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么关键的时刻——！”

一堆少年人难得有些郁闷道，“至少放完这段啊！！！”

“怎么了啊到底！”

『按观影规则，持续观影时长应合理控制在1—2小时之内…』

“不是，刚才那段观影不至于才两小时吧。”神尾吐槽道，“感觉过了半个世纪…”

『没有唷。』

“九十分钟。”

“一个半小时。”

“…”

柳和乾的声音同时响起。观月还没来得及出声，听见他俩报表，扇着手轻哼了一声。

“啊?”

“才过去一个半小时啊。”

“感觉过去很久了。”

大荧幕上定格的画面里夜色不断弥漫，黑压压的，似乎压在每个人的心弦上。

但他们这个年纪，本就是心宽的年纪。跳过去的话可以无缝衔接下一个话题。只是余留心思细腻的人盯着大荧幕在想。

怎么才过去…一个半小时啊。

在娱乐区间放松的时候，宍户看着托着下巴神情放空的凤，推搡了下他的肩膀，忍不住哼笑道，“喂诶，怎么了，不去玩。”

“网球打吗？”

凤摇头，“我想闭会眼。”

“那我先走了啊。”

在凤垂眸休息的时候，面前的桌子上被人凭空推过来杯奶昔。灰色短发的少年微愣，他抬头看，不二弯眸笑着看他。

凤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

另一块区间。

佐藤窝在沙发里激情展开着单机游戏，旁边的沙发沉下去，黑色碎发有些盖眼的青年看着游戏主荧幕上胜利的字眼，才随意将游戏手柄丢掷一边，“干什么？”

白发的青年架着二郎腿，脸上用一种很浮夸的表情虚伪道，“哇，你游戏玩的真好。”

“……”

“…哦。”

看得出他不想和自己多聊，种岛哼笑了两声，直白问道，“欸，给我讲讲那块废弃球场呗。”

佐藤拿起了游戏手柄准备展开下一关。

“好冷漠啊，你们兵库人都这么冷漠的吗？”种岛叫嚷道。

佐藤并不想搭理他。

种岛又笑道，“我们关西人都很热情的。”

佐藤当他是个背景板，捡起手柄激情展开了飙车小游戏。

直到他身边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入江趴在沙发椅背感慨，“我觉得你应该氪金买那辆红色超跑。”

迹部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指点道，“这游戏是不是有个功能，可以花钱改变道路方向。”

“我觉得他的面包车可以啊。”种岛反驳道，“都这样破破烂烂的玩到第十三关了。”

“你加速啊倒是！！”切原不理解，“这是个弯道超车的机会…诶哟！你到底会不会啊！你让我来！”

说着，切原就要上手抢游戏手柄。

佐藤静默了片刻，他瞪了眼切原，“你过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啊，我前辈们都选游戏板块，我就来了。”切原顺利的从佐藤手里接过了游戏手柄。

“那块球场有什么好讲的啊。”

佐藤心累的看着沙发旁边越来越多的人，“而且以我的视角能讲出来什么啊。”

“你们应该去问平等院…服了。”

“峋良知怎么不在这。”

“坂间那小子…就跟只疯狗似的，我和他是同期，他跟有躁郁症似的，我不怎么清楚，关西那边打球一向比较暴躁啊。”

【“你知道牧之藤有位蝉联全国两连霸的部长吧，叫平等院凤凰，要我说，他也跟有病似的。”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面。

佐藤嗦着泡面，整个人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他看着玻璃窗前照映的黑暗，才想起来问身边人，“喂诶，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啊。”

他身边的小孩…对，在佐藤眼里是小孩。

他正拿着冰袋敷脸。

刚才打球的时候出现了点意外，忘了打球的场地不是球场，障碍物过多。后来在夜色里出现的人太多，两个人同时接球时，佐藤有点进入狂躁状态，打球打得有点不分敌我。

而幸村是对他半点防备都没有的。

那张过敏刚好的脸，现在又被佐藤一球砸的肿胀起来。

幸村摇了摇头，他只是说，“白天更不好走。”

佐藤点头表示理解，“也对，我当时就是被坂间那小子白天诓进去的。”

“就那位牧之藤的部长啊，他跟有病似的。”佐藤又骂了一句，恨恨的嗦了口面，“非要揠苗助长似的，逮着我打球，我当时年轻气盛，被他压着打了一年，实在受不了了。”

“我当时就想打赢他。”

“一次就行。”

“然后站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说一句，你也不过如此嘛。”

‘你也不过如此啊。’

便利店里的白炽灯光过于明亮，佐藤对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恍惚间，又看见了去年的画面。

一向桀骜的黑发少年被人打得满身是伤，他窝在地面抽搐。

说实话，佐藤都以为自己要被打死在那里了。

但是没有，他还能听见坂间小人得志的声音，然后感觉自己的手骨险些被踩断，后来平等院来了，他把他背走了。

“我一次都没打赢过他。”这位继任的年少部长如是道，“一次都没有，还被他打得要担起牧之藤网球部的责任。”

“你知道的，你想赢想疯了的时候，这个时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成为一粒推着你向前的种子，然后不断的萌芽。我太想赢啦。”佐藤又笑，“坂间说能帮助我变强。”

“我好好的打着球，莫名其妙的闯入了一个陌生的圈子。”

“我当时都快恨死他了。”

被打得卧倒在地的时候恨，精神力被激得彻底躁动恨…佐藤垂眸，“也恨平等院。”】

“……”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明黄色卷发的青年不为所动，只是平静的看着接下来的观影。

这个年纪的爱与恨都太过轻巧…又太过沉重。重到不经意间，此后经年便成为缠绕在心间的噩梦。

【“可他把我带出来了。”

“我就不恨他了。”

佐藤捧着空桶，有些不好意思道，“能再给我泡一桶嘛，好香啊这面。”

“我晕车，特别讨厌坐长途车来着。今天坐了一下午，下车后吐得感觉自己要死在车站。”

幸村顺从的去拿泡面，回来时问道，“你怎么总把‘死’字挂在嘴边，不太吉利。”

“哈哈哈哈哈哈。”

佐藤被他的话逗笑，“这怎么啦。”

“平等院不也总爱说些堵上性命之类的话嘛。”

那时候坐在白炽灯下的少年捧着泡面，他等面煮好，又嗦了一口才说，“后来峋良知告诉我…”

“他说坂间需要钱，很多钱。”

“他说坂间只剩奶奶了……哦，现在他连奶奶也没有了。”黑发的少年轻叹，“我问峋良知，他过得不好，他自己的遇到的苦难，却莫名让我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

“还断了我的网球生涯。”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同情他。”

“他过得不好，于是我也被牵连的不好…好莫名其妙啊。”

其实他说到现在有些不通逻辑，但是幸村听懂了。幸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拿冰袋敷脸。

因为他也莫名其妙的被扯入了这场漩涡。

佐藤垂眸，盯着泡面发呆。

幸村听见佐藤小声道。

“可是他没有奶奶了。”】

这句话落地的那一刹那。

丸井突然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他无措的想去抓住什么。便利店那面玻璃窗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的夜色，像是坠入一场无边的庸扰。外面太黑又太暗，以至于他们坐在白炽灯下，能清晰的看见倒映在玻璃窗上的神色。

可他没有奶奶了。

‘怎么连你也不要我了。’

他们每个人…每个人。

一段又一段，参与了他这寥寥人生中的一部分。

【幸村怔住。

他听见佐藤又笑哈哈道，“其实坂间一开始挺好的，我们会一起躲在矮墙边骂平等院。”

佐藤突然认真注视幸村。

“你们关东这边出了个越前南次郎，快乐网球什么的我不太懂了，因为我只想赢。你们这片儿打得一直是传统意义上的‘正统’网球。”

他说这话时带着些许的嘲弄，幸村听得出来他挺不屑的。

“幸村。”

“你自己选择，要不要跟我走进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还算和网球沾边，又不怎么沾边的世界。”佐藤顿了顿，他看幸村。

他坐在灯光簇拥里。

正处于这个要抽条的年纪，眉眼青涩又稚嫩。他坐在那儿，手里还捧着冰袋。一点伤痕在皮肤表面都显得格外显眼。

佐藤突然说不出接下来的字眼。

“…算了。”

这样一个玉做的人，把他牵涉进来干什么。

佐藤失笑，“你好好上学就行啦，我会帮你处理好所有事情…”

“什么时候去。”

“……”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织。他坐在高脚凳上，幸村坐的很板正，佐藤懒散的垮着腰，两个人的视线刚好齐平。

幸村疑惑的看他，似乎不明白佐藤为什么不继续说话了。他又问了一遍，“什么时候去。”

明明在坂间面前那样防备。

防备着不肯和他打球，防备着不想和他走。

但此刻却很坦然的看着佐藤，用一种佐藤形容不出来的信赖，然后问道，什么时候去。

“哇，你对人没有防备心的。”佐藤用一种很浮夸的惊讶道，“万一我要是苦情版的坂间，把你拐进去，让你也在医院躺半个月。”

“本来也打算去的。”

幸村托着脸看窗外，“如果前辈今天不来的话，我打算跟着他走了。”

“你……”

“关于网球的话，就没什么可怕的。”幸村收拾着吧台的垃圾，问道，“前辈从关西赶过来，打算住哪。”

“住我家可以吗。”

幸村像是自言自语道，“但我家没什么人在，可能会显得有些冷清。”

他将垃圾分类扔好，转头看还坐在窗边的人，有些疑惑道，“不和我走吗，前辈？”

“……”

“来了。”】

你要不要跟我走进另一个世界。

不和我走吗，前辈。

他这时候还不像他以后的模样，感觉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他这时候眉眼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像是怎么样都行，干这个也行，干那个也行。

种岛注视着大荧幕上结伴回家的两个人。

他那个时候真的很小，佐藤走在他后一步的位置，两个人走在光影里，影子时不时的牵扯又分开。

种岛轻笑。

是个想不想，乐不乐意都会展现在脸上的年纪。

如果喊得是‘前辈’的话，他身后的人影，也不一定非得是佐藤。

……

“你真招人恨啊，老大。”

这一深夜环节过去，看着大荧幕上转入白天的画面场景。杜克才感慨道。

君岛也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德川，突然笑道，“诶，和也，你应该和佐藤君组个受害者联盟。”

知道君岛在开玩笑，入江也忍不住笑道，“说不定很有共同语言呢。”

“被压迫的那些年？”种岛笑道。

德川不太像搭理这些人。平等院眼神冷淡的扫过来。

倒是坐在后排的黑发青年，心情看上去挺好的，他咧嘴笑道，“唷，您还压迫别人了呢。”

“想打架？”

“嘁。”佐藤不说话了。

【“你脸怎么了？”

寺岛蹙眉看他的脸颊，幸村支着下巴，“昨晚和人打了场球，太晚了没看清路。”

少年约莫是颧骨的位置处透着一片乌青，那张玉白的脸面在别样色彩的衬托里，竟多了几分诡艳。

幸村想起昨晚的事儿，眸底带着些许复杂，他抵了抵侧脸，像是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只是搪塞了句，“就…摔着了。”

灰色碎发的少年像是相信一般点头，幸村和他的视线短暂对上，又垂下眸子看桌子上的作业。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掠过笑意，寺岛没继续追问，“你今天还去喂猫吗？”

“怎么了？”

“教学楼后面的贩卖机，有猫条。”

“你去看了？”

“明秋告诉我的…”寺岛说话说了一半，照他的视线只能看见幸村的头发。

“你写什么呢，不抬头看我？”寺岛凑过来。

“国文作业，我昨天没写。”

……

寺岛带着幸村站在自动贩卖机前，在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食遮掩里，猫条的包装像是零食包装袋一样。

灰色碎发的少年眉眼带笑的望过来，“卖了不少。”

幸村看着他，觉得他更像是在说喂猫的人不少。

教学楼后面本来没两只猫的，后来也许是知道这儿有东西吃了，蹿过来的野猫就多了很多。

寺岛掰着手里的猫条递给蹲在地上的人，他掰的很有规律，一整条分三次给地上的人，又闲聊一般问道，“你这两天怎么想起来在这边喂猫了？”

幸村抬手接过来。

“看别人喂过。”

寺岛笑，又接着给他递猫条。

在他们不远处，白色碎发的少年顿了一会儿，他手里拎着袋猫条，此时正有只灰色皮毛的猫扒拉着他的裤腿。

少年青翠色的眸子垂落，漫不经心的眸光落在裤腿处的猫这儿。

灰色皮毛的猫走路腿有些不着地，但绕着他裤腿转的倒是挺快，仁王笑了笑，将猫条放在它前面，转身离开了这。】

我以为能写完来着，剩下那部分等白天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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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番·观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