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娴的消息很快又发了过来。
梅娴:装什么呢?
梅娴:你是不是在群里勾搭文非量?是不是和他私聊了?
梅娴:当年也没见你理他啊,不是很傲吗?怎么,知道人家发达了,就想吃回头草了?
看着梅娴发过来的消息,宁辛羽得出两个结论。
梅娴现在竟然和文非量是一对了,以及,文非量貌似发达了?
她和以前的同学联系不多,所以并不知道他们的情况。
思索间,梅娴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梅娴:恭喜你啊,你成功了,我们凉了
梅娴:说到底,他也是我不要的男人
梅娴:奥,你不也被陆引抛弃了吗,再被人抛弃也是迟早的事
梅娴:祝你好运~
看到陆引的名字,宁辛羽的眸色暗了暗。
她又重新看了一遍群消息,确定小辛羽在群里是在和大家聊天,而和文非量唯一的互动,就是文非量@她,问她去不去,小家伙回的是考虑一下。
之后便是文非量私聊她,劝她过去,也没聊几句。
再多的互动,就没了。
他们掰了,这也能怪到她头上来?
何况,她不也在群里吗?当天没反应,隔了那么多天,小情侣吵架了,再突然来找她的茬?找她发泄?
好莫名其妙,好无理取闹。
宁辛羽懒得理她,手指一动,把她删了。
她和梅娴,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她们的关系本身就不是多好,而且在初中末期,她们就疏远了。
在班上传出她和陆引的一些暧昧传言之后。
想到陆引,宁辛羽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
最近是怎么了,各种各样的旧人跑她面前刷存在感。
说实话,毕业这么多年,她已经很少想起过这些旧人了。
毕竟,身边人一茬一茬的换,高中同学,大学同学,之后还有同事。
那些时光与她,已经隔了太远太远。
只是,她突然发现。仔细回想,其实很多细节还是那么清晰。
原来,她也没有真正老去,这可真是个令人愉快的新发现。
江云知见宁辛羽东西也不吃,魂不守舍地一直盯着手机,不由问她:“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宁辛羽展颜一笑,将手机放在桌上。
——
吃完火锅,江云知开车送二人到楼下。
下车时,宁辛羽硬着头皮,真诚而快速地说:“你今晚的表演很棒,谢谢你的招待。”
这是她一整晚都想要说的话,但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开口。
既然江云知邀请了她来看他的演出,那么给予适当的正反馈,应当是必要的吧。宁辛羽心想。
江云知眉眼弯弯,好看的眸子在夜色下熠熠生辉,他浅笑:“喜欢就好,荣幸之至。”
看着他漂亮的眼睛,宁辛羽只觉心底像被一只小猫挠了挠,升起了一丝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怪异之感。
怪在哪里呢?她想不明白。
宁辛羽抿着唇,向车内的江云知摆了摆手,作简单告别。
然后便转过身,牵着小辛羽要往楼栋里走。
“期待宁小姐的向导。”带着一声轻笑,江云知磁性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宁辛羽顿住脚步,转过身时,江云知的车已经掉头,正往小区外开去。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她脑袋里闪过,忽然之间,她好像明白怪异在哪了。
江云知和她有什么交往的必要呢。
他有名有钱有资源,而她一无所有。
她就该是那种,在朋友交往中,都要被放弃的弃子啊。
难道娱乐圈交朋友真的那么难,乃至于太孤单,找上了她这位甚至都不太熟的老友。
还是她看起来真的很懂吃喝玩乐?
亦或者,她之前的那番马屁拍到位了,江云知过于感动,打算把她引为知己?
宁辛羽看着远去的车身,若有所思。
——
江云知一边开车,一边对小彭说:“待会在路边我就把你放下,你打个车回酒店,晚上我还有事。”
“行”小彭答应他。
把小彭放下以后,江云知立马打电话给易决明。
易决明是江云知的大学室友,最近二次失恋了,一直吵着要和他聚聚。其实就是想找情绪垃圾桶,线上的大倒苦水已经满足不了他。
电话刚接通,易决明阴阳怪气的声音便响起:“哟,江大忙人这会怎么又想起我了?”
“他家KTV地址在哪,我现在过来。”江云知简单道。
“不是说不来吗?不是爽我约了吗?”易决明显然还很是不满。
“再不说,我真不来了。”江云知下最后通牒。
易决明这才不情不愿地报了地址。
江云知赶到时,易决明一个人站在包房内的大屏幕前,正撕心裂肺地唱着:
“分手应该体面
谁都不要说抱歉
何来亏欠我敢给就敢心碎
镜头前面是从前的我们
在喝彩流着泪声嘶力竭”
……
江云知无奈的笑了笑,他走到易决明身边,撩起眼皮,沉声道:“需要我再次提醒你吗?你们已经分手至少半年了。”
易决明没有理会江云知,发泄似的继续唱着剩下半首。
江云知朝角落里坐着的陈应求走去:“他这样的状态,多久了?”
“一来就在这发癫了,唱一会,歇一会”陈应求吐槽。
“不是说有事不过来了吗?”陈应求问他。
江云知面不改色:“事情结束的比较快。”
陈应求和易决明都是江云知的大学室友,陈应求家里有钱,大学毕业后,回到峥离开了家KTV,易决明则借着江云知的关系,半只脚踏入了娱乐圈,在一些小短剧里做主演。
待易决明唱完,他这才晃晃悠悠,带着一身酒气朝二人走来,一边摇头一边碎碎念:“不一样啊,根本不一样,她这回直接结婚了,我们之间真的彻底玩完了。”
易决明的事,江云知和陈应求早在群里听说了。他之前霍霍了他们的另一个室友方正无。
易决明大受打击后,在群里倒苦水不够,还抓住方正无聊了一个通宵,这回又跑到峥离来,霍霍他们。
易决明咬牙切齿:“那个死舔狗,真是不做人!他好无耻,竟然搬到我女朋友隔壁!”
江云知再次提醒他:“是前女友。”
“我从来没想过,和我结婚的人不会是她。”易决明的情绪立马低落下来,神情有些落寞。
陈应求叹了口气:“但是她现在已经和别人结婚了,那你能怎么办。”
易决明有些茫然:“是啊,我能怎么办?”
说着,易决明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哭了起来:“那小子,真无耻啊,发小了不起吗,高中同学了不起吗?凭什么过去认识的人,就比后面认识的人强。”
“凭什么,现在都说,初高中同学才是最后归宿。”
“那死舔狗真无耻,以前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他肯定就虎视眈眈很久了!”说着,他更委屈了:“如果不是玩近水楼台先得月,趁着我这阵子忙,轮得到他偷家,气死我了。”
“如果我是你,我们早结婚了”江云知微叹。
易决明和他前女友喻温厘,自谈恋爱之初,就是吵吵闹闹的风格,两人就像两个小学鸡,时不时吵架,但最后又总能和好。
吵架的理由千奇百怪,和好的契机也总让人摸不着头脑。
某种程度上来说,江云知他们都觉得这两人挺配,也从未想过他们会真正分开。
他们上一次分手,是因为玩游戏时,互相嫌弃对方太菜,最后吵了起来。吵到最后,两人都放了狠话,谁回头谁是小狗。
并且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分手后,两人疯狂熬夜打游戏上分,就为了在排行榜上碾压对方。
别人失恋,伤心买醉,他俩失恋,战斗力爆棚,疲倦不堪,顺带收获两个大黑眼圈。
当时,易决明一有空就霍霍江云知和他的另外两个室友,给他们排班,找他们双排。
当然,在此期间,喻温厘也不甘示弱。战况经常性就是易决明刚压过她的排行,她就通宵反超。
因为这种微妙的关系,所以就算分手了半年,易决明虽然憋住没有找她,但他也始终觉得他们还在对方的生命里。
哪里知道,她喻温厘竟然不声不响结婚了!双排的对象还就是她现在的老公!
在易决明还在暗自较劲,人家甜蜜双排,感情光速升温,直接领证了。
据说,喻温厘对象是她高中同学,从小就认识,当时在虚拟世界是喻温厘的游戏搭子,现实世界是喻温厘的邻居,简直把她的整个生命都占满了。
当易决明还在沾沾自喜,自己才不是更菜的那个,喻温厘反手宣布自己结婚了。
易决明直接傻掉。
而在易决明跑去问她是不是真的结婚了的时候。
喻温厘回他:是的,而且他游戏技术比你好多了,菜鸡!
失恋就罢了,和前女友的最后一句对话,还是羞辱他的游戏技术。
再之后,易决明就彻底破防发疯了,成了一副祥林嫂的模样,反复车轱辘他们分手之后的点滴。
“当初是她提议的不结婚,要丁克。奥,现在转眼就把婚给结了,她是真的知道怎么气死我。”
“我问她,你不是不婚吗?你们知道她怎么回我的吗,她说,没有遇见真爱之前,她也以为自己不婚。”
“她这什么意思?否定我们全部的过去呗!奥,真爱在她面前晃了十多年都没发现,今年突然就从破烂变成宝贝了?”
“你们不知道啊,她都不把我介绍给她朋友的,她朋友我一个也不认识。她就一直把我当破烂。”说着,易决明更委屈了。
易决明呜呜哭了起来:“她要是想结婚,找我啊,为什么要找那个死舔狗。”
江云知诚恳道:“可能就是因为他会舔,而你不会吧。人在失意的时候,很难拒绝善意。”
易决明眼眶发红:“谁说老子不会舔了,老子可以舔的比他好十倍,是她不给我机会。”
“是你自己没有主动出击。”陈应求说。
说到这,易决明又更气了:“他好无耻啊,他怎么可以搬去和她做邻居,他怎么可以玩这招,那个癞蛤蟆他作弊!”
“他作弊,呜呜呜”说着,易决明又痛哭起来。
“而且,她凭什么说我游戏技术比那小子差,我明明积分比他们高!”易决明恨恨道。
陈应求好心提醒他:“你那不是被我们带上去的吗。”
易决明更伤心了:“呜呜呜,连你们都要说我菜吗?”
易决明哭了一会,又给自己点了一首《死了都要爱》,继续鬼哭狼嚎。
江云知靠坐在沙发上,有些无聊的打开朋友圈。
刷到某条朋友圈时,江云知的手一顿。
那是陆引发的一条朋友圈。
一张毕业大合照,配文:有时候,真的很怀念从前。
江云知点开大图,用拇指不断放大,直到两个人成为这张合照的主角。
毕业照上,少年站在少女的身后,脑袋微微前倾,两只手比着耶的姿势,作着兔子耳朵放少女头上。
少年是陆引,少女是宁辛羽。
这张毕业合照上,本应该也有他的,但是他后来转学了。
江云知死死盯着照片上笑得灿烂的少男少女,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理解易决明了。
因为,他也破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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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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