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首领的杀手们节节溃败,很快便在宋听枫诸人和黑甲士兵的合力下被全数剿灭。
厮杀后的天都镇,一片血腥。
黑甲士兵们自发而沉默地收拾着残局,徐郁悄悄凑到宋听枫身前。
“师叔,我们不留活口没有问题吗?”
“都是死士,有何必要?”
徐郁又看了看那些士兵,“我怎么觉得……这些士兵跟平时看到的不一样?”
宋听枫眸光明暗,看向不远处的云珩,点了点下巴:“那就去问那个和长歌门的一起去报官的啊……”
云珩听到了宋听枫的话,转身恭谨回道:“贫道也只是借用了师祖的名号而已。”
这样说,徐郁便有些懂了,吕祖受天子尊崇已非一朝,虽然静虚子一事使纯阳宫地位受损,但经过玉虚子多年苦心经营弥补,如今的纯阳还是相当有威望的。
宋听枫不明意味地一笑,也不再说话。
“师叔!宋师叔!”李平气喘吁吁地跑到宋听枫面前。
宋听枫嫌弃地揉了揉眉头:“大呼小叫……激浪庄和烈焰庄情况如何?”
“回禀师叔,激浪庄和烈焰庄的贼人已经被全数抓住,谷家三口平安得救,在烈焰庄找到了还没来得及运走的物资兵器,那暗道我也已经探过,确实是顺着暗河通向天都镇,这镇子底下的工程刚刚开动,也幸好是发现的及时,才没让此处成为贼窝。只是……君填海被找到时已经被杀……”
“那君填海不过是个小卒,不必过分在意,红衣教那些人呢?”
“那些人溜的倒是快!我赶到时,只剩下了几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刚入门弟子。”
“那……天都镇镇民怎么办?”徐郁问道。
“谷小姐已经留下了秘药的大致配方,红衣教的毒,谷中研究的解药也有了些眉目,师弟放心,有药王他老人家在,肯定无事。对了,谷小姐还说要当面谢谢你呢!”
徐郁放松一笑。
暗夜岑寂,一队黑甲卫兵整齐行进在天都镇往长安的官道上,无声肃杀。
突然,为首者抬起右手,众士兵瞬时止步。前方,一个白衣身影负手而立。
为首者上前,恭敬跪下,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双手平举高过头顶。
“见过小郎君!”
白衣少年慢慢转过身,露出昳丽眉眼,却满面倦色。
“我已经不是什么小郎君……”
首领沉默不言,只将手中锦盒举得更高。
少年仰头阖眸,半晌,终于接过锦盒打开,露出里面的物什,那是一块形状奇特的玉佩。
少年将玉佩系回颈上,放入里衣遮掩好,锦盒抛回。
“退下吧。”
“是!”
首领起身,退行三步,再次挥手,士兵们再次前进,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第二日是个阴天,徐郁的心情却很轻快,各种事情都接近尾声,纯阳万花来处理一应后续事务的人已在路上,方轻崖罪名洗脱,杨城璧最终还是交给了官府,虽然英娘并不是他亲手所杀,但凤翔赌庄平素的恶行也够他喝一壶。只是有一点,杨城璧始终说不出指使他的幕后之人的具体身份,只知道是在沿海之地做生意时偶然遇到的东瀛人,宋听枫沿着线索去查,却发现线索全被掐断。
谷碧湖身体好些后也来到了医庐。她对着众人,尤其是云珩徐郁再三拜谢,被谷之岚扶起。
谷之岚问起她日后打算,谷碧湖道:“诸位不因我家身份而另眼看待,碧湖甚为感激,但毕竟以往旧事难解,家父经过这一场波折,身体大不如前,不愿再起风波,我们已经决定返回西域,安静度日。”
众人见她心意已定,也并不再劝。徐郁却道:“谷姑娘,我心中早有一疑问,想请你解答。”
“请讲。”
“宋师叔觉得激浪庄不同寻常是原因之一是庄中不见使女,我们进去那日也只看见小厮厨娘,这是为什么?”
谷碧湖道:“当日君填海占据了激浪庄,家父看他那些护院手下贪鄙好色,便以自身为挟要求遣散所有下人,但君填海也只肯将女子遣散而已……”
李平笑:“这大概也是善有善报吧!”
天都镇回归风平浪静,众人也该各自上路。
这一日,徐郁去找云珩辞别,却发现屋里气氛不对,荆空儿和方轻崖似乎又杠上了。云珩示意他出门说话。
“荆道长和方道长这是怎么了?”
“荆师兄想带方师兄回山,方师兄坚决不肯。”
“这是为何?”
“许是因为英娘之死而愧疚,或是还有别的事情想做,再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愿回去。”
徐郁思索了一下,也不知能说些什么。
“你找我何事?”
“啊……我是来找你辞行的。”
“辞行?”云珩眉头微皱,“你要去哪儿?”
“我本来就是出谷游历的,长安的事情了结了,我也该去别的地方了。具体去哪儿没想好,或许……会去扬州看看。”
“那不妨一起。”
徐郁有点吃惊:“你不回华山了吗?”
“这次下山本来也就是奉师父之命游历以及寻人,方师兄之事,只是顺便参与。”
又寻人?
“道长你又要找谁啊?”
“一位师兄。”
纯阳到底有多少师兄流落在外啊!
见徐郁不答,云珩又问了一遍:“一起吗?”
徐郁回过神来:“好啊!”
天都镇外,垂柳依依。
宋听枫将云珩与徐郁送至官道边,把缰绳交给二人。
“这两匹马,就算是你师父买的,我自找他拿钱。”
徐郁笑着点头。
“师叔,你和我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关系?同门的关系!”
“仅此而已?”
“我能让你套出话来吗?”
“那……师叔当初为什么一下能认出我?”
宋听枫“啧”了一声,“徐竹没跟你讲他给你的那几根针?”
徐郁愣了:“那几根针……有什么特殊的吗?”
“那我只能告诉你,那几根针,叫作‘梅香’,其余的,不要再问。另外,不要再随便把它们拿出来,懂吗?”
“好……”
“行了,快走吧!我还有别的事呢!”
“哎——师叔等一下,方道长他……最后还是要跟你走?”
“他想跟我走,我就得带他?我是把他送到聋哑村,还是带着这么个累赘到处跑啊?”
徐郁瞄了一眼旁边的云珩,咳了一声,“也不能……这么说吧……”
宋听枫以白眼表示了自己的嫌弃。
“行了,我自会跟谷主还有他们掌教商量着办的,你操个什么心!快走!”
宋听枫将二人催上马背,云珩徐郁郑重一拱手。
“宋前辈,告辞。”
“师叔,我们真走了啊……”
宋听枫挥了挥手。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师叔,咱们后会有期啊——”
“徐郁!你学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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