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青玉琉璃殿内。
“徽聿小姐会来?真的假的,这掌柜的莫不是匡俺们,这徽聿小姐已经多少年不入世了,世人见她除却雁门关惊鸿舞外,便没有迹象了。”大汉大摇大摆坐在凳子上,依旧是那个体瘦的书生,抱住画卷缓缓前来。
“小兄弟,你来了,你也是来看徽聿的吗。”大汉大大咧咧说道。书生没说话,到旁边坐好,缓缓拿出纸和笔,把卷轴展开。“哎呦,小兄弟,你是想记录徽聿的惊鸿舞吧,原来,可以,藏的够深啊,小兄弟,真爱。”
“你不也是来看徽聿的吗。”书生拿起毛笔开始璇墨,淡淡和和大汉说着。
“兄长,徽聿小姐真的会来吗,我想见她一面,兄长,你也期待徽聿的绝世惊鸿舞吗。”
墨书拿着折扇桀骜的坐在台前,一边嗑瓜子一边随意的说。墨砚淡淡的看了一眼墨书,嫌弃的撇开了眼睛,说了一句,“在外面别叫我兄长。”
墨书嘿嘿的笑了起来,墨砚不动声色的拉开了和墨书的距离,墨书又继续嘿嘿嘿的笑,墨砚眼神一凛,“笑啥。”墨书磕了一下瓜子说,“亲哥。”
旁边突然一群模样不大的少年人进琉璃殿,有男有女,衣着不一,占了一个位置就一群人闹哄哄的说起话来,只听着雄声震屋,佳气充闾。
其中有一个大约16/7岁的少年郎在旁边坐下了,只见他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惨绿少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
随后拿起古琴缓缓拨动,阳律阴吕,玉振金声。倒是阳春白雪型的,与旁边闹哄哄的一群少年形成截然对比。
“鹤辞,咋一个人在弹琴啊。瑾瑜呢,他没和你一块来吗,这般精湛的惊鸿宴,瑾瑜若是不来真可惜了。”
“鹤辞没和瑾瑜说今日惊鸿舞吗,还是苏爷突然没兴趣了。”
鹤辞默默弹琴,手落于古琴边若流水般铮铮起韵,思绪回到几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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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在无间,宋鹤辞的居住之所
红色圆领少年桀骜的躺在贵妃榻上,神色张扬,桀骜的眉眼飘忽着:“小豆腐,再来一盘桂花糕,肉葡萄,小爷还要吃火锅。”
“好嘞,主子。”名叫小豆腐的少年蹦蹦跳跳进了膳食房。
鹤辞默默坐在一旁弹高山流水,仿佛已经习惯了那厮的表现。
宋鹤辞居于无间,是无间道道主的儿子,无间以古琴为武器,弦音万里,琴曲动山海。
“鹤辞,兄弟,哥哥,别这样无聊嘛,看这个。”红色圆领少年拿出信笺塞给鹤辞,只一丢,便落在了古琴旁,鹤辞刚弹到尽兴处,手一歪,便把下一个音破了,“苏!祈!年!”
鹤辞一字一顿的说,苏祈年是红色圆领少年的名字,瑾瑜是其字,只有在非常生气的时候,鹤辞才会无所顾忌的叫其名字,当然,这是大多数。
谁让这苏家二公子那样的张扬,肆意又任性,还带着少年郎独有的明媚。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这苏瑾瑜是苏长风收的义子,苏长风还有一个大儿子,名叫苏意。作为苏家二公子,刚开始收进来的时候还乖顺的,没几天就暴露了本性,不是在书院摸鱼,气夫子,就是翻墙逃之夭夭,还与一批世家公子小姐玩的如火如荼,甚至是太子,苏瑾瑜此人行为自由散漫,乖张放肆。长安有很多人都不喜其行为,状告到苏家去,苏家人对此一而再再而三“逮捕”苏瑾瑜,最后只能作无奈状,苏瑾瑜逃跑的本事倒是精湛。
“这信笺是琉璃殿的主子给的?你想去看惊鸿舞吗,苏祈年。”
“是又如何,小爷在长安待久了,无聊透了,你知道的,夫子一天天的功课催得紧,我哥又不让我出门,只能来找我们家“好兄弟”帮忙了。”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不干。”宋鹤辞把信笺放到一旁,拿起古琴继续“高山流水”。
“鹤辞,你都高山流水了,就不能看看我这个“钟子期”吗。”
“你要是钟子期,我就是圣人了。”
“鹤辞,小爷和你兄弟一场,别这样见外嘛。”说着苏瑾瑜就去搂宋鹤辞的肩。
“本宫来了,尔等作甚还不迎接本宫。”太子身着玄色龙袍,龙袍上用金线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束一根白玉带,头戴一顶金色的通天冠,冠上饰有金博山附蝉,首施珠翠,仪表堂堂。
却在下一秒被空气间弥漫的味道勾了魂,苏瑾瑜和宋鹤辞刚震惊之余要说话,太子便一边进膳食房一边说,“你们先玩着,本宫先去找小豆腐,这家伙做了什么好吃的,竟比宫里的佳肴还要勾人……”
酉时,“来喽,兄长姊妹们,今日的火锅必须吃完再走!”少年端着最后一盘菜,把菜放到了桌上,此少年身着深蓝色窄袖搭护,腰上系革带,脸上稚气却不失灵动,瘦瘦高高。
圆桌旁边围满了少男少女,“小豆腐,做饭辛苦了,一起吃!”瘦瘦高高的少年坐在了苏祈安旁边的位置上。
“主子,你吃。”
“叫什么主子,叫哥。”苏瑾瑜不满道。
“若是瑾瑜真的把小豆腐当弟弟,又怎会让小豆腐来下厨。”太子说道。
“那你就不懂了吧,瑾瑜做的饭那是能吃的吗。”季家少爷季少语夹了一块毛肚一边说。
“哈哈,瑾瑜,让你天天玩,这边夫子逮你,那边家里人来抓,你都要把这长安闹翻喽。”江家少爷江令舟给苏瑾瑜夹了一片肉。
苏瑾瑜挑了挑眉,没说话,嘴边拉高了一个弧度。
“说什么你们,你们就别笑话瑾瑜了,你们也不是天天跟着瑾瑜到处玩嘛,你们敢说你们就没被家里人抓过;现在,我猜瑾瑜现在脑子里想的啊都是那个惊鸿舞!”柳家小姐柳折酒说到
“徽聿小姐的惊鸿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倘若可以,我也想去看。要是能得到徽聿小姐的真传,那便值当了。”叶家小姐叶惊秋说。
“你们一个个的,究竟知不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惊鸿舞,堂堂青玉琉璃殿,平时都不张罗,连门都不开。如今竟然破例大开,还只为一人。”
“徽聿小姐何等名声,已经多久没入世了,如今为何要答应?青玉琉璃殿主子究竟是谁,你知道吗,为什么要邀请人来看一支舞。且不谈若其不邀请人来的话凭徽聿小姐的大名就已经座无虚席了。他此番邀请,莫不是鸿门宴?”太子淡淡的说,吃了一口火锅腊肠
“你们也有所耳闻江湖传闻美人骨之事吧,本宫怀疑,幕后之人不然以为美人骨是徽聿,不然就是和徽聿约好了来引出美人骨。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一出惊天绝世好戏。”
“太子此言差异,眼见他起高楼,眼前他楼塌了,是敌是友,莫测难辨,但谁才是兔死狗烹之辈,还未可知。瑾瑜必去惊鸿宴,我们就一起去去青玉琉璃殿,看看此番好戏,又有何不妥?”
“若“美人骨”现世,不知道还会引发多少遭殃呢,我们不妨玩玩,去打破掌柜的计划?让那群江湖人明白,有些东西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少年长安客!无往不胜!”
苏瑾瑜听见宋鹤辞此话桀骜的向宋鹤辞眨眨眼,知道兄弟还是好兄弟,便继续吃火锅了。
“若事不成,这不有太子殿下兜底嘛。”宋鹤辞大言不惭的说。
“你们一个一个的,说是好兄弟,让本宫当垫背的,行了,听你们的,就和你们走一遭,本宫筹谋再多也比不上你们这汹涌的好奇心啊。”
“哥哥姐姐们,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今夜尽心,不醉不归。待到明朝有意便抱琴来!”小豆腐举起杯子说道。
“干。”众人齐口说到。
众人吃到子夜,窗边窸窸窣窣沙沙作响,黑暗里的眼睛已经停留很久,穿着蓝袍的蒙面人飞身而去。
“属下已将此事全部告知主上。”蒙面蓝袍半跪在高大的宝座面前,宝座空无一人,而后传来声音。“谁是兔,谁是狗,兔死狗烹还未可知,好一个眼看他起高楼!去吧。”
声音缓缓落下。
“诺!”
蓝袍人缓缓抬眸看着宝座,后飞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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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徽聿姐姐来了,你们快别吵了。”叶家小姐叶惊秋在少年群里喊了一声。
只见来的那女子梳着牡丹髻,穿着淡青色彩绣牡丹锦绣齐胸衫裙,手上配着长剑,此剑气并华剑,烈同段笏,威风凛凛。
徽聿行于殿前,令人如沐春风,倒是气质凛然,陶阳气,荡春心,剑气横九州。
佳人殿前舞动,剑若游龙,惊鸿舞艳羡
台下,“善哉,此舞绝妙,当真是远赴人间惊鸿宴,一睹世间万事颜。”此少年大红圆领长袍,左配容臭,右带玉佩。
头戴雕龙玉冠,磊磊雀落鼓掌声,看妙舞惊鸿醉人曲,撇脸见佳人若画,桀骜端坐台下抬眸看向宴前舞者,身姿若燕,丹青如燕,一颦一笑,仙风霁月。
怪哉,这台下少年郎晃眼间抬脚上殿前。
“是瑾瑜,瑾瑜什么时候来了,我就说这般的宴会苏爷肯定来凑热闹。”台下一群少年闹哄哄的。
刚才拿着古琴的少年宋鹤辞坐在台前说到:“瑾瑜,你这是做什么,徽聿还没跳完剑舞呢。”
叶惊秋说:“鹤辞,你管不了苏爷的。”
宋鹤辞在心里默默想着,瑾瑜行动如此之快,这刚上来没等看完舞岂不是拉人跑了?也好,这下,美人骨的消息也发不出来了。
“哥哥,这样一闹,美人骨还能找到吗。”墨书反感的说“那人是谁啊,那么嚣张桀骜,简直放肆。”墨书一边说话一边拿着茶盏,细细的摩挲着,眼神中透满了不满和愠怒。
“苏祈年,字瑾瑜,苏家收养的孩子。现位居苏家老二。”墨砚淡淡的说,眼神毫无波澜,倒是不满意墨书喜怒形于色的表现般。
“此人有一群“狐朋狗友”,诺,那些刚才一堆吵来吵去的孩子就是他的“臭味相投的朋友”,但是这人竟能和太子交上朋友,太子还默许他叫苏爷,真是世事无常啊。此人生性桀骜,行事乖张,莫要接近。”说着墨砚抓住墨书握住茶盏的手,眼神紧盯着墨书说,“潜龙勿用,墨书,别忘了我们来长安的目的。”
“喂,你这厮;哦?瘦书生,你看这怎么办。”瘦书生刚画好徽聿的一张舞剑图正准备题字被大汉一撞就写歪了,脸上气恼的说,“王玖,注意你的行为!”大汉无所谓的抖抖肩,“赵季,皮痒了?”
正当众人震惊这行为乖张的苏瑾瑜如此大胆时。
苏瑾瑜踏上了殿中央,坐于离苏瓷最近的台前,苏瑾瑜将右手的折梅掠过徽聿的袖子上的时候,徽聿剑偏苏瑾瑜脖,瑾瑜挑逗的把梅花扑在徽聿怀中说:
“倘若盛世,梅掠美人怀。”
“长安年少,风华正好,啊姐,何不同忧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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