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流泪

何小镯回到A3星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的两个小伙伴炫耀他的生日礼物。答应舅舅会准时回家后,他直奔对面别墅。

“小霏!艾期亚!你们在哪里啊?”何小镯还没进大门就开始喊着两个小伙伴的名字。

“何小镯!我们在二楼!快来!艾期亚买了新玩具。”两个小伙伴都听见了他的呼喊,楚霏先艾期亚一步回应了他。

“哇!我来了!”听见她说艾期亚买了新玩具,何小镯转头就把要炫耀的事抛在了脑后,兴奋地在管家爷爷的带领下,上了楼。

管家爷爷领着何小镯去了二楼的游戏房,他温柔地对何小镯道:“到了,小镯少爷。我们少爷和楚霏小姐在游戏房里等你过去。”

何小镯对老管家笑了笑,一对小梨涡若隐若现可爱极了,他感谢道:“谢谢管家爷爷!”

“呵呵,不客气。小镯少爷进去吧。”老管家替他开了门,等他进去后,贴心地关上了门,把空间留给了三个小朋友。

何小镯一进去,就被放在最显眼位置的三台游戏舱吸引了目光,连两个小伙伴站在他旁边都没发现。

“你看,我就说他喜欢吧!买这个准没错!”楚霏对艾期亚说道。

艾期亚在一旁认同道:“小霏真聪明。小镯确实很喜欢,他都没发现我们在他旁边。”

何小镯被身旁出现的的对话拉回神,他忽然转过身先抱了一下楚霏,又抱了一下艾期亚,嘴上跟着念:“谢谢小霏!谢谢艾期亚!我好喜欢!谢谢你们!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楚霏假装质问道:“笨蛋!你为什么先谢我,这是艾期亚给你买的生日礼物。”问完,她又转向艾期亚求证,“对吧,艾期亚?”

艾期亚配合地点点头,但他眼里的笑已经暴露了两个人的意图。

何小镯眼珠子转了转,随意问楚霏:“那你送给我的礼物呢?在哪里呀小霏,我好想知道呀。”

“你……你怎么能问一个女孩子要生日礼物!”楚霏到底是小孩子,做不到大人那么冷静。

艾期亚在旁边解了围,“主意是小霏出的,钱是我和小霏一起出的。这是我们两个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小镯。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玩游戏了。”

楚霏“哼”了一声,傲娇地说:“本小姐陪你玩游戏是你的荣幸,何小镯。”

何小镯配合地笑了一下,高兴道:“谢谢小霏公主愿意陪我玩游戏,需要小的教你怎么玩吗。”

楚霏很受用,对他挥挥手说:“我已经让艾期亚提前教过我了,你只需要等我同意你的好友申请就行。”

何小镯假装狗腿道:“好的,小霏公主。”

艾期亚在旁边笑了半天,等两人演完才问:“要玩游戏吗?”

“要玩!”两人异口同声道。

于是,三个小孩玩了一下午游戏。

期间他们还被喊下楼各喝了一杯水,吃了些水果和甜点,填饱了小肚子后,又回二楼玩游戏去了。

直到到了和舅舅约定的回家时间,何小镯才念念不舍地离开游戏舱。艾期亚和楚霏跟着出了游戏舱陪他下楼。

楚霏告诉他,她最近借住在艾期亚家里,不需要太早回家,所以到上学之前他们三个都可以一起玩游戏。

何小镯自然应好,到了客厅门口看见等在外面的晏七叔叔,他和两个小伙伴道了别,跑过去主动牵住晏七叔叔的手,跟着回了家。

他问晏七:“晏七叔叔,舅舅呢?”

晏七认真想了想,回道:“在厨房给小少爷你做饭。他让我转告小少爷,晚上你的金尔叔叔会回来陪你一起吃晚饭。”

何小镯很高兴,嘴里嘟嘟囔囔着:“真的吗,金尔叔叔要回来陪我吃饭,那他和舅舅吃完饭可以陪我玩会游戏吗?”

晏七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说话打断他的幻想,在心里心疼了他几秒。他可怜的小少爷哟,还不知道那两个黑心家长的阴谋诡计,他还是不要先做那个提醒他的邪恶坏人吧。

何小镯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还处于自我幻想的兴奋中。

刚到门口,他就看见等在院子里的何秋,松开晏七的手,冲过去抱住何秋的大腿,问他:“舅舅,舅舅。金尔叔叔什么时候回家呀?我想吃完饭和他一起玩游戏!”

何秋爱怜地摸摸何小镯的头,告诉他:“还有几分钟他就到家了。”

“喔好!舅舅你在这里等金尔叔叔吗?我也要等他!”何小镯兀自高兴着。

等金尔到了小白湖,就看见舅甥俩齐齐站在院子里等他,何小镯眼睛里闪着亮光看他,何秋疯狂给他使眼色示意他有话进了厨房再说。

金尔咽下将要出口质问何秋的话,走过去抱起何小镯问他:“小镯,看见叔叔回来了这么高兴?”

何小镯说:“当然是想叔叔了才这么高兴。”

金尔“哼”了一声,心想我还不了解你吗?揭穿他话里的意思:“小骗子。是想让我陪你玩游戏才这么高兴吧?”

何小镯“嘿嘿”笑了两声,问他:“那叔叔愿意陪我玩嘛?”

金尔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看表情应该是同意了。

何小镯欢呼道:“金尔叔叔万岁!最喜欢金尔叔叔了!”

“比喜欢白索还喜欢?”

“当然!”

“那你舅舅呢?”

“唔……”

“小骗子。”

“我不是小骗子!”

……

两个人拌着嘴进了厨房。

吃饭时,何秋看两个人还有继续吵嘴的架势,连忙给金尔使眼色,示意他们一会还有正事要说,别和小孩子吵架,先吃晚饭吧。

金尔这才先停了嘴。何小镯却不干了,嘴里喊着不要金尔陪他玩游戏了,他要找白索陪他玩游戏。

金尔表示他还有正事要办,何小镯找白索正好。

何小镯气成了河豚,认为金尔才是大骗子。

何秋安慰何小镯先吃饭,之后他会教训金尔一顿,一定让他满意。

金尔听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何秋一眼,没反驳。

被他盯着看的何秋忽略掉他怪异的眼神,淡定地给何小镯夹了一筷子菜。

河豚何小镯现在不想说话,只吃光了何秋给他夹的菜,同意了他舅舅的提议,然后自认很凶地瞪了金尔一眼。

金尔耸耸肩,他才不跟小孩子计较。仿佛刚刚跟何小镯斗嘴的人不是他一样。

*

吃过晚饭,何秋送何小镯回房间,看他进了游戏舱才出了房间。

他打开隔壁书房的门,与等在里面的金尔隔空对视了一眼。

金尔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调侃地问道:“何秋老大准备怎么教训我?”

“……”

“先说正事。你打算怎么跟何小镯说他父母已经出事的事?”

“为什么非得是我?你不行?”金尔皱了皱眉,不是很乐意去当坏人。

“只有你跟何兰他们不熟。”何秋也不想,但他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其他人靠不住,而何兰和他还有白索都太过熟悉和亲密,跟何小镯说他父母没了的话,他俩会控制不住情绪,到时候比小孩先掉眼泪才尴尬。

金尔觉得很离谱,为什么是因为不熟,才被选成作为告诉何小镯这件事的人?他也很爱何小镯,好不好。

他面无表情反驳道:“玉珏把黑市给我了。”

何秋才不接他的茬,“又没让你直接告诉他,假装我们在吵架不就行了。”

金尔震惊了:“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害我想了半天要怎么哄他。”

“……”

何秋比他还无语。不过,到底心疼他一会要当坏人了,没再说他,和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

帝都星时间晚上九点三十分。

何小镯从游戏舱里出来,站在书房外喊了何秋和金尔半天都没人理他,又敲了敲门,里面依旧没有回应。

他又试探着边敲门边喊了两声舅舅和叔叔,还是无人回应他,就连晏七都没出来问他。

何小镯觉得有点奇怪,但想到舅舅说的进房间之前要敲门。他又敲了几下,里面依旧没人理他。

他这才纠结地握住门把手,悄悄把门打开留出一点缝隙,透过门缝去看书房内的情况。

然后他就看见了金尔叔叔在和舅舅何秋的争吵着什么 ,好像和他是有关系的事情?

“何秋,你打算就这么瞒着何小镯?”

“金尔,小事我不会瞒着小镯。可是这是大事,我……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他。”

“秋秋。你瞒不了他一辈子,也不可能让他永远不受伤害。”

“他还小,我不想他……过早承担压力。”

“那你就一直这么心软下去吗!?就算你能瞒过他小学毕业,能瞒过他初中毕业,那高中呢!?大学呢!?你以为他就不会从别人嘴里知道吗!?现在他还小,只和楚霏他们玩,大人也不会告诉他,他自然就不知道。那以后呢?他那么聪明,随便听几个人聊两句就能听出来不对,再套别人几句话,他可能就猜到了!到时候他跑来质问你,你要怎么回答他?告诉他,他的父母已经死了十年了,而你瞒了他十年吗!?”

何小镯听见金尔说的最后几句话后愣住了。

什么意思?舅舅在和叔叔说什么,爸爸妈妈他们出事了吗?他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吗?

他想到过生日的时候,来自妈妈温暖的怀抱和爸爸温柔的笑。

他积蓄在眼眶里的眼泪一点一点地掉了下来。

何小镯感觉他的心口好像在痛,他的眼睛好像也在痛。有冰凉的水划过脸颊,他茫然抬手摸了摸,以为屋子里在下雨,抬头看走廊外也没有看见乌云。

忽然,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落在嘴巴上的水,发现脸上的水是咸的。他想到小A和他说过的,人类的眼泪是咸的,而眼泪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

他还问过小A,咸是什么味道。

小A说:“小镯你吃的炒菜就是咸的呀,你没印象吗?”

“唔,我不记得了。小A记得吗?”

小A很苦恼:“我从来不需要吃这些呀。没关系小镯,等你学会哭的时候,你也可以尝尝泪水的味道,这样你就记住啦。”

原来这就是“咸”,原来它是痛苦的,何小镯想。

他没有再听后面的对话,沉默地替书房里还在争执的两个人关上门,轻声回了房间。

房间里,何小镯坐在床上,低着头,面无表情地任由泪水落下。他看着泪水滚落地板,浸湿绒毛地毯。

等眼泪不再往下流,干涸在脸上凝出两条泪痕。他这才缓慢动了动身体,站起身走到靠窗放的书桌边,拿起被他放在上面的空间钮,里面装着昨晚父母送给他的机甲。

何小镯慢慢地把它贴近心口的位置,小声问道:“小A,我好难过啊。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他知道小A还在沉睡,回答不了他,继续自言自语道:“小A,我听见金尔叔叔说,我再也不能见到爸爸和妈妈了。”

“小A,我没有爸爸和妈妈了,我要怎么办。我还想和他们一起去安塞星看流星雨。”

“我还想考上妈妈的学校,还想再听她夸我一次。”

“就算不能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我也希望他们开心。我还想和他们讲好多个我爱他们。”

“可是……我和爸爸妈妈再也见不到了。”

何小镯哭的撕心裂肺,这是他第一次哭,也是他第一次这么难过。

何小镯没有发现,被他贴在心口处的蓝色空间钮闪了两下。

过了一会,等他哭累了躺在床上快睡着时,一首摇篮曲在房间里响起。

小A跟着轻哼,像从前一样哄着趴在床上的何小镯睡觉。一首摇篮曲放完,机械音里在房间响起。

“小镯,别哭。小A永远陪着你。”

小A是最好的机器人。[亲亲]

惨当坏人的金尔:?那我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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