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从未,更何况你又何曾信任过宫里那位?宫里的意思是这件事上,我们三个中至少得有一个出手,可如今我们一个在练剑,一个在下棋,还有一个不知在何处喝酒。”
“这一次本该是由你亲自去的。天外天,江南书斋,这么复杂的局势,怕是沈静舟也镇不住。而唐莲就算是这一代雪月城弟子中最出众的,但一个人也不可能敌得过那么多高手,光是那个无心和尚,又真的是好对付的?”
“首座说,该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历练。”
“那现在呢,你要赶去于阗么?”
“哈哈哈,首座说,年轻人的历练还没有结束。而且,他也很想看江南书斋之主会怎么整合这一局。”执白子的人似乎心情很好,又轻轻落下一子。
另外那人忽然沉默了,许久之后,执白子之人感觉眼前一片落叶扫过,再抬头一看,已有一个穿着青衣的人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柄细长的剑。
“你想独自前去?”黑衣之人扫了扫身上的碎叶,站了起来。
“事关中原安危,不是儿戏。”青衣人答得干脆。
“你啊,就是把家国大事看得太重。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能搅起多大的风雨?”黑衣人叹道。
“是一个十七岁,修得罗刹堂内所有武功,并且身为天外天现任宗主的孩子。”
“那又如何?像他这样功夫的人,雪月城内至少有七八个,宫里怕是有十个,唐门有几个?雷家堡有几个?还真怕了他么?”
“那天外天又有几个?域外魔教十六宗派,又有几个?”青衣人反问他。
“你想着守护天下,可也不一定人魔教就整日想着鞭挞天下啊。说到底,十二年之约已到,他本该走的,我们现在强留住他,难道真要成那背信弃义的小人?”
“首座的意思是如何?”
“首座的意思很简单,十二年前魔教东征,雪月城不怕,十二年后一个少主归山,雪月城更不怕。年轻一辈的事由年轻一辈去解决,解决不了才轮到我们这些老头子出马。他早在三日前就已经传书给唐莲了,现在唐莲应该收到了。”
“传书上写了什么?”
“只有四个字。”
“哪四个字?”
“凭心而动。”
青衣人愣了愣:“凭心而动?”
“就像师尊十二年前写给我们的信一样,凭心而动。”黑衣人笑了笑。
“百里东君这家伙,还是这么乱来。”青衣人沉思许久之后终究是长叹了一口气,将剑收了起来,瞬间青影已消失不见。
“喂,这棋还下不下了?”黑衣人朗声问道。
没有人再回答他,只是面前的那副棋盘却在瞬间崩裂了。
黑衣人无奈地摇摇头:“脾气还是这么暴躁,这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练成这必须要心如止水的止水剑法?”
河畔,几人等到了白发仙和紫衣侯一齐上马。
唐莲随手抓住了一只信鸽,“雪月城来信了!”
无禅匆匆偏头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唐莲只是把信解了下来,往身上一揣:“先不管了,回来再看。”
“不过一伙马贼,几百只鬼,杀干净就是。”
长弓追日,百鬼夜行。
是几百只鬼,但是却只是约数,至少萧瑟就知道他们至少上千人。因为平时行踪难觅,所以极难剿灭。
这次遇上了,还正好有机会,那就顺手吧!
萧瑟的目光难得凌厉。
也让自己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废了!
天启,总归是要回去的。
如果藏不住了,那就不藏了。
……
一共九人,九马,带着一小队人,反猎杀。当他们重新相遇的时候,萧瑟的战场便已经真正铺下。
火光四起,马匹乱冲,死的人不到十分之一,大多数都是伤重和跑了的,剿匪向来不是杀干净的事。一个一身橙红色华袍的骑马少年与青衫狐裘的萧瑟错身而过。
萧瑟忽然回头。
右手持枪却并没有出手。
慕容初夏认出来他,但是遵循萧瑟的意愿,她也并没有出手。
匆匆勒马,射掉一个想对萧瑟出手的人。
“你要放他走?”
萧瑟没有说话,见此,慕容初夏笑了一下:“放就放了吧!不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也好。”
已经到尾声了。太阳是真正出来了。
慕容初夏拿着她一时间抢到的文书信件之类结盟的证据。
等到只剩下最后的一个地方的时候,几人驰马围来,雷无桀是第一次这样的打架。
“可惜死的人有点多,不然倒是难得打的畅快。”
萧瑟瞥了他一眼,少年心性,他没杀过人也是一件好事。
一身白衣飘摇的无心双手合十,装模作样道:“阿弥陀佛,不如让小僧来念一段往生咒,送他们超度去吧!”
白发仙和紫衣侯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家少主。
无禅很是实诚:“那师弟,我和你一起念。”
无心很光棍的撤退了:“那师兄你念吧!我不太记得了。”
唐莲略有些目瞪口呆。
只是雷无桀嘻嘻闹闹好不避讳的打趣着无心,气氛一时轻松。
慕容初夏心中那一股气散去,忽然就笑了。
“唉,还好我的衣服没有染血。我还要去见一个人的。”
众人齐齐转头看过了。
慕容初夏拂了拂衣袖,勾唇一笑,仿佛要解释一番渊源故事……
但是话音一转,却只是干干脆脆两个字。
“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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