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自寻死路

【第一百三十五章】自寻死路

“我知你不喜见她,今日就先姑且别见了吧?不过阿霄,有一点我还是想清楚地告诉你,哪怕我……我想你躲。哪怕我想你正面避其锋芒,那也不意味着我觉得你拼尽所能也斗不过她。那白狮无论是什么妖魔鬼怪,本来也不值得你怕。”

他说话时是不是总是这样?总让人不合理性地想去信他着实诚恳认真?就像玉枫林李显扬一样一个个信他笃深?如此轻易如此莫名奇妙凭白得没有道理!

白孔雀暗暗咬牙,心下躁烦,但好像也不能悉数归因于他本也不可能承认的不安,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丝没来由的郁愤缠绕不散,柳絮似的斩也斩不断,还牵成了丝,千层万缕地撩拨着他的情绪。

他自沉默中微微牵了牵嘴角,硬扯出个冷笑:“你说的大道理已经够多了,可你既已让我缩头乌龟般直接避开她,便没有说这话的资格了。”

江扬可疑地沉默了片刻,好像张了张嘴却又中途凝滞了下去,再开口的声音虽是含着笑,温和坚定好似可亲,可偏偏却让白孔雀自心底生出些异样的滋味来,竟让他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忍,思及此人以往的样子,没皮没脸得好像天下何事也没个真切的严重危急,就连无奈也无奈得总像玩笑,不似这般……这般复杂得难以定论。

“让你从暗道率先离开是最合理的,我想你养精蓄锐,等到更适合的时候再面对她,毕竟来日方长……但的确,我没办法否认,就连我自己也怀疑我这些想法可能受了私心影响。或许我认为这很合理只是因为我想你躲。我不知道。若像以前,为长远,若当真为你考虑,或许我都不该有这样的私心,不该自以为是地以为为了你好就想干涉你的想法,不该失了分寸越俎代庖。因为我明白只有你自己知道她到底可不可怕,也只有你自己不怕败给她才能确定她本就不值得你怕。我自己不喜欢躲,就更没资格去希望你躲,最怕的就是一次像躲,坐实了这个‘怕’字,日后也就次次会想躲了……可我不能说谎,我的确也怕逞这一时之勇会叫你再落到他们手上,我也……不想想象然此刻的你面对那白狮时会如何……”

会不会害怕到甚至难以镇静?

那白狮子在白孔雀身上留下的阴影到底真正有多少?为什么他只是听到那白狮的名字就那么僵硬?

江扬无法遏止地想知道,哪怕白孔雀可能根本不想任何人知道,但只是现在,只是如今对白孔雀……他不能否认他真想弄清了好对症下药,好一点点剔净那些人强加给白孔雀的所有枷锁,但贸然地让后者直面这些却又让他害怕。

他从没有这么矛盾,或许因为如今的白孔雀就让他如此矛盾,他不知该如何对待。对方的记忆只有八岁,又如此得激进极端,可他又是阿霄……

其实他对待别人也不会如此,可又因为对方正是阿霄。

这矛盾下生出的私心就更是说不清道不明,连他自己也无法断然地否了它。

白孔雀攥紧了拳,触及掌心的疤,冷声道:“你不必可怜我,我怕的也不是她。”

江扬笑了笑,最终就又凑到他身前:“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也不想给,可我就是忍不住,好阿霄,你便纵我这一次吧?”

他含着那笑,勾了白孔雀的指尖去摇啊摇的,竟也像是讨糖的孩童一般撒了个娇。那么大个男人也不知丑!没个正形不知道丢脸也不知羞——

白孔雀每想起被他这么对付就又升起些恼火,可是……

可是指尖好像还有那种晃悠悠的轻快,像荡舟小波上有清风徐来的安闲,

远远地,他好像能听见那混账只带了那玉姑娘到人家阵前,在那浩大的肃穆前是怎样随意散漫地大煞风景。

如此混账如此……令人羡慕。

可惜他不是那混账,没有就算扑火也好歹可称飞蛾的资本,大摇大摆地出去,哪怕是找死也找死得大张旗鼓。他甚至不是玉枫林,不能跟在江扬身后,没有那本事。他得走那地道,去找那可能存在也可能压根没有的出路。

倒是李显扬很快就过来了,看来江扬说服人的本事也到底是厉害,哪怕李显扬恶声恶气地心不甘情不愿也还是到了这里,忍受他这个自己看不惯的混账,而和江扬分开。

“你确定下面真不是死路?”

白孔雀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用说就该明白是死马当活马医的事又何必再惹起一番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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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狮子端坐的模样很有几分狮子似的傲岸慵懒,但是更沉冷,更无情,更像一尊可以亘古不变的石像。

江扬笑了笑,倒有几分讶异被不动声色地含进了笑里:“你就是白狮子?”

他多少还像是有些怀疑,可能那白狮的形象在他的猜测中并不是这样。

那白狮子动也未动,一旁跟着的美貌男子却已先一步代他怒斥道:“放肆!竟敢直呼尊者名讳!”

江扬觉得好笑地晃了晃脑袋:“那不是因为我压根就不以他为尊嘛!”

“你……!放肆!”

那男子被他一噎涨红了脸,江扬却嬉皮笑脸得像只得意到翘尾巴的孔雀,欠揍得气人:“我这人不但放肆,还选择性耳背,装聋作哑听不进劝,张扬狂妄,还不要脸——嘿!我也知道第一次见面嘛兄弟你对我不熟不会骂情有可原,可也别逮着个‘放肆’就车轱辘个没完啊!你瞧!可以骂我的词我都给你摆好了,你找几个近义词儿自由发挥呗?”

“你——”

“说话的艺术博大精深,你要学会排列组合嘛!”

“你!”

那美貌男子被气得不清,许是平日里只有他骂人的份儿还真没几个有胆还嘴,更别提是这样嘴上抹油似的一秃噜就一大串,连让人插嘴都逮不住个间隙的。

那白狮沉静 坐了半晌,至此也终于开了口:“……你是什么人?”

江扬就也挑挑眉毛昂首笑道:“我江潮生啊!”

白狮皱了皱眉,她当然也有眉毛,长在比常人高出许多的眉骨上,浓浓得更让人畏惧其威严:“……那是谁?”

一旁的男子也被难住了,犹疑着小声道:“回、回尊者,属下孤陋了,也、也不曾听过……”

江扬却笑得轻快,全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不是你孤陋!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名人啊!”

“你!那你还说得跟知道这名字就该知道你是谁一样?!”那随侍白狮的男子已是气急败坏,手中刑鞭垂到地上都被颤得直抖,像是早已恨不得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来个教训,可惜隔了数层侍卫也只得忍着。

江扬讪笑了一下摸摸鼻子,看来倒也真像诚心实意的不好意思,却气得人更加恼火:“我这不是……耍你呢嘛?”

“你混账!”

“……朱鹭。”那美貌男子咬得牙关直抖,显然被气得不轻,却被座上的白狮低沉的一声呵止了,仿佛从山岩上千锤万凿出来的表情动也未动,倒也真像是石像一般无喜无悲,“药师出来了么。”

朱鹭会意,就也笑了,扬眉持鞭指向江扬就道:“臭小子你给我等着!等药师出来我看你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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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洛香铃追问得焦急,显然担心那江扬出事,周涅听得眯了眯眼。本来不用洛香铃着急他也会一一道来,此刻见了后者难得失态的模样,倒叫他似有思忖地停了一停。

洛香铃刚醒,身子且还软着,周涅扶起她替她捶了捶身后的枕头,给人抬高些摆了个舒坦点的姿势喂了两口水,才又不徐不疾地继续:“后来我就抱着你出去了,众目睽睽那小子倒是没心没肺,也不知道怕。竟还口出狂言要单挑白狮——”

……

那时周涅抱着洛香铃打严阵以待的人群间施施然走过,瞧了江扬一眼,彼时倒还未想太多。江扬也不过顺势瞧了眼他,笑还是那副笑模样,也像是没觉出这人的离去有什么打紧,只优哉游哉地瞧着朱鹭等人瞬间变作狂喜,半条长街甲兵拔刀,剑拔弩张。

“给我杀!”

“欸!等一下嘛?”

那朱鹭压死了声音狠狠下令,那声音也就果然好沉,又沉又高亢飞扬,凶狠蛮横,蕴足了气势,竟让人在那一瞬间也觉得他当真是什么军功立身战场搏命过的将军,其实不过这短短的一句又能看出什么功力呢?只凭这么短的一句自然可以靠气势弥补气力上的不足。不过至少这一句倒也当真衬得起那些侍卫霍然迈出的一步,金铁震动,威风凛凛。

但是那江扬欸的一声便不正经,之后就更是字字没个正经:“我还有私仇未了呢,你们就算想以多欺少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吧!”

“荒谬!”那白鹭自是只觉得他满嘴胡扯,冷笑着道,“你有什么私仇与尊者何干?!你就算有天大的仇也碍不着尊者今天就要处置了你!难道你还指望尊者听了你这几句瞎扯就会放你离开?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江扬笑笑摊了摊手:“我没当你家尊者傻呀——”

“那你——”

朱鹭刚要扬眉吐气讽刺回去,江扬却反而笑着继续道:“我甚至觉得你家尊者威武不凡器宇轩昂啊!”

他这番说辞听来倒是诚心,倒听得朱鹭一呆,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反而有些谨慎:“你、你搞什么鬼?!”

“诶!别怕嘛!”江扬一笑,摆了摆手,倒是轻轻松松地道,“我能搞什么鬼?不过是既然你家尊者自称尊者,我便想要尊一尊她,既然称神,我便想要向她讨一个公道。”

一鼓作气再而衰,朱鹭被他唬得原本似要杀人的气势都难免被拖得有些衰竭,倒是白狮终于开了尊口。

“……你想向我讨什么公道?”

江扬瞧着她却是笑道:“我便是想向‘你’,讨个公道。”

朱鹭这下却懂了:“你是想向尊者挑战?!”

他猛地嗤出一个笑音,却是恼火至极:“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挑战尊者?!凭什么你想挑战就能挑战我这儿这么多人是吃白饭的么?难道你想如何就要尊者屈尊俯就?!你当你什么东西就想我们顺着你的意按着你的想法来?!你凭什么?!就因为你贱吗?!比不得尊者高贵尊者就要接受你的所谓挑战给你一个单挑的机会?哈!你真当我们没见过你这种臭不要脸的人?我告诉你!你这如意算盘打错了!”

江扬挠了挠额角听完,只失笑道:“……你这是怕你家尊者输吗?”

本就怒极的朱鹭瞬间就更像个炮仗似的被点燃了:“胡说!我家尊者神功盖世哪轮得到你这宵小嫉妒!”

熟料江扬点了点头,竟也承认道:“我也听说你家尊者功夫不错,甚至有人告诉我不要到你家尊者面前找死,能避则避——”

朱鹭笑得怒意勃发,却更显得轻蔑了:“既然你听过我家尊者的威名怎么还如此不知死活?!我告诉你——”

不过江扬还是笑了笑,打断了他:“不过我还是想试一试。”

朱鹭狠狠地哽住,瞪着他却像在瞪一个疯子,瞪得又气又恨:“……你真以为凭你能打得过尊者?”

他竟似诧异到都有些可怜江扬了。

江扬飒然失笑,只有些可惜不能承他的“情”:“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我自四岁起学百家兵,为的可不是遇事就要憋着。路见不平干脆动手,反正下雨天打孩子,我闲着也是闲着。”

朱鹭嘎嘎地自僵硬中挤出两个干巴巴的笑,倒也不由叹道:“……你可也真会找死!”

“过奖了!”江扬答得客气,两指夹着短剑晃了晃剑尖,笑得略有些无奈,“修罗非天,以修罗为天,颠倒黑白,重神通而轻德行……其实你们爱信什么都是你们的事,但不该愚弄别人去为了你们舍身受辱家破人亡。”

“愚弄?”朱鹭怒极反笑,嘲讽鄙弃他蠢顿,“你懂什么?!大尊者就是真佛!我教之道就是唯一的正道!你自己蠢顿却自大妄为,正邪不分黑白不明!竟还觉得别人愚蠢吗?!”

“不是他们愚蠢……”江扬不觉声音发沉,压得有些颤抖,皱紧了眉,却又很快松开,就也又淡笑起来,却道,“是你们骗人。”

他语气虽轻,却说得斩钉截铁,显然这道理在他这里不容辩驳,不论别人要说什么也不能叫他改个想法。

朱鹭也不是没见过似他这般冥顽的人,那白孔雀不也正是一个:“你没见过大尊者的神迹,自然会以为你那浅薄的眼界就是什么真理了!你们这些井底之蛙却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举世难得的清醒人!真是可笑又可悲!”

“……难道你就能笃信你的眼界不浅薄么?”江扬顿了顿,叹了口气,“你若自小就被困在井里,难道就能看得比井口更大?人的眼界往往只能困囿于际遇,这是没办法的事,自己也决定不了,甚至也根本就很难察觉,所以我想对于‘眼界’这东西的判断还是不要太过自满为好。我见过信佛能导人向善的,也见过世间有疑似神迹的奇事,你的那些尊者或许有什么神通,或许也真是某种意义上的什么……神仙?我无法确定那没有,也就不说什么一定不了,但既然你自己也不是什么无所不知的神仙,又怎么知道别人不足以愚弄你?你既也不算知道得清楚明白,难道就不该犹豫一下别去灌输给别人么?三人成虎,假的也能传成真的。”

“你胡说!大尊者的神通就是真的!”朱鹭气得发抖,只觉得这人比白孔雀还冥顽,白孔雀后来好歹还闭上了嘴,这人却诸般废话自甘堕落惹人生厌!“我们尊者为大尊者传道是普度众生!你信口开河竟敢亵渎几位尊者?!放肆——放肆!妖言惑众混淆视听!你这邪佞不死不足以弘法!”

“靠杀人才能够弘的法那得是什么样的法啊……”江扬怅然失笑,也最终只能摇了摇头,平静却灼亮的目光掠过那代人义愤的朱鹭落到寡有言语的白狮身上,扬剑直指,似做了个邀请,“阁下信者众,我知我恐怕说服不了任何人,但我不能不说,因为我就是不信。阁下既然自称神仙,那我便要向阁下讨个公道,为我一路所见,为我至交挚友,为我自己。”

那些蝉女从笼子里茫然地望向无可望处时又知不知道什么是屈辱呢?她们蜕皮而死时又懂不懂得疼?

那些鲛人启了心智怨愤不甘彼此敌视宁愿野蛮到真似回归兽性也不肯认命,又能不能真靠拼上一死就求得个安宁?

那些圣女信或不信,如何生,如何死,如何被抛弃或贱卖或强征,如何苟延,或是如何狂热笃信……又算是什么呢?

那些一心信奉的所谓信徒,苦心求药倾家荡产却为了这胎藏教的所谓神通丧父丧母丧妻丧子家破人亡却还要坚信是自己的至亲心不诚该死的呢?

那么多人的苦难……却供养出了“神明”?

别人的苦难,多说也无益。

或许刀子不砍到自己身上,真是难有几个真能觉出疼的,不过……纵使不能撬动那些所谓尊者的尊威,纵使只有那么几个动摇了那么一点。只要有那么一两个心有余力者日后见这些“神明”作威作福下受苦的人们时能质疑一些,能心软一些,或许甚至能帮上那么一点点……那就已是很好,星星之火,也未见得就注定覆灭。

人有时还是要多说些话的,何必总要端着自苦,以为旁人都是人云亦云不值得相与呢?这世上的人总有那么多,总也会有人值得。而既然总有人值得,那无论到了怎样的境况也都实在没什么好绝望的。

白狮子还是不开口,那朱鹭就替她冷嗤:“笑话!这里这么多人!不需尊者亲自动手就可以杀了你!”

江扬眯眯眼笑得无赖:“可是那样的话你家尊者这神仙不就显得很窝囊了么?”

朱鹭气急:“你无耻!仗着尊者有威名在身,非要她应你这所谓的挑战否则就硬要说尊者没有本事!尊者的本事谁不知道还能是你这宵小动摇得了的?!”

江扬就也笑笑:“那不正好,打呗?不然日后此事传开,就算只有一人怀疑你家尊者不过是武功稍高的寻常人,那也是我赚了。”

“你——!”朱鹭气得说不出话,白狮子许是也知道这传声筒暂且是废了,沉沉看了那江扬一眼,就也沉沉道:

“……辱我师尊威名,该杀。你既不知死活,本尊也就给你这机会。”

——“可惜他也真是不自量力,白狮是怎样的神力?只一交手,都没怎么动,就把他打得吐血爬都爬不起来。”

周涅被逗得忍俊不禁,直摇头,但一旁的洛香铃却没了声音,他渐渐觉得也不太好笑得如此直白,就轻轻地去搂住洛香铃的肩微微摇晃:“……铃儿?铃儿?你还好么?”

洛香铃张了张嘴,似想回他,然而颤抖的嘴唇蠕动得却吃力,直到她终于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劲力挤出一声变了调子的哭腔,那嘶哑却细长的哭声却又像笑,像她终于猝然失笑,却是笑中带泪,几乎该算是笑得凄惨到可怜。

周涅忙替她抚抚背顺了顺气,才幽幽细瞧她,不由叹道:“他咎由自取你又何必替他如此伤神?囡囡呀,你仔细想想就该明白这其实是他该的呀?白狮答应他处心积虑的单挑难道不是便宜了他吗?他本就是要被围剿的,杀也杀不出去,却仗着白狮拖了个尊者的名头比他更重视声名,不得不从他了,用这么气人的法子妄图苟且偷生,难道你就不觉得他其实很卑鄙么?又怎么值得你哭呀?”

洛香铃抬了抬眼,幽幽地反瞧向他,猫儿似的眼中还带着泪:“……卑鄙?”

……

她与周涅沉默对视了半晌就忽然又笑了:“是很卑鄙。

若有机会洒脱肆意谁又屑用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啊——

可你们非要他们的命还要说他艰苦周旋是卑鄙……?!阿爹!你就从来连条活路都不愿给人吗?!”

周涅沉默了须臾,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开口的声音仍很温柔:“……铃儿。我还不至于费心要谁去死。我这也不过只是就事论事。是你太偏心他们了,才会处处替他们考虑,可那又何必呢?你与他们也不过就是在一起云游了几月的交情,可那又算什么交情?”

洛香铃带着泪硬是要扯出个笑给他看:“你不知道……你不懂!你不明白!”

“那难道你就很懂很明白?”周涅的声音里终于带了些火气,“铃儿,难道你不是好心好意却被人耍了个团团转还不知?”

洛香铃一哽,滚到嗓子里的泪还有些堵,却又很快固执道:“我或许被白孔雀骗了……但至少我没看错江扬!”

周涅却像是有些累了,不耐道:“他不过是个寻常小子,或许有些胆量,但也不值得你高看什么……”

洛香铃就也乐了,她像是觉得很好笑,满脸的泪有些狼狈有些可怜,反而更衬得她此时的笑如此荒诞不经:“……围剿有什么可怕的?你若是高手而围攻你的都是蠢材!难道你就不能趁乱寻隙找条活路出逃么?人人都说白狮子强悍不可正面交手,就为了逞什么英雄就硬要挑衅人家?甚至用些小聪明的手段也要正面找死——难道你以为他真的蠢吗?!”

周涅眯了眯眼,许是也终于被她难得如此的态度激得不悦,不过他略一沉吟只反问她:“……你想说什么?”

洛香铃笑着,却有种失了神似的疯癫,她那么笑着,却像是连难过哭泣的本事也失去了,就连悲戚也再没力去悲戚:“他不过是要给白孔雀拖延时间……他不过是要给阿霄拖延时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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