧昧的面纱。但对于江百黎来说,这可谓是惊人的改变。
看来樊也南确实是给江百黎挺多灵感的。
江念郁想。
“对了,我乐队里的那几个小男生,你什么时候也给安排上?”江念郁抱着臂,问。
江百黎此刻还在看那幅画,他勉强分出来神,回答了句:“过一段时间吧,姐。”
江念郁不挑,点点头。
“那我让他们先准备着?”江念郁问:“下一个你要画谁?”
江百黎想了想,其他人对于他来说都只是陌生人,没什么感觉。
“都好,你安排吧,姐。”最后他这样说。
江念郁点点头,“对了,乐队下周就要去上海演出,估摸着要在那边待上半个月,这段时间他们没办法过来让你画画,嗯…..之后还有两次演出,都是今年,到时候我提前跟你说。”
听此,江百黎陡然开口说:“我也要去看演出,姐。”
“什么?”江念郁颇为稀奇地反问:“怎么着,画樊也南画上瘾了,一刻都离不开他了?”江念郁故意这么说。
主要是,要说还有什么其他原因能让江百黎主动提出看演出,江念郁真就想不出来了。
还能是江百黎想提前观察一下其他队员,为以后画画做准备?
不可能的。
江百黎没那心思。
这点江念郁心里还是清楚的。
但那样说,也有些许夸张了。
上瘾什么的。
听着就不像是应该用到江百黎身上的词。
可谁知。
江念郁清楚地听见江百黎嗯了一声。
江念郁:“……?”
江念郁:“???”
江念郁:“你嗯什么?”
江百黎仍是那副表情,很平淡,他说:“上瘾了,姐。”
江念郁:“?”
江念郁:“????”
江念郁想起那天车上的对话。
江念郁:“……不是。”
江念郁:“江百黎,我说你哥拍下海片,你说你想看,对吧。”
江百黎想了想,他早就忘记这事了,但此刻提起,他又想了想,现在觉得很想看,他没看过所谓的下海片,应该会很新鲜,嗯,想看一看。
江百黎:“对的,姐。”
江念郁:“…..那你现在是什么。”
江念郁:“提前体验下海片的氛围???搞个基试试???”
江百黎不懂。
江百黎:“搞基?”
江百黎:“那是什么,姐。”
江念郁:“…….俩个男人fall in love。”
江念郁故意将那英文咬得很重,暧昧地吐出来。
江百黎:“哦。”
江百黎:“没有。”
江百黎:“我和樊也南还没有成为熟人,而坠入爱河的前提是成为熟人。”
江念郁:“????”
江念郁:“所以你是有这个念头??”
江念郁痛定思痛。
他们来江家的基因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酖贺拍下海片。
她要下海里玩。
江百黎要下海。
江念郁啧了一声。
江百黎瞥了江念郁一眼,慢慢说:“姐,小点儿声,你的声音太大了。”
“还有,我没有要和樊也南坠入爱河,我只想和他变熟悉,姐。”江百黎郑重其事地说。
江念郁连连咂舌。
她弟这样子。
看着还怪单纯的呢。
还只想变熟悉。
嘴一亲管他熟悉不熟悉,搂着腰叫宝贝就行了。
可惜她那乐队里都是直男。
江百黎还是单纯点儿吧,免得碰壁了。
江念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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